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勉強能夠自由活動,但拼命是肯定不會的,用火主的源力去消耗心眼的源力,這是一個非常劃算的交易。
但用一個王的源生樹去抵御一時的嚴寒,這又是一個非常愚蠢的交易,或者說非常瀟灑,大氣的交易。
無論外界多么寒冷,有著火爐的屋內總會溫暖如春!
“怎……怎么可能……”心眼瞳孔縮成針尖,眼睛卻瞪的大如銅鈴,不懼怕自己領域的他說話卻也莫名地結巴起來。
“有什么不可能的。”辛武收起長槍,搓了搓手心手背,笑看心眼一臉白癡:“這世界上一定有能夠凍住火主熱量的領域,但那個人顯然不是你。”
心眼一聽,想起火主的消失,望著少年身上冒出的絲絲熱氣,眼中驚恐更甚。
他可以肯定少年是不具備火屬性源力的,否則不可能隱藏不用。
但火主的源生樹不可能丟棄,所以就吸收了熱量,存儲在其體內,當做應付自己領域的工具。
有這種魄力,能夠抵擋住這種誘惑的人是多么可怕。
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如此浪費火主的源生樹,只為抵御這一時的嚴寒啊!
“瘋子,你是瘋子。”心眼后退兩步,又急又怒,氣的眼睛布滿了血絲。
“為了對付我,你真是處心積慮籌碼已久啊!”
他終于明白,那時候少年放他離開,不去追逐而是選擇誅殺火主,并不只是給了他機會,少年同樣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永夜在少年的腦海中瘋狂搖頭,內心覺得十分丟臉,將心眼一頓怒罵。
好歹也是跟自己擦著邊的存在,雖然這邊很淡遠,甚至有點不著邊際,但也不能蠢到這種地步啊,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做不好……就他媽知道掠奪,裝逼,傻笑,自恃……
真遇到個人物,就擔心的要死,動搖本心。
“陰謀算計我沒你強,格局沒你深遠,取舍沒你灑脫……”完全不知道少年體內有個存在在狂罵自己的心眼繼續訴說,苦笑自語。
“你慢慢夸,我先走了。”辛武掏了掏耳朵,不想聽這些聽厭了的廢話,徑直轉身,往前飛奔。
心眼盯著瞳孔內漸小的影子,蛇口張至巨大,發出凄厲的怪叫:“只有那想殺死你的決心,和你想我死的決心一樣強烈啊!”
覆水難收,祭出領域的心眼只能拼死一搏!
他緊隨辛武,領域隨之移動,少年就像馬車廂上的人,領域就是那行走的馬車廂。
心眼不停住步伐,他就走不出領域。
冰天雪鎧領域在瞬息之間轉換成灼熱地獄,熱騰騰的氣浪爆炸席卷,無數枯枝落葉被沖刷到半空,炙熱燃燒。
冰雪大地開始慢慢碎裂,慢慢干涸,露出龜裂的痕跡。
融化的冰水變成煮沸的開水,翻滾咆哮,燙死沿途的一切生靈。
一個赤紅色的巖漿火球快速向前移動,心眼站在正中心,辛武站在最邊緣。
“我看了你是失了智。”少年搖了搖頭,萬變不離其宗,對方祭出冰天雪鎧領域,他以火主的熱量應對。
對方祭出灼熱地獄領域,他以冰王的寒氣抵擋。
對方既然不罷手,拼的就只是耐力和韌性!
一方率先將源力耗盡,勝利者就會屬于誰!
然而,在此前的追擊戰中,心眼已經浪費了大量的源力,論源力的儲備,當然是辛武更勝一籌。
少年自然知道這些,所以才知道心眼接下來的反擊最為恐怖,最為致命。
狗急都能跳墻,決定拼死的心眼可不會在藏著殺手锏,更不會有任何顧忌。
“焰燒!”灼熱地獄內飛出無數條赤紅色的炎蛇,像無數瞄準目標的箭羽,向著辛武狂轟亂炸而去!
辛武沉眉,知曉這是心眼想要快速消耗自己體內的寒冰氣息,但面對漫天的炎蛇,他也必須以寒冰氣息硬抗。
無數冷氣從風孔中飛出,在身前凝結出百道冰墻,層層向外逼迫。
炎蛇狂轟冰墻,如同無數攻城大炮轟擊城池,冰與火紛紛飛竄,濺起一圈又一圈的無形漣漪。
“焰沖!”心眼雙目迸出一絲精血,槍尖一挑,熾熱巖漿聚成一股洪流,前端尖銳到成點,后端龐大到如山,山壓迫推動著點旋轉前進。
龐大的旋轉鉆頭聲勢滔滔,破開空氣發出刺耳的爆響,一圈一圈的黑色電流在前端閃爍。
這樣恐怖的氣勢絕對是冰墻無法抵擋的,辛武當斷則斷,目光綻放出精光!
體內的源力沖天而起,然后如煙花般散開,落地。
“自由深淵!”
數不勝數的密集顆粒覆蓋地面,地面就像一張脆紙,被擊的百孔千瘡,那剛剛成形的旋轉鉆頭,被肉眼難見如雨滴般的顆粒沖的七零八散,不甘的怒嚎伴隨著身體的瓦解遠去。
心眼被壓得彎了腰,七個蛇頭耷拉地貼著肩膀,身體一寸一寸地往地面貼近。
灼熱地獄的圓球被壓成橢圓球,就像一個被外力擠壓的氣球,隨時可能會爆開!
辛武祭出了屬于自己的領域。
唯有領域能抗衡領域!
但這次的領域沒有讓他徹底自由,身處心眼的灼熱地獄,他的控制力,反應速度,源力的流動速度都受到很大的影響,所以他也無法完全借助重引之心避免自由深淵對自己的引力。
他同樣彎了腰,低了頭,哆嗦著推,骨骼時不時發出輕微的噼啪響。
“你早就該祭出領域了。”心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瞳孔縮成針尖,望著依舊被炎蛇狂轟的少年。
“我不如你瘋啊!”辛武挑了挑眉,這才短短瞬間,體內寒冰氣息的流逝已經接近了五分之一。
“你害怕我再次破開你的領域?”
“你大可以試試。”說起唇槍舌戰,辛武什么時候輸過。
心眼的眼睛能看到形成自由深淵的微粒,并且能用巖漿將粒子沖入地底的溝壑,所以嚴格來說,他能破除自由深淵。
但這份代價,心眼無法再一次承受!
心眼微微沉默,再一次破除自由深淵需要耗費極其龐大的精神和源力,他的確無法再一次承受。
但如果不破開,他一定會被辛武耗死。
“那我就試試!”他七個蛇頭躍躍欲抬頭,雙手撐著膝蓋,將身子慢慢往上拱動。
辛武用陌生的目光望著心眼,后者此次的抉擇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你以為還能得到我的精血。”
“當然,你以為穿了凝血的蛛絲衣服和面具就能阻止血液的外流嗎?”心眼盯著少年誘人的嘴唇,笑的十分詭異,神秘。
“辛武,你知道嗎?”心眼長舒一口氣,手中長槍化成一縷源力流回自己的身體。
“流刃確實可以召喚火焰和寒冰,但它們其實是一種力量。因為沒有得到流刃劍符的全部意識,所以我無法發揮出流刃劍符全部的實力。
所以,我也不知道這一招能否成功。
成功后的威力有多大,失敗后的代價又是什么。”
“但想殺你的決心實在是太強烈了,我太嫉妒你了,所以我寧愿變成瘋子,寧愿不要墓宮,你也必須死!”
“你死以后,我會殺掉極炎冰界的所有生靈,取其精血,吞其靈魂,來彌補我的損失!”
“說的我好像突然成了這個世界的守護神一樣。”辛武怔怔咬牙,同樣徐徐站了起來。
源力從每一個細胞中榨取,體內的微命樹不住搖擺,成千上萬股涓涓源力匯聚成大海,流向右手。
“你他媽就是,沒有你的存在,我早已徹底復生,我早已強大無比。”
“無論是冰王、火主、墓宮還是寧淅雨都會成為我的養分,這個世界的所有生靈都會成為我的養分。
我會重新找到自己存活的意義,擁有全新的記憶和人生,盡情釋放天性,想我所想,做我想做,讓世界變成屬于我的地獄。”
心眼瞳孔劇烈抖動,六瓣雪花的中心凝成一根尖針,他身上的氣息大變,就像囚禁了無數冤魂餓鬼的地獄。
辛武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他的眼的確可以變成六瓣雪花和針尖的形態,但他沒有見過雪花中藏著尖針的形態!
“那哈大士呢?”
心眼稍稍一愣,臉龐厲色更甚:“照殺不誤,它本就是條愚忠的老狗,我不需要什么無聊的朋友。”
“你一直在利用它?”辛武握了握拳,第一次感到怒不可遏。
他一直認為,評價一個人的是非善惡不能以殺人來判斷,因為壞人也有好的一面,好人肯定也有壞的一面。
要結合其背景,其環境,其帶來的作用和影響去全面看待。
但心眼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連一心對他的哈大士都能不眨眼地說出斬殺的話語,的確該殺,必須要殺!
“你果然是被個遺棄的怪物。”辛武咧嘴冷笑,一直冷靜籌謀的他此刻也被激起了一股血性!
眼前的這個存在他可以放開了殺,殺得肆無忌憚,殺得大快人心。
他們有諸多恩怨,有諸多利益的糾纏,他們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是啊,我就是個自怨自艾的怪物,所以你必須嘗嘗怪物作怪時的恐怖!”
心眼上方,黑霧騰騰,無數幽魂,餓鬼從頭頂升起,一張紙扭曲、變形、咆哮、掙扎的面容在熾熱的巖漿內發出凄厲的尖嘯。
這是心眼精神力催動到極致,集中到極致的體現!
因為全神貫注地準備施展某種恐怖的武技,使他無法分出精神去壓制那些自己曾經吞噬的靈魂。
黑霧從他身上蔓延,蔓延之處,大地瓦解,裂開的溝壑縱橫百里,所有生靈在瞬間枯寂死亡!
有鳥獸凄鳴,有飛蟲哭泣,有走獸奄奄一息,有魔狼掙扎反抗。
但這些聲音最終消失遠遁,世界仿佛俱滅,再無一絲聲音!
一場災難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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