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風(184)
天熱起來了,今年這天,熱的有些邪乎。才到端午,暑氣就蒸騰起來了。宮里哪里涼快呢?通風且始終陰涼不見光的地方?jīng)隹臁?br/>
四爺也不在御書房呆了,就在這種小夾道里辦公。
以前做皇帝,實在不行能去住園子。圓明園要涼快的多。朝中的大臣重心也能過去!但現(xiàn)在不行呀,要去只能去朱字營的山上,那里是獵場的行宮。
可住山上,朝廷不方便。他說桐桐,“要是實在熱的不行,你帶著孩子住山上去?”
去啥呀?留下你我也不放心呀。她倒是有心叫啟明去,把先生們都帶去也行。
四爺想想也可以,那么些孩子呢,都去山上上課吧,能涼快些。可皇上才一提出來,就有御史不答應。正位東宮的太子,怎么能這樣呢?
感情熱的不是你家孩子呀!把人都煩躁的不行!
啟明干脆也不去了,為這個跟御史嘚吧沒必要!他晚上上哪住去了呢?帶著一群小子,直接住到了太和殿的廣場上,那里寬,地方大,宮墻也擋不住風呀!竹榻往那一放,熏蚊子的藥點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太子爺就住這兒了,行嗎?
于是,上朝的大臣就看見太子帶著一群人,在他們來上班的時候,一邊起床洗漱一邊背書。
咋說呢?說太子睡在這里不對?
是!是有御史說了。可太子也說了,他有天文課。平時沒時間看星星,沒時間觀察星象,也就晚上睡前這點時間了。他想把這點時間利用上,要是這么不行,那你說,什么時候學這個課?
那看完可以回去睡呀!
看著看著就睡著了,早上還得早起,從前宮到寢宮來回折騰,我還能休息嗎?休息不好,身體就不好,總得有個取舍,您說您叫我取什么舍什么?
這次是徹底給懟回去了。
反正這個太子爺?shù)钠鈸?jù)說有些咯人,管著太子的司禮官都快被太子磨的沒脾氣了。
就比如這穿衣服,非得這么規(guī)規(guī)矩矩的穿幾層才成嗎?
我穿一條紗褲,穿個紗做的輕薄袍子不成嗎?非得我穿著太子服侍,上上下下扣的嚴嚴整整的?
我偏不!我就穿這個。什么靴子?不穿!捂著難受,我娘做的淺口布鞋不知道有多舒服透氣。而且,他還不要桌椅了,都給撤出去。大青磚的地面,撒一層水,拖干凈,然后竹涼席往地上一鋪,擺個小幾,盤腿坐在涼席上上課,它不舒服嗎?
而后御史又彈劾他,結果這孩子還真上折子辯解。他怎么辯解的呢?他說,他是太|祖的子孫,他得不忘本呀!他說太|祖當年跟要飯似得化緣的時候,難道還處處守著禮?難道不是席地而臥,解衣而眠?
隨后又質問這御史:你覺得孤這么不合禮,到底是在勸諫孤還是在譏諷太|祖?
從來沒覺得朱元璋的招牌這么好用!
這熊孩子跟解鎖了技能一樣,處處拿朱元璋出來堵人的嘴。
司禮官說他吃飯把各色的菜放碗里一起吃是不對的,他說太|祖討飯,那討飯碗還得帶著一摞子嗎?
那天實在是熱的不行了,這孩子穿了一雙林雨桐給做的便鞋去了。就是布條子做的那種布涼鞋,但也沒叫露腳趾。小孩嘛,穿著又輕便又涼快,在自己宮里穿著也行的。孩子覺得這個舒服,這多涼快的,直接穿去東宮上學去了。
別的老師看見了當看不見,尤其是張岱這樣的,還覺得這個挺好,表示回去一定也叫人做一雙。結果張岱穿著進進出出的,就招人眼了。然后御史發(fā)現(xiàn)太子穿著鞋子越發(fā)不靠譜了。
這孩子又說,想想太|祖當年,便是不打赤腳,想來穿的不是草鞋,那也得是露著大拇指的破洞鞋吧!他義正言辭的說,孤得有布衣本色呀!又叫了御史,跟人家說太|祖是如何的不忘本,也不希望子孫忘本,比如連菜色都固定,什么時節(jié)吃什么野菜,這就是明證呀!
把御史說的,他敢說太子,但他不敢說太|祖。太子這么著都不算合格,那太|祖當年,一討飯的出身,他合格嗎?
這么折騰了一撥之后,都閉嘴了。咬牙忍了!人家太子就是那種:我家要飯的出身,我光榮!你們看不起我們家呀?我懷疑你不是要勸諫我,你是看不起我!
跟孤談規(guī)矩?邊兒去!我家要飯的出身,要飯的有什么規(guī)矩?要飯的要是守著要飯的規(guī)矩,我現(xiàn)在就是一叫花子。
懟去吧,四爺和桐桐也不管。禮這個東西,不走大樣子就行了,很不必那么板正。再說了,禮就得一成不變嗎?席地而坐還是古禮呢,你們現(xiàn)在那么坐嗎?
然后四爺在夾道里辦公,除了大書案,邊上就是小方桌小板凳,大臣來了,坐板凳上去吧。一人一把大蒲扇,一碗涼茶,呼哧呼哧的扇著,等涼快了再議事。
今兒四爺把內閣和軍機都召集到一起,兩個小方桌拼一塊,一人一板凳坐著吧。過道不寬,坐在板凳上,靠在背后的墻上,這種不見光的夾道,墻冰涼冰涼的,靠著好舒服呀!
才舒服的喟嘆了一聲,就聽到皇上給扔出一個雷來,“朕想著,咱們把大明的防御體系,重新調整一下……”
來了!來了!下面暗潮涌動,說什么的都有,舊軍里許多人不滿,覺得皇上偏袒新軍。那這調整,怎么調整呀?
四爺把地圖叫人拿來,上面用不同的顏色做了標記,“……可以將其分為數(shù)個戰(zhàn)區(qū),東北,西北,直隸,中原、東南、西南……”
六個戰(zhàn)區(qū)呀!
宋康年一下子便明白了,這便是要打破原來的新舊界限,實現(xiàn)新舊混編。
如此,新和舊這種對抗雖然也在,但卻有了緩沖!他們得沖著這些位置使勁了!一旦混編完成,這新舊除了對抗,還得合作。因為戰(zhàn)區(qū)與戰(zhàn)區(qū)之間,存在競爭。哪怕都是舊軍的,你倆關系再鐵,但是,東北和西北之間,你們怎么可能不競爭?便是你們不競爭,皇上也會叫你們競爭的。
到了這個程度,就相當于在中樞和地方之間,打造了一個過渡帶。想上升到中樞的位置,必須從這幾個戰(zhàn)區(qū)里殺出來才行。
那么在戰(zhàn)區(qū)內部,新舊之間存在競爭,可是對外,就不能再分新舊了。如此,新舊的沖突可控,將其轉化成另外一種,更加良性的競爭。
四爺這個提議一提,大家暫時都沒言語,琢磨著里面的事。太遠的暫時沒想到,但對于解決眼前的沖突,卻不失為一個良法,“這是一個粗略的方向,具體的還得填充。軍機和內閣,盡快拿出具體的方案來,咱們再討論。”
這怎么還有內閣的事呢?
“一個戰(zhàn)區(qū),所轄數(shù)省,與當?shù)乇3质裁礃拥年P系,這一點尤其得注意!軍政與民政分離,但不能割裂。在哪種情況下,軍可涉及民政,要走什么樣的程序,這一點,更得重視起來。不能出現(xiàn)以軍轄民的狀況,怎么避免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諸位,回去好好思量思量。”
除了一個方向,什么都沒給!比如這一個戰(zhàn)區(qū),配備什么樣的官員,官員的人數(shù)級別等等,一蓋沒有。
可這風聲一露出去,瞬間炸鍋!新軍的不盯著舊軍了,舊軍也不盯著新軍了,都想法子活動呢,到處打聽,看看有沒有機會。
像是西北、東北、東南、西南,這些地方戰(zhàn)機比較多,立功的機會比較多。
像是直隸和中原,這是在腹地,這兩年民間的所謂民變,都不成氣候,不等冒泡,就直接給滅了。所以,幾乎是沒有戰(zhàn)機的。若是求一平穩(wěn),這兩個地方也當真是好地方。
李自成和張獻忠都跑了好幾次了,“娘娘,您給咱們透個消息,咱有機會嗎?”
兩人都想去西北,但這顯然不可能。哪有放你們回老窩的?交叉任職,這是避免不了的。
“那東北也行呀!”
桐桐適當?shù)穆秱€信兒,“軍事學堂有高等將領預備堂,學制一年。戰(zhàn)區(qū)籌備是需要時間的,一年能搭起架子就不錯了。你們要是能放下軍務,去里面再念一年書,等選拔的時候,機會能大些。”
還得去念書呀?
嗯呢!
撓頭!真撓頭!可要是如此,咱也能接受。好歹曾經(jīng)念過幾年的,再念一年就再念一年。
這風聲就傳出去了!
熊廷弼就說那些找到他府里的將領:“……說皇上偏心,那你們真是偏頗了!皇上擺出這個戰(zhàn)區(qū)了,難道不是給大家機會!尤其是去學堂進學一年,你們怕競爭不過那些新軍出身的人?”毣趣閱
他們什么根底呀?寒門出身,若不是在最開始被皇后弄去學堂里約束規(guī)矩,學了些字,念了兩本兵書,他們都是大字不識的泥腿子。可你們呢?你們站在這里的,有中過武進士的,也有文進士轉了武職的!你們去學堂里念書,還怕比不過他們?
這就是皇上找了個借口,把你們往上提呢!但你們要老是這么跟皇上犟著,像話嗎?
再說了,這種高級將領的學堂,皇上能不親自管嗎?你們出身就是天子門生。從此以后,你們跟那些新軍一樣,在皇上眼里一樣親近。一樣親近了,還會有偏頗嗎?除非你太討厭了,皇上單純的不喜歡你,跟新軍舊軍無關。
不得不說,熊廷弼這話把人給說服了,四爺那邊收到了不少折子,都表示,如果能卸職一年,愿意去學堂里潛心學習一年。
對嘛!先來嘛,擱在一個鍋里攪一攪,或許你們就都會發(fā)現(xiàn),對方也沒那么討厭……
作者有話要說:稍后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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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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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