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禪房內(nèi)。
清雅的沉香氣息彌漫, 卻壓不住沈聽言逐漸戾氣橫生的眉目。
葉湛云淡風(fēng)輕的將一杯熱茶塞到他的手里:“總歸這個人是秦瑤,至于元鐲鐲有沒有騙你,那有什么區(qū)別。”
“畢竟, 是不是秦瑤, 你難道看不出來?”
沈聽言不甘心在葉湛面前表現(xiàn)的自己與瑤妹兒的關(guān)系沒有他好。
不甘示弱的睨著他:“老子當(dāng)然知道。”
這下, 忘了自己是個出家人了。
一口一句粗話自稱。
他本來就不是什么風(fēng)雅之人,還不是為了秦瑤。
葉湛想到沈聽言與自家太太的感情, 忽然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難怪我太太總說你是她的好閨蜜?!?br/>
“倒也配得上。”
沈聽言:“???”
臥槽!
他是老公,自己就是男閨蜜, 憑什么!
沈聽言深吸一口氣。
等離開了葉湛這個狗東西, 他一定要說服瑤妹兒跟葉湛離婚!
這婚必須離。
完全沒有男人自我修養(yǎng)的老公,要了有何用。
葉湛得到了自己想要問的, 便起身準(zhǔn)備走人。
“等等, 你就這么走了?”這次是沈聽言主動攔著葉湛不讓走了, “坐下, 我們聊聊怎么辦?”
葉湛將折上去的袖子重新整理好, 并且扣上袖扣。
隨口道:“我和你沒什么好聊的?!?br/>
沈聽言冷笑:“那你剛才還殷勤的給我倒茶, 非要聊天,現(xiàn)在想過河拆橋?”
“葉湛,我告訴你, 你必須給我留下!”
“不說清楚不準(zhǔn)走?!?br/>
說著, 硬是將葉湛重新按著坐下, 板著一張俊臉,特別正兒八經(jīng)揣著手:“你說, 我們要不要滅口?”
葉湛沉吟幾秒:“你要想滅口,就做的干凈一點,以免連累我們?!?br/>
沈聽言翻白眼:“你還是人嗎?”
足足把一個優(yōu)雅貴公子, 逼得翻白眼。
葉湛看著光著腦袋的貴公子:“元鐲鐲不敢在外面胡說八道,除非她想進(jìn)精神病院。”
這種反科學(xué)的事情,若是隨隨便便毫無證據(jù)的說出去。
那就是自尋死路。
“那就這么便宜她了?”沈聽言咽不下這口氣,“說起來,元鐲鐲到底有什么依仗,突然變得這么猖狂,就跟玄幻小說里那突然拿到金手指的主角是的?!?br/>
之前沈聽言不是沒見過元鐲鐲。
那個時候的元鐲鐲,真的如瑤妹兒說的那樣,就是一朵小白花,還是特別閃著金光的圣母類型。
一般來說,這樣的人突然黑化,肯定是有原因的。
加上她又說了什么神秘兮兮的話,加上葉湛的猜測,沈聽言懷疑她是不是有什么金手指。
不然怎么會這么多次都能化險為夷?
連整個人氣質(zhì)神韻都變了。
似乎變得——滄桑了許多。
沈聽言大膽猜測:“你說她是不是有什么系統(tǒng)之類的,就跟小說里寫的那樣。”
見葉湛似乎對系統(tǒng)毫無波動。
嘖了一聲,就知道他這種人沒看過小說。
立刻給他普及關(guān)于系統(tǒng)金手指這方面的知識。
葉湛沒有見過元鐲鐲幾次,此時聽沈聽言說她的變化,若有所思:“金手指?系統(tǒng)?”
“復(fù)仇系統(tǒng)?”
葉湛陡然想起來自家太太與元鐲鐲打電話時候提起來的那個復(fù)仇系統(tǒng)。
他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如今恍然,自家太太說的似乎就是復(fù)仇系統(tǒng)這四個字。
“復(fù)仇系統(tǒng)?”沈聽言頭一回聽說這個系統(tǒng),但卻很認(rèn)可,“不錯,你都會舉一反三了,她這幅小白花黑化的樣子,倒真像是拿了什么復(fù)仇虐渣的系統(tǒng)。”
要么就是得了精神病。
小白樓了很多病人都以為自己會武功,還會法術(shù)。
最妙的是一個精神病說自己前世是個行走江湖的大俠,最擅長輕功,而他還雖然做不到飛檐走壁,但跳個三米墻沒問題。
這不是,如今被關(guān)在小白樓特殊關(guān)照。
生怕就跳出去了。
……
守在外面的許秘書。
透過木質(zhì)窗戶縫隙,隱約能看到自家boss跟情敵‘相談甚歡’?。?!
竟然還能聽到沈總的笑聲。
媽呀,是boss說了什么,竟然把從來見了boss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沈總逗笑。
許秘書想到自家太太的話。
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
還是正兒八經(jīng)的對著窗口縫隙拍了張照片,發(fā)給秦瑤。
他這不是間諜行為。
他只是向太太匯報葉總的行程而已。
嗯。
沒錯,就是這樣。
許秘書自我安慰,葉總也說過,可以向太太匯報他的行程。
——
此時秦瑤正拿著女管家遞過來的冊子,選擇這個月應(yīng)該要買的東西。
許久沒有親自感受這種購物的快樂。
秦瑤樂不思蜀。
直到守在旁邊的傭人捧著秦瑤的手機(jī):“太太,您的手機(jī)響了好久?!?br/>
秦瑤放下冊子,示意她們先離開衣帽間。
便往自己最喜歡的真皮沙發(fā)上一窩,然后點開了許秘書發(fā)過來的那一長串照片。
跟偷拍似的。
木質(zhì)的窗框縫隙之間,能看到里面對坐飲茶的兩個男人。
許秘書給她發(fā)這個做什么???
葉湛的太太:【這是什么?】
許秘書:【太太,boss跟沈總相談甚歡一小時了?。。 ?br/>
秦瑤看著屏幕上出現(xiàn)的一行字。
瞳仁瑟縮一秒。
然后重新點開了那照片大圖。
上面隱約兩個人影,果然是葉湛跟沈聽言。
這個門框?
還是里面的擺設(shè)。
臥槽!
這是寧安寺!??!
秦瑤猝然從沙發(fā)上做起來,握著手機(jī)的指尖微微用力,眼底透著疑惑,自言自語:“他們兩個怎么混在一起了?”
她可沒有忘記,沈聽言平時看到葉湛時候,跟斗雞似的。
而葉湛更對沈聽言采取置之不理的狀態(tài)。
這兩個居然混在一起,相談甚歡???
頭一次覺得相談甚歡這個成語。
是個虎狼之詞。
那邊許秘書消息繼續(xù):【而且沈總還對著boss笑!】
秦瑤:【……】
【我等會過去?!?br/>
許秘書:【您來做什么?】
秦瑤一個字一個字打得很用力:【捉奸!】
許秘書沉默幾分鐘,就在秦瑤準(zhǔn)備收拾收拾化個捉奸妝的時候,許秘書消息才姍姍來遲。
【太太,您可以直接去公司了,葉總出來了?!?br/>
【沈總也一起離開寧安寺。】
秦瑤深吸一口氣。
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好閨蜜給戴綠帽子了。
葉湛居然能勾得沈聽言那個懶貨從寧安寺出來。
他之前說要去寧安寺休息的時候,可是說過要待足兩星期。
現(xiàn)在才沒多久,就離開了。
完全不是沈聽言平時的作風(fēng)。
那么肯定是葉湛的原因。
又是相談甚歡,又是一塊離開。
下一步是不是他們就要背著她混一塊去了。
秦瑤覺得他們瞞著自己,肯定在密謀什么事情。
而且應(yīng)該是關(guān)于她的。
不然葉湛與沈聽言沒有任何交集,她又不傻,很快就猜到了一定是關(guān)于自己的事情。
她心里有點不安。
顧不得化什么捉奸妝,只是簡單的化了個淡妝。
依舊把自己倒騰的精致,才拎著一個同樣精致的小包出門。
途中,許秘書還抽空給秦瑤說他們到哪兒了。
直到秦瑤抵達(dá)景安傳媒半小時前。
許秘書沒了動靜。
秦瑤知道葉湛已經(jīng)到公司了,對于許秘書有沒有繼續(xù)回復(fù)葉湛的行程,便沒有太過于在意。
殊不知。
此時,景安傳媒頂樓總裁辦公室。
葉湛長指把玩著許秘書的手機(jī),似笑非笑睨著他:“許秘書看樣子喜歡上了這種臥底游戲?!?br/>
許秘書此時特別想跪下大呼微臣愿望。
但是控制住。
他保持精英秘書的姿態(tài):“boss,太太想知道您的行程,是對你關(guān)心在乎喜歡!”
“屬下為了您二位的完美婚姻,鞠躬盡瘁,應(yīng)該的?!?br/>
“太太一聽到您與別人相談甚歡,不在乎是男的還是女的,都這么著急趕過來,這不是特別特別在意您嗎?”
作為葉湛的秘書,許楨揣摩圣心多年。
這次頭一次打沒有把握的仗,許楨賭葉總很希望太太在乎他。
空氣陡然陷入沉默。
微涼的溫度在寬敞的辦公室內(nèi)徐徐舒展著。
許楨卻滿頭是汗。
幸好。
一分鐘后,葉湛將他的手機(jī)拋回去:“就這點膽量也敢做臥底?!?br/>
“下去接太太?!?br/>
許楨長舒一口氣。
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在葉總手下活命實在是太難了。
許楨卑微轉(zhuǎn)身,下一秒便聽到身后傳來一句涼涼的:“扣今年年假?!?br/>
連秘書既然多一星期年假,那就從許秘書身上空出來。
總歸,許秘書整日這么精神十足的,是很喜歡工作的樣子。
“不想工作?”
許楨:“想,我熱愛工作,工□□我。”
眼含熱淚轉(zhuǎn)身,當(dāng)初還不如就在太太身邊混口飯吃呢,最起碼有年假工作輕松工資還高。
太太還和藹可親,不會跟葉總這么嚇人。
“你又欺負(fù)許秘書?”秦瑤不知道什么時候,門都沒敲,直接推門而入。
捉奸哪有敲門的。
身后還跟著外面秘書處的秘書。
之前葉總說過,太太來了可直接進(jìn)來,秘書便沒有阻攔。
說話時,她環(huán)顧四周,看看有沒有什么藏人的地方。
葉湛讓秘書們出去。
順便將按了一個開關(guān)。
將一面半透明的墻壁合上,外面看不到里面在做什么。
“在找什么?”
見自家太太都去辦公桌下面看了。
葉湛故作不知:
“在找什么?”
“找你有沒有背著我藏小秘密?!鼻噩幚碇睔鈮训膿P起小下巴看著葉湛。
葉湛對上秦瑤那雙清亮眼眸,忽然俯身將她抵在墻壁上:“我沒有藏秘密,倒是葉太太,有沒有藏著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