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醫(yī)生, 你看……我們科室的醫(yī)務人員都特別想和蘇醫(yī)生做朋友呢。”李主任笑容夸張,狠狠拍了拍戴宗國肩膀,“小戴你說是不是?”
被趕鴨子上架的戴宗國, 心底罵罵咧咧,臉上同樣擠出僵硬的笑容:“蘇醫(yī)生, 李主任說的是,不如就讓我以后每天去六院接你吧?反正我也沒什么事,每天下班回家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
戴宗國嘴里發(fā)苦,臉上笑容越發(fā)僵硬, 天知道他前兩個女朋友,都因為他每天在醫(yī)院里加班沒法回家,與他分手……
蘇糖看了一眼熱情滿滿的李主任, 又看了看四周沖她堆滿笑容的中心醫(yī)院康復科眾醫(yī)生,臉上表情一瞬間有些僵硬。
她仔細觀察了一下李主任的臉色, 她懷疑是自己想偷懶, 被李主任看穿了……
蘇糖期期艾艾:“李主任, 戴醫(yī)生……謝謝你們好意。主要我住的地方距離中心醫(yī)院比較遠, 而中心醫(yī)院到六院的距離也不近, 光開車就需要四五十分鐘……我那邊還有個飛診患者, 平日里每天下班后大概七八點就要給他扎針。”
蘇糖干笑:“所以……我想請宋先生去六院治療,除卻能夠讓宋先生每天早點治療之外, 飛診費用降低……其實我自己也有點偷懶的想法……”
今天放假倒還好說, 可宋掣這病前期還是得每天進行針灸治療,她每天一來一回光在路上耽誤的時間, 便將近兩個小時,且一忙至少一個月。
因此想來想去,還是吳蔓夫妻兩人住進六院更加方便……
“這……”
李主任有些遲疑, 沉思片刻,還是決定直接道明自己真正的想法:“蘇醫(yī)生,實不相瞞……除卻15床患者之前在我們科室,住了這么長時間,我們想親眼見證15床患者康復過程之外……另外也是想跟著蘇醫(yī)生學習治療植物人的方法。”
否則,他也不至于拉下臉來,想讓眼前這位六院醫(yī)生每天來他們科室進行飛診了。
事實上不僅僅是他,即便是其他請飛診,飛刀的其他下級醫(yī)院,每次面對無法處理的患者,也是抱著學習的態(tài)度跟在上級醫(yī)院醫(yī)生身邊。只不過中心醫(yī)院作為深市有名的三甲醫(yī)院,往日里只有其他醫(yī)院的醫(yī)生跟他們學習的份,很少有他們醫(yī)院的人,想跟在其他醫(yī)院飛診醫(yī)生身后學習的。
“這……”
蘇糖眨眨眼,說到學習,含在嘴里拒絕的話,一時間便有些說不出來了。
如果說逃脫小說死亡宿命是她近期目標。
那么讓中醫(yī)繼續(xù)傳承下去,并且將它推向全國,全世界,就是她這輩子的夢想和理念。
尤其當蘇糖找回上輩子的記憶,從這些記憶力找出浩瀚如煙的中醫(yī)知識,再對比如今傳承幾乎快要斷絕的中醫(yī)文化……
她便有一種恨不得將自己腦海里的知識通通整理成冊,寫下來教給其他人的沖動。
但,她也知道這不可能……
中醫(yī)學起來很難,想要學好就更難了,每一張藥方不僅僅得看患者病情,還得看患者體質因果等等。因此即便她將腦海里的治療方子教給別人,不懂原理也就是害人!
不過既然這康復科的醫(yī)生想學,那她教教也無妨。
說不定就有人和熊醫(yī)生潘醫(yī)生他們一樣開始學習中醫(yī)呢?
“唔……”
正在蘇糖仔細琢磨著,究竟該如何分配好工作時間,既不耽誤科室患者,又不耽誤魏延與宋掣時……
15床病房門口卻是忽然有三個患者家屬,激動的突破人群,竄進病房。
蘇糖疑惑:“……?”
“呃……”李主任眨眨眼,仔細看了看這三名患者家屬,心中忽然劃過一抹明了。
果不其然!
沒等李主任介紹這三名患者家屬。
只見一名患者家屬激動上前,三兩步來到蘇糖面前,對著蘇糖大聲哽咽道:“醫(yī)生,你是15床患者家屬從別的醫(yī)院請來的醫(yī)生是嗎?我剛剛聽其他人說你能治療植物人是嗎?”
“我兒子一年前因高空墜物成為植物人,如今這么長時間,他一直沒能醒來……醫(yī)生,你能幫幫我,你能幫幫我嗎?無論多少飛診費都可以!只要你能讓我兒子醒來都可以!”
這名患者家屬激動的想要抓住蘇糖的胳膊哭訴,可他還沒來得及哭訴。卻被旁邊另外一名患者家屬擠開。
中年女人約么四五十歲左右,頭發(fā)黑白斑駁,模樣憔悴,她深深握住蘇糖的雙手,淚如雨下:“醫(yī)生,我女兒也是植物人,她今年才18歲,半年前因學習壓力太大和家里鬧矛盾,一口氣喝了一瓶農藥。”
“那孩子命是救回來了,可她如今成了植物人……不能動不能哭不能笑,每天只能躺在病床上吊著口氣……我們一家人真快要堅持不下去了,醫(yī)生你能幫我女兒也治治嗎?”
“還有我孫子,我孫子他是消防員,之前救人時意外墜樓,摔了腦袋,如今也成了植物人……醫(yī)生你能救救他嗎?你能救救他嗎?!”
一名老太太站在旁邊,心急如焚,眼淚糊了滿臉也要仰著頭,看向四周被人圍在中間的蘇糖。
植物人患者與其他流動性較大的外科樓患者不一樣,植物人在醫(yī)院很多時候一住就是好幾個月。
因此康復科里面,很多患者以及患者家屬都相互認識,尤其是同一種病癥的患者家屬,認識交流的就更多了。
他們都知道15床植物人宋掣,是康復科里住院時間最長的一名植物人。
如今這樣的患者,都有康復的機會。
他們也想為自己的家人,抓住這一縷烏云背后的陽光……
“嗯……行吧。”
蘇糖看了看眼前三名悲傷忐忑的患者家屬,又看了李主任一眼,心里長長嘆了口氣。
無論是令她沒辦法無視的患者家屬的請求,還是李主任等人的求知欲,全都戰(zhàn)勝了路途遙遠的艱難。
蘇糖思索片刻,點點頭道:“李主任,我來中心醫(yī)院這邊飛診倒是沒問題……不過這件事,我恐怕還需要與另一名飛診患者,和我們科室主任商量商量……因為我們科室人少,我平均每周差不多有兩天要值晚夜班,加上有時候還會有加班之類的情況,所以得提前同他們商量好才行。”
畢竟,她不能因為來中心醫(yī)院給植物人治療,就耽誤科室里的事。
康復科的患者是患者,普內科的患者與魏延也是患者。
無論是哪個醫(yī)院,飛刀和飛診只有醫(yī)生休假期間才能接診,不能耽誤正常工作。
否則即便技術再好,這樣的醫(yī)生也沒幾個醫(yī)院敢收對方。
既然和六院簽了工作合同,蘇糖也得考慮契約精神。
一聽蘇糖答應來康復科飛診,李主任就如大夏天喝了一桶冰可樂,從頭到腳舒爽快樂。
他嘴角向上一咧,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笑瞇瞇道:“ 哎喲!蘇醫(yī)生你不知道吧?其實我認識你們科室主任……走走走!我現(xiàn)在就跟你一起去六院,找你們科室主任,到時候保準不讓你耽誤科室里的其他工作。”
“反正科室里上班這些事,調整一下工作時間就行了嘛……”
李主任拿出平日里管理康復科眾多醫(yī)務人員的架勢,樂呵呵表示:只要蘇糖答應來康復科治療,別的事情都好辦。
“原來是熟人啊,那我就放心了……”蘇糖眨眨眼,感嘆深市這個地方,果然看著挺大,實際上也挺小。
這不來中心醫(yī)院做個飛診,還能遇到主任的熟人呢。
安撫好三名植物人患者家屬,李主任又與保安以及警察說了幾句后,李主任便急吼吼,旁敲側擊催促著蘇糖回六院普內科,他得去找客主任‘友好’交流!
蘇糖無奈,只能帶著周劍心兩人回六院,而李主任則坐上了由戴宗國開的車子。
戴宗國坐在駕駛位,默默看著開在前方帶路明顯比自己這輛汽車昂貴好幾倍的豪車,喉嚨又干又澀。
戴宗國干巴巴瞥了副駕駛上的李主任一眼:“主任,您真讓我以后每天去六院接送蘇醫(yī)生嗎?我怎么感覺蘇醫(yī)生的車比我這輛車貴多了?”
他感覺自己這哪里是去接人,分明就像是個上門挑釁,卻沒有半點逼數(shù)根本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鐵憨憨。
“你小子懂什么?”
李主任望了戴宗國一眼,高深莫測:“蘇糖坐不坐是她的選擇,可你去不去接送就是態(tài)度問題了。為了咱們科室以后的發(fā)展著想,你得每天來六院接送人家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被頂頭上司虎視眈眈地盯著,戴宗國頭皮發(fā)麻,深感窒息。
“對了,主任……說起來,我怎么以前,從來沒聽說過您和六院普內科科室主任認識?”
避免這沉重的話題壓垮靈魂,戴宗國轉了個話題,試圖轉移李主任注意力。
然而李主任卻只是挑挑眉,不緊不慢道:“你懂什么?以前不認識,可今天以后肯定認識。再說了,我之前說的可是認識她們主任,沒說是以前還是以后。”
戴宗國面無表情:“…………”
輸了輸了!果然還是他輸了!不愧人家是主任,他就一個主治醫(yī)師!
就憑這手‘無中生友’‘我有個朋友’就該人家是主任!
等到蘇糖帶著李主任找到客章求,又被兩名主任關在門外后,她便大搖大擺順看去看了看科室里其他患者。
“蘇醫(yī)生,你上班看著挺忙,我發(fā)現(xiàn)你管的床位里,似乎還有高位截癱以及中風后遺癥患者,難道這些你都能治嗎?”被當做工具司機的戴宗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與蘇糖交談。
“哈哈哈,是呀。”蘇糖摸摸鼻子,露出一口漂亮的小白牙:“患者愿意信任我,我就治了。”
不打算對戴宗國具體解釋,自己為什么能夠給高位截癱以及中風后遺癥患者治療,蘇糖笑呵呵岔開話題,與人閑聊其他事情。
然而就在此時,魏延坐在輪椅上,趙秘書推著輪椅恰巧看到了蘇糖與戴宗國有說有笑的樣子。
輪子咕嚕嚕在病房走廊里滾動,聲音戛然而止。
男人清冷的視線從蘇糖兩人身上劃過,最后停留在蘇糖嘴角上揚的弧度,以及那說笑時亮晶晶的眼眸上。
魏延眉頭微蹙,剛剛在病房的好心情,似乎隨著烏云出現(xiàn),被遮蓋了大半,甚至還隱隱約約下起了小雨。
“趙秘書,女人這種生物,怎么回事?”
魏延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擊在輪椅扶手上,瞇眼道:“不是說喜歡我嗎?怎么轉頭和其他男人有說有笑?”
作者有話要說: 趙秘書:………我懷疑我們老板想太多,但我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