冰面之上,趙斌和金兀術相對而立,金兵也都遠遠繞開兩人。</br> 趙斌端穩畫戟,這一路上闖營殺敵積累的殺氣四散而出,加之習練單手十八挑,自然而然養出的一身有我無敵的霸氣。金兀術見此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說:“當日我在三山口大營,和他一場爭斗,雖說那桿槍使得也有些水平,可決然沒有今日的氣勢啊。”當下加了又加了三分認真,將掌中大斧穩了又穩。</br> 金兀術眼看南岸自己的士卒死傷慘重,幾路元帥也被對面將官抵住,不由得心下焦急,搶先揮大斧劈向趙斌,趙斌不慌不忙,伸出大戟往外一架。如今畫戟在手再不怕開山斧鋒利,金兀術雖然怪力非凡,趙斌的力氣也不差多少,一時間兩岸眾兵,只聽耳畔邊“嘡”的一聲,好像半空中響起一道炸雷。</br> 金兀術這一斧子可謂是半點便宜也沒占到:“好趙斌,原以為你只是身法天下獨絕,不想氣力倒也不弱啊?來來來,你我再來。”</br> 趙斌哈哈哈一笑:“好個四太子,既然如此,你也吃我一戟。”說著掄開大戟,奔著金兀術就劈,兀術也不躲閃,有心試試趙斌力氣,當下雙手一托大斧,向上一舉,橫擔鐵門閂,架住趙斌大戟。這兩岸的軍兵可吃了苦了,他們兩人廝殺,四周軍兵可快聾了,一時間金兵躲著二人又遠了三分。</br> 兩人發現比力氣是比不出高下了,當下各揮兵刃,盡顯自家武學精妙,冰面之上兩馬盤旋,斧戟交錯。</br> 金兀術的斧法是金國高人傳授,或劈或剁,摟抹云片極盡巧妙。此外,金兀術這大斧,斧背上好似一只雀鳥,鳥嘴正成一鉤,抓住機會就想鉤趙斌的大戟,見鉤掛不成,大斧子一轉,借斧頭利刃,直刺趙斌。</br> 趙斌這桿戟,是周侗依照霸王秘傳圖譜親自教導而成,如今接連幾場廝殺,比師兄弟較藝時多了三分狠厲,真可謂是殺招迭出,畢竟如今對敵廝殺之人是金兀術,傷了岳飛會愧疚終生,可要傷了兀術那叫建功立業啊。此外那日河岸練戟,又懂了舉重若輕之道。一時間這桿戟好似黑龍舞空,戟尖舞動之間,仿佛巨龍之口,擇人而噬,兩側的小枝好似黑龍的兩只龍爪,時刻想捉取兀術的大斧。</br> 兩人戰在一團,不時傳出一道兵刃相擊的聲響,戟刃劃過斧刃帶出一道火花,兩人越斗越認真,越打越激烈,最后索性縱馬在黃河冰面上跑了起來。金兀術見自己苦戰趙斌不下,又心憂自己的大部隊,引著趙斌向下游方向廝殺一陣,抽準個空子,撥轉馬頭,奔南岸之上就沖。</br> 金兀術心想:“趙斌這戟大力沉,想來他找不來寶馬良駒,才弄了如此巨馬馱他。看這畜生身寬體壯,必然不善奔跑,我且閃他一手,個人勝敗尚在其次,還是攻下南岸要緊。”</br> 可他哪知道,趙斌這萬里煙云罩還有汗血馬的血統,短程沖刺之下,不次尋常寶馬分毫。趙斌一見金兀術撥轉馬頭,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當即圈回戰馬,奔金兀術就追。唯恐金兀術上岸,無人制衡,當下將大戟掛在得勝鉤上,左手從腰間摸出一枚金彈子:“四太子,慢些跑,趙某這里有賄賂給你!”</br> 金兀術回頭望去,只見一道金光奔面門而來,急忙一揮大斧,向外一撥,趙斌見狀輕笑一聲:“四太子,這金彈子你不要可別白瞎了。”說完一催萬里煙云罩,這馬本就聰慧異常,當下直追金兀術而去,趙斌則是身形一晃,截住被金兀術磕飛的金彈子,放回腰間,同時腳尖一點冰面,飛回萬里煙云罩馬背之上。</br> 這赤炭火龍駒和萬里煙云罩短程沖刺之下,速度幾乎一樣,金兀術占了個先手,因此趙斌一時才沒追上。這金彈子一發,金兀術回身格擋,馬速就慢了下來。而萬里煙云罩呢,馬背上沒了趙斌這一百多斤,速度更快三分,所以等趙斌坐回馬上時,兩匹馬已然又是并駕齊驅了。</br> 趙斌落在馬上,第一時間摘下大戟,奔著金兀術就是一式橫劈,金兀術趕忙一個金剛鐵板橋,趙斌大戟貼著他面門而過。兩人又插招換式戰在一處,這一掉頭,兩人舞著兵器又向這上游沖去。兩人就在這黃河中心線上馬打盤旋。</br> 而南岸那側,沒有大將開路,被宗澤守的穩穩地,岸邊冰面之上堆滿了金兵死尸。兀術看著正是焦急萬分,有心過去相助,可趙斌這桿大戟死死纏住自己,自己只要撤招,恐怕當真是難逃一死。不想此時北岸又傳來動靜,原來是大太子粘罕,見兀術領兵而出,久未回歸,也是心下焦急,當下又令五萬大軍,來到北岸。</br> 此時河中心兩人正打得難舍難分,南岸金兵死傷慘重,宗澤指揮宋軍牢牢守在岸邊,半步未退。粘罕見此,急忙一揮令旗,新來的五萬大軍紛紛沖上冰面,直奔南岸殺去。有這第二輪金兵加入戰場,場面局勢當即逆轉。</br> 宗澤原本是仗著金兵分散登岸,自己這邊戰線嚴密,才能守住陣地。粘罕的心可比金兀術的狠多了,看前面那五萬人的死傷,也知道宗澤的謀劃,隨即傳令:“眾軍聽令,勿要在意我方尸體,一味躲避,那樣只會死傷更多,大軍集合,盾牌手在前,長矛手在后,踩著尸體防滑,猛攻南岸防線當中一點!”</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