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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還在想x5

    阮音書木了幾秒,旋即重復(fù)問一遍:“你也想喝椰汁嗎?”
    他眼底情緒深濃, 意味不明, 長睫斂了斂, 低聲道:“嗯。”
    她似乎并沒有怎么為難似的,伸手就要接過他手里的東西:“那還不好辦,給我吧。”
    程遲手上一輕, 椰子被她抱到懷里,他頓了一下:“怎么?”
    阮音書從一邊取出兩個玻璃杯,語調(diào)很輕快:“把里面的椰汁倒進(jìn)杯子里不就行啦。”
    少女聲音軟綿綿的,還帶著明顯的歡欣感,仿佛做了件什么了不起的事兒。
    把吸管抽出來,托著椰子往杯子里緩緩倒入椰汁, 兩個杯子很快就被盛滿了。
    椰子放到一邊,阮音書愉快地把一個杯子推過去,然后掀開眼瞼望向他。
    她眸中晶晶亮亮, 淬了漫天繁星似的, 又明亮又動人,寫滿了“你快夸我呀”。
    “……”
    還真是該夸。
    杯子里的椰汁還在順著波紋晃動, 程遲垂眸看了一眼, 辨不出情緒地笑了聲。
    “課代表還真是聰明。”
    她美滋滋地抿了一口椰汁,然后捧著臉看著鴛鴦鍋沸騰。
    看湯底差不多了,程遲端起一盤牛肉,拿了筷子準(zhǔn)備下進(jìn)去。
    阮音書偏了偏頭,眨了眨眼睛:“你來下嗎?”
    他好笑地瞧她一眼:“不然?”
    她努努嘴:“不是可以叫服務(wù)生來下的嗎?”
    “不喜歡。”他說。
    有的服務(wù)生吵, 吃飯的時候聒噪;有的服務(wù)生不吵吧,但也要問你先下什么再下什么,講話也煩;就算服務(wù)生不說話,站在他旁邊他也覺得不自在。
    阮音書想了想,他這種自由不約束的性格可能確實是不喜歡有侍應(yīng)生,便也沒說什么,足尖在地上輕點,揚著笑問:“那你一般都是一個人吃火鍋嗎?”
    “嗯,”他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著,“有時候會和鄧昊他們一起。”
    她繼續(xù)問:“為什么不是大多數(shù)時候一起?我聽說一個人吃火鍋屬于特別孤獨的一件事誒,很恐怖的,我都沒試過。”
    “當(dāng)然,你們連上廁所都要人陪,”程遲順口答,“吃火鍋有什么恐怖的,更狠的我又不是沒經(jīng)歷過。”
    “啊?”她沒聽清。
    “沒什么,”程遲把盤子擱到一邊,“牛肉可以吃了。”
    “噢。”
    她伸手夾了一片牛肉,放進(jìn)碗里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弄醬料,趕緊慌慌忙忙地起身朝料理臺跑去。
    程遲的腳步也隨著邁過來。
    弄醬料的時候,阮音書想起來自己剛剛還沒問完,禁不住偏頭:“為什么不和鄧昊他們一起吃啊?”
    “他們吃不了辣。”
    “那就點番茄鍋呀。”
    “一群男的點什么番茄鍋,就不能烈一點?”
    “……”
    她癟癟嘴,聲音帶著哼哼唧唧的微詞:“你還真是霸道。”
    過了會兒,她仿佛悟了:“我知道了,因為我是女孩子,而且今天是我付賬,所以你才讓我點番茄鍋的,是不是?”
    程遲和朋友出去應(yīng)該都是他付錢,所以他不讓點什么朋友就不能點什么,最后被辣的不行,只好放棄吃火鍋這項運動。
    “嗯,”程遲先是點了頭,發(fā)現(xiàn)她似乎有什么錯誤認(rèn)知,繼而蹙眉道,“誰說你付?”
    “我請客呀。”
    他卻道:“沒有你付的道理。”
    “可……”
    他轉(zhuǎn)身,沒打算和她過多糾纏,示意她趕緊回去:“你請客,我付錢,不是挺好?”
    “……”
    這人一確立什么觀點,就是難以言明的堅持。
    跟他理論是行不通的,想逆轉(zhuǎn)他的想法更是不可能的,阮音書明白,所以她放棄了。
    后來吃火鍋的時候,程遲也是負(fù)責(zé)下鍋的主力選手。
    阮音書看了一會他利落的動作,程遲以為她是有什么想吃的:“想吃什么?”
    阮音書搖頭,“不是,我只是第一次見去火鍋店,自己給自己下東西吃的。”
    “不然?”
    “我們出去一般都叫服務(wù)員下的,就算服務(wù)員在忙,也是我爸媽下,我就負(fù)責(zé)吃就好了。”
    程遲端起蝦滑:“那今天你也負(fù)責(zé)吃就好。”
    “這樣我心里會過意不去的,”阮音書接過他的盤子,“我來吧,分這個好像挺好玩兒的。”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行,您來吧。”
    阮音書轉(zhuǎn)頭瞥了一眼那邊的服務(wù)生,緊接著,學(xué)著她的手法用勺子挖了一小塊,然后在盤子上團(tuán)成形,扔進(jìn)鍋里。
    程遲手也沒閑著,把青菜倒進(jìn)番茄鍋里。
    阮音書看他:“你不要嗎?”
    程遲:“我不吃。”
    “怎么能不吃青菜?那怎么補充必須的營養(yǎng)啊,”她又開啟說教模式,“吃青菜對身體好。”
    “我身體各方面已經(jīng)很好了,體能也好。”
    把蝦滑下完,阮音書看青菜也差不多好了,不由分說地涮了一下,夾進(jìn)他碗里:“不行,必須要吃的。”
    她從來就沒見過有人這么不健康,一點青菜都不吃。
    程遲挑眉:“給我一個理由?”
    “娃娃菜生津養(yǎng)胃、除煩解渴,”阮音書條條是道,“你平時不總是煩嗎,我合理懷疑是青菜沒吃夠。”
    “……”
    程遲用筷子撥了一下碗里的東西,“你就這么喜歡管別人?”
    “其實不是,”她縮著肩膀抿抿唇,唇角漾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是因為我一個人吃不完。”
    程遲點頭,“行吧,我就是個廢品回收簍。”
    “也不能這么說的,”她眨了眨眼,少見地嗆他,“雖然功能是挺類似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笑了聲:“你比以前膽子大多了。”
    回想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她還有點憚他,后來慢慢接觸了,她當(dāng)他是普通同學(xué),能進(jìn)行正常溝通,偶爾能提出要求。
    現(xiàn)在倒是更進(jìn)一步,還敢跟他講這種玩笑話了。
    阮音書跟著點頭。
    她這個人是這樣的,對不熟的人會比較拘謹(jǐn)膽小,但稍微熟悉了之后,她就慢慢放開了。
    “以前我太怕你了呀,感覺跟你多說一句你就會打我。”她說。
    “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相處下來,我覺得……”
    她思考了一會兒,很真誠地抬起眼睛:“你是個好人。”
    程遲:“……”
    合著他給人下了半天菜,被發(fā)了張好人卡?
    這他媽還不如不說。
    他伸筷子在鍋里夾了兩下,沒找到肉,又重新把筷子放了回去。
    阮音書像是看到了,把自己這邊的肉撥了兩片過去,“喏。”
    程遲:“怎么?”
    “你剛不是在找這個嗎?我有,給你。”
    他目光順著飄過去,她正在低頭專心吃,燈光給眼睫鋪上一層暗影,腮幫子一鼓一鼓,像只小倉鼠。
    得要多好的家庭素養(yǎng)才能培育出她這樣的女孩兒,因為獲得了足夠多的愛,所以向來不吝嗇把自己的關(guān)愛分給別人,大方善良又單純。
    她給別人的關(guān)心不是討好,而是骨子里帶著的誠摯,那種誠摯并不會輸送出撩撥的訊號,因為她的眼神向來干凈坦蕩,清澈明亮。
    她能被那么多人喜歡,似乎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
    吃完火鍋,阮音書直接打了個的士回家,到家的時候七點多,沒有超出規(guī)定時間。
    阮母問她去哪了,她說請幫自己的朋友吃了火鍋,阮母沒多想,便也沒再多問,讓她趕緊寫了作業(yè)去休息。
    次日第二節(jié)課后的大課間,福賢趙平正來找阮音書說魏晟那碼子事的時候,門口廣播響了兩聲。
    兩聲電流雜音之后,開始有人播報了。
    “我校魏晟同學(xué),因在比賽中竊取同學(xué)思路獨自參賽,校方與其溝通未果,且考慮到情況無法挽回后,遂決定給予退學(xué)處分,特此通報。”
    廣播關(guān)閉,班上涌起一陣歡呼。
    福賢聽到之后不由得狠狠感慨一聲:“大快人心啊,終于退學(xué)了!”
    阮音書思索:“那他后面怎么辦啊,不上學(xué)了嗎?”
    “你還管他做什么,”福賢滿不在乎,“我們爽就行了唄!”
    反倒是趙平,過了一會兒才接話道:“他好像轉(zhuǎn)去了另外一所學(xué)校,換了一個區(qū)。”
    福賢:“這么快就找到接盤俠了啊?!”
    “畢竟魏晟成績還不錯,要過去了怎么也是個一本的苗子,應(yīng)該不至于沒學(xué)上。上不了省級高中,上個市級的總該沒問題。”趙平猜測。
    福賢又問:“那別的學(xué)校知道他這次拿獎是偷來的事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趙平說,“但是這種事很難瞞住吧,一傳十十傳百,就算現(xiàn)在不知道,他們學(xué)校以后也會知道的。”
    “知道之后,魏晟不就又要轉(zhuǎn)學(xué)了?!”福賢感慨,“自作孽不可活了吧,放著好好的獎不要,非要來亂搞,現(xiàn)在把自己搞成過街老鼠的樣子。”
    “上次從教室出來,他不是直接被追到外頭去了嗎?”趙平回憶道,“聽說后來又回來了一次,偷偷摸摸的,但是還是被他班上的人發(fā)現(xiàn)了,三班的人也挺煩他弄壞班上名聲的,都讓他別再回去了,還有人想跟他打呢。”
    “我靠,真有這么慘?”
    “是啊,我朋友跟我說全校都從廣播里聽到我們那時候的對話了,說他真的很欠打,哈哈哈哈!”
    雖然沒拿到獎,大家都有點遺憾,但也不至于悲痛到什么地步,畢竟比賽這種東西一直都有,沒了這個還有下一個,而且題目他們確實也做出來了。
    所以過了那幾天,大家的狀態(tài)也都恢復(fù)了。
    只有魏晟,好像是一瞬的狂喜后越來越糟,生活也因此被攪了個天翻地覆。
    最終的最終,他自己釀的因,他自己承擔(dān)所有惡果。
    后來中午吃飯,阮音書還跟李初瓷說起這件事,吃完了兩個人踱步往學(xué)校去,發(fā)現(xiàn)花壇那里蹲著一只白色的博美。
    流浪博美警惕性很強,不親人,兩個人細(xì)聲安撫接觸了好久,它才肯從花壇里走出來。
    給它接了點水,她們倆準(zhǔn)備去買點什么喂給它吃,正走到小超市門口的時候,有個男生從里面走出來。
    男生抱了滿懷的薯片可樂,一不留神沒站穩(wěn),跟李初瓷迎面相撞,手里的東西嘩啦啦散了一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生忙不迭道歉。
    “沒事,我?guī)湍銚彀桑崩畛醮筛┫律硎捌鹉_邊的袋子,然后抬頭遞過去,“給……”
    看清男生臉的那一剎那,她驟然失聲,倏地一滯,音節(jié)在喉嚨里哽咽成碎片。
    靈魂仿佛在那個瞬間出竅,她徒勞地張了張嘴,腦子里一片空白。
    過了幾秒,又似乎是很長時間,李初瓷意識到男生離開了,轉(zhuǎn)過頭去看,一直目送他背影消失在街角。
    阮音書也跟著看過去,男生背影微駝,穿著一件紅黑色的格子衫,瘦而高挑。
    她側(cè)頭問李初瓷:“怎么了嗎?”
    “沒什么,只是他長得好像我……”李初瓷眼神晃了晃,思考半晌后給了一個不會出錯的回答,“一個同學(xué)。”
    “一個同學(xué)你出神成這樣嗎?”阮音書走下樓梯,明顯不信,“哪種同學(xué)呀?”
    “暗戀的那種,”李初瓷慢慢回過神來,去一邊的貨架上拿東西,聲音飄渺而不真切,“我差點就以為是他了。”
    “有可能真的是他也說不準(zhǔn)。”
    “不會的,他不在這邊念書,他的高中隔我很遠(yuǎn)。”
    “你去找過他嗎?”阮音書探出身子,“如果真的喜歡,就告訴他呀。”
    李初瓷很少出神,況且這次不過是遇到一個相似的,她都愣成這樣,那么想必……
    是很思念,很喜歡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沒告訴?”李初瓷笑,深吸一口氣,“但是……”
    阮音書全神貫注,動作停職:“但是……怎么樣?”
    李初瓷笑著搖搖頭,不愿再提,“去結(jié)賬吧。”
    阮音書看出她不想說,便也沒有再問,兩個人拿著東西去結(jié)賬了。
    她們倆買了火腿腸去喂那只博美,小奶狗過了好一會兒才被誘出來,小心翼翼提心吊膽地走出來,嗅了嗅火腿,這才叼著又進(jìn)了花壇,開始在隱蔽的位置吃。
    阮音書蹲在那兒看它,過了會兒到了回班時間,她還是戀戀不舍地多留了兩分鐘。
    那邊傳來人聲,應(yīng)該是鄧昊和程遲在往這邊靠近。
    站到阮音書附近的時候,鄧昊開始展示自己手上的手表:“好看吧?我上周去買的。”
    沒得到什么回答,他又自己繼續(xù)道:“你手上一直沒啥東西啊,不搞點什么戴戴嗎?”
    程遲還是沒回答。
    阮音書感覺時候差不多到了,站起身準(zhǔn)備叫李初瓷一起走,還沒站穩(wěn),忽然感覺扎著頭發(fā)的皮繩一松。
    因為她頭發(fā)太順,幾乎沒怎么用力,被人輕輕一拉,發(fā)繩就從頭發(fā)上滑落了下去。
    她茫然地側(cè)過頭去看,栗色發(fā)絲順著散落在肩膀上,潑灑了一肩。
    程遲面不改色地把順來的發(fā)繩套上手腕,而后抬起手看了一圈,點點頭,狀似勉為其難道。
    “還行,那就這個吧。”
    莫名其妙被順走一個發(fā)圈的阮音書:……???
    作者有話要說:  程遲:打完球好無聊啊,調(diào)戲一下老婆玩玩吧:)
    我怎么感覺張牧之這個混賬(?)人氣還挺高的,好多人喊他出場,于是這章我讓他以別的形式打了個醬油=3
    李張的主戲份不在正文,正文里的都是和主線有關(guān)的劇情,他們倆的故事我到時候會開個番外寫吼
    那么今天也發(fā)一百個紅包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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