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蘇桃磚都沒搬,一直在研究自己的變化。</br> 感覺不太像覺醒異能了,之前聽時子晉科普,覺醒是有個檻的,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跟獲得新生了一般,不僅能知道自己的異能名稱和具體能力,身體素質也會有質的改變。</br> 但顯然,她除了能偶爾“看到”未來發生的某個畫面外,沒有任何改變。</br> 所以她這種變化到底是啥?</br> 蘇桃有些迷茫,正要給時子晉打電話咨詢一下,戚云嵐先打給她了:</br> “老板,磐柳山出事了,孟芊,就是迷霧的女兒殺了兩個客人,這兩個客人是一個叫做‘關山’運輸隊的成員,他們的隊長把馬經理叫過去要說法,態度蠻橫,把馬經理打了。”</br> 蘇桃驚怒,一邊飛速下樓往磐柳山趕,一邊連聲問:</br> “磐柳山不可能發生暴力行為的,大炮怎么會挨打?打哪了?人怎么樣?”</br> “馬經理是被他們隊長叫出去談話,談崩了,臉上挨了一拳,看起來問題不大。”</br> 蘇桃頓時火冒三丈。</br> 這是故意的!</br> 客人入住之前都會被警告在山內不允許發生打架斗毆等暴力行為的。</br> 一旦有就會被傳送出磐柳山,第二次再有就會拉入黑名單。</br> 顯然這個關山隊長明知道這一點,故意把馬大炮叫到外面去毆打他。</br> 居然敢在她的地盤,打她的人!</br> 不管什么原因,這犢子她非護不可。</br> 到了磐柳山,就見到山下人聲鼎沸,亂哄哄的一團。</br> 孟曉博在車庫旁,正冷著個臉與一個光頭刀疤男怒目對峙。</br> 馬大炮捂著半邊臉站在一邊說著什么,看到蘇桃來了,趕緊小跑過來:</br> “蘇老板。”</br> 蘇桃讓他把手拿開。</br> 馬大炮尷尬的露出半邊青紫的右臉和滲血的眼角:“我、我沒事...”</br> 蘇桃:“哪個是關山的隊長。”</br> 馬大炮覺得周身氣壓逐漸降低,結巴著說:</br> “就、就曉博正說話的那個,老板你別——”</br> 話還沒說話,蘇桃就提著槍奔了過去。</br> 孟曉博看見她,冷臉立馬轉晴:</br> “蘇老板,這么晚了還把您招惹過來,真不好意思啊。”</br> 蘇桃寒聲道:“扇他。”</br> 孟曉博呆住。</br> 然后立馬狠狠扇了面前的關悍一巴掌,執行力滿分。</br> 眾人嘩然。</br> 孟曉博這一巴掌威力不小,關悍同為異能者都被他扇得倒在一邊,臉上火辣辣的,右耳朵發蒙。</br> 緩了許久,抬頭見發號施令的,居然是一個白生生的十幾歲的小姑娘,毫無攻擊力可言,有一種被挑釁的惱怒感。</br> 他怒目圓睜:“你誰?老子弄死你們——”</br> 說著沙包大的拳頭就朝著蘇桃揮來,用了十成十的力,是真的要捶爛她的頭,置她于死地。</br> 話音未落,蘇桃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子彈沖出彈夾,竟然直朝著關悍面門而去。</br> 關悍大驚失色,由于輕敵了,他根本沒想到一個小姑娘會開槍,壓根來不及躲。</br> 子彈徑直穿透了他的眉心。</br> 都來不及慘叫一聲就倒在了血泊中。</br> 見死了人,人群嘩啦啦的往后退去了。</br> 其他隊員見老大身亡,一個個沖冠眥裂要來報仇,但還沒等出手,竟然全都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具尸體和大片血泊證明剛剛發生的一切。</br>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第一次意識到磐柳山恐怕的掌管力。</br> 除了管理者,誰都不可以有暴力行為,違反者會被“請”出。</br> 那豈不是磐柳山暴力對他們,他們毫無還手之力?</br> 這、這還真有點可怕啊。</br> 一些有茍且心思的人立馬一心向佛,不敢生半點歹念來。</br> 沒那心思的人卻忌憚起來。</br> 蘇桃把槍插回槍套里,擲地有聲道:</br> “有什么事情磐柳山歡迎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但誰若是動我的人,我的槍,定不客氣!”</br> “越嶺”的隊長宋越彬坐在輪椅上,被隊友推出來高聲道:</br> “對!在場的各位應該有不少認識我老宋的,我什么為人大家都清楚,蘇老板是我新交的朋友,大家可以信任,不會亂請誰出去,或者以暴力手段對付大家的。”</br> 宋越彬不愧是商隊“交際花”,有忌憚顧慮的人也放下心來。</br> 有些客人還討伐起了關山等人:</br> “這次主要是關山那兩人活該,覺得門口那小姑娘可以任人宰割,調戲了幾天膽子越發大了,前面趁著天黑竟然摸進人家帳篷里強迫那事,誰知那姑娘看著柔軟,沒想到是個狠人,當場給人抹了脖子。”</br> 蘇桃聞言,轉頭看向馬大炮和戚云嵐兩人。</br> 馬大炮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br> “確實是這樣,兩個人當場死了,關悍隨后就把孟芊綁了塞到他們車廂里想折磨她,但又覺得在磐柳山死了兩個人憋屈,就把我叫到外面找事,非說是磐柳山把孟芊故意放在門口釣男人的。”</br> “他兩個兄弟的死要磐柳山負全責,又要我們賠錢又要免費送水和燃油的...老板,我一個激動就吵了起來,對不住了,我沖動了。”</br> 蘇桃:“你是沖動了,你應該把他引到山內再吵,平白讓自己受了傷。”</br> 馬大炮低下頭,但心中動容不已。</br> 老板在乎的不是他惹沒惹禍,在乎的是他受沒受傷。</br> 戚云嵐拍拍他的肩膀:“先讓晨曦給你簡單處理一下,堅持兩天,馬上到十號仲醫生上崗了。”</br> 馬大炮朝她笑了下,但牽動右臉上的傷疼得他發出“嘶”了一聲。</br> 隨后,蘇桃吩咐老齊等人把尸體火化處理掉。</br> 保潔阿姨們也戰戰兢兢的前來擦干血跡。</br> 一切歸于平靜,磐柳山依舊門庭若市,絲毫沒影響到生意。</br> 末世死人常有,更何況死的還是素來討人嫌的關山商隊等人。</br> 戚云嵐松了口氣的同時,佩服起自家老板的雷霆手段來。</br> 這些人沒什么道德底線的,武力鎮壓是最明智的選擇。</br> 蘇桃而后還特意去找了宋越彬等人道謝。</br> 宋越彬爽快道:</br> “舉手之勞罷了,況且蘇老板這番也算是為民除害了,這個關悍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做的都不是正經買賣,還經常劫掠一些小商隊,還帶頭糟蹋了不少女性幸存者。”</br> “聽說關悍他爸他爺爺兩代人在末世前都是殺人犯,這人骨子里就是個人渣,死得好。”</br> 蘇桃點點頭問:“你最近好些了吧?”</br> 宋越彬笑道:</br> “那飲料你別說,還真有用的,就是太好喝了,我沒忍住已經喝完了,蘇老板方便讓我再購買一些嗎?”</br> 蘇桃學他作爽快狀:“舉手之勞罷了,我待會讓人你送你一箱。”</br> 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氣氛一片融洽。</br> 其他客人見狀,心里最后那點顧慮也都煙消云散了。</br> 聊了一會兒,宋越彬忍不住提了一嘴:</br> “蘇老板,那小姑娘還被鎖在他們車廂里,車就在門外,要是等關山剩下那幾個人找回去,她肯定得被折磨瘋,你們若是方便的話,就把她弄出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