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軍令狀 漢元790年1月,張銳來飛騎軍軍法處任職已有數月。從事行政工作,對已經習慣軍營生活的張銳來說,開始的一段時間很不習慣。 軍團總部按規定早上八點才開始辦理公務,而他每日不到五點便醒來。每日還是堅持早訓,騎馬射箭、跑步搏擊,越是天冷,他的鍛煉強度越大。 有時他會找來重步兵用的戰錘舞弄,舞到高興之時,雙手各提一錘。在訓練場鍛煉的將士們看見后,個個嘆服不已。兩只幾十斤的大錘在他前后左右呼啦啦地轉動,錘花飛舞,土地震動。接連揮舞一個多小時,也看不出吃力的樣子。 通過近期的觀察,軍團總部的軍官們發現張銳并不像傳說中的,是個暴躁的急脾氣。他性格直爽,與人交談時談笑風生,有時還會搞點惡作劇。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是個有點頑皮的大孩子。 可這也不是所有人的感覺。自張銳代理軍團軍法官以來,飛騎軍中有劣跡的軍官們紛紛申請退役,而軍團總部也一一批準了。 這些人,大多都有些關系、有些背景,平日在軍團中也是人脈廣闊。以前違了軍規,軍法處在各種人情關系的說情下,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這一次不同了,原軍法處的軍官們都已獲罪。軍法處的軍官都是重新挑選而來,最讓人感到害怕的就是張銳。這個“屠夫”和其祖父有著一樣的殺戮yu望,不論是誰,不論他有無權利,只要任定誰犯下了死罪,都敢先殺為快。 最可怕的是,張銳上次越權殺人之后,非但沒有受到處罰,反而還被提升了職務。現在他手持軍法處正式的“殺人許可證”,以前曾違犯過嚴重的軍規者,不禁人人自危,唯恐落到他的手上,人頭落地。 一次,幾名要求退役的軍官聚到一起,其中一人嘆息道:“我等本來在軍營里混得好好的,現在卻不得不退役,真不甘心哪!” 另一人說:“你就知足吧,現在我們還可以主動離開,以前犯下的罪過也既往不咎。要是不趁現在走,落到他的手上,后果不堪設想!兄弟,他可是一只瘋……”他停頓一下,才說,“他是一頭‘瘋虎’,咱可惹不起的。” 從此,“瘋虎”一名在飛騎軍里廣為傳播。不久,張銳就聽說了自己的綽號。不過,他心想:“瘋虎”就“瘋虎”吧,又不是“瘋狗”,只要能讓那些害群之馬聞風喪膽,順利的整飭軍營紀律,別人怎么說無所謂。 可是張銳不知道,當初最先說“瘋虎”之人,本意真是想說“瘋狗”,但是怕以后他報復,臨時才改變了說法。 張銳最初上任之時,也是抱著徹底整治違紀者的想法。可等他翻開以前的案卷審查時,才發現每一宗有疑點的案件當事人,不是已經調離飛騎軍,就是已經退役。將數年來的案件清理完畢,他也沒有抓到半個嚴重的違紀者。 文案上查不出問題,他就深入部隊,作實地檢查。他是帶過兵的,一眼就能看出部隊是否在認真執行訓練課程,部隊的軍紀是否得以嚴格執行。 一、兩個月的實地檢查,也沒有抓到一個典型。即使遇到表現不佳的連隊,也是歸咎上一任主官執行不力,而新調任的主官,正在全力改造部隊。 無所收獲的張銳返回了軍團總部,心情還是比較愉快。自己一上任,就使得那些違反亂紀者倉皇而逃,證明自己的名頭還是頗具震懾力的。只要有威懾力,那么軍團的軍紀就能一直保持下去,部隊的戰斗力也不會削減。 不過,無所事事也是不他的習慣。回到軍團后,他就開始了審閱軍團中的犯罪案件。漢帝國軍人犯罪,都是由所在軍團內部審理判刑,地方官府沒有權力審理案件。 觸犯了嚴重軍紀的案件,一般先由各團的軍法處初審,然后將審理結果及處理意見呈報師部軍法處,最后由軍團總部軍法處審查,最終才能定罪。 開始這項工作以后,張銳著實嚇了一跳,他壓根兒沒有想到一個軍團中會有這么多的違法犯罪行為。心里感慨萬千:真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管理一個五萬人的軍團,真是太不容易了。 在這些犯罪案件中,絕大多數都是證據確鑿、犯罪事實明確的案件。他很快就會做出批示,同意下面師團軍法處的判決。而對于那些有異議、有疑點的案件,他則表現得非常慎重,一定要親自審問疑犯,弄清事實真相之后,才會做出終審。 某次,飛騎軍右師三團五營,發生了一件后果嚴重的食物中毒事件。那天,五營四連出外野訓,中午的飯菜是由連隊的一名騎士和兩名伙夫送去。 飯菜到后,早已饑腸轆轆的騎士們,爭先恐后開始進食。可是,不到一會兒功夫,最先開始吃飯的幾人便口吐白沫,栽倒在地。其余的騎士就不敢再吃,但為時已晚,全連騎士或多或少都吃了些飯菜。 在這次中毒事件,共有十五名騎士毒發身亡,另有三十余名騎士昏迷不醒。只是,后來昏迷的騎士命大福大,最后都挺了過來,沒有丟了性命。 這樣嚴重的中毒事件,那三名送飯來的人,自然成了最大的投毒嫌疑者。三人被抓后,首先是三團軍法處審理。三團軍法官們逼問三人,為何要下毒殺人。三人異口同聲的否認,聲明自己絕對沒有下過毒。軍法官們當然不會相信,于是大刑侍候。 在嚴刑之下,三人中的兩個伙夫熬不過了,很快就認罪。只有那個負責押送的騎士受遍了各種酷刑,也一口否認曾下過毒。三團的軍法官們最后只好不用他的口供,照樣把案件定了性。即使那個騎士死不認罪,只要有了兩個伙夫的口供,也一樣能定那個騎士的罪。 只是,兩名伙夫的口供又出現了矛盾。一個說,是為了報復平日騎士們的侮辱,所以下了蛇毒。另一個說,是了報復一名騎士的毆打,所以下了砒霜。 面對兩份截然不同的口供,三團軍法處的軍官們只能繼續拷打審訊。在一步步的誘導之下,過了數日,兩名伙夫的口供終于一致了。都說是因為平日遭受騎士們的侮辱,起了報復之心。他們買了蛇毒,又用錢買通了一同押解的騎士,三人一齊下了毒。最后三團軍法處的建議,是對三人施行斬首之刑。 這樣的審訊報告和處理意見,得到右師師部軍法處的通過,終審報告送到了張銳手中。張銳在審查刑訊記錄時,發現兩名伙夫的前后口供不一致,而那名騎士又始終不肯認罪。這樣有明顯疑點的案件,他下決心重審。 張銳將三名罪犯帶到了軍團總部,親自挨個審問三人。那名年輕的騎士這個時候,已是遍體鱗傷,手腳均已折斷,指甲、牙齒也全無。但神情依然不懼,始終言稱自己沒有下過毒,自己清白無罪。 再審兩名伙夫時,那兩人一見張銳,就拼命的磕頭認罪,將供詞的內容細說了一遍,只求殺之抵罪不敢辯解。看樣子,他們是生怕張銳再把他們吊起來打一頓,只求快速認罪。 審完三人之后,張銳發現這件案子確實很蹊蹺。當日,那兩名伙夫做了魚湯飯,裝上一輛馬車,在那名騎士的押送下,前往二十余里外的訓練場。三人都說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事情,甚至沒有遇到過路人。 照這樣說,兇手只可能是在這三個人當中了,又或者果真是三個人串通起來做的案子。但是他們作案的理由呢?又為什么做得這樣明顯?難道他們下毒時,就沒有考慮過別人會懷疑他們?這實在是講不通。 這個案子難住了張銳。一連數日,他苦思冥想也得不出答案。 一天,張銳在軍團食堂盛了飯菜出來,邊吃邊走。突然一陣風吹過,從樹上飄下的落葉,有一片落在了他的飯盒里。張銳見此情景,心里恍然大悟。 回到軍法處,張銳再次提審了三人。又細細地詢問他們,送飯途中所經過的地點。通過三人講述,張銳基本上得出了結論。這是一樁食物中毒事件沒錯,但不是人為,或者說只是押送人員的失職所致,而不是故意的投毒案件。 為了證明自己的結論,張銳命人做了魚湯飯。而后,又讓人取來一些荊花放入魚湯飯中。之后又去找來幾只貓狗,讓它們吃下了魚湯飯。吃過魚湯飯的貓狗,最后沒有一只能活下來。 兇手終于找到了。原來,那日盛滿魚湯飯裝的木桶沒有蓋上蓋子。押送人員去訓練場時,要經過一片荊條林,被風吹落的荊花有的掉在了木桶里。混入了著荊花的魚湯飯就變成了毒藥,因此引發了中毒事件。 得知了案件的最終結果,那名被冤枉的騎士,嚎啕大哭起來。先前,他曾遭受了無數的酷刑,卻沒有流過一滴淚。可當他聽到自己是清白的時候,就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感。能恢復名譽,是他最大的心愿,為此,他死而無憾。 兩名伙夫也保住了性命,雖然他們還是有失職之罪,但畢竟是無心之舉,還不足以殺頭。后來,對他們實施了另外的處罰。能保住性命,對兩名伙夫來說,是早就斷了的念頭,他們一個念頭只求早死,不用再受折磨就行。現在張銳保住了他們的性命,他們自然是感激不盡,高呼張銳“青天”。 這件事,使張銳在軍團中的形象發生很大的轉變。軍官們和士卒們,沒有想到象張銳這樣“嗜殺成性”的人,遇到這種疑案,并沒有一殺了之,鑄成冤案。而是耐心細致地調查真相,還了幾名“罪人”的清白之名。有些人就在想,傳聞張銳好殺成性,顯然有點言過其實了。 隨著張銳不斷的糾正下面軍法處的冤案、錯案,他的名聲也越來越大。大家對他的評價也越來越多,稱道、怒罵的都有,褒貶不一,各執一詞。 不管他人怎么評論,張銳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這點,各級軍法官們了解的最為清楚。軍團下屬師團的軍法主官們,有的是中校,有的是少校。不過,他們在看到張銳這個上尉時,皆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張銳能讓他們信服,一則張銳是他們的直接上司,盡管只是暫時代理。二則張銳審案的精細,讓他們非常得佩服,同時也很非常得難受。因為,他們報送的案件,只要有一丁點的疑點,都會被張銳打回去重審,或者是由張銳親自提審。大家都有面子,報送的案件一直被發回重審或是被直接推翻,誰也丟不起著人啊。 因此,各師團的軍法處,辦案也開始認真起來,也不再一味的刑訊逼供。案件的各項證據充分之后,才報送到張銳手上。這樣,基本上也就被杜絕了冤假錯案發生。 軍團總部軍法處的軍官們,軍銜幾乎也都比張銳高。但他們在張銳手下做過一段時間之后,都認可了他這個低軍銜的上司。無論什么樣的疑難案件,只要到了張銳這里,要不了多久就會真相大白。這種本事可不是一般人有的,他們在張銳身上也學到一些辦案的技巧。面對這樣一位有能力、有頭腦、辦事精細、潔身自律的上司,他們又怎能心服口服呢? 不過,大案、要案畢竟不是很多,一般的小案件各師團軍法處就能處理。等張銳解決了以前的遺留下來的疑難案件后,就沒有多少事情可以做了。 現在,張銳只能每天靠著大量的訓練,來消耗自己旺盛的精力。他也不甘心一直從事“文職工作”,率領騎兵作戰才是他的追求。只可惜這個愿望,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實現。 這天,張銳剛剛開始早訓沒有多久,就聽見遠處有人叫喊。“長官,出事了。” 張銳回頭看去,只見是軍法處的一名少校軍官,滿頭大汗地跑來。跑到近前,氣喘吁吁對他說道:“長官,出大事了!” “何事?”張銳有些不悅地問道。他平日一再教導屬下,不論遇到任何事情,一個合格的軍法官都要保持冷靜的心態。他倒好,一大早就這么咋咋呼呼地大聲喊叫,簡直沒有一點身為軍法官的覺悟。 少校軍官根本沒有注意到張銳臉上浮現出的不滿之意,一邊喘著氣,一邊急切地說道:“報告長官,下官今天早到了一會兒,發現您的房間門口躺著一具尸體。下官翻過來看時,發現竟然是李德裕被人殺了。” 聽到這里,讓自認為一向遇事冷靜的張銳,也差點失去理智。他滿臉氣得通紅,轉身就匆匆地向軍法處跑去。 待張銳跑到案發現場,看見李德裕被剁去四肢,挖出雙目,死相極慘的陳尸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外。更是氣得肺都要炸開了,臉上的那條傷疤也在抽搐不停。 軍法處的副官董淆和其他軍官們都已經趕來了,都站在李德裕的尸體邊,默默無語。 “長官,這是有人在報復我們、威脅我們。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啊!”軍法處的一個審議官看見張銳到來,含著眼淚對他喊道。張銳知道他與李德裕的關系很好,平日親如兄弟。現在李德裕被人殘殺,他的心情自然異常激憤。 “放心吧!我會抓住他的。”張銳說話之時,頭腦已經恢復了冷靜。他知道自己再氣憤,李德裕也已經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出兇手為他報仇。 這個李德裕,也是安江人,還比他大上一歲。自從他調到軍團軍法處后,李德裕就對他這個同鄉上司有明顯的好感。后來又跟著他破了幾樁疑難案件后,更是對他心懷敬佩,一心一意跟著他做事。算起來,在軍團軍法處的所有軍官中,李德裕可謂是他的第一心腹。 現在,自己這個第一心腹被人殺了,而且還陳尸在自己的辦公地點的門口。這分明就是對自己挑釁,不能破了此案,那自己以后也沒有臉再在飛騎軍混了。 想到這里,張銳也顧不上儀態,趴在地上仔細查看起李德裕的尸體。 察看尸體,是任何一個搞刑偵的都必須要做的。李德裕的死相雖然恐怖,但對見過千奇百怪死法的張銳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感覺。 他查看得非常仔細,幾乎是一寸一寸的在李德裕的尸體上兇手留下的尋找蛛絲馬跡。當他站起身來時,已是上午九點過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在李德裕尸體邊爬了兩個多小時。 經過一番細致的查驗后,他現在心里已經有了底。剩下的,就是一步步地把兇手找出來了。 “報告長官!指揮官殿下請你馬上去見他!”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行動,史萬歲的一名侍從官就來了。 “好!我這就去!”他知道肯定是史萬歲得到了李德裕被殺的消息,要找他問話。接過董淆遞過來的軍服,穿戴整齊后,就跟著侍從官朝著史萬歲的辦公處走去。 一邊走,他還一邊想,雖然這事查出殺害李德裕兇手不難,但這個兇手的背后,是不是還有人在指使?如果有人指使,我能不能查出這個真正的主謀? 走進了史萬歲房間,張銳發現軍團的幾位高級將領都在這里。“報告殿下!張銳奉命前來報到!”張銳身姿端莊的站在史萬歲面前,對他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史萬歲面色鐵青,瞪了他半響。突然,拍案說道:“張銳,我們飛騎軍成立數百年來,總部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我限你三天時間,將兇手給緝拿歸案。不然,你背上行李給我滾蛋!” 張銳還沒有開口說話,一旁的揚義臣假惺惺地說道:“太平侯殿下,您只給張銳三天時間實在太少了。這怎么夠呢?以下官之見,對年輕人還是寬容些吧,至少也應該給他一周時間嘛。” 張銳轉眼看了揚義臣一眼,心里暗自冷笑不已。兩個月前,揚義臣休假回來后,曾找他去談過一次話。談話間,揚義臣仿佛全然忘記了之前發生的黃濤事件,一臉和藹可親的樣子,對他說會全力支持他的工作。 當然,張銳知道他說的是假話,也沒往心里去。同時也假裝不知他是黃濤的姑父,畢恭畢敬地也對他說了一大堆場面話。兩人的恩怨像是就此了解,不過張銳心里卻明白,揚義臣早晚會找機會報復自己的。 心想,這個機會說著就來了,他肯定不會就此罷手。表面上為我求情,暗地里還不知要搞什么明堂。也罷,就讓你看看我的手段,免得你把我當成好欺負的對象。 想到這里,張銳高聲對史萬歲說道:“不用三日,屬下在今天日落之前,必將兇手拿獲。” 此話一出,屋內的幾個高級將領皆變了臉色。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張銳會自信滿滿地保證在不到一天時間內抓住兇手。 揚義臣也是愣了一下,隨后嘿嘿笑了兩聲,對他說道:“年輕人,不要太過義氣用事了。言必行,行必果,是軍人必須具備的素質。你可不要信口開河,失信于人啊。” 張銳微微一笑,對他說道:“下官愿意立下軍令狀。如果沒有按時破案,下官自愿退役回家。” 揚義臣聞言頓時喜出望外,瞇縫著眼笑道:“好,好!年輕人有這樣的氣魄、自信,我絕對支持。來,來,立下字據。”說著他從史萬歲的桌上拿起一張紙,遞給張銳。 張銳接過紙筆,卻沒有立即就寫。揚義臣以為他怕了,哈哈大笑起來:“年輕人,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又轉頭對其他幾名將領說道,“年輕人嘛!可以理解,一時的沖動也是可以原諒的,只要及時的認錯改正就好。” 張銳心知揚義臣是在激自己,并沒有上當。等他說完后,才對幾位將領說道:“各位長官,屬下如果能在一天內破了此案,您們能不能答應屬下一個要求?” 揚義臣感興趣地問:“是何要求?” 張銳道:“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屬下如果能僥幸破了此案,自會說出。如果沒有按期破案,那也不必說了。” 揚義臣心生狐疑,不敢輕易答復。之前,史萬歲和其他幾個將領都沒有出聲,在一旁冷眼旁觀他倆暗斗。這時,史萬歲見揚義臣不說話了,于是便開口說道:“好,我答應你的要求。” 史萬歲答應的異常痛快,到讓張銳有些驚訝。心想,老頭子是不是猜到了我的要求?要是這樣的話,我的心愿看來就快實現了。 張銳將軍令狀寫好,交給了史萬歲。揚義臣見事情已定,也只好勉強笑道:“張銳,我祝你能在日落前破案。你放心,老夫可以為你作證,只要你按時破案,你的要求,自然會批準的。” 張銳像是故意氣他似的,對著揚義臣敬禮高聲而道:“是!屬下保證完成任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