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可以強破,也可以力取!
但即使深諳陣法的哈大士在看到諾斯的陣法后,也不得不豎起大拇指,感慨后生可畏!
它或許能破開,但這一時半會絕破不開。
那些空有蠻力,智商著急的兇獸更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破開。
所以,諾斯祭出猩紅血月螺旋爆舞千刃萬穿陣后,場間的局勢終于第一次逆轉(zhuǎn)。
困在陣內(nèi)的兇獸是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zhuǎn),陣法內(nèi)逐漸稀薄的氧氣,懸浮在頭頂?shù)臒o數(shù)血刃以及壓縮的結(jié)界令他們惶恐難安,士氣大落。
諾斯咬了咬牙,正為是否滅殺這群兇獸而猶豫不決的時候,寧淅雨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寧靜的眉心突然愁云集結(jié)。
她睜開眼睛,身旁的空間驟然炸響,幾條漆黑的裂痕在身旁出現(xiàn)。
一股寂滅的黑霧從空間裂痕中溢出,場間的光線瞬間黯淡,無數(shù)廢墟冰塊碎裂成粉末,在黑暗里翩翩起舞。
世界被一股說不清楚的荒涼和凄哀所籠罩,所有兇獸惶恐不安地跪在地面,不敢抬頭。
黑霧觸碰上諾斯的結(jié)界,牢不可破的結(jié)界像冰雪一樣融解,觸碰到黑霧的兇獸瞬息之間衰朽成一堆白骨,在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時候就已徹底死亡。
死神從來就沒走遠,總是這樣猝不及防地任性出現(xiàn),你以為的遠在千里實則近在咫尺。
兇獸震驚地看著同伴血肉瓦解,白骨堆積,看著自己的手離開身體,感受痛在全身蔓延,剎那間,鬼哭狼嚎,凄凄慘慘戚戚!
此時,細心盯著光幕的兇獸發(fā)現(xiàn)小世界也出現(xiàn)了空間裂縫,而心眼周身骷髏里激射出的那抹黑霧與此刻出現(xiàn)在兇獸群的中黑霧一模一樣。
光幕上面,心眼外貌大變,身披骷髏鎧甲,周圍黑霧繚繞。
……
寧淅雨被空間裂縫形成的風暴推出去數(shù)丈遠,但那抹將致她死亡的黑霧卻在即將接觸她身體的片刻突然消失了。
極炎冰界重新恢復了平靜,只有陣法內(nèi)的百頭兇獸尸骨證明著,雖然形同夢幻,但一切是那么真實。
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所有人在那一瞬間跌入了死亡的深淵,又在那一瞬間爬了出來。
光幕之上!
黑霧射向辛武,黑霧被辛武吸收,再也沒有黑霧滲入空間裂縫。
“是……是心眼……”觀看光幕戰(zhàn)斗的兇獸哭喊著后退,撞倒后面一群惴惴不安的同伴。
“心眼體內(nèi)溢出來的黑霧洞穿了空間,進入了極炎冰界,他要殺了我們!”
“他剛剛說要滅了這個世界,取我們的血,吞我們的靈。”絕大部分的兇獸非常關注光幕上發(fā)生的一切,沒有錯過辛武與心眼戰(zhàn)斗的任何一個細節(jié)。
所以它們看到了心眼的瘋狂,詛咒,對這個世界的敵意和憎恨。
它們感受到了那縷黑霧的寂滅味道,感受到了極其強烈,極其純粹的惡,就像糞便,又臭又硬,看著就讓人討厭,看著就讓人心生反感。
只出現(xiàn)一瞬的寂滅氣息讓它們瑟瑟發(fā)抖,大腦一片空白,瘋狂嘔吐,丑態(tài)畢露,讓它們對心眼再無一絲好感,一絲期望。
身為外貌猙獰邪惡的兇獸,它們一開始是討厭人類的,覺得蛇首人身的心眼更像同伴,更是曾在內(nèi)心祈禱心眼能夠獲勝。
它們觀看光幕,只是為了模仿學習,根本沒有什么立場可言。
然而,洞穿次元空間的黑霧出現(xiàn),讓其態(tài)度發(fā)生了徹底的改變。
兇獸與辛武不是同類,但與全身爬滿骷髏,圍繞死氣的魔鬼更不是同類,外貌大變的心眼身上的氣息邪惡的十分純粹,主動脫離了兇獸的范疇。
如果沒有辛武吸收那縷黑霧,它們的末日就會來臨。
此刻,不用寧淅雨,諾斯等人再去解釋,眼見為實的它們看到了辛武吞噬了那縷寂滅的黑霧,那種恐怖的力量無法通過次元裂縫進入極炎冰界,掠奪它們的性命。
小世界里發(fā)生的小插曲讓獸群堅信,辛武真的是它們的救世主,而心眼則是不折不扣的滅世魔。
這是很單純,很天真,很俗套的想法,但以它們的智商自然這樣認為,有人要殺它們,有人要救它們。
殺它們的自然是魔,救它們的自然是救世主。
“辛武,救了我們。”有兇獸反應很慢,說話也結(jié)巴起來。
“心眼說他是我們的守護神。”
“原來,想要毀滅我們的真是心眼。”
“那個女人沒有騙我們。”
“你們這群傻逼,那個女人又漂亮,又善良,又溫柔,還救了我們,怎么可能會說謊?”馬后炮的兇獸開始表明態(tài)度。
“哎,你別說,這群人類還真的不壞。”有兇獸開始強勢分析:“他們從沒主動攻擊我們。”
“冬電雷,我們誤會你了。”
“漂亮的仙子姐姐對不起。”有兇獸痛哭流涕,跪倒懺悔。
“哈大士呢?”
“找出來,問個明白。”
“辛武兄弟,要加油啊!拯救世界的重任全部落在你的肩上了。”
“天啦,滅世魔這樣平凡的一劍為什么會這么恐怖?”
“辛武逃了啊,他會不會不管我們,放滅世魔出來啊?”
“可惡,辛武帥氣老公面對那樣邪惡的存在孤身作戰(zhàn),而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場間七嘴八舌,互相討論思考,但趨勢都在往一個觀點統(tǒng)一:極炎冰界的存亡系于辛武一人!
只有能夠承載那寂滅氣息的人才能對付擁有寂滅氣息的心眼!
……
光幕播放到心眼揮出匕首,斬出百里溝壑后戛然而止,如云煙般消散在空中。
所有兇獸面面相覷,剎那間明白了維持光幕的仙子也被那縷黑霧所傷,已經(jīng)無力維持光幕的運轉(zhuǎn)。
兇獸狂風驟雨般的攻勢隨著這個小插曲的降臨驟然停止,它們盯著仙子,眼中的敵意消退了許多,甚至帶著一絲擔憂和急切。
慕尼紅等人站在寧淅雨身旁,眉頭緊鎖。
寧淅雨蒼白的俏臉沒有一絲血色,心眼發(fā)生異變之后,無意之中展現(xiàn)了某種恐怖的力量,而她首當其沖。
她咳出大團大團的鮮血,清明的目光有些渾濁,事已至此,強大如她,也早已看不清辛武的命運。
“那一劍很強!”疲憊的慕尼紅死死咬牙,手臂上青筋暴起,一改平時的笑臉嬉皮。
諾斯眉頭愁云殘結(jié),手指一筆一劃地在地上推演。
“櫻仙子,那是不是凝聚了精氣神的魂技?”慕尼紅雖然是個大老粗,懂得的基礎知識很少,但體內(nèi)的流刃卻是見多識廣,時不時給他普及。
“什么叫魂技?”蘇三對修行并不太懂,她對科研武器更感興趣。
“魂技只是一種代稱,意指堅定,純粹,強大的攻擊,不僅有其形,更有其神。
魂技或者能借助天地之力,成就無往不利之勢;或者能破開天地之力,成就神擋殺神之威,乃是心意通明或者墮落到極致,情緒已經(jīng)足夠影響天地的人物才能施展的招式。”
“臥槽,這么厲害,你別嚇我?”諾斯驚的站起來,目光不自覺地望了一眼剛剛光幕懸浮的地方。
慕尼紅一本正經(jīng)地搖了搖頭,然后低頭沉默不語。
寧淅雨撥開垂下的雪絲,對著眾人笑了笑,語氣溫柔如春:“魂技固然強大,但是我還沒死呢。”
“我也會魂技,但我的魂技沒能殺死心眼,也一定殺不了辛武。”
想起那個害羞的,倔強的,漂亮的,擋在自己身前的金發(fā)小子,寧淅雨笑的越發(fā)明媚。
她對他有著很沒由來,卻又根深蒂固的信任。
而諾斯,慕尼紅等人對寧淅雨也有這種信任。
即使她沒有做什么,但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舉動都很有意義,能令人心安。
所有人懸著的心都稍稍放松,唯有慕尼紅依舊板著臉,望著仙子欲言又止。
寧淅雨看著慕尼紅,摸了摸他的妖嬈紅發(fā),再次點頭。
“流刃劍符的主體在你體內(nèi)?”
慕尼紅點點頭,內(nèi)心掙扎過后,還是決定誠實回答:“心眼的那一劍率先散發(fā)出了無形的氣浪,那氣浪雖然無形無質(zhì)無色無味,但卻蘊含著非常強大的冷氣和熱量。
就像看似冷卻的滾油,平和表面下,暗流涌動,熱量翻滾。
冷氣將沿途的一切凍得酥脆,熱量才能將大地粉碎到如此地步。”
這是流刃的最終奧義,“流動”與“鋒刃”結(jié)合,隱于無形,最為致命。
他擔心辛武會將這一劍當成普通的攻擊,大意麻痹地抵擋而吃下暗虧。
所以他想拜托仙子提醒辛武,但寧淅雨仙子的傷勢已經(jīng)十分嚴重,他不想再加重寧淅雨的傷勢,所以他沉默掙扎,直至寧淅雨主動詢問。
寧淅雨微微一笑,看穿了慕尼紅好心的微微頷首,表達謝意。
她擦拭掉嘴角流下的鮮血,眼神依舊堅定真誠:“花凋謝的時候,綠葉才有展示美麗的機會,我還開著,你們放心就好。”
她知道辛武有多危險,但她依然自信。
她看著那些擔心自己,愧疚自己的兇獸,微微點頭,眼神是開在它們心頭的花朵,為其注入生機和自信。
仙子沒有對企圖汲取自己精血的兇獸們有絲毫憎恨,反而一視同仁,平靜宣告:“所有關心這個世界存亡的生靈,那個少年與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這不是我們某個人的戰(zhàn)斗,但這一步是屬于我和辛武的戰(zhàn)斗。
所以,祈禱;所以,靜待你們能發(fā)揮作用的時候,就好。”
寧淅雨想起辛武訣別前說過的那句話:沒有哪種花能開一世,但你這么美的花不應該只開一時。
她溫柔淺笑,欣慰滿足,決定陪辛武葬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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