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名事無巨細的將他前往宋記米鋪買米的事情告訴蕭青芙,待蕭青芙聽到宋記米鋪里的伙計相像是很忙碌,可當時店里除了姬無名一個客人外,就再無其他人在場,應該不至于如此忙碌,心里已有些懷疑,再聽到姬無名說這么一大麻袋的米不是伙計拿給他,而是他自己從挑的,然后再給錢。
蕭青芙聽了,心下暗忖:“這說明這摻了假的大米根本不是老板賣給姬無名,而是姬無名不小心拿走的,這樣看話,他們定是在做一些不法的勾當!”如此一想,蕭青芙當即吩咐姬無名道:“無名,你去宋記米鋪查探一下,他們是否真的東主有喜,還是關了門做壞事,最好是將這些摻了假的大米去處查清楚。”
“是,小姐!”姬無名當即轉身朝外走去。
蕭青芙沖著姬無名的背影喊道:“無名,小心點,不管你看到什么,一旦有危險,就要即刻回來,聽到了嗎?”
姬無名只是點了點頭,旋即足尖一點,已加快了步伐,徑向宋記米鋪而去。
蕭青芙一看這麻袋里如此多的煙花成分,再一看藍若影剝落在地的四簇煙花殼,便知華十二之所以在禮部只拿到了這么一點煙花,定是有人暗中在搜集煙花。煙花只有在節日的時候用到,剛過完七夕不久,中秋又要再等一個月,根本不會有人去在意煙花的數量,如此看來,定是有人在暗中謀劃什么大陰謀。
蕭青芙秀眉一蹙,自語道:“看來金陵不久將會有大事發生!”
藍若影聞言一怔,半晌方道:“小芙你的意思是也有人在暗中搜集煙花制造火藥?”
蕭青芙手托螓首,拇指伸出,輕輕按了一下太陽穴,旋即道:“火藥倒不至于,可他們搜集如此之多的煙花必定是有所圖!”說著,低頭看了一下放在地上的麻袋,接著道:“小影你可知道十二現在在何處?若是知道,你就去叫他回來吧,這里的煙花已經足夠了,而且我估計他應該只找不到多余的煙花了。”
藍若影道:“那你小心點!”話語一落,便已轉身邁步,朝外走去。華十二雖然沒有告訴藍若影他要去哪,可華十二的目的是為了那些煙花,既然禮部沒有,那么他一定是去阮氏私炮坊,之前她因為不識路,差點迷路,所以剛剛和華十二分別的時候,她刻意記了一下禮部和阮氏私炮坊的位置,這一次,她準確無誤的徑向私炮坊而去。
一時間,蕭府之內又只剩下了蕭青芙一人,只見她蹲在地上,掬起黑色粉末,置于鼻端,細細一問,這次已聞出,粉末里除了硫磺之外還有硝石和木炭。蕭青芙不由想起二十一世紀時看到一本書,書里就寫著其實煙花是由古代的火藥演變而來,只是那時候的火藥根本沒有威力,上不了戰場,所以就算有了火藥也只是將它利用在煙花上。
想到此間,蕭青芙有些不解,為何當她提出火藥的時候,顧塵瑾,華十二,姬無名還有藍若影他們好像根本不知道火藥的存在,可為何還會有煙花,不由沉吟:“究竟是哪里出錯了?”
其實歷史沒有錯,錯的是蕭青芙不記得了,在她那個世界,火藥是始于唐朝中后期,興于宋朝,可如今唐朝早已斷送在了武則天的手中,武則天不僅沒有將大唐還給李氏子孫,更是屠盡李氏子孫,那頗有名聲的唐明皇李隆基早在呱呱落地的時候,因為大周國師的一句話:“此子腳踏七星,若活過八歲,便可君臨天下!”于是武則天就派人將李隆基扼殺在搖籃里。
李隆基的死直接導致歷史出現了嚴重的偏差了,李唐覆滅,沒有李隆基的開元盛世,沒有唐憲宗的開元中興,更是間接導致了這個世界的文化進程,就像火藥一事,經過大周一朝,到了大燕時期,已無人記得火藥,更沒有人使用火藥,火藥二字只出現書籍之上,只成制成煙花的一個成分而已。
蕭青芙兀自沉吟半晌,都未能想出究竟,于是索性將問題拋之腦后,看著地上一麻袋的煙花,不由想著:“究竟要將他們弄成什么樣的,炸彈?手榴彈?還是巨型煙花,原地爆炸?”
待想到‘手榴彈’時,蕭青芙突然靈光一閃,腦子瞬間開竅,竟想到了她究竟該拿這些煙花弄些什么,只聽蕭青芙開心的喊道:“手榴彈,震天雷,對就是震天雷,嘿嘿,要是將這個朝押解隊伍一扔,還怕他們不乖乖繳械投降,乖乖交出軒哥哥!”
一經想通,蕭青芙立馬轉身回屋,又拿出一張宣紙和炭筆,開始著筆畫畫,對于一個設計師來說,畫畫不難,畫手榴彈不難,畢竟以前在電視里見過不下數十遍,可待她畫完手榴彈,在手榴彈下面卻只寫了震天雷三個字,其余的則仍舊是空白。
以前蕭青芙一遇到困難,一遇到問題想不通,就會咬住筆端,然后一手托腮,撐在桌上細細想著,有些習慣養成了就很難改,就像蕭青芙這個咬筆的習慣,只見她將木炭筆的末端放在嘴里,好在她之前為了讓炭筆看起來像現代的鉛筆,便砍來一節竹子,將它砍頭去尾,留下中間那一段,再將留下這一段竹子切成一寸長的小竹管,將中間掏空,再將木炭削得細長,隨后將它放在掏空了竹子里,于是就這樣形成了一只外形與現代鉛筆并無兩樣的炭筆。就算她現在咬住炭筆也只是咬住末端的那些竹子,真是有先見之明,不然就要咬得一嘴炭了。
就這樣,蕭青芙咬住炭筆,一手托腮,撐在桌上,閉目細想,大概想了有半盞茶的時間,居然腦子開竅了,讓她相同了究竟怎么制作震天雷,只見她在宣紙這樣畫著:“畫了一個與手榴彈一樣形狀的物體,上面開了一個小口,打上箭頭寫著‘火藥由此進’,然后又在下面畫了一個同樣的形狀,只是再大了一點,下面寫著‘注:用生鐵當成外殼’,又在物體上畫了長長的一條,寫著‘導火線’”,不一會,原本空白一片的宣紙已畫面了東西。
蕭青芙放下炭筆,慵懶的伸了伸懶腰,打著哈氣道:“總算畫完了,不過得多配些硫磺,木炭,和硝石才行。”
蕭青芙剛起身拿起銀票,想前去購買她口中所說的硫磺,木炭和硝石,剛欲出廳,還未來得急走出,只聽叩門聲響:“篤篤篤……”
蕭青芙聽了,便以為一定是姬無名查探回來了,于是蓮步一啟,小跑起來,嘴里喊著:“無名,你這么快就回來了?”言語間已走到大門口,伸手將大門一開,可門開后出現在眼前的卻不是姬無名而是她的丞相爹。
蕭青芙自從來到大燕,只見過兩次她這個丞相爹,一次是在大婚那日,還有一次則是她獨上金鑾負荊請罪的時候,而她也明確的記得,那時候她的這個丞相爹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甩了她一巴掌。她原是對他無任何情況,可自從繼承了蕭青芙的二十幾年的記憶,她對他已有了情感,而這情感不是父女之情,而是仇恨之情,她恨蕭遠清讓姐姐蕭青雪入宮為妃害死了姐姐,她恨這二十年來,他從不正眼看自己,任由府里的人欺負她,便是連那些老嬤嬤對她都是疾言厲色,從不把她當小姐看。
蕭青芙一見到來者竟是蕭遠清,不由一怔,心下暗忖:“這個丞相爹是怎么回事?自從我出嫁后,他就未成關心過我,不管我是休夫出府,還是開店賺錢,還是擺下擂臺,對他來說,我好像和死了一樣。”
蕭遠清見蕭青芙只是怔怔得看著自己,再無任何表情,心不由得一酸,不過稍縱即逝,只聽沉聲道:“芙兒,怎么,不歡迎爹?”
“是啊,不歡迎,很不歡迎,你是哪位?”原本蕭青芙是想這么說,可是一想到她這個爹畢竟是個丞相,再想到后天就要劫獄了,只有一天的時間讓她做震天雷,她可不敢得罪她這個爹,萬一他發起瘋來將她拉到相府關起來,那可如何是好。蕭青芙忙將不悅的表情撤下,換了一個愉悅的表情面對蕭遠清,只見她躬身哈腰道:“見過丞相大人!”話語一出,便出事了,心下暗嘆:“糟糕,該叫爹的,肯定要生氣了!”
想到此間,蕭青芙忙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搶在蕭遠清還未啟口之前,率先啟口道:“爹!”
蕭遠清仍舊沉著聲音道:“怎么,不請爹進去坐坐!”說著,心下暗忖:“若寒,沒想到我們的女兒已經長這么大了!還記得你走的時候,她才落地,一眨眼,她長這么大了,這些年,是我虧待了她,我是接受不了你的死!”心思百轉,只見他啟口道:“芙兒,你恨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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