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木匣里面居然是會是一套戲服,我猜想田園從來都沒有打開過它。我關了燈躺在床上,想了許久卻始終想不通,這只木匣包括里面的戲服,究竟與幽靈客棧有什么關系呢?現在我已經知道了,田園曾來過這里,她是戲曲演員出身,她給我的木匣里正是一套戲服,現在我已把木匣帶到了幽靈客棧,其中或許有某種關聯?
這些疑問如碎片一樣在我腦中穿梭,直到我昏昏睡去。
一覺醒來,天色已微微放明。
睜開眼睛后,卻發現木匣的蓋子正開著,那件繡花女褶在清晨光線的照射下,泛出驚艷的反光。
不對,我明明記得自己入睡前是把木匣關好了的。
難道我記錯了?我隨手關上木匣,便洗漱去了。
來到底樓的大堂,只見到阿昌一個人。我第一個吃完了早飯,就匆匆回房給你寫信了。
寫到這里我渾身都快虛脫了,天知道哪來的精力,讓我幾個小時就寫了這么多字。我累了,今天的信就到這里為止吧。
葉蕭,我想上次那封信,一定使你想起了小曼,我非常抱歉。你說過要永遠忘記她的,但恐怕你我都做不到。
此致!
你的朋友周旋于幽靈客棧
怎么信里又提到了小曼?
葉蕭放下來自幽靈客棧的第五封信,無奈地搖了搖頭。在讀完這封信以后,昨天被中斷的回憶,此刻又一下子浮現在了眼前。
于是他苦笑了一下,周旋在信里說得沒錯,他們都無法忘記小曼。
在17歲那年,葉蕭和周旋都被小曼深深地迷住了。但那時候他們還不懂什么是愛,只有一種朦朧的情感,那情感是純潔而美好的,正如歌德筆下的《少年維特之煩惱》。所以,葉蕭的煩惱也只能深埋在心里,當他與小曼在一起的時候,誰都不敢越雷池一步,甚至還不自覺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自己實在是太單純了。
雖然,小曼在他們兩個面前時開朗歡快了許多,但其它時候,她還是和過去一樣沉默寡言,依然受到大家的排斥。后來,葉蕭也聽說了關于她的許多流言蜚語,僅僅在學校里廣泛傳播的,就有好幾個不同的版本,其中最可惡的一個版本是說--小曼看上去端莊文靜,但她的身子早就不純潔了,根本就是個下賤的女子。當葉蕭聽到他們在繪聲繪色地描述這個版本時,一時激動得控制不住自己,差點和他們動起手來。
葉蕭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但流言卻鋪天蓋地而來,而他對小曼的了解也確實太少了,小曼從來都沒有提過自己的家人,似乎他們并不存在。幾天后,他終于忍不住了,在排練的間隙悄悄問她:"小曼,你知道那些關于你的謠言嗎?"
她先愣了一下,然后淡淡地回答:"他們在背后對我指指點點我當然知道,甚至包括那些流言的細節。"
"告訴我,他們在對你造謠誹謗,是嗎?"他一時有些激動。
但小曼卻不回答,她低下頭,肩膀微微有些顫抖。
"你說話啊?小曼!"葉蕭催促著她。
小曼緩緩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
"不,他們沒有說錯。"
他一下子傻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又不得不相信小曼那楚楚可憐的眼睛。他搖著頭說:"不,這不是真的。"
小曼忽然睜大了眼睛,從那雙瞳仁里露出了徹骨的恐懼,她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就像她入戲時那種奇怪狀態,突然發瘋似地大叫起來:"不,你別靠近我,別過來......"
她的雙手在胸前亂舞,仿佛是在保護自己,然后扭頭沖出了劇場。葉蕭一個人呆呆地坐著,還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進入了彩排階段,很快就要向學校匯報演出了。所有參加演出的人都非常緊張,有時還會在晚上留下來繼續排戲。但葉蕭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來,心里就像壓了一塊鉛似的,他故意避開了小曼,只在排練結束后才和她說上幾句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