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雖然聲音很低，但是路壬確定他聽到了！

　　……笨蛋？這和笨蛋有什么關系？
　　路壬人精神恍惚地想，這明明是慫啊大哥……

　　不過這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一道混厚的男聲。

　　“路老師，殷老師，拍完了！”這個人說，“可以正式收工了。”

　　路壬呆呆扭過頭一看，才發現后面站著個攝影師。
　　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一直在哪里了，剛剛背上抵住的東西好像也是他。

　　路壬，“……這、這是在拍什么啊？”

　　“啊，徐導沒和你說嗎？”見他看過來，攝影師扛著機器朝他憨厚地笑了笑，“殷老師和徐老師說可以拍一些尾場的花絮。”

　　“……花絮？”路壬臉上白白青青紅紅，“所以剛剛全都是……在拍花絮？”

　　攝影師點點頭，“是啊。”

　　路壬兩眼發黑。
　　他喵喵個咪的！
　　勞資心肝肺都快嚇得吐出來了，你告訴我這是花絮？！

　　“不會是被嚇到了吧，”徐導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他少見的笑了一下，“北臨提議說不告訴你，臨場的反應最精彩，我就沒說給換了真刀。”

　　路壬，“……”
　　聽到這里，路壬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讓他把饒萌萌的戲給接了，這都是報復啊！

　　這么想著，他幽幽地看了旁邊站著的殷北臨一眼。

　　誰知道殷北臨不僅毫不避諱，還抱著胸看了回來。
　　那雙鳳眼神情平淡中帶著戲謔，沖他側了側頭，眉梢輕輕一挑，明晃晃地像在說“就是嚇你怎么了”。

　　路壬嘴角抽抽——簡直不要太猖狂啊喂！

　　算了。
　　阿彌陀佛，不是要砍他就好。路壬心里滄桑地想。
　　至于這個“笨蛋”事件……路壬嘴角抽了抽……如果殷北臨嚇完他那“五百萬”的事情就能解氣的話……

　　那、那他還是不介意再來兩個花絮的！

　　徐導到是沒注意路壬和殷北臨的眼神交流。

　　“路……小路是吧，”徐導點點頭，“我看你今天最后的反應很自然，很生動。”

　　“這次沒有提前告訴你，但是入戲進步很多，”看到路壬還有些蒼白的臉，徐導板著臉更柔了幾分，“我的話你確實聽進去了。”

　　確實進步了很多。
　　沒了那些眼神故意找鏡頭的毛病，路壬整個人靈氣就起來了。
　　就連剛剛那個花絮，那么多人圍著，這小孩居然還能入戲這么深……也是難得。

　　徐導感慨，“怪不得北臨推薦了你，看來他比我這個老頭子有發掘人的潛力。”
　　殷北臨在旁邊淡淡道，“徐導過獎。”

　　緩了過來，路壬現在聽到徐導這么說，還有點不好意思。
　　他摸摸頭道，“謝謝徐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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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徐導演寒暄完，因為《刀鋒》這下是徹底殺青了，一群工作人員都在收工，把攝影機器搖臂那些裝箱，影軌拆掉，忙上忙下的。

　　路壬本來要直接去換掉衣服，去的路上忽然被叫住。
　　那幾個幫他化妝的女孩子兩眼冒星地看著他，“路老師，能不能和我合照一下啊？”

　　路壬下意識后退一步，有些羞窘，“啊？我這樣有什么好合照的……”

　　“好看啊！”
　　“路老師求你了，一起照嘛~”
　　“唉！就存一張，路老師不喜歡的話，我們也不往外發了。”

　　不過看著女孩子的星星眼，路壬也不好叫她們失望，“呃……好。”

　　和女孩們本來以為拍的差不多了。

　　路壬轉身又準備去卸妝，肩膀上忽然被點了點。
　　一回頭，居然是今天那個在門口見到的男工作人員。

　　那個大男孩紅著臉，有些靦腆說，“路、路老師，我和您能不能也拍一張？”
　　路路老師又點點頭。

　　和這工作人員拍完，路壬沒走出幾步，又被叫住了。
　　轉過身，身后忽然多了無數個紅著臉的工作人員。
　　男女老少都有。

　　路壬唇角抽抽，“呃……你們也是……”
　　眾多人異口同聲，“路老師！我也想和你拍一張！”

　　拍到后面，路壬都麻木了。
　　一開始還有點害羞，到后面，路壬微笑，微笑，微笑的臉都僵了。

　　等他終于有空拿到自己衣服，還沒開始換，一看手機，上面居然有幾條微信。

　　納悶點開。
　　一看，是二十分鐘前的事情了。
　　置頂的某人給他發了三條。

　　[來我休息室]

　　[五百萬]

　　“臥槽！”

　　化妝車外附近的人愣了一下。
　　下一秒，便看到路壬提著裙子，踩著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跑了出去。

　　眾人目光迷離地看著紅裙消失的方向。
　　“路壬這樣子，怎么連跑步，都那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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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
　　《刀鋒》劇組最外圍的會客室。

　　門外還有記者嘈雜的聲音，窗戶外面也有不少人劇組的人路過打探的眼神。

　　黃鶯溫聲道，“你一個大忙人，還專程來看北臨，真是辛苦了。”

　　確實辛苦。
　　刀鋒這個劇組這次最后的拍攝，也不再橫店。這么偏遠的山旮瘩里，現在又是炎炎夏日，這里好聽點叫會客室，難聽點就是個人工大棚，燈光之下還有蠅蟲飛舞，哪里襯得上洛九歌的身份。

　　洛九歌和助理坐在一塊。
　　她近日特意穿了清淡素雅淺灰色的裙子，不過衣服雖然素凈，她艷麗的面容卻不因此黯然失色。

　　聽到黃鶯的話，洛九歌雙眼魅惑地瞇了瞇。
　　“鶯姐說這話就客氣了，”她輕笑一聲，將黑發輕輕捋到左邊耳后，“哪有這么大的關系。”

　　“再說，我和北臨也好久沒見了。”

　　兩句話都極其得體，黃鶯也笑了一聲。
　　不愧是影后。她在心里點點頭。

　　即使已經是夜晚了，洛九歌也是艷光四射的。
　　她下巴矜著，笑容完美，水晶吊墜耳環被攝影棚里照明劃過，閃著不菲的光。

　　被這光一晃神，黃鶯腦袋里不知為何，不期然地就劃過今早路壬的面龐。
　　濕漉漉的，沒有一點妝的白皙臉蛋，無辜的眼睛眨巴眨巴。

　　黃鶯，“……”
　　黃鶯不著痕跡再看了洛九歌一眼。

　　洛九歌依舊是美的驚艷無比，下巴矜著，笑容完美，耳邊的水晶吊墜耳環閃著不菲的光。

　　黃鶯在心底搖了搖頭。
　　……真是瘋了，黃鶯罵了自己一句。

　　路壬頂多就是男人里長得精致了點……有什么好和洛九歌比較的。

　　這么想著，黃鶯站了起來。

　　“那麻煩洛小姐在這里稍微等一下。”黃鶯頓了頓，“本該是直接去找北臨的，但是劇組剛說他回休息室了，可能在卸造型……”

　　洛九歌微微一笑，“沒事，鶯姐。都是藝人，我理解。”

　　黃鶯笑了笑，便走了。

　　黃鶯一走。
　　洛九歌馬上便皺緊了眉，“噴霧呢？”

　　她旁邊的助理迅速從包里拿出了防蚊噴霧，洛九歌拿過來，便一頓噴了起來。

　　洛九歌忍不住嗔道，“真是的！我都給殷北臨發信息了，他也不早點來。”
　　“那個黃鶯也是，讓我在這里等，這么多蚊子，”洛九歌漂亮的秀眉緊緊蹙著，“把我臉咬到了怎么辦？”

　　她說完，又皺眉問道，“我妝沒花吧。”

　　助理拿著小風扇對著她吹，聞言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還是很美。”
　　“那就好，”洛九歌這才松懈了點，矜傲地一笑，“不過不止是美，我要的是完美。”

　　這時，正好有刀鋒的劇組工作人員走過來。
　　看到會客室里居然有洛九歌，他們的表情都像是有些驚詫地看了過來，眼睛睜微微睜大。

　　洛九歌對這種“被驚艷”的表情相當之熟悉。
　　她已經習慣了別人夸她的那些詞匯。

　　“好美，好漂亮”已經用膩了。
　　“統一娛樂圈的神顏”，“人間富貴花”，“持靚行兇”，所以這些工作人員路過她的時候，那些驚呼她也受之淡然……

　　但是……
　　慢慢的，洛九歌表情有些納悶起來。

　　‘……紅裙子？’洛九歌皺了皺眉，‘我今天穿的明明是米灰色的衣服，紅裙子好看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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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鶯沿著過道一路走過去，偶爾聽到過路工作人員面色緋紅的交談，還有些詫異。
　　洛九歌還在門口呢，這些人就已經被美到了嗎？

　　終于到了殷北臨休息室門口。

　　黃鶯敲了敲門，“北臨。”

　　沒有回答。
　　興許是這邊太聲音嘈雜了，黃鶯想想，剛想再敲一下，門內忽然傳來巨大的“砰！”聲。

　　黃鶯一愣，反應過來，一下便著急地去擰扶手。
　　還好，門沒鎖！

　　黃鶯吁出口氣，只是下一秒，她的表情頓時凝住——

　　休息室里，有一個女人。
　　有一個坐在殷北臨身上的女人。

　　她跨．坐在殷北臨身體兩側，捧著他的臉。
　　一頭波浪黑發披在腦后，紅色吊帶長裙吊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肩膀上，露出肩.背大片雪．白的肌膚，燈光之下，瑩白得簡直晃人眼睛——不肖看臉，光看這身材皮相，便足矣知道這是絕頂的美人。

　　似乎是發現門口有人，下一秒，美人倏地抬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接。
　　黃鶯唇角抽了抽，“……”

　　路壬神色慌張，“臥槽？！鶯、鶯姐？”

　　黃鶯木著一張臉，額角猛地蹦了蹦。
　　下一秒，她氣發丹田怒喝一聲，“你們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