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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繼續(xù)想x7

    光燈薄影搖曳,在她肩頭灑落大片星光。
    阮音書往四周看了看, 提了提裙擺, 奇道:“沒什么東西在動啊, 地震了嗎?”
    除了掛燈稍微有點(diǎn)抖,其余的東西都好端端地立在那里,她剛剛看程遲認(rèn)真的表情, 還真的以為什么地震龍卷風(fēng)要來了。
    程遲捏了捏眉心,復(fù)又睜開眼。
    面前的東西在短暫的搖晃過后暫時恢復(fù)了平衡,好像剛剛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但血脈中的跳動仍然劇烈,仍然清晰,像是剛剛進(jìn)行了一場生死逃亡。
    什么鬼反應(yīng)。
    阮音書看了他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么, 問道:“你應(yīng)該是剛剛從椅子上起來的吧?”
    雖然不知道她想問什么,但他還是點(diǎn)了頭:“嗯。”
    “那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阮音書撐著枝椏從樹下跳下來了。
    程遲:“你下來干什么?”
    “給你拿東西。”少女聲音輕軟, 尾音向上, 落得很急促,似乎很著急一樣。
    她的鞋不在腳邊, 地上又沒鋪什么東西, 她的腳一碰到地上,就應(yīng)激似的弓了弓,腳背畫了個圓弧。
    程遲把她的鞋往前踢,看她提著裙子,很復(fù)雜地繞過地上擺的道具, 他禁不住皺眉道:“你要什么?我給你。”
    她神秘地?fù)u搖頭,朝他笑:“這個你可給不了我。”
    他勾了勾唇,斜倚在竹竿旁:“那你說說看,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她不輕不重重復(fù)了一遍,聲音里帶著一點(diǎn)糯盈盈的鼻音,“你搞清楚,現(xiàn)在是我要給你東西誒。”
    “給我?給我什么?”
    阮音書手伸進(jìn)自己外套口袋里,里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響,然后她攏著滿滿一手東西,仿佛捧著至寶般走到他面前。
    程遲看著她。
    女生走過來,風(fēng)順著捎來香草氣息。
    阮音書眨了眨眼,“蹲坐太久后起身會頭暈?zāi)垦#瑧?yīng)該是低血糖的癥狀。像你這種暈的比較厲害的,一定要記得帶糖或者巧克力在自己口袋里,不然到時候容易暈過去。”
    “……”
    程遲似乎不愿意接,感覺自己正在遭受某種褻瀆:“我身體很好,沒有低血糖。”
    “那你剛剛為什么暈?”阮老師小講堂又開課了,“就算現(xiàn)在沒有,在初期出現(xiàn)癥狀的時候也要好好預(yù)防,積極應(yīng)對。”
    程遲張了張嘴,又聽她道:“再說了,這個糖真的很好吃,我準(zhǔn)備買給自己吃的。要不是你暈,我還不給你呢……”
    她越說聲音越小,像是在小聲控訴似的。
    “行行行,我吃。”
    程遲感覺自己旁邊有個小唐僧似的,無奈退讓,攤開手掌。
    阮音書看了一會他的手心,狀似刻板地抿抿唇:“你把手?jǐn)偟眠@么平,是準(zhǔn)備好讓我打你手心嗎?”
    程遲瞇了瞇眼:“敢打我手心的人還沒出生。”
    她竟第一次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小心翼翼又略顯期待地問:“那我要是打了,會怎么樣嗎?”
    “不清楚,”程遲懶洋洋垂眸,竟然勾了勾手掌,“你試試?”
    她緊張地抬起手,程遲都做好準(zhǔn)備迎接她的巴掌了,誰知道下一秒——
    她灑了一把糖在他手里。
    他頓了一下,繼而挑眉,聽到她不愿落入圈套的嗓音:“我才不試,萬一你揍我呢。”
    他失笑:“課代表就這點(diǎn)膽子,試都不敢試?”
    “誰不知道你不好惹,”她搖搖頭,“我還有一只手,你手呢?伸出來呀。”
    他伸手照做,又有幾顆糖掉入他掌心,陸陸續(xù)續(xù),像下餃子。
    把東西都給他之后,阮音書又有點(diǎn)舍不得,抽手的時候又順走了一顆糖。
    她指尖軟軟地?fù)线^他掌心,帶著細(xì)密的癢。
    程遲:“怎么,還反悔?”
    “我就吃一個而已,”她剝開密封袋,牙齒咬了一個進(jìn)來,“你吃一個吧,真的很好吃。”
    “回去再吃。”
    他其實(shí)不愛吃糖,不當(dāng)她的面拒絕,是怕惹她傷心。
    看她腮幫子一鼓一鼓地嚼著,他問:“全是軟糖?”
    “當(dāng)然了,誰叫我是阮音書嘛。”
    程遲點(diǎn)頭:“行,說的在理。”
    末了二人要分開的時候,阮音書把手背在身后,“我還有個東西要給你。”
    “什么?”程遲不疑有他,伸出手。
    她攥著拳頭,神秘地把手放在他手掌上,手背那塊的皮膚白得晃眼。
    阮音書松手,一個輕飄飄的東西落在他手里,他低頭一看,是她剛剛吃完的糖紙。
    “我先走了啊,這么多糖你別一口氣吃完,對牙齒不好。”
    ……
    還沒來得及找她算賬,她已經(jīng)一溜煙地跑走了。
    他抬頭,看著女生的背影,舌尖舔過齒列,從鼻尖漫出一絲輕笑。
    還真是……能耐了啊。
    晚上回了基地,程遲早已經(jīng)把這事忘了個干凈,脫外套的時候聽到桌上噼里啪啦的聲音才想起來,自己口袋里還有很多糖。
    他隨手拆了一個,薄薄一層牛奶糖衣咬開,里面是軟糯q彈的質(zhì)地,微甜的水果味混著牛奶香,整顆軟糖甜而不膩,味覺感受還挺豐富。
    又拆了一個,這回是西瓜味。
    香芋、紅豆、荔枝這幾種味道都被程遲嘗遍之后他才察覺到不對,看著桌上一堆糖紙,程遲陷入了沉思。
    過了會兒,腦子里好像冒出了一個人聲:“你別一晚吃完,太甜會牙痛。”
    他下意識停住了往嘴里送糖的動作,過了那么半晌,又重新把糖扔進(jìn)嘴里。
    見鬼,他有一剎那居然還挺聽她的話。
    軟糖口感很不錯,程遲手肘墊在腦后放松的時候,莫名又想到她那句話——
    因?yàn)槲沂侨钜魰铩?br/>     咀嚼動作驀地一滯。
    程遲搖搖頭,丟了手表去洗澡,閉上眼之前,在心里暗罵了一聲。
    媽的,今天怎么魔怔了一樣。
    ///
    魔怔的一天終于隨著長長的一覺過去,身體修整過后完成了一個簡單的代謝,程遲是被眼前的光亮喚醒的。
    睜開眼的時候下意識拿手隔檔,他這才沉沉地反應(yīng)過來,昨晚忘記拉窗簾了。
    日光透過玻璃窗折射進(jìn)來,圓滾滾的火球凝成一個刺眼的光點(diǎn),就盤踞在他窗角處耀武揚(yáng)威。
    程遲起身拉上窗簾,然后在黑暗里坐了一會。
    他其實(shí)是個很喜歡黑的人,窗簾一定要買最遮光的,房門也是。
    有時候中午把門一關(guān),窗簾一拉,不管外面再怎么陽光明媚,他這一塊總是濃得化不開的黑。
    昨晚門也沒關(guān),不知道是怎么睡著的。
    反正已經(jīng)睡不著,他就干脆起了身,外面正有很小的窸窣響動,像有人在偷吃。
    正在吃湯包的鄧昊冷不丁和程遲撞上視線,嚇得湯汁嘩一下吸進(jìn)嘴里,滾燙湯汁倏地鉆入喉嚨,鄧昊連想死的心思都有了,上半身瘋狂扭動。
    程遲面不改色地目睹這一場“人間慘案”,什么都沒說,去洗漱了。
    其實(shí)除了他,基地沒多少人真的住,大多都是在這里通宵打了個游戲又懶得回去,就在沙發(fā)或者哪兒湊合著睡會。
    鄧昊這人就比較獨(dú)特了,他一般都回家睡會,睡到六七點(diǎn)跑基地來吃個早餐,然后繼續(xù)睡回籠覺。
    為此程遲沒少罵過他,但他這屁習(xí)慣也是真的改不掉。
    洗漱之后換了衣服,程遲看到鄧昊又他媽躺沙發(fā)上睡著了。
    他正走過去,鄧昊忽然睜開眼:“你怎么起這么早?我還沒有用我的精致早點(diǎn)叫醒你呢。”
    程遲拆開外賣袋:“但是你用你的傻逼叫醒了我。”
    鄧昊:????這樣的污蔑是真實(shí)存在的嗎?????
    吃過之后幾個人打了局游戲,打完之后感覺餓了,一看時間,快十二點(diǎn)。
    去學(xué)校附近吃了飯,就順便去學(xué)校里走了一圈。
    程遲到一班的時候,阮音書在和李初瓷討論等下什么時候去博物館。
    鄧昊探聽消息倒是快,立刻拍程遲肩膀:“他們中午有些人要去博物館,我也想去,一起去吧,聽說那家門口的烤腸特別好吃!”
    程遲:……
    后來他就被生拉硬拽去了博物館,雖然是這么多年頭一次逛,但他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無聊,勉強(qiáng)看一看也行。
    博物館很大,所以就分了很多個出口。
    程遲從四號門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外面下雨了。
    y市別的不多,就是雨多。
    看樣子應(yīng)該是陣雨,只是不知道要落多久。
    鄧昊緊隨其后,看清之后也是嘆一聲:“這都要回去了,怎么又開始下雨了?誒,你看對面門那邊是不是阮音書和李初瓷?”
    程遲側(cè)著頭望去,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的一號門門口,的確是站著一群人。
    他轉(zhuǎn)身:“走吧,去買傘。”
    超市在外面,買了傘之后鄧昊本來以為他們要走了,但抖了抖頭上的水,他發(fā)現(xiàn)程遲又往博物館走去。
    “你又去干嘛啊?”
    程遲頭也沒回:“你不是想去逛生態(tài)館?”
    “噢。”鄧昊點(diǎn)頭,感覺程遲今天對自己還是蠻好的。
    但是去生態(tài)館為啥不原路返回,而要出來買把傘??
    雨越來越大。
    阮音書憂心忡忡地看著手表:“再不走就要遲到了,但是這么大的雨,怎么走啊。”
    李初瓷:“要不跑回去……?”
    本來知道y市雨多,她們包里都會臨時裝著傘,但誰想到只是中途出來逛個博物館的功夫都能下暴雨。
    阮音書正在糾結(jié)要不要跑回去,抬頭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等程遲走近,她才看著他的傘奇道:“你哪來的傘呢?”
    “外面買的。”
    “外面?”她眨了下眼,明澈的眼瞳直直看向他,“雨這么大,你買了傘還過來干嘛呀?”
    那眼神太明亮,一瞬間竟像能看得人無所遁形。
    程遲轉(zhuǎn)頭看了看身后:“鄧昊要來看生態(tài)園。”
    “啊,可是現(xiàn)在雨這么大,也不知道生態(tài)園關(guān)了沒有。還有,再參觀就遲到了,你們不上課嗎?”
    他沉吟半晌,點(diǎn)頭:“嗯,那就不去了。”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鄧昊:?
    鄧昊在后面石化,程遲看了看阮音書:“你們沒傘?”
    阮音書抱緊自己:“是啊,沒有帶。”
    “那你們打我這個吧,我和程遲一把……”
    鄧昊把傘遞給李初瓷,話還沒說完,看到程遲也把自己的傘給阮音書了。
    李初瓷:“要不……”
    “沒事沒事,”鄧昊搖頭,“那我去蹭別人的。”
    說完,他一溜煙在人群中找到認(rèn)識的人:“王力,先別走!捎我一程!”
    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交際小王子鄧昊就已經(jīng)順利地蹭到傘走遠(yuǎn)。
    阮音書看李初瓷撐開傘,正準(zhǔn)備和她打一把傘的時候,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也有一把。
    她抬起眼,發(fā)現(xiàn)程遲已經(jīng)走出去了。
    慌慌張張撐開傘跑到他旁邊,阮音書又急又詫:“你打傘呀!”
    程遲看她一眼:“麻煩。”
    “麻煩?誰說的,一點(diǎn)都不麻煩,”她跟著他的腳步啪嗒啪嗒往前走,“你昨天才低血糖,今天不能淋雨。”
    “我沒有低血糖。”
    阮音書:“但是我還是看到你口袋里的糖吃完了。”
    “……”
    “打著吧,”阮音書把傘柄往他那邊晃了晃,“又不是缺傘。”
    他怕自己再不接,她能像勸失足少年一樣勸他五百年,只得伸手接過。
    她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我去跟初瓷一個傘了。”
    他頓了幾秒,而后垂眸,“沒必要。”
    “什么沒必要?”
    “她在我們后面很多,我不喜歡等人,”程少爺慢悠悠往后看了眼,挑眉,“再說,有人找她共傘了。”
    阮音書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沒帶傘,李初瓷成了熱門候選人,帶著兩個女生一塊兒走了。
    她為難地扯扯耳垂:“那怎么辦呀。”
    “什么怎么辦?”他聲音沉了沉,“跟我打一把傘委屈你了?”
    “我怕擠著你。”
    程遲垂眸掃她一眼:“你可能對自己有什么誤解,放心吧,這么小一只,擠不到我的。”
    她雙手落在荷包里,抬頭看一眼比她高出不少的他:“程遲,和我走在一起的時候,上面的空氣是不是特別通暢?”
    沒有人跟他搶那高處的氧氣了。
    “嗯,”他要笑不笑,“比鄧昊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通多了。”
    “……”
    這人怎么還拉踩呢。
    ///
    一場大雨來得快走得也快,不過多時就停了。
    放學(xué)的時候,鄧昊執(zhí)意要把中午買的傘帶回基地,導(dǎo)致他洗完澡出來擦頭發(fā)的第一眼,就看到放在洗手池里的雨傘。
    擦頭發(fā)的手頓了一下,手腕中央那根凸起的長筋也定在那里。
    她站在他身側(cè)的余溫似還有存留,帶著清甜的香草淡香。
    他閉上眼,莫名就想到了她的眼神,還有她那句——“雨這么大,你過來干什么呢?”
    以前他無論做什么,她都會為他找到一個很合理的解釋,導(dǎo)致他也會覺得事件是合理的。
    揍吳歐是因?yàn)樗黄圬?fù)了,載她坐機(jī)車是因?yàn)榍闆r緊急,替她找狗是因?yàn)椴幌胍粓F(tuán)白四處流浪。
    但今天,連她都找不到理由,問他為什么要冒著大雨舉傘過來。
    其實(shí)并沒有為什么,下雨了,他只是想順便看看她帶傘了沒有。
    這個念頭出現(xiàn)的這一秒他才覺得可怕,自己對一個人的關(guān)切竟不知不覺到了這個地步。
    其實(shí)起先注意到她并不是借火的時候,而是背書那一次,她眼睛里明明全是害怕,手下卻堅定給他畫了個叉。
    后來漸漸發(fā)現(xiàn)她很有意思,于是禁不住逗弄她;
    因?yàn)檎f要罩她,所以幫她還擊欺負(fù)她的人;
    因?yàn)楹芫脹]有寫過物理題了,那時候扔紙飛機(jī)是抱著一半幫她一半純粹做題的念頭。
    一切似乎都很順理成章。
    可到了今天,或者是昨天的某個瞬間,他才發(fā)現(xiàn)好像不是這樣,或者,不止是這樣。
    他對她的不同并不是對朋友的不同,那是一種本能的保護(hù)和關(guān)切,無關(guān)于她是否受到委屈。
    更通俗一點(diǎn)來說,這種感覺應(yīng)該是……
    外面的鄧昊不知道看到什么,忽然大叫一聲:“喜歡!太喜歡了!”
    程遲手一抖,毛巾直接掉到了傘上。
    外面的鄧昊終于把話說完:“我超級喜歡這個桌上游戲啊!!”
    “……”
    程遲吹干頭發(fā)出來的時候,外面的人正在玩桌上足球,鄧昊背對著他念念有詞:“剛剛是誰問我遲哥給妹子打傘,是不是要破戒,是不是要找到鑰匙了?”
    有人死命給他使眼色。
    “咋的?你臉抽筋了啊?”鄧昊渾然不覺,“好,不理他,說回正題,既然大家都這么好奇,不如我們就來玩票大的——下注怎么樣?!要玩當(dāng)然就要玩點(diǎn)刺激的。”
    “程遲到底喜不喜歡阮音書呢?現(xiàn)在開始下注,左邊的球門代表你支持‘喜歡’,右邊的代表支持‘不喜歡’,一注一百塊啊,畢業(yè)的時候開!”
    擼了擼袖子,鄧昊躍躍欲試:“我先來啊!”
    鄧昊剛拿了個球,還沒來得及下注,球卻驀地被人拿走。
    鄧昊心一空,嚇得屁滾尿流,還沒來得及開口,聽見程遲低低道:“下注?”
    “不不不不是的哥,你聽我解釋,我鬧著玩的,我立刻就把這些東西收起來,誰都不許給我猜……”
    程遲垂著頭,尚未全干的額發(fā)有水順著躺下來,懸在他鼻尖。
    他沒說話,把球扔進(jìn)中間,漫不經(jīng)心地操縱著球的走向。
    看似左右結(jié)果隨機(jī),但其實(shí)誰都知道,以程遲的技術(shù),他想讓球往哪去,球就得乖乖地往哪去。
    毫無懸念——最后的結(jié)果由他掌控。
    可懸念四起——球會滾到哪一邊呢?
    下一秒,在十幾雙眼睛的注視下,砰通一聲輕響,球準(zhǔn)確無誤地滾進(jìn)了左邊的球門。
    作者有話要說:  震驚!帥哥主動cue自己的心上人,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明晚八點(diǎn),靈總帶你走進(jìn)特別節(jié)目之《隱秘の少男心事》
    (好了我不胡說了,遲遲你現(xiàn)在可以把放在我脖子上的刀拿下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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