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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后友好相處吧!

    “好好好,  你以為我想管你的事嗎?如果我不是你媽,我根本不想管你的事!”
    “你這人果然和你哥哥完全不一樣……你哥哥以前身為魏氏集團董事長時,你舅舅他們在公司里干的好好的。結果你一繼承企業,  不僅僅立馬將你舅舅他們踢出公司,而且一點情面也不留……”
    魏母氣急,此刻也顧不上有旁人在場,厲聲斥道:“當初,  我就不應該放棄魏氏集團繼承權,  將股份都劃分到你名下。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以為你能有今天嗎?!”
    “況且當年,  你哥哥若不是為了去找你,  他怎么可能會出車禍?!”魏母咬牙,  仿佛想起當年,眼眶噌一下就紅了。
    周圍一群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連趙秘書蘇糖等人也不由面面相覷。
    魏氏集團從發家到上市,再到成為人人艷羨的大集團公司,整個過程非常迅速,仿佛像是坐了火箭一樣,在短短幾年時間之內變攀登到了高峰,甚至所有人都相信今后未來這個龐然企業還會越走越遠。
    哪怕這家公司董事長,  如今身患殘疾,  可他年輕又有能力,  是無數人崇拜羨慕的對象。
    可平日里對方由于深入簡出,  再加上魏氏集團公關部十分給力,竟是沒有多少私人新聞在網上曝出,更別提像公司繼承權這樣的私人話題了。
    蘇糖眨眨眼,  面露驚訝。
    聽魏母這話,似乎魏氏集團,原本是魏延哥哥繼承的,而對方哥哥卻是在找魏延時車禍去世。
    不僅如此,聽魏母這話,似乎魏延公司來的不明不白,有點像是博取同情心后,又一腳將人踹開的大渣男啊……
    “劉女士,我以為人的記憶,應該比魚更長一點。”
    魏延望向魏母瞳孔漆黑,削薄的嘴唇微微輕啟,透出幾分涼薄和冷意:“當初父親去世時,爺爺奶奶還在世……因此公司股份除卻你原有的50%之外,你還能從父親那里,繼承五分之一的遺產,也就是整個公司的10%……”
    魏家不是什么大家族,魏父和魏母兩人也只生下了魏延兄弟兩人。
    按照法律規定,魏父婚后創辦的魏氏集團,自然是夫妻兩人的共同財產。
    “余下我和爺爺,奶奶,魏澤……各占10%……”
    魏延眸光清冷,仿佛穿透了時空望向了曾經:“但是后來,你將手頭上那60%的股份全給了魏澤。爺爺奶奶覺得這樣不公平,于是便將他們手里的20%給了我……從此我和魏澤兩人在公司里各占30%和70%。”
    一群人站在原地,大氣不敢喘。
    目光全都望向魏延,連伸手趕人的保鏢們,也一個個停住了拉扯的動作,等著對方繼續往下說。
    天吶!這可是個大八卦!
    他們從來不知道,如今魏氏集團的前生居然是這樣的……!
    蘇糖同樣驚詫地望向魏延,她原以為像這種私事,對方會與魏母私底下詳談。
    畢竟多多少少涉及到了豪門內幕。
    沒想到這人竟是大喇喇敞開了往外說,透過打開的魏家大門,蘇糖能夠清晰看見男人清冷俊逸的面容,以及那毫不掩飾的漫不經心。
    魏延也沒讓眾人等急,繼續道:“魏澤婚前簽了財產協議,婚后車禍去世,卻沒有子嗣,公司70%股份,又按照繼承法回到了你手中……”
    來了來了,重點來了!
    一群人連帶著蘇糖,頓時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對方接下來的話。
    “可惜魏澤這人不善經營,半點也沒遺傳到父親的才干……整個公司被他虧到差點破產,欠了大筆外債……倘若不是我拿錢出來,這公司恐怕當年就不復存在了……”魏延掀了掀眼皮子,抬頭望向臉色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強硬,且微微有些發白的魏母,一字一句緩緩道:“劉女士……你還需要我繼續往下說嗎?”
    “如果需要,我可以再幫你回憶回憶……”
    手指扣住輪椅扶手,魏延看了看自己,明顯比一個月前好上太多的枯瘦手腕,以及微微泛起淺粉色的健康指甲,還有蒼白皮膚下卻充盈有力的青色血管……
    畢竟對方上次與他見面時,已經是兩個月之前,在魏家別墅的事了。
    那時候他臉色蒼白異常瘦削病態,精氣神也不太好,完全不像現在這樣雖然瘦卻有了精氣神……也難怪對方會覺得他,可能會像醫生說的那樣,活不過40歲。
    蘇糖等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魏氏集團的股份,之前確實有大半是魏母的。
    可當時公司虧空快要破產,倘若不是魏母將公司股份全權交給魏延,魏延也不會拿錢出來填補這個窟窿……
    若是沒有這筆錢,別說公司上市,恐怕現在連這個公司都沒有了!
    “你!……”魏母被氣到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狠狠瞪著魏延。
    劉傳力連忙上前拍了拍魏母肩膀:“姐,你別生氣……到底都是母子,你們母子之間,哪能有什么隔夜仇?”
    劉傳力又轉頭看向魏延道:“小延,舅舅也沒想到當初公司原來還欠了一大筆賬,但就算如此,你也不能這么氣你媽啊……到底是你媽將你生出來,拉扯長大的,不容易。況且你媽這人雖然嚴厲了些,可她到底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還是念著你的。否則也不會大老遠讓我帶著醫生過來找你了。”
    這一次魏延微微掃一眼劉傳力,沒再說什么過分的話。只不過轉頭看向魏母時,聲音依舊毫無波瀾,“劉女士,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親緣淺薄。小時候你將我養在爺爺奶奶那,和魏澤更加親近很正常,我雖有遺憾,卻也不怨恨。但我不喜歡你將我當做魏澤死后的替代品,也不喜歡你對魏氏指手畫腳。”
    “這是我的公司,我會按照父親遺愿將它發展擴大……至于剩下的,我們雙方都不用相互勉強。”
    “既然合不來,大可不必為難自己……”
    魏延斂眉:“贍養父母是我的義務,但舅舅表弟表兄并不是。所以我會按照老規矩,每個月讓趙秘書給你打生活費……但下次你再為了劉家或者其他人到我這來,我以后只會按照國家最低標準——給你贍養費。”
    魏母兩眼一瞪又要發火。
    這時趙秘書抓準時機,連忙上前沖著魏母笑道:“老夫人,我們公司員工,上上下下如今超過10萬人,法務部門人數超過上千,公關團隊人數同樣超過四位數……相信您不會想和我們公司法務部門打交道的。”
    “小延啊……你這……”劉傳力蹙眉還想再勸,今天這結果和他來之前,想象中的實在差距太大。
    劉傳力有些接受不了。
    “嗯?”魏延微微蹙眉,打斷對方。
    對待魏母他尚且還能看在母子情分上客氣幾分,可對待那些之前在魏家公司卷款偷走公司財產的人,可就沒那么客氣了。
    “劉先生,有些事情一次性沒講清楚,你可能覺得我在開玩笑。”
    魏延聲音冷漠,黑眸幽深:“你們劉家雖然是以房地產起家,和魏氏集團現在業務不搭邊。”
    “但如果你們,再竄著劉女士來找我……改天我請劉家上下三十幾口人,去濕地公園吃早餐。”
    劉傳力:“…………???”
    呃……這侄子說的話,他怎么聽不懂呢?
    濕地公園吃早餐?那不是景區嗎?什么時候賣早餐了?
    蘇糖:“…………??”
    蘇糖看著魏延同樣滿頭霧水,一臉懵逼。
    周圍好些保鏢等人也同樣如此,各個期期艾艾,不懂老板在說啥。
    “好啊!”
    還是魏母最先反應過來,她狠狠一拍大腿,再也維持不住貴婦形象,破口大罵道:“讓你幫忙你不幫,我一個當媽的來找你,你居然就想讓劉家破產,去濕地公園喝西北風吃露水?!你還是個人嗎?!”
    上一次在別墅,魏延就是這么威脅她的!
    這次居然還敢用破產來威脅她?!
    魏母氣急敗壞,偏偏被門口一群保鏢攔住,令她無法上前。
    劉傳力卻是渾身上下一個激靈,仔細看了看魏延那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冷漠眼神,還有周圍趙秘書等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劉傳力渾身一抖,連忙抓住魏母胳膊道:“姐,姐,姐我們先回去,先回去!其他的等以后再說,以后再說……”
    魏母不同意,可劉傳力是個男人,愣是連拖帶拽加說好話將人請下了樓。
    這話要是魏延開玩笑還好說,倘若對方真這么干,父母兄弟還不得回家后錘死他啊?!
    臨走時魏母和劉傳力兩人還狠狠瞪了蘇糖一眼。
    很顯然在來之前,對方兩人也是查過蘇糖資料的。
    蘇糖:“…………”
    真是柿子挑軟的捏,她什么也沒干,這兩人還瞪她。
    不過有錢的戰斗力,真不是一般的強。
    僅僅只是三五分鐘……
    蘇糖便看見原本斗志昂揚,氣勢洶洶的劉傳力和魏母兩人,灰溜溜帶著保鏢離開。
    大有一副落荒而逃的架勢。
    蘇糖:“…………”
    可,可惡……有,有點羨慕呢!
    她要是有這本事,有這么多錢。
    她也先請幾十個保鏢,然后再找千人公關團隊和律師團隊!最后用錢,砸死那幾個想來挖她心臟的虐文男主!看他們還有沒有膽子敢來找茬。
    但凡敢來的,通通破產警告!
    魏延疑惑:“…………??”
    他怎么感覺蘇醫生看向他的目光怪怪的?……有點羨慕,又有點嫉妒??
    呃……
    魏延沉思片刻,恍然大悟——他這么有錢,被人羨慕嫉妒也很正常。
    不過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魏延總歸有些心情不佳,并不愿意同其他人多聊。
    魏延沖蘇糖點點頭道:“蘇醫生……剛剛我家的爭吵打擾到你了吧?抱歉……請不用擔心,以后他們不會再來了。”
    魏延之前身體不好,所有心神全都放在治療疾病,以及公司擴張上,至于其他事情,則很少被他放在心上。
    連劉家這些年在他面前跳來跳去,大多也都是由趙秘書去解決。
    只要不來他面前晃,魏延就當這一切從未發生過。
    可是現在身體慢慢好起來,似乎人類的情感,也隨著麻痹的味覺漸漸復蘇。
    聽見母親與劉家從頭到尾,只想著他手里的錢財,便有些壓抑不住體內戾氣,越發想讓這些人看得見得不到。
    “魏先生不用擔心,我并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您現在臉色不太好看,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蘇糖眨眨眼,對魏延此刻難受的心情了然于心……畢竟曾經都是親人,哪怕魏延和魏母兩人母子親緣淺薄,可孩子對母親的向往確是從娘胎基因里面帶出來的。
    被母親否定,舍棄,對任何一個孩子來說,都是難以釋懷的痛楚,哪怕這個孩子已經長大成人,變成了無堅不摧的大人,對方也總有脆弱的時候。
    魏延望向趙秘書道:“讓人將所有家具全都丟出去換一遍,我不太喜歡陌生人進出我的住處……”
    趙秘書點點頭,連忙應道:“好的,魏董。”
    蘇糖:“…………???”
    蘇糖驚訝,她之前一直以為這家伙的潔癖也就是一點點,比方說接受不了家中有灰塵,喜歡家里一切都是白色的,沒想到連同陌生人一起呆過的家具,也會想著要換掉。
    蘇糖眨眨眼,這人難道就沒想過,家具廠在做家具之前也有很多人圍在家具旁邊嗎?
    不過患者的家事與她無關,心底感嘆了兩句,難怪魏家保鏢難當,客戶這么難伺候也就罷了,還得面對莫名其妙的客戶母親舅舅,想必半個月瘦七八斤也很正常。
    大約是蘇糖臉色太過驚訝,趙秘書見魏延已經操控著輪椅往臥室方向離開,直到看不見背影,趙秘書這才笑著對蘇糖說道:“蘇醫生,剛剛的事情嚇到你了吧?哈哈哈,不用擔心,魏董平日里脾氣還是挺好的。”
    蘇糖:“…………”
    下意識想起當初和魏延前兩次見面的場景,又想了想剛剛這家伙冷不丁懟人的模樣。
    她懷疑趙秘書對魏延濾鏡得有八米厚,這才能笑瞇瞇對她說出這番話。
    趙秘書仔細觀察了一下蘇糖的臉色,發現蘇醫生似乎并不相信,趙秘書這才眨巴眨巴兩眼道:“蘇醫生我真沒騙你,我們魏董雖然喜歡懟人,毒舌有潔癖,偶爾還會罵人,但他人真挺不錯……”
    蘇糖:“………”
    蘇糖默然:我懷疑你在罵他,但我沒有證據。
    趙秘書:“之前保鏢隊里有個保鏢,開車分神差點出了車禍。按照規矩對方不僅僅要離開保鏢隊伍,且還需要向魏總賠償一大筆精神損失費。”
    畢竟保鏢這個行業,為的就是保護雇主安全。
    可這名保鏢不僅僅沒能保護雇主,甚至還讓雇主陷入了危機,著實算得上職業污點。
    “但魏董在知道,是保鏢妻子懷孕難產后,通宵沒休息導致疲憊駕駛。并沒有向保鏢公司進行索賠,而是給對方重新找了個崗位,距離對方妻子較近的一家魏氏集團……工資雖說沒有當保鏢時那么高,可也是為了能夠讓那名保鏢每天回家照顧妻兒。”
    趙秘書笑瞇瞇,沖蘇糖眨了眨眼道:“我們魏董還是很護短的……就像今天蘇醫生的事一樣……”
    蘇糖:“…………”
    視線穿過大敞開的魏家房門,又落在已經關閉的臥室房門上……
    蘇糖眨眨眼,琢磨片刻想了想。
    似乎……確實是這樣。
    這人之前確實是因為她,才會與魏母說那番重話……
    心緒莫名其妙有些變化,蘇糖轉頭回家,收拾午飯。
    ……
    老蘇家并不是什么奢侈的家庭,平日里生活也極為簡潔。
    哪怕是過生日,也只會買個蛋糕,在家里擺上一頓三人宴,從平日里的三菜一湯變成五菜一湯。
    普普通通,卻也十分溫馨。
    蘇宴邦與方桂平兩人這天都過的很高興。
    午飯后蘇糖更是特地給父母兩人捏了捏,做了一次舒服的推拿。
    等到晚上蘇糖拿著銀針,敲開了魏家大門,再次給魏延針灸敷藥時。
    蘇糖這才發現魏延似乎一整天沒有出門,且房間里的擺設統統被換成了其他樣式的白色家具。
    針灸,敷藥,喝藥……
    魏延看向趙秘書從樓上端下來的湯藥時,臉色微微有些發綠。
    最近這些日子,倘若有什么讓魏延極為不高興的,大概就是每天苦味越發明顯的湯藥了……
    之前味覺受損,別說是苦味,就連辣味酸味等其他味道嘗著也是淡的。
    可是現在……
    魏延:“………”
    魏延抿了抿唇,看向碗里還沒喝,便冒出一股股苦澀氣息直往鼻尖沖撞的褐色湯藥。
    木通,黃連……還有一大堆雜七雜八卻同樣味道苦澀古怪的中藥。
    魏延望著湯藥,冷著臉,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涼薄氣息。
    接過趙秘書遞來的湯碗,一口氣喝光了這褐色的苦味湯藥。
    濃郁苦味沾染在舌尖上,直沖腦門,酸澀的味道,夾雜著一股帶著泥土氣息的腥味,連同這股濃郁的苦澀,侵蝕著魏延每一塊味蕾神經,令男人不自覺微微蹙了蹙眉。
    左手藥碗還沒來得及放下,右手已經端起了托盤上另外一杯溫水,灌入喉頭。
    俊朗的五官差點因為一碗湯藥,皺成一團。
    蘇糖:“…………”
    她之前每次針灸完后,都急急忙忙回家去了,也沒怎么注意魏延喝藥的事,現在看來可真是滿臉苦大仇深。
    蘇糖想了想,也沒同趙秘書等人打招呼,蹬蹬蹬轉身回了隔壁老蘇家,30秒后又蹬蹬蹬邁著小細腿跑了回來,直接將一個圓筒狀的塑料保鮮盒遞到了魏延面前。
    女孩手指白皙纖細,圓潤的指甲泛起淺淺的粉色,還帶著健康的小月牙。
    只是比起他手指要短上一大截……
    魏延微微抬頭,沒說話,眼底卻自然而然流露出了幾分疑惑。
    魏延:“……?”
    蘇糖眨眨眼,收回手掰開塑料保鮮盒,露出保鮮盒里的甘草黃梅:“你沒吃過嗎?這是我自己做的甘草黃梅……”
    蘇糖:“這是我前些日子特地從超市里挑的成熟黃梅,雖說比不上芒種時節采摘的黃梅,但用蒸曬法,再加上甘草,羅漢果,蜂蜜,麥芽糖以及陳皮,用于腌制調味,味道還是相當不錯的。”
    “甘草有補脾益氣,祛痰止咳的功效,而陳皮同樣具有開胃理氣,治療脾胃的功能,還有羅漢果也是清熱潤肺的好東西……當然這里面黃梅最重要,《本草綱目》里面便有寫到,黃梅具有健胃,溫脾,止血,消腫等功效……”
    蘇糖將打開了保鮮盒蓋子的甘草黃梅,再次伸到魏延面前,遞給對方道:“你吃吃看,剛好甜個嘴,壓一壓嘴里的苦味。”
    見魏延望向自己,還是沒動手,蘇糖笑嘻嘻自來熟推銷道:“這可是我特地用家傳烹飪法,保留了甘草和蜂蜜麥芽糖的甜,剔除了陳皮里的橘子氣和羅漢果那股怪味……真的特別好吃!”
    “不信你嘗一嘗~!”
    蘇糖一張小嘴叭叭叭,魏延只覺得原本那股被白開水沖下去大半的苦澀麻木舌尖,似乎開始慢慢恢復正常,起對著眼前灰不溜秋,看著便不太起眼的甘草黃梅生出了好感。
    “謝謝……”魏延拿了一顆甘草黃梅放進嘴里。
    這是一種與往日甜食截然不同,卻又帶著淡淡甘草香味,酸酸甜甜的口感。
    咬一口,梅子肉里厚重的酸甜味,便夾雜著中草藥的清香,蔓延在整個口腔。
    魏延小時候不是沒吃過超市零食店鋪里賣的甘草黃梅。
    可那些卻于眼前蘇糖地給他的甘草黃梅有天壤之別,眼前的甘草黃梅雖說不如平日里聞到的藥膳那般霸道,卻也著實狠狠搶占味覺神經,驅散了舌尖全部苦味。
    以前他吃完藥后,也不是沒吃過趙秘書遞給他的糖塊。
    只可惜,也不知道這蘇醫生給他開的究竟是什么中藥,那股霸道的苦澀竟是沒辦法完全被糖果掩蓋,舌尖又苦又甜還帶著點點澀味,更奇怪了……
    倒是這一次并沒有那樣的感覺,口腔完全被酸酸甜甜的甘草黃梅所占領。
    魏延掀了掀眼皮子:“蘇醫生……這也是藥膳嗎?”
    蘇糖笑瞇瞇:“當然是啊~這里面除了紅糖蜂蜜之外,有四味藥材呢。怎么能不是藥膳呢?”
    蘇糖:“可沒有哪本典籍上說過,藥膳就一定得是湯湯水水。但凡只要是能夠有藥性,治病的食物,我們都可以稱它為藥膳~”
    一旁趙秘書恍然大悟:“那照這么說……冰糖葫蘆應該也算是藥膳才對!”
    蘇糖點頭,滿臉寫著孺子可教:“對呀,冰糖葫蘆里的山楂既能健胃消食,促進消化,又能抗氧化降血脂,對于需要的人來說,自然能夠算作藥膳——相傳宋朝時期,有一名姓黃的貴妃忽然腹痛不止,且日日消瘦,無人能醫,后來一名江湖郎中,便是用冰糖葫蘆治好了黃貴妃的病癥。所以這冰糖葫蘆自然算是藥膳!”
    蘇糖見魏延咀嚼著甘草梅,眉頭舒展不再像剛剛那樣皺成一團,便笑瞇瞇將手中圓形保鮮盒,一把塞給了對方:“魏先生,以后我們就友好相處吧~接下來還有很長的治療時間呢。”
    與對方和解,就是與自己和解。
    想想眼前這位魏先生嘴欠起來,連母親和舅舅都不放過,蘇糖也就沒什么其他想法了。
    畢竟這個家伙兩個多月接觸下來,確實也就只有這個毛病。
    況且這人早上還幫她說話了……
    想到這個家伙送車禍患者去醫院,讓保鏢更方便照顧妻子等等的舉動。
    蘇糖心中暗嘆了兩聲……
    可能這個家伙就是網上,網友們常說的刀子嘴豆腐心?
    蘇糖悻悻:不過……這家伙可能是——刀子切了臭豆腐???
    魏延:“…………???”
    魏延低頭看著手里的一大盒甘草梅,滿頭霧水。
    他和蘇醫生之前一個多月不是相處得挺融洽嗎?
    他給錢,對方治病,難道還不友好?
    魏延看著蘇糖蹬蹬蹬離開的背影,下意識望向趙秘書:“我之前和蘇醫生……難道不是友好相處嗎?”
    魏延蹙眉沉思:“哪不友好了?”
    趙秘書:“…………”
    我真就只是個秘書,我真不知道老板你和蘇醫生到底友好不友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趙秘書:心好累,不會愛了。為什么要為難我一個小秘書,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老板解釋,但我真就只是個秘書,我跟你們說不清。
    PS:1.甘草,羅漢果,黃梅,陳皮功效出自《本草綱目》。但羅漢果和陳皮是我編的……人甘草梅子里面只有甘草和黃梅哈。
    2.冰糖葫蘆卻有此事,有興趣的小伙伴可以查百度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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