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蒙不知道什么事,但子玉向來和他交好,尤其是這么多少年眾目睽睽之下,只得跟了過去。
兩人到了廣場一邊,子玉低聲道:“凌蒙,今天周師傅要大家用柔掌對抗練習(xí),一會你換下位置,跟我或我哥一組,省得到時那些人看你笑話。”
凌蒙雖然聰明,但以前靈氣淺薄,根基極差,武技中許多精奧處都無法領(lǐng)會,所以在上次對抗練習(xí)時被一個叫方文俊的少年打得滿場亂竄,這事讓一眾少年嘲笑了他很久。
兩人貼身并立,陣陣少女體香直沁凌蒙鼻端,再加上今天子玉一身雪白的緊身勁裝,不但顯得纖腰若柳,身姿婀娜,嬌俏美麗中更是多了一種英武之氣,讓凌蒙心中突然產(chǎn)生了一絲異樣感。
他有些不自然地笑道:“不用了吧,對抗練習(xí)都是按排位分組的,我臨時換位多不好,”子玉秀眉微蹙道:“你這人真是的,什么按位分組,那個方文俊上次還不是顧意換了位置站在你前排的,分明就是針對你的,我不管,反正你要不換,我就找周師傅,讓他給你換,”
凌蒙不動聲色的道:“不用了,我這次倒要試試,方文俊的柔掌練得怎么樣,”子玉不由有些氣急道:“你瘋了,方文俊已經(jīng)練氣成形達(dá)到練氣期了,你跟他對抗什么,”凌蒙正要說話,一個穿了身寬大的黑色薄綢練功服,身材修長,劍眉朗目的英俊少年走了過來,陰陽怪氣的道:“呵,夠親密的,說什么呢,能給我說說嗎?”
子玉被他說得臉一紅,但隨即秀目一瞪,盯著他冷聲道:“方文俊,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試試,”
方文俊是古德鎮(zhèn)最大藥房德生堂掌柜方明揚之子,雖說百草藥房和德生堂都是藥房,但兩者卻根不在一個檔次上,無法相提并論。
德生堂不僅門面大,伙計多,而且主營藥材的收購與批發(fā),在北六省不少地方都有分部,整個古德鎮(zhèn)采藥者每年所采的藥材百分之九十六七以上都會流入到德生堂,然后轉(zhuǎn)運到各分部銷售,說是日進(jìn)斗金并不為過,所以方家應(yīng)該算是上古德鎮(zhèn)首屈一指的富戶了。
做為方家的獨子,方文俊自小被捧著,被慣著,到哪里都有人圍繞,都被眾人交口稱贊,不過他也確有其值得稱贊,不僅長相英俊,而且習(xí)武天賦極佳,以不到十五歲的年齡,居然已經(jīng)凝氣成形,達(dá)到了練氣期。
要知修練靈氣,初級階段極為困難,也可以說是一道分界線,大多數(shù)普通人都被卡在這一步上,而方文俊能在十四歲便臻此境界,確屬不易,所以不少人稱他為古德第一天才,所以有些心高氣傲也在所難免。
他對于出身武技世家,習(xí)武天賦不在其下的徐子玉可說是鐘情已久,自認(rèn)為整個古德鎮(zhèn)也只有自己才配得上她。
但偏偏徐子玉對他一向不假辭色,卻對沒什么習(xí)武天賦,只生了一張漂亮面孔的凌蒙青睞有加,這讓他想起來就氣腦不已。
所以上一次才借對抗練習(xí)懲治了凌蒙一番,同時暗地里警告他,以后離徐子玉遠(yuǎn)一點,另外他也想讓徐子玉看看,凌蒙這種貨色和他比起來差距究竟在多大。
沒想到這才多久,凌蒙居然又和徐子玉親密的湊在一起,有說有笑,方文俊只覺胸膛中一股妒火越燒越猛,再也忍不住,走過來想挑逗幾句,如果凌蒙敢回應(yīng),便借機好好教訓(xùn)他一頓。
只是他卻沒想到,自己醋意勃發(fā)之下,說話有欠考慮,此時見徐子玉面色不善,連忙轉(zhuǎn)了語氣,笑道:“子玉,開個玩笑,我就是想問你們在說什么呢,看看能不能一起聊聊。”
凌蒙從來就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人,見他過來,不由心中暗動,故意不屑的撇嘴道:“方文俊,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識相啊,我們聊的是私事,不想不相干的人參與,”方文俊恨得牙癢癢,冷笑著道:“凌蒙,不是我說你,自己是什么樣的人自己應(yīng)該清楚,就憑你也配和子玉有什么私事,別自抬身價了好不好。”
凌蒙睥睨了他一眼,道:“是不是私事沒必要告訴你,方文俊,我知道你過來是想在子玉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不過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幼稚,你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嗎,就像一只洋洋得意,偏偏自我感賞良好的小公雞。”
徐子玉看了看方文俊,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方文俊面紅耳赤,同時也怒火上沖,咬牙切齒道:“凌蒙,看來上次那頓揍實在太輕了,這么快你就忘了,今天我就讓你長長記性,”說著踏前一步,就要動手,徐子玉婀娜的身姿一晃,卻突然擋在了凌蒙身前,清麗的玉面像是凝了一層輕霜,道:“方文俊,你想干什么,”
見徐子玉居然替凌蒙出頭,方文俊面頰微微抽動,心中妒火更盛,他伸出一根手,躍過徐子玉的肩頭,點了點凌蒙,傲然道:“凌蒙,有種你就出來,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本事,”
由于方文俊、徐子玉都是眾少年中的焦點人物,所以三人這一番爭吵,已引得不少孩子聚集過來,駐足圍觀,凌蒙自然不肯示弱,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出來就出來,你還以為我真怕你啊!”
哪知剛走兩步,就被徐子玉伸手扯住了衣角,道:“凌蒙,干什么,你忘了這里不許打架嗎?”古德鎮(zhèn)的武師周忠確實有過規(guī)定,除了他允許的公開切磋外,禁止私下打半。
凌蒙翻了翻眼睛,故意做出一付裝腔作勢的樣子,道:“方文俊,這次便宜你了,你等著,我早晚會把你揍得滿地爬的。”方文俊嗤的一笑,道:“好,我等著,不過你不要忘了,一會兒就要進(jìn)行對抗練習(xí),”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徐子玉哼了聲,道:“神氣什么,自以為是的家伙,一會讓我哥和你一組,看你還神氣不。”
凌蒙踏前一步,與她并肩而立,望著頭也不回的方文俊,笑道:“用不著,我自有辦法對付他,”徐子玉知道他鬼主意多,但對抗動手是要靠實力說話的,所以她以為凌蒙不過是不好在自己面前服軟,于是勸道:“凌蒙,你比他小兩歲,打不過他并不丟人,聽我的,一會兒還是換下位置吧,”凌蒙自信一笑,負(fù)手道:“書上說恃國家之大,矜民人之眾,欲見威于敵者,謂之驕兵,兵驕者敗,所以打不打得過,現(xiàn)在可不好說,”
子玉見他書呆子氣發(fā)作,怎么也解釋不通,不由又氣恨又擔(dān)心的道:“驕兵必敗那是指實力相差不多的情況下,你現(xiàn)在和他不是一個級別,不能相提并論,也不是不能相提并論,而是還不是時候,”
正解釋間,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聲,“周師傅來了。”廣場上的嘻鬧聲頓時一靜,就見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走進(jìn)廣場,這人四五十歲年紀(jì),穿了身藍(lán)布褲褂,臉上皮膚呈棕褐色,兩道有些雜亂的粗眉,細(xì)長的雙目,腰挺得筆直,一看就知道是位武技高手,此人正是古德鎮(zhèn)聘請的武教師周忠。
周忠在廣場正中間站定,百多名少年自動自覺地在他面前集合,各找位置,排成了四列長隊。
細(xì)長的雙眼一睜,周忠透人心脾的目光在眾少年面上掃過,微微點頭,道:“柔掌三十二式已經(jīng)教完,所以今天要進(jìn)行對抗練習(xí),看看你們領(lǐng)悟得怎么樣,現(xiàn)在第一排,第三排后轉(zhuǎn)。”
凌蒙的位置在第二排中間,方文俊早已換到了第一排與他相對的位置。
此時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對面一臉滿不在乎的凌蒙,不由暗中握緊了拳頭,心道:“凌蒙,這可是你自己找的,你一個廢物,居然不自量力的想和我爭子玉,等一下我就給你一個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教訓(xùn),讓你明白實力才是一切,到時子玉看到你的窩囊樣,看她還會不會對你心存幻想。”
站在最后一排的徐子玉此時則不斷向兩人看來,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的實力她自然一清二楚,只是今天凌蒙不知抽了什么瘋,怎么都不肯換位置,而且剛才用話故意挑逗方文俊,真不知一會兒會被打成什么樣呢。
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平時徐子玉雖然開朗隨和,并不拿什么架子,但她不凡的身份,過人的天賦,秀美的容貌,自然而然的讓普通孩子心里對她產(chǎn)生了一種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感覺,所以大多數(shù)孩子連注目打量她的勇氣都沒有。
此時見她一付心不在焉的樣子,對面的男孩兒自覺機會大好,一雙眼睛骨碌碌轉(zhuǎn)動,不住向她上下偷偷掃視,看樣子口水就要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