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清歡(142)
這次的事,太后很生氣!
對良妃呢,她覺得良妃這是不守本分,不重嫡福晉該有的權利。
對八福晉呢,太后又覺得她失了孝,失了順。
做了幾十年的太后了,宗室和后宮里這么多女眷,她不曾見過任何一個如老八家這個一般,簡直是膽大包天,豈有此理!
這次的事,太后不僅把后宮的主位妃嬪叫來了,也把皇子福晉,一個個的都給叫過來了。瞧瞧吧,良妃和八福晉這一對婆媳就是個反面的例子!得叫后妃知道,哪怕她們是婆婆,但也不是名正言順的婆婆。有些事能管,有些事別管。該享受的孝順你們享受著,少些是非吧!
宜妃就覺得跟著受掛落委屈的很,對三個兒媳婦,她哪個不是哄著的?比如從老九要的銀子多,要了銀子還去補貼小兒子了,那對老九的福晉,咱不得客氣嘛!別說老九家的媳婦挺好的,就是不好,一天打老九三頓,只憑著人家由著老九補貼兄弟這一點,這就難能可貴!打吧,不就是打老九三頓嗎?這算的上什么大事嗎?這用了人家的銀子,咱心里得有數的。
對老十一家的,那是千萬得哄好。只要十一家的媳婦哭窮,只要進宮來說老十一哪里那里又不舒服,她就偷摸給兒媳婦,多少銀子貼補給老十一了,都不敢算。你說說,自己這種婆婆再要是不好,找個好的來比比!
老五家的呢,那是老五混蛋,自己這個做額娘的就得替老五哄媳婦?,F在哄的兒媳婦跟她這個婆婆可親了,娘兒們私下里什么話都能一起說。我們娘兒們處的挺和諧的,兒媳婦們咯牙歸咯牙,不過只要調整好做婆婆的心態就好了!
如今良妃辦的這個蠢事呀,宮里真沒其他人干過。
側臉一瞧,德妃跟前不也坐著三個兒媳婦,老四家的侍奉著,給倒茶呢。十四家的左顧右盼,這是好奇心未泯,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哪怕婆婆就在身邊,她也滿不在乎的想干嘛就干嘛。還有老六家那個,人家挨著德妃坐著,無聊的拽著德妃的袖子摳上面的紋飾。感覺今兒回去德妃這件衣裳就穿不成了,那袖子上繡著的東西還能看嗎?可就這,德妃怎么著了呢?還不是老實的坐著由著兒媳婦在那里摳摳摳的。
哎!沒法說呀!
今兒這是,太后打發人去,是叫皇上知道知道,但事情的處置,還得太后來。
在兒媳婦進宮之前,當著這么多嬪妃的面,太后就沒給良妃留面子。叫八福晉在外面跪著,但是在里面狠狠的說了良妃:“……老八有沒有子嗣,這事哀家看著呢,皇上看著的。宮里給賜了側福晉,色|色|妥帖周到!之前守孝,老八家的沒給家里抬人,但這過了孝期,老八家的不也給家里抬了兩個人嗎?你算一算,嫡福晉一人,側福晉一人,原本教導人事的格格一人,如今再抬進去兩人,老八府里五個女人了!你還叫老八家的怎么著呀?抬了新人進府,這才多少日子?沒懷上,這是老八媳婦的錯嗎?”
良妃的臉白了,她不是這個意思!她今兒就提了一句明姑,她覺得既然嫡福晉不能生,明姑作為側福晉,不叫人家生是個什么意思?八福晉現在是什么也不管,只忙他的差事,府里的事情,照顧老八的事情,都是明姑在照看。哪怕是府里遞進宮里給自己這個額娘的,自然也是明姑在打理!一切都是按照之前的例在做,可見明姑真是處處退讓,維護她這個福晉。這樣的人,又是太后宮里的,又是皇上親賜的,老這么晾著是什么意思呢?你就是叫她生了,她這般的人,難道會張狂起來?再則,老八不想叫孩子的出身太低!原本想著,不用明姑也行,就跟九阿哥那邊似得,給賜個滿洲大姓,家里卻未必顯赫的姑娘,結果早前跟老八家的提了一句,她沒搭理,更沒主動要人。本想說惠妃娘娘給賜一個,但是人家也沒動。
八福晉呢,把她的話全沒往心里去,是寧肯隨便找兩個人抬回來,也不叫明姑生。
沒這么欺負人的呀!你說你這么著,叫人家怎么一心一意跟著你們兩口子過日子。
真就是給明姑說了幾句好話,八福晉撂下一句:“那干脆休了我,扶正明姑好了。”
對著她這個婆婆,兒媳婦硬邦邦的來了這么一句,她也不敢聲張,還得叫伺候的千萬閉嘴,別傳出去,更別多嘴多舌的告訴老八,再叫兩口子給鬧起來。
結果可好,自家恨不能給知道的人封嘴,人家直啦啦的找太后來了,自請下堂。
往上數一數,皇家可出過這樣的事?
這會子被太后訓斥,她真是一句都不敢辯解。是我的錯!是我的不對!一切不合適的根子都在我身上,跟兒媳婦無關。
背著這些小一輩的,太后把良妃好一頓數落。真就是扒了臉皮的說她不懂什么是本分。
可等小輩來了,太后又面無異色,給良妃賜坐,并沒有跟其他四妃區別對待。
這才把八福晉叫進去,問八福晉,“事關子嗣,你婆婆關心不得?”
八福晉低頭倔強的不言語。
太后又問:“你口口聲聲說你不能生養,不敢耽擱老八。可自從診出你不能生養,宮里可有一人因此斥責過你,冷待過你?不僅沒有,凡遇大事,你的妯娌們都謙讓給你,皇上也不曾攔著,為什么的?從上到下,都怕你多想。想著有件事忙著,人不鉆牛角尖。心里痛快了,許是老天有眼,子女緣分遲一些也未可知。可結果呢?你婆婆只問了問,你便委屈了,便來告狀來了!別說你沒生養,就是那些生養了的,你去外面市井里問問去,有多少如宮里這些婆婆這般好說話的?你就是被寵的過了,越發的恃寵而驕了?!??Qúbu.net
八福晉依舊是那么跪著,咬緊了嘴唇一言不發。
這脾氣怎么這么倔強呢?這是在夫家,也不是在娘家。再說了,你娘家也沒人由著你死犟呀!不過你是住在王府,沒了老王爺沒多久,就被指婚給老八了。王府里拿你當客人,處處遷就你,你這倔上來怎么還沒完了呢?
大福晉就起身,過去扶八福晉,“起來,去給良額娘磕個頭,認個錯,說一聲額娘別生氣了……額娘大人大量,哪里就真跟咱們小輩生氣了?”
卻不想八福晉抽回了手,復又磕頭,“皇祖母,不是孫媳倔,是孫媳實在是委屈。如今這些事鬧的,人人都以為兒媳善妒??善叫亩?,府里的女人少了嗎?”
太后能氣死,她是老了,但是沒糊涂呢!早年教導人事的格格早把打發到犄角旮旯去了,明姑到現在還是姑娘的身子,抬進門的這兩個,不是才進門沒幾天嗎?在這之前,不就是你一個人嗎?
她明白了,八福晉跪在這里,必是想從宮里要什么保障的。
于是,太后擺擺手,“日子是你們過的,過成什么樣,宮里都不管。你們愛怎么過怎么過……”皇上也沒說老八是太子,所以,老八有沒有兒子,沒那么要緊。就是太子,就是皇上,沒兒子還有宗室過繼呢,算什么大事!人家不樂意叫管?那就不討人嫌了!
八福晉看了良妃一眼,又看太后,“額娘說明姑是太后所賜……”
“賜給你們就是你們家的人,她怎么過日子,過什么樣的日子,那是你和老八的事?!碧笾苯悠鹕砹?,本來叫了那么多孫媳婦進宮,是想叫她們以老八家的為鑒,結果現在可好,老八家的這個硬邦邦的勁兒,別給這些孫媳婦做了榜樣才好。
哀家看來是真的老了,說不得,管不得了!
這話一說,桐桐心里都咯噔一下,她覺得太后是真生氣了。
其實老太后很好相處,沒事絕對不找事。太后本也不是很喜歡良妃,但不訓斥八福晉,這不就是縱容不孝嗎?太后管了,然后八福晉不是很服管。
這些娘娘們有一個算一個,這會子都惶惶然。
正因為太后不是皇上的親額娘,而大清以孝治天下,皇上才越發的孝順太后。更別說后宮了,誰敢這么著跟太后說話。
良妃嚇的幾乎都站不起來,太后要走了,她噗通跪下了,“皇額娘,老八家的不懂事,回頭叫老八好好的……”
話沒說完,太后轉到后頭去了,再也瞧不見了。
良妃滿眼復雜的看向八福晉,眼睛狠狠的閉了閉,老八要是再不管束媳婦,他勢必會被拖累的。她當時什么也沒說,但回去就打發了伺候的人,“你在宮門口等著老八,見了他就告訴他,一日不管好媳婦,我這個額娘就一日不吃飯?!?br/>
“娘娘……”
良妃擺手,“去吧!”今兒這事,一個不孝壓下來,真就是什么都沒有了。
其實良妃想的是對的,皇上叫了兒子過去訓斥,結果慈寧宮的消息傳過去,把皇上氣的夠嗆,但皇上還是什么也沒言語。只說老八:你的家事若是處理不明白,那你說你還能干什么?
老八的臉一瞬間煞白:修身齊家后,才能治國平天下呀!
皇上擺擺手,“行了!去吧!處理明白了咱再說。”
這邊被皇上打發出宮,那邊宮門口就被額娘捎話。
可這個福晉也是皇阿瑪當年指婚指來的,可誰知道如今是這樣的性情。他沒直接回府,而是直接來了老六家。
嗣謁把小八交給奶嬤嬤,這邊才聽福晉說完在慈寧宮的事,老八就來了,他來干什么?
結果老八見了他六哥,直接問了一句:“六哥是怎么管束六嫂的?”
管束?怎么還用上管束了呢?
我這樣的,像是能管束的了福晉的?你是不是對你六哥我有什么誤解。
但是你能這么誤解,這還是比較有面子的!他一臉的深沉,“管束嘛,這個說來話長了!”
不急!我就是專門取經來的,有的是時間聽你慢慢說。
嗣謁撓頭,緊跟著就皺眉道:“手段可以多樣,目標明確就行,對吧?”
對!
“所以,我的手段就是投其所好!這個投其所好的意思就是她喜歡什么你給她什么,說話只說她想聽的,吃飯只挑她愛吃的。府里無關緊要的小事,統統由著她!她忙著那些小事了,就不記得還有大事了!不記得還有大事了,就不出來搗亂影響大事了。如此,各司其職,互不打擾,豈不是好?”
老八怔愣了一下,然后認真的看老六:六哥你是認真的?
難不成我沒事在這里閑扯淡哄你呢?
老八沉默,良久之后才道:“六哥你那個……也不像是管束呀?”
這個你就不懂了。管有很多種,有硬著管,有軟著管,只看你福晉是吃軟還是吃硬了!畢竟嘛,手段不重要,目的達到了就行!我家福晉是吃軟的,所以呢,我當然就只能軟著管了。
老八心說,你是不軟著不行!你倒是想來硬的,但估摸你是硬不過人家吧!不軟著你有啥辦法呢?
這么想完就嘆氣,自家那個福晉呀,用這個法子估計是不大行!那是個你硬她硬不硬都敢碰的人。軟的話,也不行。她呢,又是個你軟她越發的硬的性子。這種人怎么管?怎么弄?
他是真麻爪。
嗣謁就道:“這就是因人而異的事!就像是那鄉下漢子,人家管媳婦就沒那么些道道,人家就是信奉拳頭,那話怎么說的?”他說著,就看趙其山。
趙其山低聲道:“回主子的話,那話叫‘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面’……”
嗣謁點頭,“對!就是這個話,意思是就沒有打不好的媳婦!”
這話說的,老八甩袖就走。
嗣謁嗤了一聲,起身就回后院,回去就跟桐桐學呢,“跑來問爺,爺的媳婦哪里都好,需要管需要教嗎?好的不用教,不好的教了也沒用……”
桐桐過濾掉夸她的話,剩下的那個是啥意思呢?怎么聽都覺得你是在攛掇老八打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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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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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