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清俯伏叩首道:“是,皇上!”說著,已從懷里拿出那份來歷不明的信,邁步上前,將信遞給凌玨,道:“皇上,請過目!”
蔣方正見凌玨接過信件,展開一看,正欲啟口詢問此信可是出自‘紫龍圣女’之手,可話還未出口,卻聽凌玨厲聲道:“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朕花了這么多心血培養羽林軍,可你們卻一點用都沒有!”話語未落,信已被丟落在蔣方正的腳邊。
蕭遠清對于凌玨如此激動的行為不解,忙問:“皇上,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
凌玨聞言冷笑,道:“什么事,自己看!”言語間,蔣方正已俯身撿起信件,低頭一看,待看見信上所寫,蔣方正已明白凌玨為何會生如此大的氣,只見蔣方正俯伏在地,叩首道:“卑職無能,請皇上責罰!”
梁日峰和張耀宗一聽凌玨那話就覺不對,再見蔣方正此舉,雖不知究竟發生何事,可凌玨生氣必定和他們羽林軍有關,于是二人雙膝跪地,叩首齊聲道:“卑職該死!”
蕭遠清見凌玨眉宇緊皺,甚是不悅,不敢再啟口詢問,而是走向蔣方正拿過那份來歷不明的信,兀自低眸一看,只聽蕭遠清不置信道:“皇上,這個‘紫龍圣女’究竟是何人?為何她會知道有人將煙花偷埋在大慶殿?”
凌玨道:“若真如信中所寫,這個‘紫龍圣女’只怕是友不是敵,若是她想朕死,大可不必將大慶殿一事告訴朕。”
蔣方正又是深深一叩首,道:“皇上,是卑職該死,連這么重要的事情都查探不到,差點將皇上置于險境之地。”
凌玨道:“罷了,罷了,此事也怪不得你!”說罷,伸手朝梁日峰與張耀宗一指,當即命道:“你二人速速趕去秦府與展海韜回合,暫且先監視秦宇軒和顧塵瑾和顧瀲柔的一舉一動,若有異動立即將秦宇軒逮捕,朕倒是想看看,這個‘紫龍圣女’究竟是何人?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朕!”
“遵命!”梁日峰與張耀宗抱拳齊聲道:“卑職告退!”說罷,二人已起身退出福寧殿,徑向秦府而去。
凌玨道:“朕想了想了,這普天之下只怕只有薛章致一人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朕原還奇怪,他為何突然辭官離京,原來是不想參加明日盂蘭節祭祀一事,這如意算盤打的真是響!”
蕭遠清道:“皇上,那微臣即刻通知下去,取消明日祭祀一事!”
凌玨聽了,點頭道:“也只能這樣!有勞……”話未說完,已被蔣方正打斷道:“不可皇上!”
凌玨道:“方正有何見解?”說罷,見蔣方正仍舊跪在地上,擺手示意道:“起來回話!”
“謝皇上!”蔣方正俯身拱手道:“回皇上,依卑職愚見,大慶殿一事應當將計就計,薛章致之所以埋藏這么多煙花在大慶殿,就想趁著皇上祭祀之事,借此殺掉皇上,就算皇上萬幸只是受了點傷,他也可接著上天不受皇上祭祀一說,推翻皇上受命于天的說法,伺機散播‘雪降林沒’的謠言,繼而舉兵造反。”
凌玨打斷蔣方正道:“你說的這些,朕都知道,可究竟是如何一個將計就計的辦法?”
蔣方正道:“首先我們對外制造大慶殿火燒的意外,讓薛章致以為他的煙花一計不僅成功了,甚是還將大慶殿燒成灰燼,其次,我們可趁著祭祀那日,滿朝文武在場,將那些忠心于薛章致的人一并拿下,若是他們能倒戈當然好,可他們若是冥頑不靈,那皇上也不用對他們客氣。最后,當薛章致散播謠言,詆毀皇上,借此造反的時候,皇上再站出來,擊穿他的謊言,倒是,他自認為出師有名,實則乃是反賊一名,更是出師無名,這樣一來,皇上就可更好的出兵鎮壓!”
“好,好,好……”凌玨聽了,甚是喜悅,雙手鼓掌,道:“那么此時就交由你去辦,記住了,不容有失!”
蔣方正道:“是,皇上,卑職一定竭盡所能,希望可以不用與薛家軍開戰就可拿下薛章致,瓦解薛家勢力!”說罷,蔣方正也已告退離開。
凌玨見殿內只有蕭遠清還未離去,便問:“蕭愛卿,你還有事要問朕?”
蕭遠清道:“臣無事詢問!”
凌玨道:“既然沒事,你也離開吧!”
“是,皇上!”蕭遠清正欲轉身離開,卻被凌玨喊住:“等等,你可有芙兒的消息?”說著,只見蕭遠清低頭不語,于是又道:“蕭愛卿,你放心,朕一定會好好保護芙兒,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蕭遠清俯身拱手道:“老臣謝皇上!”說罷,他亦告退離開福寧殿。
頓時福寧殿內又只剩下凌玨一人,只見凌玨起身走向窗口,將窗戶推開,負手而立,遙望明月,喃喃自語,道:“雪兒,不用多久,朕就可為你報仇雪恨,朕一定會手刃了那個賤人,將她的頭顱帶給你,以祭你在天之靈!”
金陵城西,秦府。
已是戌時三刻,秦宇軒已洗漱完畢,換了一身藍衫,緩步而行,朝大廳走來,至于蕭青芙,稍微比秦宇軒早了一步,已換上顧瀲柔的紫色襦裙,離開顧瀲柔的臥房,來到大廳。
蕭青芙兀自坐在椅子上,凝眸看向廳口,正欲轉眸,只見秦宇軒從門外邁步而入,蕭青芙當即站起,小跑至秦宇軒的面前,道:“軒哥哥,你的傷好點了嗎?”說著,從手中包袱里掏出一個藥瓶,遞給秦宇軒,道:“軒哥哥,這是凝血丸,姬無名說受傷的時候吃一顆,有助于傷口凝血,易于結疤。”
秦宇軒接過藥瓶,倒出一粒,扔進嘴里,吞咽下去,旋即啟口問道:“無名人呢?他怎么沒在你身邊?還有你為何會打扮成剛剛那樣,可是有人追殺你?還有,為何刑部突然下令釋放我,還無緣無故的頒布公文,說我是替皇上辦事?芙兒,你究竟做了什么?”說著,心中越發的不安,不由暗忖:“芙兒,我寧愿你是劫獄,至少不用有求于人,可這樣突然無條件的將我釋放,你一定是答應了凌玨一些條件,不然他怎么會如此好心!”
“軒哥哥,你一口氣問我這么多,你叫我怎么回答啊!”蕭青芙示意秦宇軒落座,道:“來,坐下再說!”
秦宇軒方一落座,忙啟口道:“好了,芙兒,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吧?”
蕭青芙清一清嗓子,將她這兩日所做之事一件不落的說講出來:“事情是這樣的,我本來打算明日和十二還有無名趁著刑部將你押解到督察院的路上動手劫獄,更是為了這事做了完全的準備,可是無意間讓我發現一個秘密,就是有人要對皇上不利,而且時間就是明天,地點是大慶殿,我就利用這個秘密寫了一個信要挾凌玨,若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欲對他不利,就要把你放。本來我對這份要挾信沒什么把握,可是沒想到凌玨真的信信中所寫,把你放了。看來他還挺會選的。”
說罷,停頓了片刻,蕭青芙靠著記憶,將她寫給凌玨的兩封信全部默背了出來。
秦宇軒追問道:“那你為何要喬裝小老頭的模樣?還有蕭府門口為何站了那么多侍衛,他們是來抓你的嗎?”
蕭青芙聽了,不由苦笑,道:“這個嘛,只怪我一事想太多,我這不是怕一旦我劫獄,會給我爹甚至蕭家帶來不幸,就自作聰明的叫府尹岑日禮寫了一封斷絕父女關系的公文,交給了我爹,應該是我那個丞相爹一時接受不了,就派人想抓我回去。可我還不知皇上究竟有沒有將軒哥哥放出來,若是我被抓了,明日劫獄一事就前功盡棄,我當然得掩人耳目,不讓他們知道我的行蹤!”
秦宇軒聽了,松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芙兒你為了救我答應了皇上什么條件!”
原本一直坐在一旁默默不語,靜靜聽著秦宇軒與蕭青芙對話的顧塵瑾,突然啟口說道:“你們別高興的太早,沒有任何一個皇帝會甘心受人威脅,他之所以聽從你信中所言是因為他想知道究竟你口中所說的秘密究竟是何事?為何會危害他的性命和江山。”
蕭青芙忙問:“顧叔叔,你的意思是?”一直以來蕭青芙都視顧瀲柔為妹妹,加上顧塵瑾也沒有王爺的架勢,這一次再見面,對于顧塵瑾不覺親近許多,方會以‘顧叔叔’稱之。
顧塵瑾說道:“我猜他們在釋放宇軒之前,已派人偷偷埋伏在刑部之外,監視著宇軒你離開刑部的一舉一動,若是芙兒你沒有履行承諾,將那大慶殿一事告訴凌玨,那他必定派兵圍剿我們,再次緝拿宇軒。可若是芙兒你已將那秘密告知凌玨,他更不會放過我們。”
蕭青芙聽了,甚是不解,道:“為什么,他也已經得到想要的,又沒什么損失,我們又沒什么威脅,為什么放過我們?”
這一次回答蕭青芙不是顧塵瑾,而是秦宇軒,只聽他說道:“芙兒,義父說得對,沒有一個帝皇會受人威脅,再說,這信不僅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信中署名還是‘紫龍圣女’,也許你只是惡作劇,可是在他看來,寫信恐嚇他的人必定是個武功高強,來無影去無蹤的人,更是消息靈通的人,你說他又怎會如此輕易的放過我們?”
顧塵瑾道:“只怕秦府已被人包圍!”
蕭青芙忙道:“若是凌玨知道了信其實是我寫的,他會不會放過我們啊?”
顧塵瑾搖頭道:“怕是難了!”
蕭青芙聽了,忙從座位上站起,道:“那還坐著干嘛,趕緊跑啊!”言語間,已及至廳口,左顧右盼,除了一片黝黯,再無任何動靜,轉身又道:“軒哥哥,趁現在夜黑風高,我們趕緊逃吧!反正我已經為劫獄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至少離開金陵,外面海闊天空還是任由我們翱翔的。”
可是蕭青芙絕對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雖未被包圍,可秦府后門,前門都有人兩人看著,更有一人偷臥在屋頂之上,偷聽蕭青芙他們的對話,當然,已是一字不落的聽入耳中。待見到蕭青芙欲要逃跑之時,展海韜已不在偷臥屋頂,而是縱躍而下,及至梁日峰的面前,道:“日峰,你從宮里回來,皇上可有任何命令?”
梁日峰道:“皇上,讓我們先偷偷監視他們,一旦發現他們有任何移動,就立馬將他們逮捕!”說著,見展海韜眉宇一皺,忙問:“莫非他們發現我們了?”
展海韜沒有時間將蕭青芙的話再說一次給他們聽,直截了當道:“他們皇上要對他們不利,已決定逃跑!”
梁日峰道:“那還等什么,立刻將他們緝拿!”話語剛落,展海韜立刻召集羽林左衛其他三人,命令道:“龍飛,你一人守著后門,日峰,步源,耀宗,你們三個跟我來,直接從前門破門而入,務必第一時間將他二人抓捕,至于顧瀲柔和顧塵瑾,他們乃是大梁皇親,絕對不能讓他們有所損傷,聽明白沒?”
俞龍飛,梁日峰,莊步源,張耀宗一聽此言,當即異口同聲道:“是,屬下遵命!”話語剛落,梁日峰他們三個已跟在展海韜身后朝前面而去,至于俞龍飛,就此守著后門。
一時間,蕭青芙他們四人便成為了甕中之鱉,任人抓拿,于是同時,姬無名已騎馬折返金陵,馬不停蹄,一路狂奔,此刻已奔至金陵城外十里之遠,比預期的時間早了兩個時辰。至于華十二,則是攜同藍若影,四處亂走,以躲避緊跟其后的白芷草。
剛開始白芷草還是緊緊跟在華十二的身后,深怕走掉,可待她跟了幾條街后,便知不妥,不由心想:“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明知道我在跟蹤他,為何不出來直截了當的將我擊退,非要如此繞來繞去,看來是故意在拖延時間。”如此一想,只聽白芷草暗嘆道:“糟糕,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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