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修言跟霍重洲的輪番勸酒下,許翊成功地醉倒了。</br> 在躺平之前,他有問必答,幾乎將老底兒都交代了個干凈。連內褲是什么顏色,卡上有多少存款,密碼多少都問出來了。</br> 霍冉冉在一旁不忍直視,早早地就放了碗移動去了客廳照看兩個小侄女。</br> 蘇念也覺得家里的兩個男人過于幼稚,叫人煮了醒酒湯給他們喝了,把人趕回了房間。</br> 等到客廳變得安靜下來,母女二人對視一眼,相視一笑。</br> “很晚了,今晚就讓他在這里住下吧。”蘇念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媽媽。</br> 霍冉冉抱著抱枕,看著癱在沙發里醉醺醺的男人,聳了聳肩。“唉,沒想到爹地和哥哥也這么幼稚。這都什么年代了!公司研發的測謊儀是干什么用的?”</br> 蘇念笑了笑?!斑@就叫做關心則亂?!?lt;/br> 霍冉冉上前摟住母親大人的脖子?!爸x謝你們這么愛我!”</br> “傻孩子。”蘇念拍了拍她的背,眼神溫柔。</br> 母女倆抱著說了會兒話,蘇念就去嬰兒房看孫女去了,留下霍冉冉照顧醉酒的許翊。</br> “喂,醒醒?!被羧饺絹淼剿磉叄牧伺乃哪?。“別給我裝醉啊,你酒量怎么樣,我會不清楚?”</br> 果不其然,一直昏睡的許翊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好險,差點露餡兒。”</br> 霍冉冉扶著他坐起身來?!靶姨澪以缬蓄A料,不然真的喝醉了,指不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呢?!?lt;/br> 霍冉冉不想節外生枝。</br> 許翊以前酒量不太好,妥妥的三杯倒。這些年在外頭訓練,經常有應酬,酒量才慢慢地練了出來。而且,霍冉冉賊精,早就將酒替換掉了,酒精濃度沒那么高,不容易醉。</br> “幸好糊弄過去了......”霍冉冉拍了拍胸口。</br> 父親大人沒有說什么,應該也是默許了他們在一起的。想到這里,霍冉冉頓時狠狠地松了口氣。</br> 二樓,臥房。</br> 本該酩酊大醉的霍修言卻坐在沙發里刷著手機。</br> 蘇念進去,看見他一點兒醉意都沒有,不由得笑了?!翱磥恚阊菁继嵘瞬簧??!?lt;/br> 霍修言嗤了一聲?!熬退屈c兒小伎倆,能騙得過誰?”</br> 他喝的酒都比那丫頭喝的水多!</br> “以為偷偷換了低度酒我不知道?哼!”霍修言懶得跟孩子計較罷了。只是,寶貝了這么多年的女兒居然向著外人,霍修言如何不難過。</br> 蘇念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腿上坐了下來?!盎羰迨?,我發現你最近都冷落我了......在你心里,是不是他們都比我重要?”</br> 霍修言是個求生欲極強的人,見妻子眼帶怒色,忙表明態度?!霸趺磿?.....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排在第一位?!?lt;/br> “是嘛?”蘇念似笑非笑?!翱晌易罱几惺懿坏侥愕膼垡饬四?.....”</br> 霍修言尷尬地抿了抿嘴角,都有些不敢正視妻子的眼睛。“你想多了......</br> “我想出去旅游,你陪我!我們好久沒二人世界了。”蘇念于是進一步的提出要求。</br> 霍修言陷入了兩難。</br> 他不放心冉冉,他想要盯著些,免得出什么岔子??蓩善藓苌傧蛩嵋螅绻芙^了,豈不是說明他剛剛說的全都是假的?</br> 蘇念看著他糾結地蹙起眉頭,不高興地撅起了嘴?!澳悛q豫了!是不是不想陪我?!”</br> “咳咳,沒有的事。我只是再想,去哪里玩比較好?!被粜扪允墙^對不會承認的。夫妻之間,有的時候善意的謊言也很重要。</br> 蘇念瞇了瞇眼,并未戳穿他。</br> 他看似冷冰冰的,但對兩個孩子是真的不錯。盡管不善表達,但關于他們的一切他都很上心。尤其是冉冉這個閨女,簡直看得比眼珠子還要珍貴。</br> 蘇念不是沒吃過醋,但后來想想,何必呢?那也是她的孩子??!她也很愛他們。霍修言把對她的愛勻一些出來給孩子,天經地義不是么?</br> 想明白了這一層,蘇念就不計較了。</br> 第二天,蘇念就帶著依依不舍的霍修言出了門,美其名曰二度蜜月。對此,孩子們都沒有任何意見,甚至還幫忙做了攻略,讓他們好好兒玩,不用惦記家里。</br> 霍修言走的時候,據說臉色不太好看。</br> 顧淼淼還納悶兒來著?!肮雌饋聿惶樵傅臉幼影?.....”</br> 霍重洲親了親她的臉頰?!板e了,那都是做給我們看的。他巴不得跟老媽出去逍遙快活!”</br> “???”顧淼淼不由得瞪大眼睛。</br> 莫非,她都被騙了?</br> 霍冉冉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嫂子,看來你還是不太了解他們啊!這兩人,可都是作戲的高手!”</br> “在爹地眼里,沒有誰比媽咪更重要了!”</br> “是嘛......”</br> “這會兒,他們肯定已經在車上慶祝了?!?lt;/br> “是啊,不用每天加班累成狗......”霍重洲幽怨地說道。</br> 不得不說,這兄妹二人是過來人,深知兩人的性情。正如他們所料,在上了車之后,霍修言頓時露出了放松的表情。“終于把肩上的擔子丟出去了!”</br> 蘇念默默地翻了個白眼。</br> 算計自己兒子都算計到這份兒上,天底下沒有比他更狡猾的人了!</br> 不過,她喜歡!</br> “第一站去哪里?”</br> “馬爾代夫?聽說那里馬上就要被海水淹沒沉入海底了。”</br> “可以。”</br> “接下來,咱們去東非大峽谷,再到埃及、阿聯酋......”</br> 蘇念一邊翻著旅游雜志,一邊做著規劃。</br> 霍修言滿臉的寵溺?!昂茫闳ツ膬?,我都奉陪。”</br> “說好的??!我想去跳傘,還有滑雪。嗯......滑翔傘好像也不錯......”蘇念是個愛冒險的,專挑刺激的項目。</br> 霍修言扶了扶額。</br> 他都一把年紀了,玩起這些來,有點兒力不從心啊。</br> 可是妻子喜歡,他只能舍命相陪了。</br> *</br> 另一個時空,一群披著斗篷拿著法器的黑衣人正圍坐在一處祭壇旁,嘴里不停地念著些什么。幾人的道法十分高深,方圓十丈內都能感受到一股靈氣。</br> 十個人面對面盤腿坐在地上,形成八卦狀,中心擺放著一柄玄鐵制成的長劍,幽幽的泛著冷光。</br> “七星連珠的時辰就要到了,這一次一定不能再有失誤?!闭驹诟咛幧泶埮鄣哪凶幽抗馇謇?,面無表情地自言自語著。</br> 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耗下去了,在離開之前,他必須要將命定的繼承人召回,否則北冥的江山就要落到旁人手里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