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輕輕推開門,發現屋子里很安靜,并沒有看到霍修言的身影。</br> “莫非,上班去了?”蘇念一邊拖著行李箱進屋,一邊小聲嘀咕著。</br> 等把行李箱放回屋子,蘇念就開始在廚房忙活了起來。</br> 她是偷偷回來的,并沒有提前跟霍修言打招呼。反正家里沒人,蘇念就沒有了任何顧忌,一邊哼著歌一邊洗菜切菜。</br> 霍修言睡得不是很安穩。</br> 因為胃難受,他可是得好不容易剛躺下,結果就被外頭的動靜給吵醒了。</br> 拉開房門一瞧,剛好跟蹦蹦跳跳的蘇念碰了個正著。</br> 蘇念的身形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霍叔叔......你在家啊......”</br> 霍修言聽到霍叔叔這個稱呼,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頭。“你什么時候回來的?”</br> “剛到沒多久。你......沒去上班?”蘇念看著他身上的睡袍,自覺地轉過頭去。嗯,雖然男色誘人,但她還沒有那個膽子去褻瀆霍大老板。</br> 霍修言察覺到她的異樣,低頭看了一眼。就見那嚴絲合縫的睡袍不知何時敞開了大半,露出了結實且白皙的胸口。</br> 霍修言不動聲色的整理了一下衣裳,轉移話題道:“有吃的嗎?”</br> “山藥粥已經熬好了,在煲湯。”蘇念如實的答道。“你......還沒吃午飯?”</br> “一天沒吃了。”霍修言揉了揉太陽穴,癱坐在了沙發里。</br> 他是個很自律的人,從來不會做出這種不雅的舉動來。</br> 可見,這回是病的不輕。</br> 蘇念見他的唇色不如往常紅潤,上前握了握他的手。“呀,發燒了。”</br> 霍修言摸了摸額頭,還真是。</br> “我去拿體溫計。”蘇念不等他開口,就跑開了。</br> 一分鐘后,她拎著藥箱回來,將能用得上的東西全都找了出來。</br> “三十八度七。看來,得吃退燒藥。”蘇念看著體溫計上的顯示,喃喃的說道。</br> “沒事,我睡一覺就好。”霍修言生活很規律,平時也有注意運動,很少有生病的時候,自認為抵抗力還是不錯的。</br> 蘇念卻不同意。“可能是胃不舒服引起的,一般這種情況都跟細菌感染有關,特別紈绔。聽話,乖乖把藥吃了。一會兒喝完熱騰騰的粥再睡,保管藥到病除!”</br> 霍修言:......</br> 她這是哄孩子呢,還乖!</br> 不過,他還來不及說出反駁的話語,蘇念就已經去了廚房。沒多大會兒,一碗香氣撲鼻的粥就遞到了他的手邊。</br> “本來還要放魚片的,但鑒于生病了胃口不好,就沒有多此一舉。”蘇念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輕輕地吹了吹。</br> 霍修言有些想笑。</br> 他又不是三歲大的孩子,用得著喂么?</br> “把勺子給我吧,我自己可以吃。”霍修言說道。</br> 蘇念卻堅持。“你現在是病人,需要照顧。”</br> 無奈,霍修言只得乖乖地張嘴。</br> 不得不說,蘇念將火候掌握的很好。白米粥香軟糜爛卻又不過分粘稠,放了少許的鹽,不咸不淡,搭配著山藥的味道,恰到好處。</br> 很快,一碗粥就見了底。原本悶悶疼的胃得到了撫慰,瞬間就舒服了很多。</br> 霍修言從未有過這般感受。</br> 僅僅一碗粥,就讓他覺得滿足。</br> 蘇念看著他微蹙的眉頭漸漸平復,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坐會兒就去躺著吧,出一身汗就好了。”</br> 霍修言嗯了一聲,卻坐著半天沒動。</br> 蘇念收拾好餐具,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她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午飯。</br> “光顧著照顧別人,都不會照顧自己了......”霍修言精神好了很多,都能跟她開玩笑了。</br> 蘇念摸了摸干癟癟的肚子,一溜煙的跑進了廚房。</br> 霍修言在沙發上癱了一會兒,漸漸有了幾分睡意。等到蘇念從廚房出來,霍修言已經安靜地在沙發上睡著了。</br> 蘇念見他面露疲色,沒敢叫醒他,轉身回房間拿了床空調毯給他蓋上,又將空調的溫度往上升了幾度,這才安心的回去收拾行李。</br> 夕陽快要落山的時候,霍修言伸了伸懶腰,睜開了眼。</br> 當看到周圍的擺設時,他還愣了好一會兒。</br> 他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了?</br> 這毯子,莫非是蘇念幫他蓋上的?</br>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并未看到蘇念的身影,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場美夢。</br> 蘇念最近沒怎么休息好,吃完飯胡亂沖了個澡就躺下了。沒想到,這一覺竟然睡到了晚上七點。如果不是姜丞丞發來的消息驚醒了她,指不定能睡到第二天早上去。</br> “就七點了?”蘇念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br> 她得去準備晚餐了。</br> 霍叔叔......也不知道退燒了沒。</br> 蘇念急著想去確認。</br> 房門打開的時候,客廳的燈竟然亮著。蘇念有那么一瞬的恍惚。這種睜開眼身邊就有人陪伴的感覺,似乎挺不賴的。</br> “醒了?”霍修言端著一杯牛奶從廚房走了出來。</br> 蘇念啊了一聲,穿著拖鞋吧嗒吧嗒的走過去。“我現在就去煮飯。”</br> “飯我已經煮好了。”霍修言道。</br> 蘇念于是放慢了腳步。“我再去炒兩個菜。”</br> “中午不是煲了湯?我喝那個就行。”向來對吃食挑剔的霍修言竟也有通情達理的一天。嗯,著實難得。</br> 蘇念會過意來,去廚房拿碗筷。</br> 喝下一碗暖胃的湯,蘇念才想起來問道:“還燒嗎?”</br> “不燒了。”霍修言答道,而后又隨口問了一句。“明天有空嗎?”</br> 蘇念疑惑的點了點頭。</br> “公司總部的網絡好像出了點問題,你過去幫我瞧瞧?”</br> 蘇念眨了眨眼,莫名有些心虛。</br> 他該不是發現她隱藏的身份了吧?</br> 霍修言慢條斯理的喝著湯,神態自若地解釋道:“錦悅華庭那邊的系統被你優化之后還挺好用的。”</br> 蘇念聞言,稍稍松了口氣。“嗯,那我去試試好了。”</br> 霍修言等的就是這句話。</br> 稍晚一些,技術部門的高管們接到上級命令,得知總裁大人明天會親自到技術部巡視,一個個戰戰兢兢,做了一整晚的噩夢。第二天,幾人一早頂著熊貓眼去公司,生怕是哪里出了問題。</br> 蘇念跟在霍修言踏進宏偉的辦公大樓時,頓時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既視感。</br> 充滿科技感和現代感的內部裝飾,簡直要亮瞎她的雙眼。</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