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水中的哭聲了嗎？”</br> 安雪鋒陡然咄咄逼人的逼問似乎在全智者的意料之中,他聲音仍舊平靜和緩，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反問道。</br> “哭聲,哦哭聲,真可怕,為什么每次我們都錄不上哭聲。”</br> 安雪鋒作出一副有點精神恍惚的模樣,喃喃幾句后突然冷笑，把羅杰裝了個十成十,佯作輕蔑：“還被你選中？勇士？你力量還沒恢復吧,要引著我去收集銀色粉末，現在才剛出聲。又能有什么力量？”</br> “我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br> 全智者和藹寬容道，就像長者寬容無理取鬧的孩子似的：“我不需要你幫我做什么，年輕人，我是想幫你,幫你的同伴。”</br> 獨自被困在水下逼仄裂縫洞穴中,沒有同伴,洞口被無數長眼睛的詭異火山巖堵住，任誰恐怕都會緊張忐忑驚慌恐懼，要是心態不穩的更會亂了手腳，被這銀色圓球高高在上的傲慢一說,很容易就被它牽著鼻子走,成了勞什子‘勇者’。</br> 但安雪鋒年紀輕輕就破過不少案件，心理素質極好,再加上衛洵這具身體很難感受到負面情緒，因此一直保持冷靜,裝作是羅杰那款膽大耿直貪婪的,這種人不見兔子不撒鷹,很難打發，更有利于安雪鋒發展。</br> 而見睜眼火山巖沒把他唬住，全智者的‘勇士’‘知道任何秘密的糖果’沒把他誘住，全智者舍棄了那種傲慢口吻，開始懷柔。</br> “剛才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太心急，從看到你們踏上死路這一刻起，我不忍看到你們悲慘的未來，才一直在有意引導你來這里，是想要提醒你。”</br> “哦？”</br> 安雪鋒嗤笑，卻是故意不順著全智者的話走，大大咧咧道：“死路？是啊，下水就是危險，我們也想趕緊回到岸上，你要是真擔心我們，就把銀色女郎叫出來讓我看看。再不濟給我和我同伴一塊她的肉也好，我們立刻就走。”</br> “你讓我見銀色女郎一面，我就當你勇士。不僅我當你勇士，我們全旅隊都給你當勇士。”</br> “你！”</br> 全智者梗了一下，一貫平靜從容的語氣難得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顯出一分怒意，但他沒有多透露出更多信息。有用，安雪鋒故意這一激他有用。他知道了全智者應該是知道銀色女郎的，甚至還與她不是敵對關系，而且他目前真的行動不便，有求于人。</br> 但安雪鋒仍舊神經緊繃，全智者的聲音每次都是在他腦海中響起，而且疑似能看穿他心中所想。安雪鋒干脆放空大腦，不多想，僅憑多年破案追查蛛絲馬跡時的直覺，與直白發問，想先探探全智者的底。</br> “你不知道什么銀色女郎是怎樣的存在，我的孩子，否則你不會有這么大的膽子，所以我不怪你，但剛才這種話不能再說。”</br> 全智者確實有求于他，明明情緒都波動了，在沉默幾秒還跟沒事人一樣繼續開口，甚至語氣越發憐憫：“銀色女郎是美好的，水晶一樣的善者，是墜落在冰川上的黑色毒液讓她瘋狂，讓她失控。那是導致辛格瓦德拉湖與絲浮拉大裂縫如今的混亂源頭。”</br> “冰川上是她痛苦睜開的眼睛，每一滴冰川水都是她的眼淚，冰川水所在的地方全被她的悲傷浸滿，而你和你的同伴從下水那一刻起就被銀色女郎的悲傷包裹，永遠無法逃脫。”</br> “無法逃脫？我可不信，我隨時能浮上去。”</br> 安雪鋒嗤之以鼻，雖然這樣說，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他已經將信將疑了。全智者終于掌握了談話節奏，見狀也不多勸，而是繼續道：</br> “就算你們今日能平安從湖中離開，也會死在冰川。當冰川上長滿眼睛的時候，也就是銀色女郎徹底瘋狂的時候。”</br> 全智者嘆息，似是無意中說出一句：“神的瘋狂，你</br> 們難以想象。”</br> 神？</br> 銀色女郎是北歐神？</br> 安雪鋒心中一驚，卻警惕的沒有多思考，而是直接順著開口：“神？要是神瘋了那還不如直接死，完全打不過啊。更何況你說的那個什么讓銀色女郎瘋狂的黑色毒液在冰川上，我們要是連湖都出不了，也根本不可能上冰川去給她解決問題，這是死局嘛。”</br> “不。”</br> 全智者就等他說出這話，寬慰般笑道：“那黑色毒液有一部分隨著銀色女郎的眼淚，流入了這大裂縫里。只要你們能找到并清除大裂縫中的毒液，銀色女郎便能戰勝冰川之上的剩余毒液，她是力量之神，是女武神，高貴強大無比。你們也將得到銀色女郎的青睞。”</br> “當然，那黑色毒液十分險毒，藏在大裂縫最深處，銀色女郎現在狀態不佳，神力都溢散了出去，堆積在黑色毒液旁邊阻攔它。但對普通人來說，女神的力量是無法抵抗的。”</br> 全智者說的正是那些銀色粉末，和不正常變綠又飽含生機的冰川水。</br> “只要你成為我的勇士，我便能讓你不受失控神力的影響，潛入大裂縫最深處。如果你不愿成為我的勇士，那在解決完這件事情后，我會告知你三個你想要知道的秘密，然后你我之間解除效忠的關系。”</br> 全智者像是完全坦白了，他坦誠客氣道：“所以，你的決定呢？”</br> 安雪鋒像是從將信將疑到完全信了，卻還是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反問道：“銀色女郎究竟叫什么名字？是哪位神？”</br>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幫銀色女郎？你是她什么人？”</br> “在冰川水中不可直呼她名，你無法承受她的注視。”</br> 全智者搖頭，意思是目前女神失控，身為凡人你不該引起她的注意力。隨后又道：“我是全智者alvis，我幫她不是為了什么，只是不希望再有神徹底隕落，失控瘋狂。”</br> 他幽幽嘆了口氣，聲音中幾多滄桑，欲言又止，似乎知道許多故事。但安雪鋒繼續追問：“為什么沒有其他神來救她？要人來救？”</br> “不能說真名那就不說，你告訴我她是誰的女兒？還是誰的母親？”</br> “為什么你找我？你現在又在哪里跟我說話？全智者不可能在這顆小銀粉球里吧，你又為什么能通過銀粉球跟我說話。”</br> “這些銀色粉末是銀色女郎身體的一部分嗎？你真是全智者？你會不會是什么銀色女郎的分·身，剛才都是說謊話騙我的？”</br> “你怎么證明銀色女郎瘋了啊？真有毒液嗎？你形容下它長什么樣？”</br> “你——”</br> 安雪鋒趁機一股腦把心頭所有疑問都拋了出來，像是被他那么多問題給砸懵了，全智者沉默下來，但下一刻，他冷不丁爆發了。一瞬間所有火山巖再次睜開了眼睛，無數巧克力色的小球組成的眼球如萬花筒般轉動，緊接著這些眼球同時裂開，又如一張嘴般竟開始呼喚起來，震耳欲聾的聲音沖擊著安雪鋒的大腦。</br> 【成為我的勇士！】</br> 【成為我的勇士！】</br> 【成為——】</br> 竟是不愿跟他多廢口舌，打算用強！而這一次安雪鋒不受這種思維控制的情況沒再能瞞過全智者。</br> “你果然不受影響！”</br> 全智者氣急敗壞道：“為什么你們都不受影響！”</br> “抱歉，你無法證明自己說的話是真的，我不能信你，無法做你的勇士。”</br> 安雪鋒不再偽裝，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緊手中開始大力亂竄，試圖逃跑的銀色小球。忽視嘶吼著睜大眼睛，如山巒崩塌般向他倒下的長眼火山巖，狂徒之刀劃過手心卻沒有鮮血涌出，他手猛地一攥，竟是將銀色小球硬生生攥進了掌心傷痕中！</br> “不如讓你來</br> 做我的智者吧。”</br> 雖然不會感到疼，但難以忍受的酸澀麻癢感遍及全身，異物感太強，銀色小球不信邪的在他傷口里釋放一些物質，試圖掌控他的身體。失敗后又尖叫著想往外沖，就像往傷口中塞了條蛇一樣，而長眼火山巖也倒了下來，徹底將安雪鋒埋在了無數巖塊下，哪怕他閉上眼睛都能看到一只只怪異非人的眼死死盯住他，如怨毒詛咒。</br> 但安雪鋒硬是以強大的心理素質撐了下來，他回憶起現實中種種情景，回憶起自己當警察后命懸一線，被嫌犯用□□射擊差點被擊中胸膛，回憶起自己種種艱苦的訓練——當全智者終于不再尖叫嘶吼，無數火山巖詭異驚悚的眼不再在他腦海中浮現時，安雪鋒知道，自己又挺了過去。</br> 難以言說的疲憊席卷而來，但這一次是他的勝利，安雪鋒睜開眼，浮起身來，身上壓著的火山巖塊紛紛飄落下去，安雪鋒拾起一塊，發現上面已經沒了眼睛，連沾染的銀色粉末也都消失不見了。</br> 抬起手，看到自己掌心中手套被劃破，掌心傷口卻已經愈合，摘下破損的潛水手套，安雪鋒看自己的手，手心手背，正中的地方變成了銀色。不大，比當時的銀色圓球還要更小。‘全智者’的意識已經完全消失了，安雪鋒能確定。它其實不算個完全的生命體，更想被灌輸了一些指令的智能生物，而且這些‘智能’是浮于表面的。</br> 一旦被他吞噬，又無法控制他，就只能消散。</br> 沒錯，吞噬。</br> “呼……”</br> 安雪鋒松了口氣，剛才神經緊繃無暇關注，現在放松下來，一些后怕和腎上腺素迸發時殘存的刺激興奮感才慢慢涌上心頭。</br> 泥人。</br> 安雪鋒心中贊嘆，衛洵與生俱來的超凡力量真的厲害。</br> 剛才確實非常危險，安雪鋒原本打算在盡可能多的套出線索后，先答應全智者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它想要利用他，他也可以反利用它，去探尋大裂縫最深處的秘密，窺探到銀色女郎究竟是什么。如果真的特別危險，最好能解決或封鎖，別讓其他人再死了。</br> 但危機關頭安雪鋒突然想起衛洵奇異的超凡力量，那就是泥人。</br> 在海上覺醒了變虎鯨的超凡力量后，安雪鋒發覺衛洵身體潛力驚人。但這畢竟不是自己的身體，不熟悉，于是在藍湖火山熔巖酒店時他關上門，簡單測試過一系列數據，速度，反應力，力量，恢復力等等，隨后安雪鋒驚奇發現，衛洵的身體素質和肌肉量完全不相符。</br> 因此安雪鋒認為衛洵恐怕是早就掌握了超凡力量，所以才能進入旅隊的。在他多番嘗試后，安雪鋒發現一點。</br> 衛洵不喜歡‘水’。</br> 而且不是尋常人的不喜歡，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狀況！安雪鋒還記得自己到酒店后上午時探查周邊環境，手碰到雨滴時渾身都有股粘嗒嗒的感覺，食指拇指在水中捏緊一會再松開后還會有細微的拉絲。</br> 當時他就有了疑心，只是海上發生了太多事，上岸后又變馬，他繞著丙一團團轉，竟沒有再探查自身的秘密。</br> 直到十二點過后他恢復冷靜，在角斗場外守到丙一出來后，安雪鋒回房間泡了個澡——一直泡了兩三個小時，他終于發現了問題。</br> 在不變虎鯨雪貂，不變冰島馬的時候，他以人形態直接泡澡，時間長了身體竟然會軟掉！甚至皮膚都失去了彈性，一按一個坑！但離水后不久，他的身體又恢復了正常。</br> 這是病還是什么超凡力量？安雪鋒百思不得其解，而在到了絲浮拉大裂縫救喻向陽上來，銀色物質無法在他的身體中扎根時，安雪鋒想到了這個。隨身攜帶銀色圓球后安雪鋒能看到各種幻象，在變得畏光，對水產生渴望，想要長時間浸泡在水中時，想到自己泡軟身體那次，安雪鋒心中拉響警報。</br> 或</br> 許正是這種深度思索，思考，分析，再加上吃了丙一給的三文魚花，安雪鋒在深潛入大裂縫后，漸漸‘回憶’起了什么。</br> 這該是衛洵知道的事，他是外來者，也沒有繼承衛洵的記憶，所以根本不清楚。</br> 為什么衛洵不怕疼痛，為什么他基本不受負面狀態的影響。</br> 因為在不使用其他超凡力量的情況下，衛洵自身會一直維持在一種超凡狀態中，那就是泥人。</br> 他會流血，會受重傷，但恢復力很快。哪怕身體被割裂只要時間充足就能恢復正常。他幾乎能百分百吸收參片的能量，因為靈參與泥土非常契合，他最怕的是驟冷驟熱，以及長時間被水浸泡。</br> 而這種名為泥人的超凡力量還有更強大的作用。</br> 他能吞噬泥土、礦物、巖石等各種地下非生命體，將它們裹入‘泥土’中。而因為他保持泥人狀態，所以銀色物質無法侵入他的大腦控制他。</br> 那他能控制銀色物質嗎？</br> 在發現銀色物質留在火山巖上的印記后，安雪鋒思索這個問題。</br> 它看起來像是種礦物粉末，巖石粉末，如果它不是真正的生命體，那或許泥人能將它吞噬。銀色物質能潛入他的身體（雖然沒能久留），影響他，也許正是他能吞噬的東西。</br> 于是當全智者氣急敗壞爆發的時候，安雪鋒選擇冒險。最壞不過是成為全智者的信徒，從它不厭其煩回答問題，到種種態度轉變，再到哪怕氣急敗壞也只是強行要讓他成為勇士時安雪鋒就下定了決心，骨子里的桀驁大膽讓他選擇背水一戰，進行一場豪賭。</br> 現在他賭成功了。</br> 干式潛水衣手腕處是封閉的，即使劃破手套，安雪鋒潛水衣里也沒有進水，只有左手暴露在了湖水中。</br> 他依次摸過一塊塊火山巖，摸完后掌心中又多了些星星點點的銀色。</br> 雖然沒有獲得全智者的‘記憶’，沒能知道更多的秘密，但它許諾給‘勇士’的好處，安雪鋒在吞噬他后已經得到了。</br> 那就是不再懼怕這些銀色粉末，反而能收集它們。能從因銀色粉末而變異的生物非生物身上，剝奪下這種粉末，這些所謂‘女神’的失控神力，開始掌握主動權。</br> 但銀色女郎究竟是誰，全智者又代表什么，安雪鋒仍然不明白。他對北歐神話只知道個表面，沒什么深入研究，只知道些個大眾耳熟能詳的什么雷神，洛基，奧丁，冰霜巨人之類的，他連雷神老婆的名字都沒記住，更分辨不清哪些是真實神話，哪些是影視作品二改。</br> 全智者說銀色女郎是女武神，安雪鋒依稀覺得‘女武神’這名號有些耳熟，應該是在電影里聽過，但更具體的就想不起來了。全智者，力量女神之類的他更是麻爪，甚至于電影中哪些是真實神話，哪些是二改都不清楚。</br> 不過沒關系。</br> 安雪鋒盯著自己掌心那點銀色，控制著它往外擠出來一點，片刻后一個和最初銀色小球大小幾乎相同的銀色物質球再次出現在他的掌心中。</br> 靜靜等待片刻后，忽然間安雪鋒看到外面冰川水中斜向下的火山巖壁處，一條銀色生物一閃而過，如最開始勾引他那般的。安雪鋒緩緩笑了，他戴上備用手套。</br> ‘全智者’不只有一個，從它剛才破防時說‘為什么你們都不受影響！’時，安雪鋒就懷疑喻向陽那里也有一個。它不是人，也許是銀色物質堆積到一定大小后，就會自然產生的‘意識’，讓蠱惑他們去成為勇士，解救銀白女郎。而又出現的‘銀色生物’映證了安雪鋒的推測。</br> 是銀色女郎發狂后四溢的神力匯聚后，潛意識中的自救嗎？</br> 但她又為什么會‘自稱’全智者？也許全智者應該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她失控后仍篤定全智者會找人來救她？</br> 現在掌握的</br> 線索不多，但如果如果能再發展幾個‘全智者’，那就能在它破防前問更多問題了。</br> 找了一圈羅杰后，安雪鋒發現了他留下來的標記，那是如噴漆般在火山巖壁上留下的，一個向下的箭頭。這種獨特的噴漆羅杰在下水前和他說過。噴漆印記能存在二十分鐘，然后會自然降解，不會污染環境。</br> 羅杰繼續向下了？</br> 既是追著羅杰，也是追著銀色生物，安雪鋒獨自一人向大裂縫更深處潛去，潛入了更深處的艷綠色冰川水中。</br> ‘全智者這個名字，我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聽過’</br> 另一邊，丙一和b1沒有繼續下潛，而是在與巖洞平行著摸過兩遍火山巖壁，想尋找更多的銀色物質。雙頭嬰兒很不喜歡黑暗的水下，必須要貼著發光玉米筍才能打起精神來，他們兩對眼睛炯炯有神，嘗到了甜頭后找的比丙一還積極。</br> 而丙一和b1兩人則討論著全智者是誰。雖然雙頭精靈的話只有丙一能聽到，但他沒有獨藏，而是和b1分享。因為貪婪想要獨享財富而最終結局凄慘的事例丙一聽過很多，現在連銀色物質是什么，它們想找的全智者又是誰都沒弄清楚就開始藏私，那是最愚蠢的行為。</br> 而b1在聽過后陷入沉思，竟然對北歐神話中的全智者有點印象。</br> ‘我應該創作歌詞時候從他身上得到過靈感，歌詞中該是沒有全智者的真名之類的，也沒提到alvis這個單詞。’</br> b1絞盡腦汁，哼了幾個旋律，感覺都不太對，他不好意思到道：‘你知道的，我生病后渾渾噩噩的，記憶力衰退的厲害’</br> ‘沒事，你慢慢想’</br> 丙一鼓勵道，他也覺得全智者似乎有些耳熟，他看過很多神話故事，北歐神話的故事也知道不少。但這全智者應該是比較偏門的，起碼不是那幾個有名的神。</br> ‘你通常都創作哪類的歌曲？’</br> 見b1實在想不到什么，丙一用輕松的口吻與他閑聊，嘗試用相關聯系的談話讓他想起些事。</br> ‘哈哈，我唱的是最酷的搖滾！’</br> 說到這個，b1明顯高興自豪起來，喋喋不休，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喜歡這行。b1當即哼了幾個調子，念了些歌詞，丙一聽了聽后明白了。</br> 他說的最酷的搖滾，就是那種歌詞中充滿各種死神啊，死亡到來，墳地上開出罌粟花，鬼魂骷髏派對之類黑暗的歌詞，再加上重金屬的搖滾，怪不得b1自豪說他們越多有非常多的粉絲，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br> 哥哥就肯定不會欣賞這種歌，丙一倒是對b1說的樂隊有點印象。他這么一提，b1興致更高了，不僅說他們的名曲目，還說了更多的。</br>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一首歌，其實不能在公眾場合演奏哈哈哈哈’</br> b1笑道：‘那首歌叫狗屎的神，嘿，你知道的，我之前可是什么都不信，神才不是什么會鋤強扶弱的東西，如果真有神，那他們也是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的’</br> 那首歌詞可是b1的成名之作，他把各個神話中的神都罵了一遍，而且不是單純的罵，是參考了很多神話故事的。說到這b1還哼了幾句，什么‘他說會仔細考慮，哦算了吧狗屎的神，他考驗你直到太陽出現，你變成石頭后他哈哈大笑——嗯？！’</br> b1突然頓住，擰眉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渾身一震，扭頭望向丙一。有牽絲在丙一能感到b1極為激動。</br> ‘我想到了！’</br> b1笑著叫著，異常興奮：‘我想到了老兄，全智者有可能是這個！’</br> ‘我也想到了’</br> 丙一也笑了，從聽到b1那句歌詞，太陽出現變成石頭后，丙一心中忽然一動，他聯想到黑暗精靈，又想到北歐神話，然后他也想到了那個神話故事。</br> ‘嘿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說，看我們有沒有默契！’</br> b1笑著叫，數了三二一，丙一配合他同時說出了心中閃過的那個人。</br> ‘全智者黑暗精靈’</br> ‘變石頭的黑暗精靈！’</br> 他們同時開口，又同時笑了起來。沒錯，他們說的正是同一個故事。他們也記不清有個黑暗精靈叫做阿爾維斯，因為太不起眼，但丙一和b1都還對他的故事有些印象。</br> 那是北歐神話中很不起眼的小故事，在雷神托爾的故事中，只占據了兩三行。</br> 黑暗精靈阿爾維斯(alvis）愛上了雷神的女兒，向她求婚。但雷神不想女兒嫁給黑暗精靈，便提出要考驗他問題，如果他全都能答出就同意。</br> 阿爾維斯是全智者，他能回答出了雷神的所有問題，但雷神一直提問，從天黑到天亮。</br> 當天亮時第一縷陽光落到阿爾維斯身上，他變成了石頭。</br> 黑暗精靈無法見到光。</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