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漸暗,晚霞也逐漸消失,街道兩旁的商戶都已收鋪回家用膳,只剩下幾個零散攤戶還在為生計奔波。空曠的街道卻有一白衣少年在奔跑,一臉的憤怒,氣沖沖得便朝睿王府跑去。
剛到門口,就被護衛攔著,道:“站住,何人膽敢在王府游蕩?可知死罪!”
“大膽,你敢阻攔本王妃,又可知死罪?”此刻的蕭青芙沒有心情去理會其他,甚是憤怒道。
“就你這樣還自稱王妃,你是嫌命長了?哪涼快哪呆著去,一會若是讓管家發現你膽敢在此冒犯王妃,那你就是死路一條。”興許是護衛見眼前的少年長的還算清秀,就不打算與他為難。
蕭青芙聞聲輕哼一聲,遂啟口道:“別浪費本王妃的時間,叫沐成過來。”
護衛見這少年這么不怕死,又是一臉的堅定,不由想著:“難道王妃喬莊出府游玩了?不可能啊,今天一天都沒見過王妃出去啊,也沒見過這個少年啊……”帶著半信半疑,護衛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在這候著,我去通報一聲。”話說出口,護衛才自覺有問題,暗罵道:“這幾年的護衛是白當了,這就被嚇到了。真是荒謬。”
“沐管家,門口來了一個自稱王妃的男……女的……”護衛欷歔道。
沐成這時已經焦頭爛額了,就在剛剛,發現王妃不見了,正在被王爺責怪,哪還有時間去理會這些有的沒的,他厲聲道:“到底是男是女?難道你男女都不會分辨了嗎?若是這樣,王府留你何用?”
護衛聞言心一涼,‘撲通’跪地,叩首道:“沐管家開恩啊,其實是這樣的,外面來了一個白衣少年,可是她卻自稱王妃,又可以直呼沐管家的名諱,小的不敢有所怠慢,怕她真是王妃……”護衛結結巴巴的總算是將事情交代清楚。
其他的沐成一概沒聽清楚,就是王妃二字入了耳,暗忖道:“莫非真是王妃?不行,待我出去確認一下,若是那正好,若不是打發走便是!”思畢,二步變作一步,急匆匆朝大門而去,待看到門口站著一白衣少年,他先是疑惑,隨即還是迎上去,詢問道:“可是閣下自稱王妃?”
“你這臭小子,怎么,本王妃不過換了一身裝扮,你就不認識了?”蕭青芙正色道。
沐成突然覺得這聲音是天底下最好聽的聲音,他也顧不得禮數,急忙道:“王妃,你可算回來了,王爺從軍營回來發現王妃不見了,正在內堂發脾氣呢?也不知王爺會怎么處罰小嬋……”說著一臉的擔憂。
“這個沐容琛,我還沒找他算賬呢,他到先發起脾氣來了,看來是老虎不發威,他當老娘是病貓呢。”蕭青芙氣憤不已,厲聲道:“沐成,還不帶路!”
沐成此刻可不敢有所微言,畢竟還是命最重要,王爺夫妻倆耍花腔,自己可不能當真,他躬著道:“遵命!”說著,趕緊跑在蕭青芙的面前,朝內堂而去。
還未到芙蓉閣,便已傳來沐容琛的聲音:“小嬋,你是王妃的貼身丫鬟,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妃去哪里了?別以為你是王妃帶來的,本王就不敢處罰你,就連你家小姐都是本王的人,小嬋,還不老實招來!”
此刻的小嬋早就六神無主,跪在地上一邊抽泣,一邊道:“王爺,奴婢真的不知小姐去哪里了……”
沐容琛將腿一掃,朝小嬋踢去,隨即站起厲聲道:“滾,一群廢物,養著你們這群飯桶有何用,都給本王消失……”
小嬋強忍著疼痛爬了起來,彎著腰嬌顫著身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卻恰巧與蕭青芙迎面相對,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哭泣道:“小……小姐……你總……總算回來了,王爺正找你呢!”
蕭青芙注意到小嬋的走路狀況,她詢問道:“是不是他打你了?”
“不,不是的,是奴婢不小心摔倒的!”小嬋顫抖道。
“哼,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信了嗎?算了,你先下去吧,找個大夫看看,這里就交給你家小姐我!”說著,蕭青芙轉眸看向沐成,道:“沐成,你帶小嬋下去看看,還有吩咐任何人,沒有本王妃的允許,不準靠近這里,知道嗎?”
“是的,王妃,那沐成先告退了!”話音一落,沐成便帶著小嬋離開找大夫去了。
就在蕭青芙和小嬋對話的期間,沐容琛已經注意到她,上下打量了起來,心想:“這丫頭,這一身男裝,該不會又去妓院瘋了?真是一點自我保護的能力都沒有,這妓院目光如炬的人多的去,若是發現他是女扮男裝”一想到這里,沐容琛不禁一顫,旋即便恢復過來,他邁步上前,正色道:“堂堂睿王妃,這打扮成何體統,還不快去換了它……”
蕭青芙本來想一上來就痛罵一頓,可是一看自己的衣著,又想到自己要說的話,心想:“確實要換件衣服,不然這畫面,看著怎么像是同性戀……”當真是畫面太美不敢看。
蕭青芙也顧不得美不美,隨便拿了一件衣服便給換上,‘吱呀’一聲,便見房門被輕輕推開,迎面卻對上了沐容琛目瞪口呆的樣子,蕭青芙不悅道:“看什么看,口水都流出來了……”
沐容琛沒想到這千金小姐又是貴為王妃的女子,說話如此粗俗,讓他想起那日成親的畫面,不由一笑,柔聲道:“這相公看娘子是天經地義,至于流口水,這說明娘子你美若天仙……一切都是娘子的錯。”說著,一展笑顏,那深陷的酒窩甚是可愛。
看的蕭青芙不由一癡,心中忍不住驚嘆:“笑起來真好看……”心思回轉,暗罵道“哼,別以為就你這點美色,就能讓本小姐忘記重要的事情。”一轉念,蕭青芙上前一步,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怒道:“沐容琛,之前你為了姐姐的話娶我,我可以理解,畢竟你讓我逃離了皇宮,不用入宮為妃,可是你今日卻為何要在那和親書上簽字,虧我在你打戰的時候,為你牽腸掛肚,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禽獸不如!”
興許沐容琛是被打蒙了,還沒有任何反應,就聽到蕭青芙噼里啪啦講一堆,他是都沒聽進去,就聽到了牽腸掛肚四個字,他看著蕭青芙,癡癡的問:“芙兒,你是在擔心我嗎?”
看著沐容琛這樣,蕭青芙突然有些不忍,可隨之又想到在文德殿發生的一切,她又不得不清醒,她轉眸回避沐容琛的眼神,又厲聲道:“別在這里裝傻賣萌,我是在問你,你為什么在和親書上簽字?”
沐容琛這才聽清蕭青芙的話,他有些疑惑,這事有什么值得她去煩惱的,啟口問道:“我是在和親書在簽字了,你這么激動干嘛?又不是叫你去和親,你突然這么激動,就是為了這事?”說著,頓了頓,抬眸看了蕭青芙一眼,只見她臉色有點難看,比之剛才甩自己一個耳光還有低沉,旋即接著道:“芙兒,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
“什么事?沐容琛,你還好意思問我,你打敗仗,就把自己的王妃給賣了,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個所謂的大將軍真是沽名釣譽,告訴你,我蕭青芙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以前是我蕭青芙瞎了眼,才會對你動了心,從今往后,我蕭青芙和你沐容琛恩斷義絕,若是你還有點良知,就給我一份休書,還我自由……”說著,也不等沐容琛反應,蕭青芙便氣沖沖得朝將房門關上。
從頭到尾沐容琛都覺得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被打,莫名其妙生氣,不過他是聽懂了蕭青芙的話,他甚是憤怒用力推開房門,走到蕭青芙的面前,道:“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聽得風言風語,我沐容琛就算再有心計,再沒用,也不會讓自己的妃子去和親,還有,讓我寫休書,你休想!你生是我沐容琛的人,死也是沐容琛的鬼,這輩子休想離開,也休想去找你的秦宇軒,他早八百年前就死了……”
“死?那我告訴你,秦宇軒根本沒死,今天我之所以出去,就是他約了我,還有,他手上有一份你簽字的和親書,就是剛剛承認的和親書,上面的寫的便是將我蕭青芙嫁給那大梁榮王的義子,你還有什么可以抵賴的,居然還詛咒人死了,他活的好好的……”
“沐容琛,就你這種人品,難怪我姐姐不嫁給你,她嫁給皇帝那是明智的選擇,只是可惜她無福消受,不然此刻早就子嗣成堆,備受恩寵,你也就只能望洋興嘆,還有什么臉面和資格在我面前說這些話,也不怕人笑話,你不是最愛我姐姐,她死了可有報夢給你?”說著,蕭青芙突然仰頭大笑,道:“哈哈……生都不愿嫁給你,死了又怎么會報夢呢,別自以為是認為自己是多情種子,說白了你不過是一個渣男,對了,你不知道渣男是什么意思吧,就是說你就是個廢物,沒用的男人,一個連自己娘子都給出賣的渣男……”說完長舒一口氣,轉身背對著沐容琛,心說:“發泄出來真好,再這么壓抑下去,非變成神經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