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龍鎮(zhèn)中心地帶,盤旋而上的巨龍雕塑栩栩如生,龍尾盤成巨大的圓,龍頭直直立起,這里是潮龍鎮(zhèn)最高的建筑,能俯瞰到下方的一舉一動。
直立的龍身從上至下雕刻著精龍深造閣五個金色大字,氣勢恢宏,威嚴(yán)霸氣。
這棟別具一格的建筑名為龍閣,是精龍深造閣的的棲息地,代表著潮龍鎮(zhèn)的權(quán)利與尊嚴(yán)。
龍閣內(nèi)部,是編排有致的房間,長滿向日葵的陽臺上,一名身穿棕色皮褲,披著金色大衣的中年男子靜靜而立。
他的長袖上繡著一條有著漆黑翅膀,有著血紅雙眼的人形魔龍,猙獰的龍角如同兩柄銳利的鐮刀,雖是畫像,威懾力卻同樣十足。
男子戴著黑色禮帽靜靜地掃視著下方來來往往,進入龍閣內(nèi)部的守衛(wèi)。
隨后又收回望向遠處的視線,轉(zhuǎn)而落在手中的信紙上。
“閣主。”一名精瘦的短發(fā)老者恭敬地站在男子身后,他的衣袖上繡著和男子一樣的黑色魔龍。
魔龍刺繡是精龍深造閣核心弟子的象征,穿上有魔龍刺繡的衣服上街,就是帶著他人的敬仰和尊重上街。
“有頭緒沒?”男子不看背后的老者,低聲詢問。
“我已經(jīng)派所有的守衛(wèi)封鎖了潮龍鎮(zhèn)的各個出口,肇事者肯定還在鎮(zhèn)內(nèi)。”
男子點點頭:“顧內(nèi)為血怒軍團的打造與開發(fā)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他的母親被挾持,我們盡力助他。”
“潮龍鎮(zhèn)出現(xiàn)這種事情是屬下護衛(wèi)不力,身為城管的我愿意接受閣主處罰。”老者單漆跪地,非常有自知之明。
“秋野,你太小題大做了。”男子輕描淡寫地開口:“天晴久了,總要下場雨。
這些事,必定是神器一族的余孽做的,四年前有雷雨事件,暴風(fēng)事件,龍龜旅團獵殺事件,四年后有劫持事件,這都很正常。”
他望著秋野,示意后者站起來,輕生冷笑:“沒有實力的跳梁小丑只能躲在暗處放放冷箭,可是這能激起什么風(fēng)浪呢?
眼界要高一點,內(nèi)心才能裝的下更大的追求。”
“可是肇事者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實施破壞,這是對精龍深造閣的蔑視。
秋野暫時沒有閣主這樣的豁達與坦然。”
男子想了想,舒展眉目笑了笑:“你對凡事認真的性子也挺好,這世界總要有人做大事,有人做小事。
這種尋常小事雖然入不了我的眼睛,但也不能放著不管。
你辛苦一點,盡量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放心,秋野定當(dāng)竭盡全力,萬死不辭。”秋野緊握拳頭,鏗鏘回應(yīng)。
男子滿意點頭,雖然這種信誓旦旦的話語他聽了很多,但秋野不是個隨便承諾的人。
“你覺得克里斯值得信任嗎?”男子終于轉(zhuǎn)過身,他對秋野的回答饒有興趣。
“忠誠,盡職,認真,負責(zé),無可挑剔。”秋野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回答。
“是的,我一直將其當(dāng)成我的接班人培養(yǎng)。”男子眉頭輕皺,將手中的信紙遞給秋野。
信紙上寫著:次月雙單相乘,陰風(fēng)十四日,飄飛的櫻花被風(fēng)吹進蛇洞,蛇怕冷露出七寸,把握機會,成就功名。
雖然內(nèi)容是用暗號抒寫的,但秋野知道,次月雙單相乘等于四十,表示二和七相乘,二對應(yīng)雙,七對應(yīng)單。
櫻花代指櫻仙子寧淅雨,蛇洞自然是指蝮蛇的基地,聯(lián)合起來就是,下個月的二十七號,寧淅雨會來到蝮蛇,機會難得,想要成就功名千萬不能錯過。
秋野仔細揣摩閱讀后,露出震驚的神情:“這,是真還是假?”
“應(yīng)該是真。”男子長舒一口氣:“我很信任克里斯,對他的下屬嘉文印象野不錯。
有一次,神器族的余孽想要刺殺我,因為得到了嘉文的信息才被化解。
嘉文是天逆計劃的實驗體,克里斯派入蝮蛇基地,最出色的間諜。”
“這是真正的大事情啊!如果能抓住寧淅淅雨…”秋野不敢想象,想要表達的話語也因為震驚而停頓。
男子雙目爆射出巖漿草炙熱的光芒,滿懷期待地道:“是的,這是我一直渴望做的大事情。
我花了四年時間,打造了血怒軍團,就是想做一番大事業(yè)。
現(xiàn)在,也許到了他們派上用場的時候。”
“寧淅雨可是神器一族的精神支柱,如果真能把她抓住,閣主定會名垂青史,萬古流芳。”
秋野知道閣主是個有野心的人,所以不屑于做著小事,潮龍鎮(zhèn)這座小廟注定是留不住這尊大佛的。
“我?guī)煾翟?jīng)告訴我,不要在沖動或者悲傷的時候做決定。”男子深深呼吸,壓抑住內(nèi)心的激動:“我對這條信息的信任程度,達到了九成,還有一成是要提醒自己不能陰溝里翻船。
如果這條信息是假的,是對方引誘我們上鉤的一個魚餌呢?
也許在蝮蛇等待我們的不是寧淅雨,而是準(zhǔn)備萬全的敵人。”
“但蝮蛇藏在潮龍鎮(zhèn)的眼線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而且嘉文做事一向小心,如果因為懷疑而錯過這機會,那真是得不償失。”秋野皺著眉頭,他自然知道閣主的疑慮是很正確的。
但敢于冒險才有所收獲。
“其他長老的意見和你如出一轍,看來,你們都寂寞了許久。”
“閣主,我們有血怒軍團,并且有嘉文作為內(nèi)應(yīng),我們對蝮蛇了如指掌,即使這是一個誘餌,我們順勢將蝮蛇鏟除就行。
有什么好畏懼的呢?”
嘉文在蝮蛇潛伏了七年,卻始終沒有釣到一條大魚,如果這次的大魚是真的,蝮蛇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如果這次的大魚是假的,七年都沒有大魚現(xiàn)身的蝮蛇同樣沒有存在的必要。
“聽你這么一說,真是到了讓蝮蛇消失的時間點了。”
男子笑了笑,悠長的目光望向深遠的天空,自信微笑:“我是個有野心的人,所以這一次我聽你們的。
如果這是一個誘餌,我會讓我的血怒軍團將垂釣者咬的粉身碎骨。”
“我會在二十多天的時間內(nèi),盡量核實這條信息的真?zhèn)巍!鼻镆包c頭承諾。
“這種事,我早就委托克里斯去調(diào)查了。”
男子拍了拍秋野的肩膀,笑著道:“我比任何人都要急迫,我等了很久,就是在等一個機會。
秋野長老,相信我,我一點也不沖動,我只是很瘋狂”他大笑不止,隨后消失在后者狂熱而又崇拜的視線中。
……
潮龍鎮(zhèn),民興街。
一家名為糯米丸子湯圓老婆水餃店內(nèi),一男一女坐在偏僻的角落,靜靜望著窗外踢球的孩童。
女子面貌不過十來歲的小女孩,卻有著雪一樣漂亮的白發(fā),臉龐上刻著一個奇特的紋身。
她的對面是一個留著墨黑長發(fā),穿著黑色衣服的英俊男子,他摸著女孩的下巴,悠然自得地欣賞這份美麗。
女孩和男子正是出現(xiàn)在廣漠的黑白雙禧。
“兄長,血怒種的消息有進展嗎?”白禧轉(zhuǎn)過頭,盯著瞳孔漆黑而深邃的黑禧。
“兄長出馬還有搞不定的事情嗎?”黑禧往嘴里塞入一個水餃,然后曖昧地遞給黑禧。
兩人的舌頭纏繞,在旁邊顧客的視線內(nèi)熱情接吻。
“血怒種在哪里,拿回來沒有?”白禧雙頰潮紅,意猶未盡地舔舐著嘴唇。
“沒有。”
“沒有?”驚訝的白禧睜大眼睛。
“怎么說呢?”黑禧想了想,娓娓敘述:“七年前,我慫恿精龍深造閣研發(fā)血怒種,擁有野心的精龍深造閣閣主華月在聽到血怒種的強大之后,接受了我的建議。
他拜托顧內(nèi)投資,請來了一大批煉金術(shù)師,其中有個天賦出眾的煉金術(shù)師名為磨丁格,他率領(lǐng)一群煉金術(shù)師將血怒種研制到了幾乎成功的狀態(tài)。
不幸的是,之后無論他如何努力,血怒種的質(zhì)量和效果都無法精進,磨丁格遇到了瓶頸,而且始終無法突破。
血怒種雖然接近完美,但終究不完美,它的副作用和帶來的力量一樣明顯。
再后來,潮龍鎮(zhèn)內(nèi)來了一位赫赫有名的煉金術(shù)師——金研木,當(dāng)然,這是個冒牌貨,我已經(jīng)確認了。
金研木怎么會來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那不等于自降身份嗎?”
黑禧笑了笑,賣著關(guān)子:“我知道他是冒牌貨,可是,我親愛的妹妹,你知道我為何沒有將血怒種帶回來嗎?”
白禧嘟著嘴,捏了捏黑禧的臉頰,撒嬌地道:“壞兄長,你快說,快說。”
黑禧神秘一笑,壓低聲音:“因為冒牌貨的身邊卻跟著一位真正的煉金大師,金研木的女兒——水妍溪!
我不知道他們因為什么關(guān)系而呆在一起,知道這些也毫無意義。
有意義的是冒牌貨同樣渴望研究出完美的血怒種,借以提升自己的力量,靠它牟取暴利,而水妍溪正在努力嘗試。
磨丁格沒有做到的事,就留給水妍溪去完成吧。
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將原本就屬于我們的東西拿回來就行了。”
“兄長,你好壞,總是等到最后撿便宜。”白禧笑的花枝招展,吻上黑禧的額頭。
“我要是不這么壞,你肯定也沒這么喜歡我。”得到表揚的黑禧輕輕微笑,邪魅而致命的氣息如同一朵黑色的蓮花優(yōu)雅綻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