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山山口外,余化、余朵、楊登分別盤坐在一處大石上休息,余化已把戮魂幡后來收到的陰魂盡數煉化,但他臉上沒有喜色,反而平添了許多懊惱。
“師兄,你還有什么不開心的?”余朵關切道。
余化晃了晃手中戮魂幡,嘆道:“若沒有妖神強良打擾,我把剩余陰魂全都收走,手中的戮魂幡必定更加厲害,可惜,如今只能算是一件上品法寶,離師父期盼的品級終究差了一些。”
余朵噘著嘴道:“我若是能煉制一件下品法寶,都會笑歪了嘴巴,你有一件上品的竟還不滿意。覺得不好,你再煉就是了。”
余化冷哼道:“這是我用來渡劫的,花了這么多功夫,當然希望手中的法寶越厲害越好。”
余朵道:“師父不是,真正厲害的人渡劫是不用法寶的么,師兄你已經這么厲害了,為什么還如此看重這戮魂幡。”
余化道:“誰沒有一兩件防身的東西,你以為聞師叔當年渡劫時就一點兒都沒有準備,完全靠自身硬扛過去的么?”
余朵道:“聞師叔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五十年就是金仙了,他若是借助外力渡劫,必定不會是仙,豈能有現在這般修為?”
余化道:“聞師叔固然資質驚人,但他渡劫時也一樣準備了雌雄雙蛟锏做后手,只是后來沒有用上罷了。我也不希望用上戮魂幡,但成就仙何其之難,若是人仙的話我又不甘心,我絕不能比吉立師兄差。”
“吉立?我上次見他時,他還沒有渡劫,但是聽跟著聞師叔來北海前,竟選擇渡劫了,而且直接成霖仙,雖然不如當年的聞師叔,但也十分了不得呢。稍后我們去見聞師叔時也可以看到他,師兄你可以向他討教一下這其中的訣竅。”起那位聞太師的大弟子吉立,余朵的雙眼滿是崇拜之色。
余化看了她一眼,怒道:“師父讓我來向聞師叔指教,可不是他吉立。”他把戮魂幡變后塞入豹皮囊,道:“走吧,去見聞師叔。”
一旁的楊登連忙道:“洪錦還未出來。”
余朵道:“他已經死在里面了,還等他作甚。”
楊登愁眉苦臉道:“未見喪命,總有幾分逃生機會,多等待一會兒,不耽誤仙子行程的。”
余朵把臉一沉,嬌喝道:“你這只笨山羊,敢對我提主意,到底誰大誰?”
楊登吶吶無言。
余化道:“妖神強良豈是好相與的,就算他如今成了鬼仙,也是極厲害的存在,那子死定了。不用再等,這就出發。”
余化讓余朵和楊登都站在身旁,他提著方畫戟正要借土遁離去,忽見山口方向寒霧之中,一條人影正緩緩走來。
“咦!?”余化凝神細看,正是一步步走來的洪錦。
只見洪錦身背長刀,衣衫散亂,滿臉塵土,但并沒有什么外傷,而且行走時步履平穩,竟完好無損。
余朵也見到了逐漸走近的洪錦,她叫道:“師兄,快收了洪錦陰魂,給你法寶添加威力。”
余化道:“他不是陰魂,他還沒有死。”
余朵驚訝道:“怎么可能?”
三人眼睜睜看著洪錦走到面前,然后咧嘴一笑道:“我回來了。”
楊登大喜道:“回來便好,回來便好。”
余朵癡癡道:“洪錦……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洪錦道:“我被妖神強良和他麾下陰魂追逐,只顧著逃命,那山里陰暗無比,我竟一腳踏空跌入了另一處深淵,險些把自己摔死了。幸好下方都是些細沙石,我又是屁股著地,仗著皮糙肉厚,留了一條性命。”洪錦轉過身,讓三人看他屁股上的斑斑血跡。
那其實是折斷的遁元旗扎出來的,血也流了不少,洪錦是摔贍,其余人根本無從分辨真假。就算有點兒懷疑,余化和余朵也絕不會親自湊到洪錦的屁股前去檢視一番。
余化道:“你倒是命大,那妖神強良呢?”
“他追我不上,又和其余陰魂起了沖突,爆發了一場大戰,我借機趁著混亂逃走。”
余化又詢問了一些細節,見洪錦對答如流,方信此事多半是真的。
余化道:“這山里不但有妖族大軍殘留的無數陰魂在其中,也有很多軒轅大軍的陰魂不得超脫,他們生前廝殺,便是成了鬼,也依舊爭斗個不休,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簇才會徹底太平。”
既然洪錦逃出生,自沒有扔下他的道理,余化再次讓眾人站好,他揚塵借土遁離開逐鹿山。
耳畔風聲陣陣,不久便又落了下來,洪錦睜眼一看,只見前方好大一塊平地,平地上則屹立著一座森然軍營。
此軍營占地極廣,而且營盤分配的井井有條,前后左右俱有大道通行,來來往往的士卒盔明甲亮士氣昂揚。
大營居中位置豎立著十面大鼓,擺放在高聳的崗樓之上,那鼓的顏色青紫,上面畫著猙獰獸首,這鼓還沒敲,只要看到那陣勢,便感到熱血沸騰,臨陣不但沒有絲毫害怕,反而更想殺敵立功。
大營中的兵馬至少在十萬以上,如此多的人,又是洪錦今生僅見,便是楊登也未見過如此雄武的軍營。
他低聲對洪錦道:“這多半便是聞太師大營了。”
洪錦點零頭,問楊登道:“你看到那十面巨大的皮鼓了么,為何我覺得有點兒奇特?”
楊登道:“這乃是一件特意制作的法器,并非尋常戰鼓。上面畫的是夔牛之首,這皮鼓分明就是夔牛皮做的,夔牛鼓聲一響,聲震百里,膽氣頓生。”
聞太師軍營里居然連戰鼓都是夔牛皮做的,而且還是一件法器,真不愧是當朝太師,出手就是不同凡響。
余化和余朵走在最前面,洪錦和楊登在后跟隨,直奔營盤大門。
守門士卒橫槍喝道:“何人擅闖大營?”
余化拱手道:“煩請通稟太師一聲,師侄余化求見。”
守門士卒一聽對方自稱是太師師侄,頓時恭敬了許多,立即派人進營回報。
不久,一匹快馬從營里狂奔而來,馬上端坐著一名將,年歲竟比余朵還要一些,和洪錦相仿,生得白白凈凈,一團和氣。未到近前便已朗聲笑道:“余師兄,余慶迎接來遲,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