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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爆炸想x2

    阮音書正在吹手里的蜂蜜水,吹著吹著, 好像反應過來程遲剛剛說了什么, 整個人動作停頓了一下。
    杯子里的水紋層層漾開。
    她手指在杯邊輕輕刮了一下:“不回家的話……我去哪?”
    程遲靠在身后沙發上, 啟了啟唇,卻好像有什么話咽了回去。
    他眨了眨眼睛,玩著手里的鑰匙扣。
    “你和家里不是還在冷戰, 怎么回去?”
    自從那次不歡而散之后,除了節日簡單的問候,她和家里再沒有過多的聯絡。
    她垂著眸:“那你還把我帶過來,我都沒地方可睡了。”
    “就睡這兒啊。”某人狀似云淡風輕,很是冷靜。
    程遲抵了抵齒關,很有底氣地為自己的行為做解釋:“我剛下飛機, 行李什么的都沒弄,又帶著一個你,總不能回去四人寢吧。”
    “我又以為你喝醉了, 想著帶你到這邊也安全一點。”
    “安全?”她眼眸轉了轉, 像是不可思議,“你覺得帶我到這里過夜, 對我來說是安全的嗎?”
    先不說別的, 就一男一女兩個人深夜獨處在一間屋子里……這怎么想也不是個安全的事吧?
    更何況,程遲這人一貫不安分……
    程遲輕笑了聲,僅用兩個字回應。
    “是啊。”
    好像很確定,又好像帶著點意味深長。
    “……”
    “你先想想,我去洗個澡, 出來再說。”
    撂下這句話,這人進了浴室。
    水聲很快響起,阮音書握著杯子思索,想了一會,又抬杯把蜂蜜水喝光。
    蜂蜜水的溫度正好,蜂蜜給的也正好,不偏不倚不甜不膩,倒不像是經程遲之手會做出來的東西。
    難以想象十指不沾陽春水,平日里只會差使人的少爺,有朝一日也能做出這么生活化的小飲品。
    以前他雖然也是一個人住,但地方起碼熱鬧,朋友多,遇到她之后,她也盡自己所能地讓他好好生活。
    但美國不一樣,那里沒有他的好哥們熱鬧陪伴,也沒人照顧他,他只有迅速地成長起來,才能抵御生活里接踵而至的各種意外。
    杯子放到桌面上的時候,程遲洗完澡出來了。
    他穿一件寬松的白色浴袍,頭發濕漉漉的,有水珠從發梢接連滾落,新鮮又滾燙。
    他好像是真的長大了,肩膀看起來也寬闊而踏實了些,眉眼中青澀的少年氣沉淀,意氣風發飽滿鮮活中,又多了幾分沉穩。
    程遲抽毛巾擦頭發,掌骨根根分明凸起,看起來很有力。
    察覺到她在看自己,程遲挑眉:“怎么,沉迷于年輕男友的肉體?”
    阮音書:……??
    好吧,無論這人變了多少,但在她面前永遠最初最舒服的模樣。
    有點貧,有點兒欠,莫名其妙的話很多,眼睛亮的像是要勾人。
    而且還很不要臉。
    “想好了沒有?”程遲問她,“就留在這兒還是讓我送你去哪?”
    她卻忽然問:“你累嗎?”
    “當然累啊,”他勾勾唇,“換你坐長途飛機倒時差試試?”
    說完,又好似很可憐地補一句:“下了飛機根本來不及休息,還要趕緊去找女朋友。”
    話都說到這份上,阮音書不動容好像都不是個人了。
    “那我就在這兒吧,免得你開車太累。”
    程遲偏偏頭,還沒來得及說話,阮音書又問:“那我睡哪呢?”
    “我房間,別地兒也沒位置了。”
    “……你呢?”
    程遲哽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還問出了這個問題,思索片刻后道:“沙發?”
    阮音書想了想:“可以。”
    程遲:?
    雖然好像是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但程少爺心情仍是不錯,一邊收衣服一邊和顏悅色地聽著歌兒。
    阮音書在附近買過貼身衣物后,閃進房間洗了個澡。
    今天上午才帶妝參加了表彰會,又在外面跑了一天,她這個澡洗的久了一點,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程遲坐在床邊等她。
    她看著床單褶皺走向:“不是我睡這里嗎?”
    程遲沉默半晌,拿手試了試空調溫度:“我來幫你試試床軟不軟。”
    “……”
    那你把手放在空調底下是為什么呢?
    入夜,基地終于安靜下來。
    阮音書看了會手機,然后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這才閉上眼,攏了攏空調被準備睡覺。
    正處在要入夢邊緣的時候,她感覺門邊忽然傳來了腳步聲,身邊床墊也突然塌陷下去一截,緊接著,程遲的聲音傳來。
    “沙發好硬,我有點冷。”
    ……這兩者有什么必然聯系嗎?
    她問:“空調不是可以調高嗎?”
    “我找不到遙控器了。”
    “那……”
    “我睡著了。”
    只要他不想,跟這個無賴好像也沒什么道理可講。
    阮音書繃直著背,混混沌沌的腦子開始思索。
    她也不是傻子,很明白男女友躺在一張床上意味著什么,或是可能意味著什么。
    但兩個人已經在一起這么久了,她答應留下來,肯定也對要發生的事做好了準備。
    她好像讓他等了太久,也忍了太久。
    想到這里的時候,程遲忽然翻身湊近了些,呼吸就噴在她頸間,手臂也搭在了她的腰上,像一種無聲的暗示和邀約。
    阮音書心臟怦怦直跳,像要沖出胸腔,連聽到的夜色呼吸都帶著紊亂的節奏音。
    她緩緩轉過身,也算是默許了——
    結果閉著眼等了半天什么都沒有,她悄咪咪掀開一只眼皮。
    程遲已經睡著了。
    是真實的熟睡,胸膛緩緩起伏,呼吸聲規律。
    她也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替他抬了抬被子,轉了身,稀里糊涂想了半個多小時,也睡著了。
    阮音書的生物鐘比較規律,一般七點半到八點半就會自然醒。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程遲手臂上,整個人半埋在他懷里,也不知道這個動作是怎么完成的。
    程遲房間的窗簾太遮光,現在還是昏昏暗暗的,她睜了一會眼,勉強能視物之后,側身就看到他酣眠的側臉。
    他這次睡著沒有皺眉,她的手不自禁搭在他鼻尖痣上碰了碰,忽然又看到他喉結旁似乎也有個褐色的小痣,指尖又緩緩下挪,觸摸了一下。
    正要收回手的時候,手腕被人一把鉗住。
    程遲喉結滾了一下,笑道:“繼續啊。”
    阮音書手抖了一下:“你醒了嗎?”
    “沒有,”他睫毛顫了顫,“所以你繼續,我會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
    “懶得理你。”
    阮音書翻了個身,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機。
    結果男女力量懸殊在這個時候展現出來,程遲輕輕松松壓上來拿她手機,她躲閃不及,又癢又好笑,手指在屏幕上亂點一通。
    手機亮著被扔在床頭柜,程遲作勢要來鉗住她手臂,結果阮音書有些慌:“等等等等,我撥電話給我媽了!”
    程遲:“趕緊掛了。”
    結果還沒來得及掛掉,阮母就已經接起了電話。
    “喂?”
    “喂……那個,媽……”阮音書輕咳一聲,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短暫沉默了一陣之后,阮母主動開口:“中午回來吃飯嗎?”
    ///
    對于長輩來說,示好和緩和冷戰最常見的一句話就是——出來吃飯。
    阮母也沒有免俗。
    阮音書自然也明白這句話背后無聲的妥協,所以她說好,收拾一番就朝家里出發。
    是程遲送她過去的,但他考慮到種種,沒有上樓。
    阮音書到家之后,熟稔地換了雙鞋,阮母站在門口往外看,半晌道一句:“程遲……沒跟你一起來?”
    阮音書沒想到阮母會主動提起程遲,愣了一下,這才說:“他先回去了。”
    阮母點了點頭,“我聽說他剛從美國回來。”
    “嗯,去美國進修研究了一陣。”
    “后期呢?”
    “讀博讀碩……然后做研究吧,聽他說回來以后,好像要參與一個大公司的人工智能項目研發。”
    阮母其實有些意外,畢竟程遲在她眼里是個不折不扣的二世祖,但她沒想到昨天的表彰會,竟能聽到a大的老師討論他。
    說他年少有為,腦子聰明,雖然氣場有股攻擊性,但能感覺到是個不錯的學生。
    也有人說到他之前打架的“風光往事”,被院長一句“誰青春期沒叛逆過幾回呀,現在改了不就好多了,人家對女朋友又好又聽話,據說進修都是女朋友說服的”簡約帶過。
    阮音書看阮母排斥情緒沒有以往那么嚴重,試探著問了句:“你們現在對他……”
    “看他表現吧,”阮母心道反正這么多年也沒拆散,不如就試著接受,“畢竟總是要做出點真家伙,我才能放心他。”
    況且那么多老師都說他不錯,那她不如也相信他真的有變化,先擯棄自己的固有成見,去看看這個風光少年能交出的答卷。
    阮母擦擦手:“好了,坐會吧,準備吃飯了。”
    飯桌上清一色都是她愛吃的菜,還是熟悉的味道,阮音書吃著吃著,聽到母親問:“考研呢,你怎么打算的?”
    “我們院長提前約我,問我要不要跟她一起讀研,我答應了。”她吐掉魚刺,“院長對我很好,專業知識也很棒。”
    假如還在讀金融,她大抵不會擁有這般的優待。
    “嗯,可以,院長那邊機會多,到時候留校當老師也不錯。”
    爭吵拉鋸似乎要一年或更多,但妥協或許只需要一秒鐘。
    她走了太遠,到頭來才發現自己原本的初衷其實只是讓女兒過得好,而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背離了太遠。
    現在看到阮音書將自己的人生經營得比之前還要好,她便沒什么執念了,決定放手讓步。
    最后,阮母又夾了幾塊糖醋排放進阮音書碗里。
    “好好學,到時候找個自己喜歡的工作,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自己覺得幸福,媽媽也就夠了。”
    她心里酸了一陣,如釋重負,點頭說好。
    親情好像就是這樣,盡管這么久沒有聯絡,可骨血里卻并不曾有過陌生。
    只要解開心結,一切將漸漸重歸于好。
    ///
    阮音書在家里一直待到了晚上十點,后來程遲來接她,阮母站在門口問。
    “他接你回學校嗎?”
    阮音書點點頭。
    “希望下次他能帶著自己的成績和誠意來,我才能放心把女兒交給他啊。”阮父囑托道。
    阮音書說:“知道,我會轉告他的。”
    結果當晚不知道沿途在舉行什么活動,堵車了,阮音書無法在門禁之前趕回寢室,只能又被程遲帶回了基地。
    這一次,像是送羊入虎口。
    兩個人同步占用兩個不同的浴室,她用他房間的,他用客廳的。
    她開門找吹風機吹頭發的時候,程遲也洗完出來了。
    他連浴袍都沒穿,上身半裸著,只圍了條浴巾在腰間。
    “你上衣呢?”
    程遲說:“找不到了。”
    “……?”
    她沒跟他過多糾結,拍拍他柜子:“吹風機呢?在屜子里嗎?”
    “浴室里,”程遲從浴室柜子里拿出吹風,走到她身后,“我幫你吹。”
    她坐在柜子上,乖順地低頭,讓他幫自己。
    事實證明,這個決定錯的有多么離譜。
    頭發沒吹干,莫名其妙接起了吻。
    房間內熱氣彌漫,蒸得人體溫上升,躁動難安的因子四處擴散。
    程遲手指陷入她發間,呼吸逐步壓下來,千回百轉的吻落在她唇間,像在享用一道美味的點心,拉扯反復,輕柔摩挲。
    他勾住她濡濕溫軟的舌尖,柑橘味的氣息纏繞她每一寸呼吸,帶著清晰完滿的甜味兒。
    她漸漸喘不上氣來,身子也開始綿軟下墜,被程遲一把撈住。
    唇瓣分開的時候牽扯出一點點東西,程遲抵著她額頭,呼吸聲漸沉,卻還是不忘叫她:“阮阮?”
    她有點迷離,卻知道他是在叫自己,眸定定著失焦,雙頰漫著酡紅,嘴唇被襯得一抹刺眼的紅。
    “嗯?”
    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對他而言,帶著致命的吸引。
    程遲讀懂她的默許,將她抱起,轉了個身。
    下一秒,他坐上床,阮音書被放在他身上,膝蓋陷進柔軟的床墊里。
    她臉紅透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個情況,又更不敢說什么,只是把臉埋在他的頸窩里。
    她的頭發還沒吹干,有水珠順著往下滾落。
    他的指腹代替水珠福澤每一處,替她放松,也有節奏地點動。
    ……
    窗外云月纏繞交疊,流云反復游蕩,滿懷惡意地蹭過月尾,又像落吻一般輕柔撫慰。
    她睡衣被卸到肩頭,程遲俯首輕噬。
    她輕輕顫動。
    ……
    后來他沒控制住,阮音書趴在他肩頭嗚嗚嗚直哭,抽抽搭搭的:“我知道了……你就是想弄死我……”
    程遲聲音很沉,哄著扶住她的腰來回,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地溢出。
    “……是你想要我死。”
    不知道翻來覆去地死過幾次,阮音書簡直對這個房間的桌椅板凳都產生了一種“不忍直視”的情緒。
    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一切終于宣告結束,清理干凈之后她被程遲放在床邊。
    她剛順便買回來的詩集還擺在床頭,翻到她剛看過的那頁,有句話重復多次,很是惹眼——我如果愛你。
    “我如果愛你?”
    他皺了皺眉,重復一遍。
    頓了片刻,程遲又勾了勾唇。
    “沒有如果。”
    他聲音帶著盡歡后的嘶啞和認真,一個珍而重之的吻落在她濕透的鬢角。
    “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誰能想到程少爺第一個解鎖的姿勢是女上呢(。
    我夜觀星盤擇黃道吉日,周四完結叭寶貝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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