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以貌取人的下場 !
“你確定?”
“是的,兩人親權(quán)指數(shù)為7.75乘以10的八次方,所以存在親生的血緣關(guān)系,母子概率為99.9999%。”
“怎么了?”祁晏注意到岑柏鶴神情有異,以為是公司出了什么事,“發(fā)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是不是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陶藝茹首先想到的,只有這一件事,別的全都不在她思考范圍內(nèi)。
岑柏鶴掛了電話,目光在陶藝茹身上掃了一眼,深吸一口氣后對祁晏道:“錢錢,我有一件事跟你說。”
祁晏見他這個樣子,知道可能不是什么小事,“說吧,我挺得住。”
“親子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你跟陶女士的親權(quán)指數(shù)大于10000。”
“什么意思?”祁晏后悔自己對生物遺傳學(xué)的知識不感興趣,所以岑柏鶴這句話說出來以后,他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你跟……陶女士存在親生血緣關(guān)系,”岑柏鶴見祁晏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錢錢,你有媽媽了。”
祁晏茫然地看著岑柏鶴,腦子嗡嗡作響。
怎么可能?!
“孩子!”陶藝茹一把摟住祁晏痛哭起來,“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祁晏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陶藝茹摟住自己的肩膀哭泣,半晌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他從未與女性如此接近過,所以只能僵硬地站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柏、柏鶴,”祁晏眼巴巴的看著岑柏鶴,臉上滿是為難。
“陶阿姨,”岑柏鶴走了過來,小聲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去談。”這個咖啡店雖然環(huán)境隱蔽,但是涉及個人*問題,還是不太適合拿到這里來說。
“好。”陶藝茹不想嚇到祁晏,她現(xiàn)在即便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是在看到自家孩子顯得有些僵硬的姿態(tài),就收回自己的情緒,想要祁晏更自在一些。
三人下樓,恰好郭可帶著一個帶著帽子墨鏡的年輕女人往上面走,見到他以后,郭可臉上露出喜色,一邊讓服務(wù)員給祁晏免單,一邊向祁晏問好,“若是知道大師您要來,我早該趕過來的。”
“沒事,我就是陪朋友還有……家中長輩來這里坐一坐,”祁晏淡笑,“你不必如此客氣。”
“原來如此,”郭可見祁晏身邊的女人氣質(zhì)高雅,光她手上提的那個包都是全球限量款,有錢都買不到的那種。她以為這是想要請祁晏辦事的顧客,便不再多問,“既然您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擾您了。”
“那以后有機會再聊,”祁晏看了眼郭可身后的年輕女子,朝她點了點頭。
陸璇沒有想到祁晏竟然把她認(rèn)出來了,她取下眼鏡,朝祁晏微微鞠了一躬。
別人不知道,但是對她來說,祁晏就是她即將踏入萬丈深淵時拉了她一把的人,盡管恐怕連祁晏自己都不記得這件事了,但她卻沒有忘記。當(dāng)初她剛進(jìn)圈子的時候,承了魯國嘉的一份人情,所以在魯國嘉出了事以后,她就把祁晏介紹給了郭可。
圈子里養(yǎng)牌子的,敬小鬼的,拜大仙的,什么人都有,就連她自己也曾去拜過仙求過神,現(xiàn)在她才明白過來,當(dāng)人犯了錯,求什么神仙都沒有用。
為人者,唯有自尊,才有人尊之。
祁晏沒有避開不陸璇這個禮,他朝對方淡淡一笑,走下了樓。
等祁晏離開以后,陸璇重新戴上墨鏡,小聲道:“郭姐,剛才祁大師身邊的兩個人,一個分岑家五爺,一個是國內(nèi)十大女富豪之一陶藝茹。”
當(dāng)初她跟孫翔在一起的時候,曾在一個聚會上見到過陶藝茹,當(dāng)時孫翔的母親在陶藝茹面前做盡了點頭哈腰的姿態(tài),然而陶藝茹從頭到尾只跟她說了幾句場面上的客套話,就這樣孫翔的母親還跟她吹噓了好幾次。
這位商場的鐵娘子竟然也會讓人看風(fēng)水算命嗎?
祁晏一行人去研究所拿了報告,報告各項數(shù)據(jù)告訴他,他確實是陶藝茹的孩子。
想起自己之前算的那個八字,祁晏不禁覺得有些可笑,屬于陶藝茹的沈溪確實是死了,活下來的是一個生辰八字不詳?shù)钠铌獭H障掠邪矠殛蹋缎栄拧分性涊d:晏,明也。
他原本該早夭于黑暗,卻因為有了光明與溫暖,所以又活了下來。
看到確切的結(jié)果,祁晏覺得自己好像沒有想象中那么難以接受這段突如其來的親情,但是卻沒有自己幼時盼望的喜悅。
小時候,他曾羨慕過別人有爸爸媽媽,剛?cè)ツ钚W(xué)的時候,甚至有不懂事的熊孩子罵他是野孩子,被他揍了好幾次以后才老實下來。不過那時候的他才七八歲大,雖然揍得別人哭爹喊娘,但是內(nèi)心也曾想過,等他以后他爸媽找到他,他一定不理他們,讓他們對著自己又哭又求饒,那樣才能解恨。
后來他一天天長大,老頭子教他的東西越來越多,他的世界變得豐富多彩,也漸漸地接受了自己是沒有父母的孩子。
原來他不是因為輕微殘疾被父母拋棄,這一點還是挺欣慰的。
“小晏。”情緒沖動過后,陶藝茹就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因為這個孩子的人生在她沒有參與的情況下,已經(jīng)變得如此精彩,她沒有陪伴他長大,也沒有履行過母親的責(zé)任,他就這樣靜悄悄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成長得如此耀眼,如此了不起。
身為一個母親,她竟連叫他小名的底氣都沒有。
“以后、以后讓我好好補償你,我不知道該怎么對一個孩子好,但是我會學(xué),”陶藝茹緊緊地捏著手里的包,“你別嫌棄媽媽。”
祁晏見她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我這些年過得真的很好,沒有受過虐待,更沒有吃過苦頭。雖然我不知道當(dāng)年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在找我,也沒有放棄過我,所以你并不欠我。”
陶藝茹紅著眼眶笑了,“怎么會不欠你,當(dāng)年如果不是我小看了人性,你怎么會被人帶走?”
她小看了父母偏心的程度,小看了他們的愚昧與心狠,這就是她的錯。
祁晏昨天晚上睡覺前,就已經(jīng)看過一遍陶藝茹的生平,柏鶴還跟他說過很多外界不知道的事情,所以陶藝茹與她娘家那邊的人感情不好,他是知道的。但是現(xiàn)在他并不想問當(dāng)年那些事,他猶豫了一下,伸手輕輕握住了陶藝茹的手,“您不懂得怎么對一個孩子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對一個媽媽好,所以我這是彼此彼此,互相學(xué)習(xí)?”
“對,互相學(xué)習(xí)。”見祁晏并不排斥自己,陶藝茹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意。
“伯母,今天是您跟錢錢相認(rèn)的好日子,不如晚上一起到我們家里吃頓便飯?”岑柏鶴臉上露出笑,“我的家人得知錢錢找到媽媽,都很高興,所以這會兒已經(jīng)讓廚房開始準(zhǔn)備大餐了。”
“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是今天晚上我過去不太合適,”陶藝茹對岑柏鶴笑道,“明天我在鄭重上門拜訪,到時還請岑先生一家不要嫌棄我上門叨擾。”
“您這話說得就見外了,”岑柏鶴見錢錢還有些傻傻呆呆的模樣,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背,讓他的情緒平靜下來,“您是錢錢的媽媽,也就是我的媽媽,你對我這個晚輩如此客氣,讓我怎么好意思。”
陶藝茹看著兩人親密的姿態(tài),想起宋葵跟她說的那些,萬里頓時升起萬千滋味,最終也都化為了釋然:“就因為我是錢錢的媽媽,我明天正式拜訪親家的時候,才要鄭重一點。小晏,你說對不對?”
錢錢愣愣地點頭:“啊?啊!”
見他這副模樣,陶藝茹似乎能夠想象他小時候有多可愛,忍不住語氣又軟了幾分,“那我等下就回去準(zhǔn)備,明天媽媽就來岑家看你。你有什么喜歡吃的,什么用的,媽媽明天也一起給你帶過來。”
祁晏想說自己什么都不缺,可是對上陶藝茹亮閃閃的雙眼,他就順口說了幾樣。
“你這孩子口味跟我差不多,”陶藝茹把祁晏說的幾樣?xùn)|西全都記了下來,“我老家是蜀蓉省那邊,當(dāng)?shù)厥澄锟谖洞蠖嗥槔憋L(fēng)味,所以我來了京城以后,口味也還是偏蜀蓉那邊一些。”
祁晏笑道:“不久前還有人跟我開玩笑,說看我吃飯口味,還以為我是蜀蓉那邊的人,沒有想到……”
“是啊,沒有想到,”陶藝茹笑著嘆了口氣,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失散二十二年的孩子,就這樣與她相遇了。
“你難道沒有懷疑過?”
“什么?”陶藝茹不解地看著祁晏。
“親子鑒定是在柏鶴旗下的研究室做的,萬一是我伙同柏鶴一起騙你怎么辦?”祁晏不明白,以陶藝茹在商界的能力與手段,不可能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不會,且不說岑家人不會做這種事,”陶藝茹肯定地?fù)u頭,“只說你是不是我的孩子,我心里很清楚。”
“昨天晚上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格外在意你,所以才會主動過來說話。原本我讓你幫我算命,只是想找個借口跟你多說幾句話,沒有想到后面竟然發(fā)生這么多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雙小黃鴨襪子,大概您也不會看我的腳?”
陶藝茹忍不住笑了:“是啊,那樣……我們就又要錯過了。”
世間竟有如此多的巧合,不愛參加酒會的她昨晚上剛好去了酒店,還被朋友拉去看八卦,沒有想到八卦的中心人物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我應(yīng)該給昨晚那個小姑娘還有那個買襪子的保鏢封一個大大的紅包,”陶藝茹認(rèn)真道,“如果不是他們,不知道我們母子兩人,什么時候才有機會相認(rèn)。”
“那最大的功臣你也不能忘了,”祁晏抓過岑柏鶴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最大的紅包應(yīng)該給我們家柏鶴。”
“他的紅包肯定是要給的,”陶藝茹與岑柏鶴的眼睛對上,“而且還要給一個大的。”
岑柏鶴看了看陶藝茹,又看了看興奮勁兒漸漸上來的祁晏,露出了一個笑,“那我先謝謝媽媽了。”
三人沒有去岑家別墅,反而先去了陶藝茹居住的別墅里。與岑家別墅比起來,陶藝茹的別墅要小一些,但是整棟別墅除了她這個主人,便沒有其他人,請來的保鏢與幫傭再多,也顯得有些冷清。
“老板。”陶藝茹的助理見到陶藝茹,頓時一臉喜色的沖了上去,“你可算回來了,剛才梅克爾林公司傳來消息,說愿意跟我們簽訂合同了!”
說來也奇怪,之前他們派了兩撥人跟這家公司交涉,都沒有把合同談攏,哪知道一個小時前,這家公司突然打電話過來說,愿意跟他們合作,而且條件非常的優(yōu)厚,這運氣好得讓人感到有些不真實。
然而以往對這個合作方案很感興趣的陶藝茹聽到這個消息后,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而是伸手挽住祁晏的手臂,對助理道:“小林,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rèn)識。”
小林助理見老板跟對方手挽手的模樣,心里疑惑的想,老板單身多年,今天終于找了一個小男友回來?
“這是我的兒子,祁晏。”
小林助理:???
兒子?!
老板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大一個兒子?
該不會是干兒子吧?!
哎喲我去,老板“干兒子”另外一只手竟然還牽著岑家五爺,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
貴圈可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