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典藉有竹簡、鐵卷、玉冊,有一塊塊由各種獸皮、絹綢甚至是鐵片串連在一起而成冊的,不過更多的卻是手抄的紙質(zhì)典藉,密密麻麻,醫(yī)卜星相,天文地理,陣法符錄,煉藥制丹,法訣論述,分門別類,無所不包。
凌蒙一路走過,一邊查看,一邊順手翻閱,越看越喜,因為這些書無論古今,全都是世之罕見的秘典奇藏,甚至有不少都是久聞大名,卻又早已絕傳的孤本,最近一兩年,隨著精神力大幅提高,凌蒙對書藉的渴求越來越迫切,所以此時望著這么多的典藉,不由大喜。
戀戀不舍的出了這間藏書室,下面的幾間房屋卻都是空的,只最后一個繪著人物行功圖案的房間,放著一個三丈大小白玉蓮臺和一個散發(fā)著淡淡金芒的黑色石碑。
這間屋子顯然是白喜日常修練的之地,所以凌蒙看得極是認(rèn)真,首先是那座白玉蓮臺就不是凡物,不但寶光隱隱,而且竟能單獨轉(zhuǎn)化乾坤殿內(nèi)的水系靈氣,供修練者使用,上到臺上,凌蒙才發(fā)現(xiàn)其上還放有一張同質(zhì)的白玉幾案,案上筆墨具全。
旁邊則放了五卷竹簡,每一卷都兩三尺粗細(xì),堆成了高高一堆,打量著這些竹簡,凌蒙卻不由暗暗咂舌,因為這些竹簡并非是普通之物,每一片竹片不但光潔似玉,而且其上竟密布著一道道纖細(xì)的金色云雷紋理。
金紋云雷竹是一種早已絕跡的遠(yuǎn)古異竹,據(jù)說這種奇竹不但堅韌如鋼鐵,而且歷萬年而不朽,由于可以自行吸納靈氣,所以又是練制陣符陣眼的最佳之物,在當(dāng)今之世,這種竹子一片已是世所罕見,凌蒙怎么也沒想到這里居然會有以金紋云雷竹制成的成卷竹簡,而且竟有五卷之多。
順手拿起最頂層的一卷,凌蒙打開細(xì)看,只見上面全是用朱紫靈砂所書的古體蠅頭小字,稍稍瀏覽了一下,他不由大喜,因為其上所書的竟是五行遁術(shù)中的水系靈符煉制及御使之法。
更讓他欣喜的則是竹簡上的字跡雖小,但筆意縱橫,酣暢淋漓,字里行見,靈氣浮盈,顯然書錄此訣的人不但修為深不可測,而且在書寫之間,將自身的神意流瀉到了字跡之中。
書畫寄情載道,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的人自然可以將自身的智慧深蘊其中,所以這種書藉畫卷可說珍貴無比,精神力強(qiáng)大的人甚至能通過這些書畫沉浸到書寫者當(dāng)時的境界之中,對于修為的提高有著極為奇妙的作用。
凌蒙閱藉眾多,但真本極少,還從未見識過這等有靈性的法訣,他在玉案后盤膝坐好,將竹簡平攤在腿上,慢慢瞌上雙目,凝定心神,意不旁屬,一剎那間便將進(jìn)入乾坤八寶如意袋中的種種驚異竊喜拋卻,腦中再沒有任何干攏思維的情緒,漸漸身心虛寂。
一盞茶之后,他重新睜目望向竹簡,果然,這一次情形大不相同,當(dāng)他的目光垂落,卻發(fā)現(xiàn)靈氣氳氤之間,紅光閃動,那些以朱紫靈砂書成的蠅頭小字竟然都活了起來,飄蕩旋動,卻又首尾相連,以一種特殊的姿態(tài)舞動流淌。
像是在詮釋法訣的奧妙,又像是在闡述至理的真諦,凌蒙靜坐不動,全神貫注的觀察著這些充滿靈性的字跡,用心感觸、捕捉、領(lǐng)悟,漸漸的,他只覺腦中智慧之光閃動,亦生出一篇一模一樣的法訣。
感覺到淵奧的道理像溪流一般在腦海中流過,滿篇法訣竟完全融會貫通,生根在心中,凌蒙輕吁了口氣,暗嘆奇妙之余,抬起目光,懷著一顆激動的心,將記載水遁之術(shù)的竹簡收了起來。
他沒有去動下面的四卷竹簡,所謂貪多嚼不爛,領(lǐng)悟法訣的靈性雖然看似簡單,但這一瞬間所耗損的精神力卻非常之大,再加上他剛剛祭煉了乾坤八寶如意袋這件先天至寶,神魂確實已有些不堪重負(fù)了。
稍稍冥神片刻,凌蒙將目光移向了玉案,玉案上除了筆墨紙硯之外,只有一個卷軸和一封用碧綠色的玉牌壓著的信件,他先是順手拿起卷軸展開,卻不由目光一凝,因為這幅卷軸上所畫的,竟是一門叫做七星八卦陣的陣法。
這陣法并不算太過復(fù)雜玄妙,但卻并非普通以陣符調(diào)動天地之力的法陣,而是以人為符,并且需要整整三千人才能布成的巨大陣法,看著這套陣法,凌蒙不自覺的想到了剛才所見的那三千套上品法器盔甲和飛劍,心中不由霍霍而跳。
他對陣法雖然不過剛剛?cè)腴T,但卻也能想到如果訓(xùn)練出三千名練氣八層以上的軍士,身穿上品法器盔甲,手持上品法器飛劍,運轉(zhuǎn)七星八卦陣,會是一種什么樣的可怕光景,就算有三十名筑基強(qiáng)者聯(lián)合在一起怕是都無法抵擋,用于軍中那更將是所向披靡。
凌蒙此時才不由不驚嘆,白喜之所以被稱為當(dāng)世軍神,果然大有道理,只從這手筆,這心胸便非是一般人所能豈及,只是可惜的是壯志未酬,便已死于非命,感嘆之余,他將卷軸依然放回了玉案上。
又拿起了那塊碧綠色玉牌,這玉牌能擺放在白喜日常修練的玉案之上,自然不是普通之物,入手奇輕,卻靈氣雄渾,似鐵非鐵,似玉非玉,但質(zhì)地卻堅硬已極,正面刻著一片起伏連綿,云霧繚繞,充滿仙靈之氣的群山。
背面卻刻著無極兩個奇古的字跡,看著這兩個字,凌蒙的雙眉不由自主的一挑,霎時聯(lián)想起那天紀(jì)萱的小侍女曾說過,昆吾派不過是海外仙島第一大派無極門的分枝,當(dāng)時玄真雖然腦羞成怒,但卻未反駁。
“難道竟是真的,”凌蒙好奇心大起,喃喃嘀咕著,拆開了壓在原本壓在玉牌下的那封信,一目十行,飛快的瀏覽了一遍,一抹怪異卻又激動之色卻不由緩緩在他臉上浮現(xiàn),隨即雙眉皺起,卻又突地高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