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踏征途（53）
    腦子里閃過那一幀幀畫面,上輩子真就覺得跟做了一場夢似得。扭臉再去看桐桐，那眼神太熟悉了。熟悉的他心里突然酸酸漲漲的疼！
    良久，他輕輕的抱她,低聲說了一聲,“我想你了！”
    一聲我想你了，桐桐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這段時間，你心里很害怕吧！
    是啊！焦慮、害怕，舍不得約束你,又不得不約束你。哪怕什么記憶也沒有,我也知道你是你。而今再去看上輩子，你見了額娘心里覺得親近，那是因?yàn)槟銖男睦镎娴挠X得親近。哪怕什么也不記得,你也知道爺?shù)膱?zhí)念是什么，你是真的把爺刻在骨頭上,融入血液里,本能都是奔著爺?shù)摹?br/>     這么好的你,被影響了性情,我的焦慮和害怕,大概是因?yàn)槲蚁肽懔?！想你好好?想好好的你了！
    兩人就這么依偎著，該說什么？要說什么嗎？
    除了一句我想你了，好似再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外面也沒給他們再說什么的時間,栓子在外面敲臥室的門了,“金大哥，林姐，起了沒？”
    聲音里滿是擔(dān)憂,今兒起的有點(diǎn)晚，應(yīng)該是擔(dān)心會出事吧。
    桐桐連忙應(yīng)了一聲，“起來了！栓子，你先去買菜，再買點(diǎn)五花肉，今兒給你做紅燒肉吃。”
    外面應(yīng)了一聲，出門了。
    桐桐自然就起來，拉了衣服穿身上，然后順手給四爺拿衣服，遞了衣服過去了，才發(fā)現(xiàn)四爺下床穿的是皮鞋。
    那種鞋不舒服。
    她皺眉，“你今兒忙嗎？要是不忙，跟我去逛逛商場?！?br/>     四爺就笑，這就是差別吧！桐桐其實(shí)是個什么時候都特別注重生活的人。之前還好，還會焦慮多少錢一斤米，可這段時間，這些東西如風(fēng)過耳，她的注意力不在這里。可其實(shí)，這才是頂頂重要的。要是連一斤米一斤面多少錢都不再去關(guān)注了，那忙碌的任何事情，都將失去意義。
    他去洗漱完，然后拿了報紙在客廳，看她里里外外的忙叨，一會子念叨，床上鋪涼席歸鋪涼席，為什么涼席下面是光板床？這個睡的人硌得慌。一會子又去念叨，這屋子就沒有紗窗，只靠著驅(qū)蚊蟲的藥，那這得多少藥呀！
    四爺在她的絮叨聲中去燒水，嘴角的笑意就沒停過。她說什么他在這邊應(yīng)答著，不厭其煩。水燒好了，泡了茶，吹了吹就抿了一口，他微微皺眉，之前只覺得茶不好，如今卻覺得不光是茶不好，其實(shí)水也不好吧。
    想想那一輩子走到哪都不變的茶水味，再想想桐桐確實(shí)是有芥子的。
    那現(xiàn)在，芥子是不是會用了。
    他喊桐桐來喝茶，“嘗嘗我泡的茶?！?br/>     桐桐手一頓，看四爺，這是知道我曾經(jīng)給他開小灶了，用了好水了。
    不用嘗也知道，你泡的不好。
    她干脆拿了茶壺，重新去泡茶?？梢皇褂?，桐桐卻發(fā)現(xiàn)，這玩意好像跟記憶中的不一樣。
    記憶里確實(shí)是有這個東西，但這東西叫什么，為什么自己會有，這一點(diǎn)她怎么也想不起來。反正就是有了！但是里面的樣子她大致是清楚的，人應(yīng)該是可以進(jìn)去的。
    可現(xiàn)在，她知道她進(jìn)不去！
    原本，她隱隱約約的記得應(yīng)該有個屋子的，但現(xiàn)在沒有屋了。
    原本，應(yīng)該有個面積不大的園子的，土地肥沃，什么都種了點(diǎn)。但是現(xiàn)在，它不見了。
    或者說，不是不見了，是它變樣了。感覺那土質(zhì)一半是沙土，一半是濕地沼澤。兩個銜接處，有點(diǎn)正常的土質(zhì)的樣子了。就在這個正常土質(zhì)這個狹長的帶上，中間嵌著一個碗口大的小池子。
    她嘗試著取了水，而后嘗了一口，心里松了一口氣，沒錯，就是這玩意。
    可它原本不該在這里的呀！
    再朝兩邊看去，一邊是濕地，里面密密麻麻的長著芋頭水芹這些東西，一邊是半干的土地上，長著紅薯之類的東西。半干土地的外圍，還有完全沙質(zhì)化的地方，好似亂七八糟的放了許多的東西。
    再細(xì)看，之前那一車的Y片全在里面放著呢，但是，那被白蒙蒙的霧氣包裹在里面，那么大那么多的東西是什么？
    她想起觸摸，結(jié)果還沒有碰到就被彈回來了。
    不能碰？
    她收回手，心里的疑惑一點(diǎn)也沒少。這是自己的，又似乎不是自己的。
    難道自己不能完全控制這里？
    那桐桐就打算撤了，不可控的東西她寧肯不去碰觸。
    才說要把意識撤回來呢，卻瞥見那車貨的后面，還有不少東西。
    那是什么？
    有金銀首飾衣服服侍，有成箱的金子，還有許許多多零七八碎的東西，可最重要的是畫像。翻開來，都是幾個孩子的！
    看看這些東西，再看看被白霧包裹的那么大一堆……桐桐有些恍然，這未必是被誰鎖起來了。那白霧像是自己記憶的鎖子。在自己沒想起來之前，意識是打不開這里的。她不再是想去探究，而是珍惜的撫摸了一下，這次，它并沒有再抗拒的將自己彈開。
    畫冊她留下沒動，在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里尋找，終于找到了。
    一根金針，之于自己來說，太過珍貴的東西了。將這東西取了單獨(dú)放著，剩下的東西，她都不再碰觸，而后水咕嘟嘟的響了，她撤離了意念，泡了茶給四爺端過去。
    嗯！就是這個味道。
    桐桐卻低聲跟四爺說，“除了取水和不得已的存放，我不打算用它。”
    四爺點(diǎn)頭，這才是桐桐。
    桐桐一則考慮的是不慎叫人察覺，二是不清楚那個東西的原理是什么。她總覺得，這個水池挪動了地方。
    記憶沒出錯的話，應(yīng)該挪動了。
    可它為什么挪動了？為什么挪到了那里，記憶里的房子和肥沃的土地是沙化了還是怎么了？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變化？
    是因?yàn)橹嗡\(yùn)作的東西消耗的太多嗎？
    桐桐低聲跟四爺?shù)溃骸熬拖袷鞘蛛娡驳碾姵?，許是就消耗完了呢？”那么消耗完了以后的代價是什么呢？不知道！“也許是杞人憂天，它什么也不依靠。也許曾經(jīng)的咱們了解這個東西，且咱有儲備的‘電池’，或者那么小環(huán)境就能達(dá)到永不枯竭的平衡……”什么可能都有，但得有最壞的打算。
    比如，它就是能消耗完，且消耗完對咱們是有影響的。
    那使用或者濫用，都是自取滅亡之道。
    四爺點(diǎn)頭，而后看桐桐，心是徹底放下了，“以后非不不得已，絕不動用。”說著點(diǎn)了點(diǎn)茶杯，“包括這個水，也一樣。不管什么時候，不起貪欲，都不是錯的?！?br/>     對！帶著一個寶庫，可越是困頓，越得守住本心，“除非救人所用，其他時候不會再擅自動用?！?br/>     四爺對這個東西沒有執(zhí)念，不過他好奇的是，“你在是四福晉之前，是誰？”總不是平白就來的吧？
    你教弘暉的功夫絕對不是白來的，你的醫(yī)術(shù)也不是平白就有的，救弘暉的辦法一定非常人所能。
    這么一問，桐桐頓時激靈一下，她腦子里閃過一道飄逸的身影。她心虛了那么一下，而后又理直氣壯的道，“我早說我是仙女了，你非不信。”
    四爺打量她，“真是仙女呀？”
    桐桐理直氣壯的看他，“那要不然呢？當(dāng)然了，我沒全想起來了，我就是腦子里有點(diǎn)畫面……”
    什么畫面？
    “就是有個衣袂飄飄的姑娘，長的可好看了……”
    四爺都不帶信的，長的好看的人活的久了就知道了，再美的人會被白發(fā)所敗，追求美干什么？你那么執(zhí)念美，可見美貌這東西，對你來說屬于稀罕物吧。
    那邊桐桐卻一臉的篤定，不知道是要說服自己還是要說服四爺，一臉的認(rèn)真，“真的！可美了，真的比良妃美……”
    你與良妃比美，我們都告訴你你更美，這個我們認(rèn)。
    四爺連猶豫都沒有，表示我特別相信你的話，還饒有興致的問道：“然后呢？”這衣袂飄飄的姑娘怎么了？“在天上飛呀！”
    “是啊！是在飛！”不過不是在天上，而是在地上。
    桐桐心里竊喜：這個記憶，我有，他沒有，那自然我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對吧？
    她還一臉悵然：“可惜神仙當(dāng)?shù)暮煤玫?，非要人下凡來。說是那人間要出一個明君，可惜這位人間帝王活的太過悲苦，叫我去搭救搭救。等功德圓滿了，就重返天庭。結(jié)果，天仙愛上了帝王，沒能帶著帝王一同返回上界，還因此觸犯了天條，被罰與這帝王在人間輪回，嘗嘗人間的酸甜苦辣悲歡離合……”
    明君這個馬屁拍的不錯，是桐桐的風(fēng)格。四爺受用了之后，就一臉的復(fù)雜，你是不是天仙，爺存疑。但是確實(shí)是你搭救了我！想想史書上的記載，想想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不管是遠(yuǎn)的很那一輩子，還是剛過去的那一輩子，沒有你，不能這么完美。
    自己比史書上那位倒霉蛋，幸運(yùn)太多了！
    而我和他之間，只差了一個你。
    要是這么說的，那你確實(shí)是救苦救難的天仙沒錯啦。毣趣閱
    他就嘆氣，一幅很感慨的樣子，“既然下凡了，那就少不得陪著我一起歷練歷練了?！?br/>     桐桐：“……”這么好騙了？就這么信了！
    有點(diǎn)小竊喜！
    四爺喝茶，算了，仙女就仙女吧，你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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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diǎn)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yàn)檫@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shí)力強(qiáng)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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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