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燭火忽明忽暗,陣陣陰風(fēng)從狹長的通道前方吹來,似有所若無的哀怨聲與哭泣聲斷斷續(xù)續(xù),細(xì)若蚊蠅。
四周突然天旋地轉(zhuǎn),周遭景色瞬息萬變,待辛武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站在中心。
四周圍滿了圓形的鏡子,自己的影子清晰地從上面浮現(xiàn),在反射的鏡空間里,他根本辮不清任何方向。
“唰”一團(tuán)黑霧迅速凝結(jié)成一道人影,金色短發(fā),黑色長袍,潔白的皓齒令人目眩神迷:“你好,我是辛武。”
怎么回事,冒牌貨?
辛武雙眼微瞇,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竟然會有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出現(xiàn)在眼前。
“唰”一柄苦無急速扔出,與此同時,另一個辛武在同一時間扔出一柄一模一樣的苦無
“?!眱杀酂o在兩人對視的視線中撞出耀眼的火花。
“是的,我與你思想呼應(yīng),我清楚地知道下一步的你要做什么?!?br/>
影子辛武自信一笑,甩了甩耀眼的金發(fā)。
連自己想什么都知道?
辛武覺得不可思議,其中一定有某種神秘的規(guī)則。
“是的,你在想什么我全知道?!庇白有廖淅^續(xù)震撼本體,摧毀辛武的自信。
“你也有什么問題需要解決嗎?”辛武沉聲回應(yīng)。
這同樣是一個考驗不會有錯,和前面三次考驗應(yīng)該一樣,只要自己幫其解決了問題,應(yīng)該能走出這片神秘空間。
影子辛武搖了搖頭:“這次和前面的考驗不一樣?!?br/>
他打了個響指,幾團(tuán)黑霧形成的觸手從周圍的鏡子里拖出五具尸體,“砰砰”幾聲,落在辛武眼前,揚起一地的塵土。
“你是來到鏡空間的第六人,前五個都死了?!?br/>
“你殺了他?”辛武思考著作戰(zhàn)計劃,眼神不停地在冒牌貨身上探索。
影子辛武搖了搖頭,緊接著又搖了搖頭。
“你有羊癲瘋?”
“沒有?!?br/>
“為何搖兩次頭?!?br/>
“為了起強調(diào)作用?!庇白有廖滟┵┒劊骸靶窃创箨懼奈膶W(xué)家訊魯寫秋葉的時候?qū)懙?,我家門前有兩顆樹,一顆是棗樹,另一顆也是棗樹,卻沒有直接寫我家門前有兩顆棗樹。
第一種寫法更突出門外的單調(diào)孤寂,強調(diào)苦悶心情?!?br/>
辛武不屑冷笑,他第一次見到將啰嗦說的這么清新脫俗的人,他可沒有興趣與冒牌貨在這里談?wù)撐膶W(xué)。
“第一次搖頭,是因為這五個人不是被我殺的,你冤枉我,我內(nèi)心苦悶,所以接連搖頭強調(diào)我的無辜。
第二次搖頭是因為我們心靈相通,你思考的作戰(zhàn)計劃沒有意義,我替你悲哀才搖頭。”
影子辛武席地而坐,望著地面發(fā)臭的尸體,悲哀開口:“每個來鏡空間的人都會遇到一個自己,如果不打敗自己,永遠(yuǎn)無法走到前方的靜庭室。
這是最后一道封印了,所以很特殊。”
辛武接連發(fā)難,攻勢被影子辛武一一化解。
他往鏡空間扔出一顆小石子,小石子穿透鏡子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自己靠近鏡子時,卻會遇到一種無形的阻力。
“找不出破綻的,不用白費心機了。曾經(jīng)有個人找了整整三天,最后瘋了。”
影子辛武手指一點,辛武的背后出現(xiàn)一道黑色的大門:“你有兩個選擇,打敗我,前進(jìn);或者,就此后退。”
辛武席地而坐,無奈地?fù)u了搖頭:“少唬人了,這根本就是一個選擇。
人怎么可能打敗另一個自己,除非……”
辛武一聲冷笑,雙指成刀,作勢插入自己的心臟。
“你說的不假,確實有人將這當(dāng)成幻想,然后自我了結(jié),以為能破除鏡空間?!庇白有廖溲酃馔孛嬉痪咝呐K上插著刀的尸體。
“真有這種蠢貨!”
影子辛武搖了搖頭,怒斥辛武:“他們只是執(zhí)著,你不能對死者不敬。”
執(zhí)著?
執(zhí)著,把自己捅死嗎?
能把愚蠢說的這么高尚的人你也是第一個。
“你有資格取笑他們?”影子辛武緊緊盯著辛武,眼神充滿了挑釁的味道:“你不從這里過去,你的同伴就會死亡。
那個名為鬼武姬的女人可是身處危險,正在呼喚你呢。”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毙廖湟荒樀南∷善匠?,他嘴角劃過月牙般的弧度:“遇見另一個自己可比打破這個空間有趣很多?!?br/>
“可是……她也許會死。
如果你不想往前,那通過前面三道考驗有何意義?”影子辛武蹙著眉頭,訝然地盯著辛武。
“你擺出這幅表情干嗎?不是和我心靈相通嗎?”辛武已經(jīng)明白影子辛武同樣是有破綻的,只是一時之間他還找不到突破口。
“如果你穿越了河,跨過了山,經(jīng)過了高原,到達(dá)了一座懸崖,你要義無反顧地跳下去,然后告訴自己,如果我不跳下去,前面有過的山河大海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嗎?”
辛武說的冒牌貨啞口無言,他舒緩語氣,淡然一笑:“我前往這里,只是好奇,想了解龍葬谷的怪異,但并沒到要付出生命的程度。
我否定了此處無法通過,就不會再做任何努力?!?br/>
影子辛武一言不發(fā),他與后者心靈相通,自然明白辛武沒有半句謊言,只是他對人類的感情和情緒并不是很了解。
“你不試試就將其否定,如果你不努力,你的朋友死了,也許你會愧疚一生,自責(zé)一輩子?!?br/>
影子辛武不依不撓,他守護(hù)此處多年,能通過前面三處考驗,到達(dá)這里的人,幾乎全是心智堅定,執(zhí)著信念的強者。
他們千方百計想突破這里,甚至不惜犧牲性命。
辛武這般的豁達(dá)者,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否定的東西我從來不試,我有的是自信和手段得出這樣的結(jié)果。
另外我的朋友會那么容易死?”辛武望著鏡子里的自己,黑色的眼睛堅定而深邃:“她可是比我還要強的多的人?!?br/>
影子辛武的身影越來越微弱,似乎無法凝聚成型。
“能向你打聽點信息嗎?”辛武想了解龍葬谷的奇怪之處。
這里年代久遠(yuǎn),過去的許多東西無從考證,只能詢問守衛(wèi)這里的人。
他等了許久,影子辛武一言不發(fā),眼神卻像兩兵彎刀,直勾勾地盯著少年。
辛武無奈地?fù)u了搖頭,轉(zhuǎn)身走向背后的大門。
既然對方不愿意說,只能另尋其他途徑。
他沒有辦法從一個非常了解自己,而自己對其一無所知的奇怪生物體口中問出東西。
他右腳邁出大門,左腳還留在鏡空間,仿佛成了光與影的化身。
此刻,奇變突生!
陰影之門突然變成一個漩渦,越來越小,直至成點,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鏡空間突然碎裂成萬千碎片,如同天空中漂浮的云。
影子辛武化成本體,一名英俊的男子當(dāng)空佇立,面若冠玉,五官如藝術(shù)品般精細(xì)。
柔順的白發(fā)如同白雪垂至腰際,背后背著一柄青玉古琴,額前點著一朵梅雪花瓣。
周圍的碎片立即消失不見,整片空間點塵飛不到,白衣男子如同從萬年堅冰中醒來,美好純潔,不含半點雜質(zhì)。
妖孽般的美男!
他如一朵開在雪山上的紅梅,這份氣質(zhì)與美貌注定是蕓蕓眾生之中的焦點。
初次相見,辛武腦海中只能想到這幾個字。
“往前走,走到靜庭室,你能知道你想了解的一切?!?br/>
男子嘴唇緊閉,周圍卻傳來抒情的聲音,伴著凄涼的琴音,冷入人心。
“我現(xiàn)在不想去了。”辛武耍起性子。
憑什么自己準(zhǔn)備后退的時候他人就要求自己必須往前,憑什么自己往前他人又阻止自己往前!
“有些路,不能回頭。”琴音陣陣,帶著電流從四面八方激射而來,瞬間將辛武麻的翻滾在地。
“但我可以原地不動。”辛武叫囂著不妥協(xié),源力貫通筋脈,酥麻的身體瞬間驚醒。
白發(fā)男子黛眉緊鎖,冷冰冰的眸子目視辛武,良久,他微微點頭:“你一無所知,不愿助我,可以理解。
也罷,我告訴你龍葬谷的歷史由來?!?br/>
辛武豎起耳朵,終于進(jìn)入正題了。
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聲與一個從高山滑入深淵的悲涼音符在耳畔回響。
辛武竟然生出一股不知心恨誰,但見淚低垂的悲涼。
“百面前,天龍族與神器一族的宿命之爭衍生的怒火燒遍了大陸每一寸土地,廣漠也被波及。
神器族的劍魔敦煌于此次殺敵十萬,血染萬里。
時過多年我猶記得那一晚,猩紅之月印著高空。
炙熱的風(fēng)沙被鮮血浸潤成冰冷,劍魔敦煌執(zhí)怒于劍,執(zhí)怨于心,屠殺三天,追擊萬里。
一劍撕裂天地。
一劍斬斷悲喜。
一劍絕情生死。
僅僅三劍,地面的尸體多出了十萬具。
尸體堆積成了山丘,鮮血凝成了河流。
清掃戰(zhàn)場的人將天龍人的尸體殘骸堆積在此地,龍葬谷因此而來。
至此以后,整片廣漠鬼怪橫行,怨氣沖天,民不聊生,成為真正的黃泉之所。
龍葬古請了大師超度三月,依舊無法磨滅死去亡靈的怨恨,反而自己被怨念吞噬,丟了性命。
敦煌為神器一族而戰(zhàn),卻因為死后的亡靈打擾了廣漠中神器一族的安危,并且因為太過血腥的屠殺方式反而遭到神器一族的憎恨。
廣漠中竟然傳出恐嚇小孩子的鬼話:你若不乖,把你交給劍魔。
我是敦煌摯友,為了讓敦煌不再遭受非議,以肉為結(jié),以靈為界,以生命當(dāng)結(jié)界,將龍葬谷的冤魂困于此地,換取廣漠百年平安?!?br/>
劍魔?
辛武生出一股悲愴的凄涼,每次聽到這個名字,總會有莫名的情緒從氣血中涌現(xiàn)。
“敦煌知道你所作的一切嗎?”
“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白發(fā)男子額前的櫻花閃爍紅芒,無情的冷眸也多出一份炙熱。
他念自己名字時,神情是驕傲的,嘴角是微揚的。
“你是?”
“朗軒”純白的衣袍迎風(fēng)飛舞,辛武仿佛看到一朵雪蓮在這沾滿血污的黑暗之地妖嬈綻放。
你很愚蠢,也很偉大。
這個世界蠢貨居多,所以偉大顯得難能可貴。
辛武對其微微頷首,他自己不偉大,但他尊敬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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