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兩個人有著說不完的話。</br> 霍修言牽著她的手來到二樓的房間,然后點亮了一盞油燈。他靜靜地看著回到年輕時候的蘇念,恍然如夢,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br> 蘇念也一樣,看著二十出頭的霍修言,那稚嫩的臉龐,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捏一把。</br> “霍叔叔,沒想到你年輕時候是這個樣子......”蘇念捧著他的臉,癡癡地看著。另外一個時空的他們,年紀(jì)相差了一輪,蘇念認(rèn)識他的時候霍修言就已經(jīng)三十出頭了,成熟穩(wěn)重,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男性荷爾蒙,總能給她安全感。而眼前的他,跟她年紀(jì)差不多,雖然氣質(zhì)上仍舊與之前一般無二,但長相是真的很年輕。</br> 用那個時空的話語,應(yīng)該稱呼他為小鮮肉。</br> 這樣的感覺很奇妙。</br> 蘇念同時亦很期待。</br> “念念......”霍修言握住她的手,胸膛起伏明顯。“別再撩撥我,否則今晚你就別想回去了!”</br> 蘇念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br> 不回去就不回去啊,她無所謂的。</br> 這樣任性,果然很蘇念。</br> 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霍修言不得不聊起另外的話題。“神醫(yī)谷弟子是怎么回事?”</br> “哦,那是皇帝給我的身份。”蘇念倚在他的懷中答道。“神醫(yī)谷在這個世界是一個神奇的存在,受人敬仰。有了這層身份,可以方便行事。”</br> 霍修言低低地嗯了一聲。“你萬事小心。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任何人都別相信。”</br> “知道啦,霍叔叔。”蘇念和往常一樣在他的懷里撒嬌。“你這張臉是年輕了不少,可性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半點兒變化啊......”</br> 老是喜歡管著她,就好像老媽子一樣。</br> 當(dāng)然,蘇念很享受這種照顧。</br> “別叫叔叔了,叫聲哥哥來聽聽。”霍修言重回及冠之年,已經(jīng)漸漸適應(yīng)了這個年齡段。他捏著蘇念的下巴,哄著她道。</br> 他是真的很想站在對等的條件下,跟她談一場曠世之戀。</br> 蘇念很乖,湊到他唇邊親了一下。“霍哥哥......”</br> 霍修言心肝一顫,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覺悟。</br> 他沒事干嘛撩她?結(jié)果,現(xiàn)在難受的是他自個兒。但送上門的美味,他又怎么會推開。于是,他猛地?fù)Ьo蘇念的腰,一只手扶著她的后腦勺,溫?zé)岬拇缴啾汊Р患胺赖貕毫松先ァ?lt;/br> 蘇念自己點的火,終歸還得她自己來滅。</br> 兩人夫妻多年,對彼此的身體早已熟悉,很快兩人邊從窗子邊一路熱吻到了里間的榻上,衣物隨著兩人的移動散落一地,青紗帳滑落的那一刻,掩住了如火的旖旎。</br> 小別勝新婚。</br> 兩人耳鬢廝磨,干柴烈火,一發(fā)不可收。</br> 月亮害羞得躲進云層里,只在室內(nèi)留下一抹淡淡的幽光。</br> 等到屋子里徹底安靜下來,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蘇念困頓地趴在霍修言的胸前,打著哈欠叮囑道:“丑時一到,一定要記得喊我起床,我得趕在丫鬟發(fā)現(xiàn)之前回去。”</br> 霍修言心疼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問道:“還疼嗎?”</br> 蘇念老臉一紅,哼哼道:“還,還好。”</br> 她沒想到,穿越時空來到這個鬼地方,變年輕了不說,就連那什么膜也跟著回來了。天知道剛才融為一體時,她有多疼。</br> 蘇念胡思亂想著,慢慢地合上了眼睛。</br> 霍修言卻了無睡意,他側(cè)身摟著蘇念,一雙眼睛黏在蘇念的身上,一刻都不想離開。仿佛一閉上眼,她就會不見了似的。</br> 失而復(fù)得,他才體會到愛人在身邊時的珍貴。</br> “念念......我們以后都不分開了,好不好?”他收緊手臂,親吻她的眉眼。</br> 蘇念睡著了,肯定沒辦法回答他。</br> 夏日天亮的早,霍修言只瞇了一會兒,天空便隱隱透了一抹白。他輕輕地喚了聲“念念”,試圖將她弄醒,結(jié)果蘇念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又安心地閉上了眼睛。</br> 霍修言苦笑了笑,只得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親自幫她穿上。至于那一頭長發(fā),他實在不知道怎么打理,胡亂的綁了根帶子系在腦后就算完事了。</br> 穿戴整齊后,霍修言便抱起她下樓,趁著天還沒有亮起來,朝著她說的那處宅子走去。這個時辰,街上依舊安安靜靜,不見一個人影。</br> 霍修言看著文文弱弱的,但一直沒忘記健身,仍舊能輕松地抱著蘇念健步如飛。</br> 蘇念醒來時,人已經(jīng)在后門的院墻下。這里平時沒什么人來,倒是方便她進出。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暈出淺淺的光圈,使得她那張臉越發(fā)光彩照人。</br> “你怎么不叫醒我?”蘇念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br> 霍修言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額頭,說道:“昨天睡得晚,想讓你多睡一會兒。”</br> “你一路抱著我過來的?”蘇念后知后覺地問道。“你胳膊酸不酸?”</br> 蘇念一臉愧疚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br> 霍修言握住她的手,依依不舍。“我不累。倒是你,要進去了。再有一刻鐘,丫鬟該叫你起身了。”</br> 蘇念挽著他的胳膊,將頭埋在他的頸間蹭了蹭。“你等我。我很快就會想出法子來,讓你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出這座宅子。”</br> “嗯。”霍修言低下頭去,親吻她的唇。</br> 兩人甜蜜親吻,淺嘗輒止。</br> 蘇念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從他的懷里起身。“修言,等我!”</br> “好。”霍修言應(yīng)諾。</br> 蘇念一步三回頭,牙都要咬碎了才克制住想要往回跑的沖動,利落地從院墻翻了過去。</br> 霍修言:......</br> 他的念念,還是這么的活力四射。</br> 那院墻目測兩米七左右,尋常男子都不一定有那個本事能輕易地進入。在他的寶貝面前,這堵墻就如同跨欄的欄桿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就越了過去,如履平地。</br> 他是不是也去學(xué)點兒功夫?</br> 霍修言站在后門,確定蘇念不會再出現(xiàn),這才轉(zhuǎn)身離開。</br> 院子里,漸漸有了動靜。下人們打著哈欠打掃,和往常無異,絲毫沒發(fā)現(xiàn)屋子里的人離開了一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