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風(67)
到了四川了,不見巡撫說不過去!
巡撫是徐可求,此人……就是一般的大明官員!大明官員身上的優點他有,大明官員身上的缺點,他也有。
就是這么一個人!
林雨桐來了,他迎了。給林雨桐請安,永遠都在院門外,導致他要跟這位巡撫大人交流,中間需要有人來傳話。
本來呢,安排了宋先生。
可惜,宋先生非官身,便是官身,只要非正經科舉出身的,這位也瞧不上。
林雨桐就說,那就請秦將軍代為轉達不?
秦將軍苦笑:“……見臣也是隔著簾子,屋里十數人相陪。”
林雨桐愕然:這還怎么說秘密?
是啊!臣沒法去!
那就誰去?
叫陳法去?對不起,人家瞧不上太監。
叫王百戶去?對不起,錦衣衛人家也瞧不上,都是酷吏!
林雨桐:“……”這次刺撓啊!瞧著都難受。
這種人咱還就真不搭理了,“秦將軍,咱自己來!”
好!您吩咐。
人人都猜測,咱是來處理四川事務的,更有人說,是沖著奢崇明來的。
當然了,徐可求不這么認為。他在外面稟報的時候,曾提了一句,各土司忠心耿耿云云,這想說的意思還不明顯嗎?
林雨桐就說了,“秦將軍代我去送賞賜!若是奢婦人安氏想來請安,你允了便是了。”
秦將軍沒多問一句,當天就去了。三天之后,奢崇明的夫人安氏帶著她的女兒,由他的兒子奢寅護送,來給林雨桐請安了。
皇后的名聲早傳來了,都知道這位一路行來,殺了不少人,管了不少事,是個厲害的角色。
林雨桐也沒刻意扮柔弱,一身男裝,見了這母女二人:“大熱天的,本不想勞動你們。這重慶城里,一個官眷我都沒見。可又想著,外面傳言紛紛,猜測皇上是疑心奢公,我此次來專為處理此事,這純屬無稽之談。皇上相信奢公的忠心,重慶也只是一個過路之地。你也知道,遇上暑熱,趕不了路了。這一入秋,我就該動身了。沿江而下,去兩江之地……入了九月,就又得從水路回京,四川這次來了,也不知道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再來。”
兩江乃是賦稅重地,趕在秋收過去,好似這件事比別的事更大的多。
安氏就道:“娘娘放心,奢家忠心耿耿,從不敢又絲毫不臣之心。世上小人多,總喜歡無中生有!”
是啊!是啊!你說的很對。M.??Qúbu.net
林雨桐就岔開話題,只說彝人的風俗習慣,說了得有一個時辰,又給帶了不少東西,把人給打發出去了。
這婆媳倆一出去,奢寅就迎上來了,“怎么樣?”
奢家這姑奶奶就道:“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呢!十來歲大的樣子,比咱家的女伢子還小。”
女伢子說的是這姑奶奶的大孫女。
奢寅看向母親,“您看呢?”
“瞧著不大!”安氏低聲道,“可聽來的那些事,要說這娘娘是個嬌憨的,我卻也不怎么信。”
奢寅忙道:“兒子打聽了,帶來的都是好手。那個矮小的現身不知道什么來頭,但想來能跟在皇后身邊,怕是來頭不小。身邊跟著的太監,說是以前大太監陳距的義子……”
“陳距的義子?”奢崇明起身沉吟,“陳距可非一般人呀!”
是啊!陳距的義子哪怕只有陳距的一半能耐,那這沿途這些事就不奇怪了。
奢崇明就道:“若是為了兩江之事,叫這個陳法去不就行了,為什么得娘娘跟著。”
“娘娘殺人是好名聲,太監殺人……朝中必亂呀!”
奢寅這么一說,奢崇明就點點頭,這也合理。他就問說,“老夫人那邊……還在鼓吹朝廷不征稅的事?”
是!奢寅就道,“幸而羅將軍心向著咱們,若不然,很多事情很難辦。”
嗯!
奢寅道:“再叫老夫人這么鼓吹下去,人心得亂了!您也知道,距離咱們這里最近的軍墾,不足半日路程。今年那邊種了許多番薯,后來又種了玉米……看那個樣子,怕是番薯真要豐收了……里面的人,按月領糧食。男人領多少,女人領多少,這都是有定量的!連孩子都一樣,三歲以前多少,三歲到六歲多少,六歲到十歲……分的很細。女娃子的糧食跟男娃子是一樣的……好些人家生了女娃子不要,軍墾都給撿去了。去了就認,一樣給娃子發糧食……”
這樣鬧下去,山上的人都想下去!手底下這些兵,都是部族里的人。他們給自家當兵,跟給朝廷當兵,得到的待遇要是不同的話,那當然會選朝廷。
人心會亂的!
奢寅就道:“要是真想……那就得抓緊!要是您改主意了,就……”
就什么?你也知道,朝廷那一套,是要亂人心的!要是不反,部族里的人都下山給朝廷賣命去了,咱就是土司,那又給誰做土司呢?
反!反他娘的!趁著皇后在,連小皇后一起給堵城里!帶著二三百錦衣衛,就想平趟四川,還是太年輕了!以為誰都是那些軟蛋呀!
奢寅就道:“可這一動兵馬,人家就警覺了呀!”
“請戰去遼東。就說……咱們愿意調兩萬兵馬,援戰遼東。”
奢寅皺眉,“這得上折子的吧。”
這一來一去多少日子呢?再者說了,皇上未必恩準的。
奢崇明就道:“我親自去找徐可求。我走之后,下令給樊和張彤,叫他們帶兵直撲重慶……”
那您豈不是危險?
“我前后不到一個時辰就出城了,只是叫徐可求知道,咱有這個意向。兵馬一動,他不至于有過激的反應就罷了。”
“那羅乾象呢?”
羅乾象留守!拿下重慶之后再說其他!
于是,徐可求就見到了積極求戰的奢崇明,“……不瞞您說,朝廷這個軍墾呀,我也心動!部族都有安置,將士樂意為朝廷出戰。您是不知道,距離咱們最近的軍墾,看的人眼熱。我們出戰,不求別的,只求朝廷一樣安置……”
怪不得呢!徐可求就道:“這個事呀,我說了不算。”
“后面住著皇后呢,皇后說了總算吧!”
徐可求擺手,“胡鬧!婦道人家,怎可干涉朝事?”
奢崇明低聲道:“可下面的呼聲壓不住呀!如今給咱劃分個地方,咱們還能種一季秋糧……您看……”
我先上折子,你且等著,兩個月內必有回復。
“那行!可說好了,盡快!我這得趕緊趕回去,就怕下面的人不知道,跑來跟皇后娘娘請戰。”
那就趕緊的吧!別由著這么瞎胡鬧。
是啊!是啊!
人走了,等晚上徐可求接到消息說,城外一兩萬兵馬壓境的時候他愣了一下,“怎么還給鬧上來了!關了城門,不許擅自進城。”
是!
“到城外了?”林雨桐睜開眼睛,看紅娘子。
紅娘子點頭,“到城外了。跟老夫人送來的消息一致,兩萬人馬!”
“秦將軍有消息了嗎?”
有了!羅將軍帶人抄了奢崇明的后路,“……老夫人很講誠信,并沒有在這事上敷衍。”
“徐可求呢?沒打發人過來?”
“沒有!”陳法低聲道,“但也警覺了,急召城中所有官員,在衙門議事。”
這個徐可求呀!
正在這里說著呢,王百戶急匆匆的上來了,“城中所有官員,都往城墻上去了。”
重慶此時的城墻是明朝新修的,有十七處城門。兵力嚴重不足。
這一群心大的,就不怕人家誆開大門,進來直接殺了你們!
她立馬起身,“走!快!”
城門上,徐可求朝下喊:“奢崇明呢?叫他來說話。”
樊龍就喊道:“不是在巡撫府上嗎?怎么管我們要人呢?”
此人是奢崇明的女婿,徐可求忙道:“你岳父早就回去了?”
沒有呀!一路都不曾遇見。我等要往遼東去,還等著我岳父的令牌呢!
“休要啰嗦,先退回去……”
“不是咱們不退,我岳父出門說來取些糧草,如今糧草不見……有不見人,您叫我們怎么回?”他在下面喊,“這么著您看行不行,咱們這么些人呢,一日都沒吃飯!我派一五百人的小隊,運些糧食出來,叫我們能開火便罷了。”
“你這蠻子,好生無理!你們出征,身上必先帶足三日的口糧。怎的就餓了一天?糧草的事,本官會跟你岳父詳談,你等先撤回去!”
樊龍就喊道:“成!誆不到糧草就算了!但您給出個手諭,就說咱們無功而返的緣由!要不然,咱們回去便得挨軍法!這么著,我帶五十個人上去,咱詳談。”
徐可求就猶豫了,看身后二十來個人,“怎么樣?五十個人……無礙吧?”
五十個人,有什么妨礙?!咱們守城的人再少,一個門二三百人是有的。叫吧,叫上門問問怎么回事?
樊龍朝后點了五十個好手,什么也沒說,只佩刀往里面去。
進了城門留了兩個,往城墻上去,在入口處又留了兩個,沒一個轉角就留兩個人,到了城外上,一共也才三十多號人而已。
徐可求心里一松,點著樊龍,“你說你們,鬧騰什么……重慶是重鎮,你們這是胡來!娘娘還在城里,你們兩萬人圍住了城,是想干什么……”
樊龍笑了一聲,也不回話。蹭的一下拔|出身上的佩刀,沖著徐可求就去。
徐可求睜大了眼睛,其他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都怔愣了!
眼看著那刀要落到徐可求的脖子上了,就聽帶著勁風的一道寒光一閃,箭羽橫穿樊龍的脖子,一道血箭噴出,直沖徐可求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PS:【1】徐可求等二十多名官員,差不多就是這么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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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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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