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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幸福是可以傳染的

    司徒蘭心來到舅舅家,抬手叩門,門開了,站在她面前的是舅媽姚敏君,想著白天舅舅說的話,她特意多看了她幾眼,竟發(fā)現(xiàn)神色真有些異常。
    “你沒事吧?”
    她輕聲詢問,這時候,倒真希望舅舅是騙她的了。
    姚敏君未語淚先流,噗咚一聲跪倒在外甥女面前,哽咽著說:“蘭心,求你救救你舅舅吧?這是舅媽最后一次求你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司徒蘭心的心,當下便跌進了谷底。
    她睨向蹲在墻角處的舅舅,雙手抱頭,似乎已經(jīng)到了窮途末路的境地,不是很大的房子里,到處充斥悲傷的氣息。
    “是真的嗎?舅媽你患了肝癌?”
    呂長貴這才起身,把一堆醫(yī)院的檢查報告遞給她看,她一張張的看,看到最后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為什么?為什么以前有困難的時候知道找我,這一次就不知道了?你們?nèi)卞X可以跟我說,為什么要盲目的走上一條犯罪的道路?!”
    姚敏君哭著說:“就是以前給你惹了太多的麻煩,所以我們不好意思再麻煩你了,你舅也想過去找你,被我攔下來了,反正已經(jīng)是晚期,誰知道能活得過哪天”
    “你不讓他來找我,你就讓他去販毒是不是?那現(xiàn)在還不是一樣要麻煩我?如果一開始就來找我,現(xiàn)在事情也不會變得這么復(fù)雜了!”
    司徒蘭心心情難過的無以復(fù)加,自已的人生已經(jīng)夠亂了,身邊的親人還要跟著添亂。
    “蘭心,跟李甲富的交易你舅媽并不知情,是我不忍心看著她等死,現(xiàn)在我也想通了,你不幫我也沒關(guān)系,如果你舅媽死了,我一個人活著也沒意思”
    “你給我閉嘴!”
    姚敏君轉(zhuǎn)頭憤怒的沖老公咆哮,繼續(xù)哀求外甥女:“別聽你舅胡說,你一定要救他,他可是你媽唯一的哥哥,除了你爸你世上唯一的親人,如果他遭罪,你九泉下的母親一定不會安心的。”
    司徒蘭心陷入了痛苦的掙扎中,原本堅定的心開始慢慢動搖,舅媽還在苦苦的哀求:“蘭心,蘭心,求求你了”
    呂長貴不忍見妻子哭的傷心,撲過來抱住她:“敏君,別哭了,你身子受不住的?!?br/>     夫妻倆抱頭痛哭,司徒蘭心茫然的看著這一幕,竟生出一份羨慕來,雖然舅舅和舅媽唯利是圖,身上有很多的小毛病,可彼此間的這份真情卻是難能可貴,至少是她與母親從來都不曾擁有過的。
    “行了,都不要哭了?!?br/>     她從包里拿出一張婆婆給她的銀行卡,塞到舅媽手中:“這個你拿著,一定要把病治好。”
    “那你舅呢?”
    姚敏君含淚問。
    她猶豫了一下,艱難的回答:“不會不管他?!?br/>     回去的路上,月影疏斜,星兒淺照。獨自一人悠悠地走,月色灑下的清輝卻溫暖不了清冷的心懷。
    想著自己亂如麻的人生,一時間,真不知該如何梳理。
    經(jīng)過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百貨店,她走進去買了幾瓶罐啤,準備回家后一醉解千愁。雖然這不是一個循規(guī)蹈矩教師該有的行為,可是拋棄教師的身份,她不過就是個有著報復(fù)心理的壞女人。
    到家整整十一點,躡手躡腳的上了樓,上官瑞的房間一片漆黑,司徒蘭心怕吵醒了他,便摸黑往前走,誰知走了一半,耳邊傳來磁性的嗓音:“站住?!?br/>     屋內(nèi)唰一下燈亮了,上官瑞半倚半靠坐在床上,慵懶的問她:“幾點了?”
    她不說話,他視線轉(zhuǎn)移到她手中拎著的塑料袋:“那是什么?”
    “啤酒?!?br/>     一聽是酒,他掀開被子跳下床,司徒蘭心嚇一跳,以為他是來修理她,本能的往后退兩步,手中的塑料卻被他奪了過去。
    “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
    她詫異的瞪大眼,忙解釋:“不是買給你的。”
    上官瑞不以為然,坐到沙發(fā)上,拍拍身旁的位子:“沒關(guān)系,可以一起喝。”
    他利落的開了一瓶,仰起脖子咕嚕咕嚕喝起來,司徒蘭心無奈的搖搖頭,還真的坐了過去。
    “你為什么想喝酒?”她黯然的問。
    “那你為什么想喝酒?”上官瑞反問。
    “我心情不好。”
    “我正好相反?!?br/>     她怔了怔:“不要告訴我,你心情好的原因是因為我心情不好。”
    “正是如此,你心情不好,我驀然就覺得心情很好?!?br/>     司徒蘭心哀怨的瞪他一眼:“就知道你的話不靠譜,那天明明說要善待我,這才幾天功夫,又開始針對我了?!?br/>     “我才懶得針對你,我是知道你心情不好的原因?!?br/>     “你知道?”
    司徒蘭心有些不置信。
    “不是為了他嗎?那天在林愛家樓下跟你親熱的男人?”
    “”什么跟什么嘛,怎么又扯到江佑南身上去了?
    “女人通常在失戀的情況下才會想喝酒,老實交代吧,是不是那家伙把你甩了?”
    她苦笑笑:“你倒是希望,可惜不是那樣子?!?br/>     “那是哪樣?你把他甩了?”
    “別瞎猜了,跟他沒半毛錢關(guān)系。”
    上官瑞聳聳肩:“愛說不說,反正我對你那些男女關(guān)系也不感興趣。”
    司徒蘭心完全相信這句話,他不止對她的男女關(guān)系不感興趣,他是對她的任何事都不感興趣。
    “不過,在我們沒有結(jié)束這段婚姻之前,你不許跟別的男人有太過分的行為,偶爾一起吃飯也不要被我看到,被我看到的話,我是不會理性對待的。”
    “你這么要求我,你能做到嗎?”
    上官瑞眉一挑:“到現(xiàn)在為止,你見過我跟哪個女人曖昧不清了?”
    除了司徒嬌那一次,他確實沒有把柄被她抓到,那一次他不解釋,她也知道是司徒嬌勾引他,司徒嬌是什么人,司徒蘭心比誰都了解。
    “唐琳很會玩嗎?”
    她毫無預(yù)兆的問出一句偏離主題的話,上官瑞口中的酒,驀然變得又苦又澀。
    他假裝沒聽到,仰著頭恨不得把瓶子也喝進肚子里。司徒蘭心看著他這樣,心里不免想,這個女人一定對他很重要,不然不會每次提到她,就這樣一副表情凝重的模樣,仿佛陷入了痛苦的沼澤中不可自撥。
    “能跟我說說你們之間的愛情故事嗎?其實比起你的幾個前妻,我真正感興趣的是這個令你生不如死的女人。”
    “沒什么好說的?!?br/>     上官瑞把手里喝光的空瓶子啪一聲擲得老遠,起身說:“很晚了,各自休息?!?br/>     每次提到敏感的話題,他就刻意回避,看來她和他之間,還隔著一段很遠的距離。
    睡得晚又喝了酒,第二天司徒蘭心起得很晚,出房間時,發(fā)現(xiàn)還有比她起得更晚的,她走過去,推了推床上的人:“喂,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他不理睬她,她繼續(xù)推:“都快中午了,快起來上班?!?br/>     “你一個大男人,不會因為我昨晚一句話,就頹廢成這樣吧?”
    上官瑞終于忍無可忍,懊惱的坐起身問:“你怎么不去上班?”
    她木然回答:“我放暑假啊?!?br/>     “怎么?公務(wù)員能休息?我們這些交稅的人就不能休息了?”
    “那倒不是。”
    她撇撇嘴,悻悻然的轉(zhuǎn)身下樓去了。
    吃午飯時,經(jīng)過一夜的深思,司徒蘭心鄭重宣布:“爸媽,待會我要出趟遠門?!?br/>     “遠門?”
    全家人都頗為驚訝,很自然的把視線睨向罪魁禍首,上官瑞迎向一道道審視目光,沒好氣的說:“都看我干嗎?跟我又沒關(guān)系?!?br/>     “是的,跟他沒關(guān)系,是我一個大學同學要結(jié)婚,邀請我過去做伴娘。”
    “在哪里?什么時候回來?”
    “t市,大概三兩天。”
    “那你一個人行嗎?要不要找人陪你一起?”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的。”
    司徒蘭心告知了全家后,便上樓開始收拾行李,收拾沒多大會,上官瑞懶洋洋的進來了。
    “這么大熱天結(jié)婚,你同學是不是沒嫁過人???太恨嫁了吧?”
    她翻翻白眼:“你當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結(jié)婚就像吃便飯一樣頻繁?結(jié)過七次婚的人怎么能理解頭次結(jié)婚,又是跟心愛的人結(jié)婚那種充滿喜悅和幸福的心情?!?br/>     “你這是在暗示我沒有讓你擁有這樣的心情,所以你想從別人那里滿足一下心中的缺憾?”
    “是又怎樣?”
    “是不怎樣,可惜伴娘畢竟是伴娘,怎么都不可能變成新娘。而新郎的目光也只會停留在新娘的身上。”
    “那可不一定,你沒聽說過這樣的話嗎?幸福是可以傳染的,當你身邊的人幸福你也會跟著幸福,同樣的,你身邊的人不幸你也會跟著不幸,總是圍繞在你這個不幸的人身邊讓我覺得自己也很不幸,所以現(xiàn)在,我要去投奔讓我覺得幸福的人了,再見?!?br/>     司徒蘭心趁當天下午三點的飛機飛往了t市,只是令人始料不及的是,她天黑前趕到李家,卻被告知李夢龍離家出走了。
    李甲富的老婆一瞧見她,就心急如焚的說:“這孩子八成是去找你了,你一直不回來看他,他可是念叨了你好久?!?br/>     司徒蘭心也是頗為擔憂:“什么時候不見的?”
    李甲富狠狠抽了口雪茄:“今天下午,也是我大意,中午他纏著要我?guī)フ夷悖覜]答應(yīng),以為他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哪知真的找去了。”
    “那你們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李夫人小聲抽泣:“我跟你甲富叔正商量著要去找他,你卻是來了?!彼聪蛩就教m心的眼神頗為埋怨:“你怎么不早些來?若是早個半天一天的,夢龍也就不會離家出走了?!?br/>     司徒蘭心垂首,抱歉的說:“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你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也沒想到夢龍等不到你就會很傷心嗎?我看你書讀的多了,心壓根就不在我家夢龍身上了?!?br/>     李甲富不耐煩的訓斥:“行了,現(xiàn)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先找到孩子再說?!?br/>     “你們留在家里,我一個人回去找。”
    “那怎么行,b市那么大,你一個人找要找到什么時候。”
    “沒關(guān)系,我有個朋友的爸爸是公安部的,我可以找他幫忙。”
    李甲富經(jīng)過一番斟酌,同意了她的提議。司徒蘭心于是馬不停蹄的又返回機場準備趁夜航回去,誰知屋漏偏遭連陰雨,回機場的半途中,天空突然下起了漂泊大雨,到達機場后工作人員遺憾的告訴她,回b市的最后一趟航班因為天氣的緣故被取消了。
    站在機場大廳內(nèi),她很是糾結(jié),可事已至此,糾結(jié)也沒用,只能等天亮后再出發(fā)。
    同一片天空,不同的城市天氣各異,t市下著大雨,b市卻是滿天繁星。
    司徒嬌跟朋友happy了很晚才回家,在距離自家大門約二百米處的地方,她看到了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借著酒勁疾步上前,大吼一聲:“誰?”
    那抹身影被她這么一吼,竟嚇得抱頭嗚嗚哭了起來,聽聲音還是個男人的聲音,丫不禁納悶了,她有這么厲害嗎?隨便吼一吼,就能把一個大男人嚇得哭?
    “喂,你到底誰啊?在我家門口鬼鬼祟祟的干嗎?”
    她很不客氣的上前推了他一把。
    那抱著頭的男人這才停止哭泣,偷偷的瞥她一眼,諾諾的說:“我,我找我老婆?!?br/>     “你老婆?你老婆誰???我們家可沒有你老婆!”
    “可是是司機大哥把我送到這里的,是按這個地址?!?br/>     男人忙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張發(fā)皺的白紙,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地址,正在司徒家的地址。
    “奇怪了,這是誰給你的啊?”
    “是從我爸書房里偷來的?!?br/>     “你爸又是誰?”
    “我爸是暴發(fā)戶。”
    噗。
    丫忍不住大笑,折騰了半天原來是個傻子。
    “這位兄弟,你找錯地方了,我們家沒有你老婆,你到別處去找吧?!?br/>     司徒嬌轉(zhuǎn)身欲走,那男人卻伸手將她拖?。骸澳泸_人,我老婆就住在這里?!?br/>     她不耐煩的甩開他,厭惡的說:“神經(jīng)病,說了沒有就沒有,再不走我可就叫警察了?!?br/>     男人嗚嗚又哭了起來,從口袋里摸出一張六寸照片,喃喃自語:“蘭心,蘭心,你在哪里?你不要夢龍了嗎”
    司徒嬌陡然聽他喚蘭心,伸手奪過他手里的照片,定眼一看,差點眼珠子沒掉下來,“她就是你老婆?”
    李夢龍嗚咽著點頭:“恩?!?br/>     “你說她是你老婆?”
    司徒嬌不敢置信的又問一遍。
    “是啊,她是我爸爸給我買的老婆?!?br/>     整整數(shù)分鐘,司徒嬌不言不語,只是盯著照片看,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傻子的話?若是不信,這照片又是怎么回事?這上面的人確確實實就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司徒蘭心。
    “你真的很想找到你老婆嗎?”
    “恩?!?br/>     司徒嬌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那好,你這就帶你去找?!?br/>     她把李夢龍帶到了一家酒店安頓下來,然后開始詢問事情的前因后果,雖然是個傻子,說的話也斷斷續(xù)續(xù),但經(jīng)過一番揣測分析,基本上也就算明白了七八分。
    “所以說,蘭心是你爸爸花了很多錢買給你做媳婦的?只要等你們都長大,她就一定是你們家的人?”
    李夢龍癡癡點頭:“是的。”
    司徒嬌激動的跳起來,一時間心花怒放:“兄弟,你來的太是時候了,知道嗎?蘭心跟你很相配,再也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她。”
    一想到挖掘了司徒蘭心的秘密,她就興奮的想歌唱,想把之前受過的屈辱加倍奉還。
    “我老婆呢?你不是帶我來找她嗎?”
    司徒嬌斂起來笑容:“你別急,她出差了明天回來,你先在這里睡一覺,明天姐姐一定會帶你去找她的。”
    李夢龍撓撓頭:“那好吧。”
    司徒嬌一回到家,就把睡夢中的母親拽了起來,“媽,快醒醒,我有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訴你。“
    阮金慧半睜半閉著眼:“什么事???明天再說吧,我困死了。”
    “不行,這事要不說出來,我今晚肯定睡不著?!?br/>     她開始把遇見李夢龍的經(jīng)過娓娓道來,阮金慧聽她說完頓時睡意全無:“真的?”
    “千真萬確,媽,這下我們翻身的機會來了,只要我們把她的秘密抖出來,她跟上官瑞的婚姻就是欺詐婚姻,到時候看她還有什么臉待在上官家!”
    “只要等上官瑞把她攆出去,我們就可以好好的羞辱她一頓,到時候她也別想再進咱們家的門,我們還可以把她的丑事宣揚出去,讓她徹底沒臉在b市立足?!?br/>     司徒嬌越說越興奮,阮金慧忽爾眉頭一皺:“不行,你不能直接到上官家揭露這件事?!?br/>     “為什么呀?”
    “你可不要忘了,當初司徒蘭心嫁給上官瑞我跟你爸脫不了關(guān)系,你出面揭發(fā),那難保上官瑞不會把怨氣發(fā)泄到我們身上,所以這事得從長計議?!?br/>     司徒嬌覺得母親說得有道理,于是母女倆經(jīng)過長達三小時的討論,最終決定,約司徒蘭心出來,讓她自己知難而退。
    司徒蘭心剛從t市飛回b市,一下飛機就接到了司徒嬌的電話,“喂?”
    “在哪呢?出來見個面吧。”
    “沒空。”她冷冷的拒絕。
    司徒嬌似乎料想到了她會拒絕,也不生氣,篤定的說:“你必須要來,否則你一定會后悔?!?br/>     “哦?給我一個必須赴約的理由?”
    “理由暫且不會告訴你,來了就會知道。”
    “我要執(zhí)意不去呢?”
    “說了你會后悔,我等你半個小時,半小時內(nèi)希望你做出明智的選擇?!?br/>     司徒嬌掛了電話,聰明如司徒蘭心,一下子就聯(lián)想到了李夢龍有可能去了司徒家,她立馬回撥過去:“不是我不赴約,是我現(xiàn)在人不在b市,這樣吧,我們下午四點見?!?br/>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到我婆家去問問,我正在t市參加同學的婚禮。”
    司徒嬌半信半疑:“好,我這就來問問?!?br/>     她還真的把電話打到了白云公館,接電話的是管家,一聽她找少奶奶,便如實回答少奶奶不在,答案與司徒蘭心如出一轍。
    這邊司徒蘭心掛了電話也立馬聯(lián)系了李甲富,雙方達成一致,她便在機場附近找了家旅館,耐心等著夫婦倆趕過來,然后與他們回合。
    下午三點半,司徒蘭心再次接到了司徒嬌的電話,“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正在趕往赴約的路上?!?br/>     出租車停在市中心一家咖啡廳,她泰然自若的走進去,看到李夢龍的剎那間,就什么都明白了。
    “蘭心,蘭心,我終于找到你了,我好想你哦?!?br/>     李夢龍一瞧見她,就撲過去像個孩子似的嚶嚶哭了起來。
    她緩緩將他推開,平靜的說:“夢龍,你又淘氣了,知不知道爸爸媽媽很擔心你?”
    司徒嬌看著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她輕咳一聲:“司徒蘭心,要訴相思之苦是不是也要等我們把正事談完了再訴?”
    “什么正事?”
    “你還裝?這男人是你老公,我現(xiàn)在可都清楚來著?!?br/>     呵,司徒蘭心冷笑一聲:“你想象力夠豐富啊,誰跟你說他是我老公?”
    “他自己是說的?!?br/>     “要不要我找個專家鑒定一下,看看他是不是正常人?”
    司徒嬌臉一沉:“也許他智商有問題,可這不代表他說的話也有問題。”
    “智商都有問題了,說的話又怎么可能沒有問題?找茬不是這樣找的吧?”
    “你現(xiàn)在是想否認嗎?要是沒這回事,他怎么會認識你,又怎么會叫你老婆?”
    “我沒有說我不認識他,但也沒有承認你說的就是對的,他只是我認得干爹家的孩子,比我小一歲,形式上算是我弟弟?!?br/>     “弟弟?你當我司徒嬌是被你忽悠大的嗎?我鄭重警告你,你要真就這么死鴨子嘴硬,可就別管我不客氣了?!?br/>     “那你是想怎樣?”
    司徒蘭心好整以暇的望著她,司徒嬌清了清喉嚨,非常嚴肅的說:“離開上官瑞,這是目前你唯一能夠全身而退的方法?!?br/>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她冷笑:“因為你的把柄在我手里,就算你不甘心,也只能按我說得做?!?br/>     “我要偏不按你說的做呢?怎么?到我婆家揭發(fā)我?”
    “是的。”
    司徒蘭心沒好氣的哼一聲:“不是我說你,你從來就是有勇無謀,你以為把我弄走了,上官瑞就會看上你嗎?”
    “會不會看上我,我自有方法,只要你這個礙眼的東西消失就可以了?!?br/>     “那你就沒想過他會遷怒司徒家?他是什么樣的人,我想你不會不清楚。”
    “管我們家什么事?我們又沒讓你嫁給這傻子?!?br/>     李夢龍雖然傻,可聽到別人叫他傻子也會不高興,他氣鼓鼓的沖司徒嬌咆哮:“你才是傻子,丑女人!”
    撲哧
    司徒蘭心忍不住笑出聲,有些人就是忌諱別人說她丑,這不,臉都綠了。
    “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我可沒時間陪你們在這里干耗!”
    “答應(yīng)什么?莫須有的罪名我為什么要答應(yīng)?”
    司徒嬌徹底惱了,騰一聲站起來:“行,司徒蘭心你給我等著?!?br/>     她剛準備離開,迎面走來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還沒等她反應(yīng),男人就揚手甩了李夢龍一耳光,鐵青著臉說:“小兔崽子,一天都不讓我省心!”
    這一巴掌仿佛是打在了司徒嬌臉上,一下子把她給打懵了。
    “干爹,你打他作什么?”
    司徒蘭心上前護住李夢龍,眼神即心疼又譴責。
    “你看不打他行嗎?整天見著女人就喊老婆,現(xiàn)在連你也成他老婆了,真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
    “沒事的,他知道什么啊?!?br/>     司徒蘭心視線睨向一旁臉色陰沉的女人:“干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妹妹司徒嬌。”
    “哦,原來是蘭心的妹妹,幸會幸會?!?br/>     司徒嬌殺人的心都有了,冷嘲熱諷的質(zhì)問:“喲,姐姐你什么時候認了個干爹,我這個妹妹咋都不知道呢?”
    “早就認了,想著你可能沒興趣知道,也就沒告訴你?!?br/>     司徒蘭心話剛落音,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一看是上官瑞的號碼,她睫毛輕顫了幾下:“我接個電話,你們聊。”
    上官瑞先少會主動打電話給她,這節(jié)骨眼上打電話來,多少都有些人令人心慌慌。
    司徒蘭心找了處僻靜的地方按下接聽:“喂?”
    “你同學家住哪里?”
    上官瑞突然這樣問,她更是不安:“問這個干嗎?”
    “我出差剛好經(jīng)過t市,如果你已經(jīng)參加完婚禮,可以順道把你捎回去。”
    懸著的心一下子落了下來,她婉言謝絕:“不用了,我還要停留兩天,你先回去吧?!?br/>     “哦,那算了?!?br/>     他果斷掛斷電話,連一句問候的話也不說,司徒蘭心倒是不介意這些,本來他能主動打電話給她就已經(jīng)是奇跡。
    重新返回咖啡廳,心情豁然開朗,隔著不遠的距離瞥見李甲富正在跟他兒子發(fā)生爭執(zhí),忙上前問:“怎么了?”
    “蘭心,我不要跟爸爸回家,我要跟你在一起?!?br/>     李夢龍什么都值錢,就是眼淚不值錢,二十幾歲的人了動不動就哭鼻子。
    “走不走?再不走我打斷你的腿?!?br/>     李甲富說著就要動手,司徒蘭心急忙阻止:“行了干爹,你不是還有事要辦嗎,你只管去辦你的事吧,夢龍交給我,我來送他回去?!?br/>     “這樣行嗎?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沒關(guān)系,不麻煩?!?br/>     “那好吧,我先走了,你們平安到達后給我打電話?!?br/>     李甲富沖司徒嬌微微頷首,道了聲再見后轉(zhuǎn)身離去。
    司徒嬌的臉色從李甲富出現(xiàn)那一刻起就沒好看過,司徒蘭心越是坦然她越是生氣,“不要以為你們串通一氣在我面前演戲我就會相信,你給我聽清楚了,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的假面具狠狠扯下來,讓你沒臉活在這世上!”
    “那你也給我聽清楚了,該下十八層地獄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br/>     司徒蘭心說完便牽起李夢龍的手,昂首挺胸的邁出了咖啡廳。
    “蘭心,你要帶我去哪?”
    “回家?!?br/>     “我不回家,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家”
    “是,我跟你一起回家?!?br/>     她嘆口氣,摸出手機,不意外的看到一條未讀短信:“該配合的我都已經(jīng)配合,希望你盡快履行承諾。”
    發(fā)信人,李甲富。
    剛剛才好轉(zhuǎn)的心情,又開始下起漸瀝瀝的小雨。
    去機場的路上,她猶豫了很久,才向身邊的李夢龍開口:“夢龍,回家后跟爸爸說你不喜歡我,不想娶我做老婆好嗎?”
    李夢龍怔了怔,如實回答:“可我喜歡你啊,我想讓你做我老婆啊?!?br/>     “喜歡不一定要做你老婆,況且你也并不明白喜歡的含義。”
    “我明白的,媽媽說,想念一個人就是喜歡一個人,而我最想念的人,就是蘭心你。”
    “那不是喜歡,那只是依賴?!?br/>     “我不管是什么,反正我就是喜歡你!”
    “”
    面對他的天真,司徒蘭心真的覺得很無奈,很無奈。
    經(jīng)過三個小時的飛行,終于在晚上十點鐘把李夢龍平安送回了家,李母見兒子回來自是高興,也顧不上譴責司徒蘭心了,抱著兒子又是哭又是笑,直到把兒子折騰得趴在她肩上睡著為止。
    司徒蘭心見李夢龍睡著了,便起身告辭,李母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也不好強留,只是叮囑她,盡快解決好b市的問題,然后來到夢龍的身邊,兌現(xiàn)當初照顧他一生一世的諾言。
    走出李家的大宅,司徒蘭心已經(jīng)是筋疲力盡,兩天的時間來回在b市與t市之間徘徊,體力消耗巨大不說,心理上還要承受著非人的折磨。
    每天活在說一個謊去圓另一個謊的混沌生活中,她真的厭倦透了,可是她能怎么辦?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她根本就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
    不知道該去哪里?她沿著空蕩蕩的馬路漫無目地的行走,其實完全可以在李家留宿一晚,可是她卻不想留,因為她知道,過了明天夢龍醒來,她再想脫身就會很難。
    茫然之時,不經(jīng)意的想到了上官瑞,他說他出差會經(jīng)過t市,會不會這時候人剛好在t市?
    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她撥通了他的電話,響了許久無人接聽,于是不死心的重播一遍,卻傳來一名女人的聲音:“喂,你好,哪位?”
    司徒蘭心以為自己撥錯了號碼,特意拿到眼前確認了一下,沒錯啊,上面明明顯示的就是上官瑞的名字,怎么會是女人接聽的?而且還是這午夜時分,一夜情發(fā)生率最高的時段?
    “我是上官瑞的太太,你又是哪位?”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然后傳來上官瑞的聲音:“什么事?”
    “偷情呢?”
    “你這女人說話怎么這么直接?”
    “怎么,真的再偷情?”
    “剛是我朋友”
    “喲,上官瑞你也會有異性朋友嗎?我以為我是你唯一的異性朋友呢。”
    “我話沒說完呢,搶什么搶?”
    “哦,那你接著說?!?br/>     “剛是我朋友的老婆?!?br/>     司徒蘭心才不信:“你朋友的老婆干嗎要接你電話?”
    “我去洗手間了,人家見你一直打以為有什么爭事所以就替我接了?!?br/>     “那你朋友呢?他怎么不接?”
    “他也去洗手間了?!?br/>     “騙誰???你跟你朋友關(guān)系這么好,上洗手間都要一起?”
    上官瑞沒好氣的哼一聲:“那我跟你關(guān)系很好嗎?好到我跟什么人在一起,跟什么人上洗手間都要跟你解釋?”
    “是你自己說,只要婚姻一天存在,就要對婚姻忠誠!快,把你地址給我?!?br/>     “干嗎?”
    “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我現(xiàn)在要使用妻子的權(quán)利,查崗。”
    本來還糾結(jié)以什么理由去找他,這會倒是理由充分了。
    “你真的要來?”
    “是的?!?br/>     “那好吧,金碧商務(wù)酒店二樓娛樂室。”
    上官瑞快速報出地址,掛電話前還不忘戲謔調(diào)侃:“來的話要快一點,來晚了,小心捉奸不成反蝕把米。”
    司徒蘭心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捉奸不成反蝕把米是啥意思,直到她來到上官瑞所在的酒店,見到他的那一刻起,才算是明白他話里的含義。
    偌大的商務(wù)酒店內(nèi)娛樂設(shè)施齊全,整個二樓全是供顧客玩樂的地方,有桌球室,ktv,吧臺,spa,餐飲,游泳池等。
    她不知道他具體在什么位置,正準備打電話詢問,一名服務(wù)員恭敬的走過來:“你好,請問是上官太太嗎?”
    司徒蘭心愣了愣,木然點頭:“是的。”
    “那請跟我來?!?br/>     跟著服務(wù)員來到游泳池旁,一眼瞥見上官瑞在水中穿梭的身姿,她剛要出聲喊他,身后卻有人先她一步:“嗨,司徒小姐,我們又見面了?!?br/>     她驚悚的轉(zhuǎn)身,待看清喚她之人,臉色陡然沉下來,還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這個地方又讓她碰到了上官瑞那幾個吊兒郎當?shù)暮蠊酚选?br/>     三張椅子躺著三個穿著短褲的男人,身邊各自圍繞著幾個大美女,個個肥乳翹臀,十根手指在男人健壯的身體上賣力按摩,男人的臉上說不出的享受表情。
    “過來坐啊?!?br/>     于子霖沖她招手,她不情不愿的坐過去,干笑兩聲:“你們怎么會在這?”
    “出差唄?!?br/>     “你們這差出得還真是默契,都來了?!?br/>     張齊墨搖頭:“沒有都來哦,少一個你沒發(fā)現(xiàn)?”
    “四個來了三個,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等于都來了?!?br/>     呂明超噗哧一笑:“司徒小姐這計算法真是太干脆了,想必平時為人也是如此爽氣。”
    “上官瑞不是說了嗎?不要被某些單純的表相蒙蔽了雙眼,其實我很小心眼?!?br/>     “怎么可能,司徒小姐怎么看都有大家風范,聽說你娘家也是經(jīng)商的?”
    “恩?!?br/>     “那你父親叫什么?”
    “司徒長風。”
    于子霖頗為詫異:“不會就是那個馬屁精搞建筑的司徒長風吧?”
    呂明超瞪他一眼:“怎么說話的,太不給人家司徒小姐面子了。”
    父親喜歡拍馬屁早已經(jīng)人盡皆知,司徒蘭心并不覺得丟人,因為做司徒長風的女兒,本來就是一件丟人的事。
    所以,她大大方方的承認:“是啊。正是家父。”
    她這么坦然承認,于子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拍胸脯保證:“既然是司徒小姐的父親,那以后能關(guān)照的地方我們一定多多關(guān)照?!?br/>     “謝謝。”
    “對了,你怎么會在t市?”
    張齊墨好奇的問。
    “我有個同學結(jié)婚,參加婚禮來的。”
    “哦,難怪瑞少要饒道來這里,原來是為了方便捎你回去。”
    司徒蘭心訝異的挑眉:“你們不是經(jīng)過這里嗎?”
    “當然不經(jīng)過了,我們可以直接回b市的,是瑞少說要在t市辦點事,我們才大老遠陪著他一起饒過來的。”
    原來如此,司徒蘭心受寵若驚。
    她起身往游泳池邊走了走,沖著上官瑞揮手:“喂,你上來?!?br/>     上官瑞淡淡的撇她一眼,并不理睬,她繼續(xù)揮手:“喂,你上來啊,快點上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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