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清歡(121)
行宮夜宴,放在戶外。深秋的晚上,夜朗星稀,有風(fēng)是沒錯,但周圍帳幔圍起來,倒也安然。一排排的坑火燒起來,既能照亮又能取暖。??Qúbu.net
嗣謁跟皇子一塊來的,直接從皇上的御帳里過來的。來的時候朝中大臣及女眷,王公貴胄及女眷,都已經(jīng)到了。剩下的除了正位上皇上太后和宮里妃嬪們的位子,也就剩下他們兄弟的位子上空著呢。
一過來,到處都是請安的聲音。這少不了要寒暄的!
嗣謁沒想跟誰寒暄,他想先去自己的位子上坐了,可才要走,就被人攔住了去路。是個長著絡(luò)腮胡極其威武的漢子,不是大策凌又是誰呢?
“六貝勒!”他語氣溫和,神情瞧著也謙和,“在下聽聞六貝勒有奇才,仰慕已久。”
嗣謁點點頭,“多謝了。”
說完,扭身就要走,他壓根就沒有跟此人多話的必要。
結(jié)果才一轉(zhuǎn)身,就看到入口處一群女人朝這邊來了。
那個在女人堆里,顯得格外與眾不同的人是誰?
不是福晉還能是誰?平時正式場合穿的多是艷麗之色,今兒倒是素凈起來了。可夜里太艷的顏色反而不顯眼,就得這種素淡的,被夜色襯的亮眼了起來。
近前來了,她才發(fā)現(xiàn),只她的眉眼比別人分明,平時都是峨眉淡掃的,今兒分明是大妝了。
桐桐一來就瞧見自家爺了,她展顏一笑,像是在問他,好不好看!好看,這一笑如同曇花綻放,奪目非常。
嗣謁才要迎過去,大策凌側(cè)身對著入口處,并不曾發(fā)現(xiàn)福晉們到了。他拱手跟嗣謁說話,“六貝勒,在下有事……”
話沒說完,嗣謁直接繞開此人,直接奔著桐桐而去,人沒到跟前,他就先伸了手過去,“夜里冷,怎么不帶個手爐出來。”
桐桐從丫頭的嬤嬤的手里拿了披風(fēng),給自家爺披上,“叫人給趙其山送去,結(jié)果走到兩岔里去了……”
她細心的給自家爺綁披風(fēng)的帶子,嗣謁低頭看她,“還畫了花鈿呢?”
嗯呢!好看嗎?
嗣謁就笑,“好看!今晚必須是你艷壓群芳呀!”
自家這狐貍精心眼還不少,衣裳選色用了心機不算,這妝容也是。這般的濃妝,在暗夜里亮眼又神秘,端莊里還帶上了幾分魅惑,這是要跟誰較勁呀?
他拉了她往自家的位置上去,“爺今晚誰都不瞧,就瞧你。”
桐桐坐下才要跟嗣謁說幾句俏皮話呢,可緊跟著就感覺有一到不太友好的視線盯著自家這邊。她抬眼朝對面看去,那邊站著個大漢,他身邊跟著個年輕人,怕是誰家的子侄吧,端是大膽,不知道跟那大漢嘀咕什么呢,眼睛不住的朝這邊看,視線涼的很。
她就低聲問自家爺:“那倆人是誰?”
嗣謁瞧了一眼,“就是之前跟你說的,大策凌。后面那個年輕些的,是策妄阿拉布坦的長子泰昆。”
泰昆知道那位六貝勒和六福晉在看他,他側(cè)身轉(zhuǎn)了方向,低聲跟大策凌道:“太傲慢了!便是合作,也很不必卑躬屈膝……火炮是叫咱們忌憚,但那東西千里迢迢要運過去,大清又豈是那么容易辦到的?”
“稍安勿躁!別忘了我們是來干什么的。”
泰昆朝那邊斜了一眼,“不就是講和嘛,我是這么想的……”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好似那點尷尬從來沒發(fā)生過。
桐桐也就慢慢的收回視線,宮人送了菜色和酒上來,她每樣都嘗了一口,這才給自家爺斟酒,順便遞到他嘴邊,“飲一杯。”
他就著她的手喝了。
反正別管在家里怎么鬧騰,在外面,皇子和福晉瞧著就是最恩愛的夫妻。
三兩杯的酒才入肚,皇上太后和后宮的妃嬪到了。
桐桐跟著眾人起身行禮,直到皇上喊了免禮賜坐才都落座。蒙古王公開始拍馬匹,舉著酒杯給皇上敬酒,說的都是一些客套話。桐桐覺得無聊,抬眼一瞧,那位美艷的姑娘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她的位子上,她也就收回視線,想瞧瞧今晚這好戲幾時開場!
自家爺跟五爺都探著身子低聲說著話,桐桐便自斟自飲,就著冷風(fēng)喝一杯暖酒,當(dāng)真是渾身舒坦!
正自得其樂呢,就聽到頗為洪亮的嗓音說,“……大清可汗陛下,噶爾丹乃是準(zhǔn)噶爾的叛臣,剿滅噶爾丹,我們臺吉感激非常,常言無皇帝陛下,便無準(zhǔn)噶爾的現(xiàn)在。我們臺吉本打算覲見皇帝陛下,無奈染了風(fēng)寒,不能成行,特令臣前來以表忠心。”
桐桐抬眼看去,不正是那個大策凌嗎?
就見此人招手,便有一個漢子端了托盤上來,上面放著冊子,“這是我們臺吉獻給天可汗陛下的禮物……”
皇上臉上帶著笑,李德全下去接了,但并沒有遞給皇上。皇上笑道:“你們臺吉的心意朕知道了,禮呢,朕也收下了……”
大策凌馬上謝恩,叩頭后直起腰身,扭頭朝那個美艷女子看去。
那女子便站起身來,走到大策凌身后,屈膝單腿跪地,“參加皇帝陛下。”聲音動人,語調(diào)婉轉(zhuǎn)。
大策凌忙道:“托婭乃是臺吉胞妹,她也禮物之一,獻給大清皇室……”
獻給大清皇室,不是獻給大清皇帝。
當(dāng)然了,皇上也不敢要這么一個美人的!人家也沒為難,只說獻給皇室了。
桐桐的眼睛一瞇,將杯子里的酒一口給喝了。
邊上站著服侍的,默默的又給福晉換了一壺。
就聽皇上哈哈一笑,“獻給皇室呀!這是要朕給指婚呀?我倒是要聽聽,這是看上誰家的后生了?”
大策凌朝嗣謁這邊看過來,“皇上的皇子們個個龍章鳳姿,只是聽聞六皇子才情卓然,臣這幼妹著實仰慕……”
“看上老六了呀!”皇上垂下眼瞼,朝這邊看過來,“老六,你怎么說?”
嗣謁才要起身,就聽到桐桐小聲說,“聽我的。”
他低頭看她,她固執(zhí)著仰著頭看他。那小臉冷著,今晚上敢不聽她的,那得完蛋吧。
于是,他只得站起身來,拱手道:“皇阿瑪,這事……兒臣聽福晉的。”
“………………”滿場良久的沉默!
皇上‘啊?啊!’了兩聲,才找到自己的節(jié)奏,“聽你福晉的呀……”
大家都看六福晉,就見六福晉自斟自飲猶自不解饞,直接把酒壺舉起來,直接用壺嘴往嘴里倒。
月光之下,火光映襯,美人瀟灑自在的暢飲,跟一幅畫似得。
酒喝完了,美人蹙眉,一臉懵懂的朝上看,“什么聽我的?”
八福晉忙道:“六嫂,那個姑娘說仰慕六貝勒,六貝勒說這事聽您的……”
桐桐這才一幅恍然的樣子,然后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朝跪在場中的姑娘看過去,然后俯身輕佻的將那姑娘的下巴挑起來,皺眉打量了一番,將這姑娘的臉扭過去叫自家爺看,“……爺瞧著美嗎?”
“不及你多矣!”嗣謁臉帶笑意,伸手叫她,“不好看,聽你的,不要了。”
“好看不好看不重要!”桐桐擺手,朝皇上道,“皇阿瑪,美人不美人,這不重要!早前我就說了,長相、才情、性情,我一蓋不挑!我就挑一樣,那就是身強體壯利子嗣……”
這位叫托婭的姑娘頓時就惱了,“敢問六福晉,哪里看出來我不身強體壯?”
“你說身強體壯那不行,得我說了算。”桐桐回頭看她,“我這人不胡攪蠻纏,說什么就應(yīng)承什么!我的標(biāo)準(zhǔn)就是我,你得勝的過我才行!哪怕不是勝過我,只要跟我打平了,我都八抬大轎接你進門!”
托婭蹭的站起來,“比什么?”
“干嘛比呀?”桐桐順手撈了七福晉桌上的酒壺,繼續(xù)往嘴里倒,“比輸贏最沒意思了!打出來的輸贏才有意思呢。”
“打就……”托婭立時就要應(yīng)下來,可話沒還沒說完,就被大策凌直接呵斥了,“托婭,不可放肆!”
托婭咬牙,瞪著桐桐不動地方。
泰昆起身去拉托婭,隨口只說了一句:“回來,別惹那個女人……”這個女人敢出來這么鬧,上面沒攔著,誰知道人家打的什么主意。
可誰知他的話才落下,胸口猛的一疼,身子緊跟著就朝后倒去,就聽那個女人厲聲呵斥了一句:“你管誰叫‘那個女人’?”
從上到下都嚇了一跳,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就見桐桐三兩步過去,還要追著打么?
泰昆身份非同一般,貼身帶著的都是好手,主子被人揍了,受到了了威脅,他們第一反應(yīng)當(dāng)然是護主了。桐桐一過去,三五個人頓時就撲了過去。
直郡王、老十、十三麻溜的起身了,可還不等他們動,就聽到一身接著一聲咔嚓聲,緊跟著是慘叫聲一聲連著一聲響起。
抬眼看去,五個好手胳膊都以一種奇怪的姿態(tài)扭曲著。
泰昆眼里有了懼意,看著桐桐躺在地上就沒敢動地方。
桐桐過去,問她:“你剛才叫我什么?”
“六福晉!”泰昆咬牙,“臣知道錯了……”
“要真知錯才好!”桐桐輕哼一聲,“我忘了告訴你了,我力氣大,還會點岐黃之術(shù)!我要是想要你一條胳膊一條腿,跟玩兒似得。所以呀,放尊重點!得真的放尊重才行,別打量你在這里演戲,誰看不出來似得。”說著,就看向大策凌,“剛才宴席前,他對著我男人跟你嘀嘀咕咕,嘀咕什么呢?當(dāng)我不知道呢?你不知道這世上有人能讀唇語嗎?算計到我男人身上了,也沒問我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她冷哼一聲,反手就捏住那個叫托婭的下巴,問了一聲,“還惦記我男人不了?”
托婭不言語。
“這是不服氣呀!”她哈哈就笑,“本福晉說過的話算數(shù),隨時歡迎你來挑戰(zhàn)”說著,就撒了手,放了那個托婭,然后轉(zhuǎn)著圈滿場的掃了一遍,“我把話撂到這里,以后誰敢惦記我男人,甭管男人還是女人……我都給他卸嘍!卸成胳膊就是胳膊,腿就是腿……一件一件的!”
一件一件的……零零碎碎的……散落一地……她是這個意思的吧?
又換域名了,原因是被攻擊了。舊地址馬上關(guān)閉,搶先請到clewxc點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夾。
網(wǎng)頁版章節(jié)內(nèi)容慢,請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nèi)容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網(wǎng)站即將關(guān)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nèi)容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