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將人拉走之后，顧天恩和身邊的助理說了些什么，便往盛小星她們三人這兒來，“還杵在這兒干什么呢？”
    郁一一說，“我們仨忙活了一晚上，累死了還沒吃飯呢，正商量著去擼串。”
    “你們還忙活了一晚上？”顧天恩白了她一眼，“我這晚飯都沒吃呢，你們倒是先嬌氣起來了？”
    盛小星說，“叔，要不你跟我們一塊兒去吃唄，我請客。”
    一旁的尚婉心里一緊。
    這跟情報局的副局長一塊兒吃飯，她光是看著就已經飽了。
    顧天恩在盛小星的腦門上拍了一下。
    “哎喲，叔，你干嘛？”盛小星捂著額頭，吃痛驚呼。
    顧天恩說，“下次再敢這么膽大妄為，看我不告訴你媽。”
    “行了，你們去哪兒吃飯，我順路送你們過去。”
    “叔，你不跟我們一塊兒？”
    “不了，還要回局里辦事，你們幾個也早點吃完早點回家，現在外面亂的很，再出點什么事兒！”
    春熙路的一家韓式燒烤店里，煙火氣蒸騰。
    盛小星一口咬下一串羊肉串，含糊不清道，“今天這個死豬頭碰上我叔算是倒了大霉了，活該。”
    尚婉心不在焉道，“這件事真的沒什么問題么？我看他傷得挺嚴重的。”
    “放心吧，”郁一一忙著烤肉，漫不經心道，“你跟著星星算是跟對人了，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受委屈絕對不可能，她可是他們家的寶貝金疙瘩，誰敢惹她，那就是找死。”
    盛小星得意的揚揚眉，“那是當然，誰讓我有天底下最好的爹地和哥哥呢？羨慕嗎？嫉妒嗎？”
    “給你陽光就燦爛，”郁一一撇撇嘴，“別忘了你還有天底下最暴躁的老媽。”
    “暴躁？”尚婉微微一愣，“盛阿姨我見過，很溫柔的一個人啊。”
    “那是對別人，全世界她對誰都溫柔，怒氣全撒我身上了。”
    郁一一在一旁笑，“還不是因為你不爭氣，天天上學考倒數，關鍵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看看你妹妹。”
    提到這事兒，盛小星就黑臉，“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你？她那個腦子是正常人能比的么？”
    郁一一毫不掩飾自己的嘲笑，“尚婉你還不知道吧，星星她妹妹，從小就是個小神童，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基本上我們周圍幾個叔叔阿姨家里，一提到那丫頭，家里孩子都得挨打。”
    聞言，尚婉點頭，“我也有個哥哥，從小也是別人家孩子。”
    這算是同病相憐了。
    “唉，”郁一一嘆了口氣，“可惜顧安不在。”
    “顧安？”尚婉微微一愣，“那是誰？”
    盛小星眨了眨眼，“別說的一副她已經死了的樣子，沒準兒人家現在也在吃燒烤，還吃的比咱們好呢！都沒人管她。”
    郁一一白了她一眼，“你這丫頭有點良心行不行？顧安這一失蹤這么久都沒音訊，顧澤叔他們都找不著，難保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放心吧，不可能，”盛小星一臉淡定，沖著后面喊，“老板，再來十串羊肉串。”
    “……”
    已是深夜，淮南一家燒烤大排檔里，正熱火朝天。
    “來來來，敬辰哥一杯。”
    “不是，你這敬酒也得有個說法啊。”
    “怎么沒說法，恭喜辰哥今年春節回家，不用相親了唄！”
    眾人哄笑，唯獨尚辰一張臉漲得通紅，“你們別胡說。”
    “我們怎么胡說了，你難道不打算帶著宛宛回去？是吧，宛宛，你是要跟他一塊回老家的吧？”
    顧安裹著白色的羽絨服，原本安安靜靜的坐在尚辰身邊吃串兒，冷不丁的忽然話題落在自己身上，愣了一下。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尚辰忙打圓場，“你們別一天天的胡說八道行不行？”
    尚辰的室友有些不悅，“行吧行吧，您老人家的事兒我們管不著。”
    氣氛更加冷凝了。
    幾個男生都悶頭喝酒。
    半晌，顧安問，“是在說我春節和尚辰回老家的事兒么？我剛剛沒注意聽，走神了。”
    尚辰一愣。
    顧安說，“等過兩天天氣好點兒我們就走了，尚辰說他大伯家有座茶山，風景應該很不錯。”
    眾人面面相覷，片刻后，起哄聲幾乎要把燒烤攤子給掀翻了。
    “尚辰，你可以啊！看這樣子，是不是畢業前能吃上喜糖了。”
    “別說喜糖，這怕是娃兒都能抱上了。”
    “對對對，我要當干爹。”
    “……”
    尚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愣了半晌，忙瞪著哥兒幾個，“你們快閉嘴吧，吃的堵不上你們的嘴是怎么的？”
    “老板，來二十串腰子。”
    “……”
    吃完飯，尚辰推著自行車，和顧安一塊兒往公寓方向走。
    學校已經放假了，因為便利店的工作還沒結束，他們買的年二十八晚上的機票，還得過幾天才能走。
    今天晚上是室友聚餐，除了尚辰之外，其他人這兩天陸陸續續就都要回家過年了。
    尚辰說，“我那幾個室友喜歡開玩笑，你別太介意啊。”
    “沒事。”
    正走著，顧安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尚辰愣了一下，回頭順著顧安的目光望去，便看到街對面的日料店門口，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士并肩出來，鉆進了停在街邊的奔馳車。
    “怎么了？”
    “你先回去，我有點事。”
    顧安面色一緊，招手就攔下了路邊一輛出租車。
    見她一臉著急，尚辰忙放下自行車，跟著鉆進了出租車后座，“怎么了？”
    顧安說，“師傅，麻煩跟上前面那輛黑色的奔馳。”
    “跟上？”司機愣了一下，“小姑娘，你拍警匪片呢？”
    顧安二話不說，從兜里摸出一沓現金遞過去。
    師傅眼前一亮，“坐穩了！”
    車子嗖的一下竄了出去，很快就在街角追上那輛車，跟了兩條街后，遠遠的看到那輛車停在了盛唐集團在建的那片爛尾樓前。
    “師傅，就在這兒停就行了。”
    丟下這話，顧安立馬松開安全帶下了車。
    零下十幾度的夜晚，臨近春節，在建工程的工人都已經放春節假期返鄉，這會兒的工地上只有一個門衛看守。
    尚辰跟在顧安身后，“你要干什么啊？”
    “噓……”
    顧安貓著腰躲在廢棄的樓板后面，遠遠看著奔馳車里下來的一對男女，并肩往爛尾樓里去了。
    門衛問，“什么人？”
    夜幕下傳來一道女聲，“是我。”
    “舒秘書？您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