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委員會的那位仁兄就是自找死路了,這位仁兄還是我的本家,姓沈名風。他聽說了當年老和尚的事情之后,便打起了舍利子的主意。便單人獨騎去了那個亂葬崗。因為掩埋圓通和尚舍利子的僧人不久之后也圓寂了,故而除了知道舍利子埋葬在這里之外,誰也不知道具體的準確位置。
沈風在亂葬崗這邊一挖就是一個多月,每天天亮之后,到了這里開始挖掘,天黑之前就要離開。開始他還花錢雇了幾個人去找舍利子的下落,但是沒有幾天,他找的那幾個人就無故失蹤,無奈之下,沈風只能自己親自動手挖掘。但是一連挖了一個多月,無主的尸骨被他挖出來上千具,單單就是沒有發現圓通和尚的舍利子。
就在這個時候,沈風突然得到了委員會的指派,讓他去江西匯合委員會的大部隊,一起探查一座剛剛被發現的地宮。當時沈風推脫自己的身體抱恙,要求晚一點再去江西匯合,因為沈風算是在委員會里少有的冥文專家,也是進入地宮的一位關鍵人物。最后委員會的高層給了他三天的寬限,三天之后,他只要還有一口氣,就算爬也要爬到北平機場,坐上開往江西的飛機。
無奈之下,沈風只有加快手上的動作,也不管白天晚上了,只盼著能在三天之內發現圓通和尚的舍利子。
到了第四天頭上,江西的委員會眾人也沒有等到沈風到來。當時委員會的高層人物大怒之余,聯系了北平軍統,讓他們帶人押著沈風去機場。等到北平軍統的人到了亂葬崗之后,看到沈風在亂葬崗中,雙眼發直的靠在一棵歪脖樹旁。早已經死去多時了,后來被他做尸檢的時候,在沈風的腸胃里竟然發現了十幾枚舍利子。舍利是佛家至寶,本來是邪祟難侵的寶物。究竟這舍利子是怎么進入到他肚子里面的,就無從知曉了。
看完了孫胖子手機里面的文件之后,我將手機換給了他。隨后看了一眼還在不住打哆嗦的羅青蘭之后,對著孫胖子說道:"大圣,要不還是打個電話給楊梟吧。也不用他親自走一趟,告訴我怎么把羅青蘭身體里面怎么多嬰鬼趕出來就好。"
這時候,孫胖子差不多也'勸'完了羅石。他重新回到了羅青蘭旁邊的桌子上,笑瞇瞇的看了一眼羅青蘭,隨后對著我說道:"不用給他打電話,我有一招八成能把這姐們兒身體里面的嬰鬼逼出來。要是不管用的話,你在給他打電話。"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就在口袋里面掏來掏去的。他先掏出來一個小小的瓷瓶,拔了塞子將瓶口放在鼻子底下,深吸了一口氣。收了這個小瓷瓶之后,他又掏出來一個小小的mp3。這個場景很是熟悉,雖然兩年多就見這個pm3了,但是我還清楚的記得里面收錄的是什么東西……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去我耳朵。可能,我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拍。就看見孫胖子已經按下了播放鍵,一陣熟悉而又撕心裂肺的聲音從mp3里面響了起來:"孽!……"
本來我會以為自己聽到了這聲慘叫之后,就會倒在地上抽搐。但想不到的是,除了心底有些酸楚不舒服之外,到底在沒有什么不適的感覺。反而聽了這一嗓子之后,我的心里面就像是扔了一把冰碴,雖然不是很舒服,但是心里起碼清凈了許多。
這陣聲音響過之后,羅石直勾勾的躺在了床上,他的嘴角不停的有白沫流出來,同時,身子開始不停的顫抖著。而羅青蘭直接大叫了一聲,她的身子直接向后飛了出去。"嘭!"的一聲,撞到了墻上之后反彈到了地面上。
羅青蘭摔倒在地之后,從她的嘴巴,眼睛和嘴巴,甚至渾身的毛孔中都不停的有黑色霧氣涌了出來。伴隨著這股霧氣一起出現的,還有無數的嬰兒啼哭之聲。這些嬰兒的哭聲聽在耳朵里凄慘之極,雖然不像孽那么撕心裂肺,但是聽上去也還是相當的不舒服。
這股黑霧從羅青蘭的身體里面冒出來之后,馬上就凝結成了一個皮球大小的氣團,這個氣團好像有些怕我,遠遠地避開我之后,直接奔著我們身后的孫胖子去了。我看見之后大聲喊道:"不好!大圣,他們沖你……"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孫胖子再次按動了mp3上面的播放鍵。隨著又是一聲搜心裂肺的慘叫,這股氣團再次擴散成黑色的霧氣。這次它們不敢再對著孫胖子和他身后的羅石去,這霧氣直接順著窗戶中的縫隙,飄散到了窗外的空氣當中,眨眼的功夫便消散在了空氣當中。
等到霧氣散盡之后,羅青蘭那本來就像貼了一層白蠟皮的眼球,突然變得有光澤了起來,重新變成了一雙皂白分明的瞳孔。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配合她稍微有點慘白的膚色,十足一個美人胚子。
孫胖子見狀之后,對著我說道:"辣子,你仔細看看羅青蘭身體里面還有沒有殘留什么嬰鬼冤鬼的。沒有我可就收錢了。"
孫胖子說話之前,我已經在仔細的觀察著羅青蘭了。之外在她身體里面見到這種說不清的東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雖然差不多已經確定了羅青蘭已經恢復了原狀。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從口袋里面摸出來一枚銅錢(在羅石家里帶出來的),扔在了羅青蘭的身邊。
只見銅錢在地上打了幾個轉之后,穩穩的平著落在了地面上。這時,我才松了一口氣。回頭對著孫胖子說道:"沒事了,把人弄醒吧?"
我說話的時候,孫胖子已經掏出來剛才的小瓷瓶,在羅石的鼻子底下晃了幾晃。就見羅石的鼻子抽動,雖然打了一個噴嚏。這個噴嚏打出來之后,他一翻身已經從床上跳下了地,直接奔著他的獨生女兒那里跑過去。
剛才羅石雖然沒了行動的能力,但是我和孫胖子說話,他還是聽的一清二楚。看著羅石已經將羅青蘭摟在懷里,我看了孫胖子一眼,說道:"把她弄醒吧,讓人家父女也說說話。這么多天雞飛狗跳的,好容易恢復了正常。還不得讓他們倆抱著好好哭一哭嗎?"
孫胖子看了我一眼之后,嘆了口氣,說道:"辣子,我這可是看你的面子啊。本來還想和老羅講講價錢的,一百萬就一百萬吧,麻雀雖小也是塊肉……"
說著,孫胖子已經走到了羅青蘭的身邊,將手里的瓷瓶放在她的脖子底下也晃了幾晃。羅青蘭聞到了瓷瓶里面的味道之后,就是一皺眉。不過就是這一皺眉之后,羅青蘭的身體已經能動了起來,叫了一聲"爸爸……"之后,父女倆在一起抱頭痛哭起來。
人家父女倆抱在一起痛哭,我和孫胖子也不好意思在一邊看。當下,我們倆溜溜達達的到了廚房,一人開了一瓶啤酒開始喝了起來。半瓶啤酒下肚之后,我突然一笑,想起來當初在民調局地下五層里面,用贈品啤酒糊弄廣仁的事兒來。三道坎子村一別之后,也不知道他和火山現在怎么樣了。
不過心頭的想法一轉,我又想到了別的事情。當下對著孫胖子說道:"大圣,你們三個聞得小瓷瓶里面是什么?不是楊梟的尸油吧?"
孫胖子聽了就是嘿嘿一笑,向著我一豎大拇指,說道:"辣子就是辣子,可不就是老楊的尸油嗎?不是我說,這東西看著挺惡心,但用著就是好使,比清腦油什么的要好用一萬倍。"
聽了孫胖子肯定的回答之后,我倒開始疑惑了起來。當下看著孫胖子說道:"為什么聞不到尸油的那股味道了?大圣,那個味道聞過一次就能記住一輩子,想起來我現在還惡心。"
孫胖子聽了之后,將口袋里面的小瓷瓶掏了出來,在手中把玩著說道:"那是什么年月的事了。民調局拆伙之前,我就找了歐陽偏左,讓他想辦法吧尸油的那股味道除了去。不是我說,對這樣的事情,歐陽偏左還是相當有本事的。辣子,要不你聞一下,現在真的不那么上頭了。"
孫胖子說著,作勢就要去拔瓶塞,我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惹得孫胖子哈哈大笑,隨后收起了瓷瓶。干了手中的啤酒之后,對著我說道:"辣子,回去看看那爺倆吧,哭夠了就該談談正事了。"
看著孫胖子轉身就要回到那父女倆所在的房間,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忍不住提醒他說道:"大圣,回去之后,記得把這里的事情告訴大官人和老莫他們,讓他們安排一場法事,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的魂魄,都應該早早的超度了。要不然以后還是麻煩事。"
孫胖子點了點頭,說道:"放心,這個興許還能再賺一筆,不是我說,還是那句話,麻雀再小也是塊肉。我現在生冷不忌,什么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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