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實集團總裁辦,梁澤文甩出一份辭職報告堆在辦公桌,“你簽了,到財務(wù)室領(lǐng)取五年的薪水作為補償。”
魏意一怔,“你要開除我?”
梁澤文不耐煩,“你得罪誰不好,得罪沈楨?”
“我不知情!”魏意大吼,“你如果早點坦白,我會得罪她嗎?”
“我憑什么向你坦白?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梁澤文翹起二郎腿,偎在沙發(fā),“這些年,梁家?guī)Ыo你多少風(fēng)光,你打著董秘的旗號,又獲得多少不屬于你的特權(quán),一拍兩散你不虧。難道傍上梁家,指望全家都雞犬升天嗎?”
無情刻薄的嘴臉令魏意再次怔住,“你耍我嗎?梁澤文,是你當(dāng)初欺騙我,你和梁太太早已離婚,為了長實的穩(wěn)定才不分家,我揣著這個隱情忍辱負(fù)重,你承諾集團港股上市后,公開離婚,娶我過門,那我到底算什么?”
“行了,在我面前還裝腔作勢。”梁澤文不屑哂笑,“你八面玲瓏,男人有家沒家,你看不破?逢場作戲罷了,有幾個老板為場面上的女人拋家舍業(yè)?你吃香喝辣生活得太舒服,不舍得放棄我這棵大樹,我挑明又裝無辜,你這種女人,活該被耍。”
魏意整個人抽搐,可她無可奈何,她與梁澤文云泥之別,梁家碾死她,如同碾死一只螞蟻不費吹灰之力。
她只得認(rèn)倒霉,“五年的薪水補償?你未免太黑了。”
梁澤文點煙,睥睨她,“你開個數(shù)。”
“五百萬。”
“你也配。”他噴出一個煙圈,“我敢掏,你敢拿嗎。”
“梁澤文,你畏懼陳崇州的勢力,迫不及待打發(fā)我,省得他怪罪長實。你像一株墻頭草,在陳大和陳二之間搖擺不定,你覺得他們誰會重用你?國貿(mào)集團的傅太太和柏華在溫泉池幽會,你派人錄像,又親手交給陳二,對嗎?你和傅董是盟友,你為攀附富誠出賣他,假設(shè)傅董得知,國貿(mào)和長實的實力哪個更勝一籌啊?”魏意俯下身,挨近他,“你不是投誠陳大嗎?我不配五百萬的補償,那你這點道行,配得上富誠的間諜嗎?他們倆能玩死你。”
梁澤文叼著煙蒂,火苗閃爍,他獰笑,“五百萬就五百萬,你可千萬封住自己的嘴巴。”
魏意沒回應(yīng),揚長而去。
抽完手上這根煙,梁澤文起身,內(nèi)線聯(lián)系司機,“昌平街區(qū)修公路,近期是不是車禍頻發(fā)。”
司機說,“夜里沒路燈,看不清土坑邊緣的施工牌,星期三發(fā)生了一起連環(huán)撞,傷者差點沒搶救成,公路是上面的指標(biāo),總不能不修啊。”
梁澤文像彈鋼琴一樣,彈動電話線,語氣意味深長,“我知道了。”
他返回沙發(fā),沉思良久,撥沈楨的號碼,提示關(guān)機,再打薛巖的電話,同樣沒打通。
他心臟咯噔一跳,預(yù)感不妙,陳崇州一貫是權(quán)貴子弟中最難纏的,軟硬不吃,十分記仇。
很明顯,這位陳二公子心情不痛快了。
梁澤文萬不得已又聯(lián)絡(luò)陳淵,是楊姬代他接聽的,她瞟了一眼遠(yuǎn)處,“不巧,陳董在忙。”
梁澤文一時羞于啟齒,“我的秘書...是我管教不嚴(yán),她醋勁大,平日刁難小沈,下午恰好二公子過來,目睹她跋扈,鬧得很僵。”
楊姬客套說,“沈小姐不是斤斤計較背后告狀的性子,梁董多慮了。”
“可是二公子惱了,如今大公子失勢,我借二公子搭上富誠的后臺,長實集團蒸蒸日上,以后對大公子也有幫助嘛。”
“我會轉(zhuǎn)達(dá)陳董,請他想辦法。”楊姬正要掛斷,梁澤文回憶起什么,“沈小姐的背景除了二位公子,還有其他人嗎?”
楊姬一頓,“您發(fā)現(xiàn)什么了?”
“今天接她下班的車,是一輛軍綠色吉普,尾號4個1,相當(dāng)富貴有權(quán)勢的人物啊。”
梁澤文并不認(rèn)識陳政,不在同一個圈子交際,自然不認(rèn)識他的座駕,而且陳政有七八輛車,吉普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輛,不惹眼。
楊姬卻一清二楚,明目張膽掛如此高調(diào)的車牌,只有國賓半島第一排那五棟莊園的人物。
董事長大選結(jié)果完全失控,陳政察覺到陳淵反了,陳崇州亦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他開始重演喬函潤的悲劇,遏制兩個兒子的反心。
現(xiàn)階段有利用價值的,僅剩沈楨了。
楊姬攥著機殼的手一顫,“什么時候。”
梁澤文回答,“六點多。”
結(jié)束通話,她疾步走向球場的更衣室。
隔著門,楊姬聽見陳淵在講話,似乎是視頻會議,河濱的項目有變動。
“你打點鄭智河,帶頭否決老二將我調(diào)回本市的提案,繼續(xù)流放我。”
視頻那端的男人很詫異,“二公子流放您去外地,目的是架空您手中的實權(quán),他既然改主意,不是好事嗎?一旦董事局否決,接下來長達(dá)一年,您必須負(fù)責(zé)河濱的工程,商場變數(shù)無常,富誠再也不是您的天下了。”
陳淵笑了一聲,“你按照我的指示辦。”
楊姬握著門把猶豫一秒,又退下。
彼時,薛巖駕車泊在國賓半島4號院,他沒下去,揭過后視鏡,望著陳崇州摁門鈴。
保姆清理了餐桌,路過玄關(guān),拉開門。
兩位公子回老宅一向提前一天通知,很少貿(mào)然登門,保姆欣喜不已,“二公子,您回來用晚餐嗎?”
陳崇州默不作聲往里沖,保鏢早有準(zhǔn)備,在入戶長廊截住他,他本能一躲,保鏢一個勾拳,卡在他肩胛骨,“老董事長目前不方便,您在北院等候。”
“不方便?”他揪住保鏢衣領(lǐng),兇猛一摔,保鏢猝不及防,當(dāng)場掀翻在地。
他偏頭,質(zhì)問呆住的保姆,“沈楨在什么地方。”
保姆結(jié)結(jié)巴巴,“沈小姐她...”
張理這時走出書房,捧著一本珠寶宣傳圖冊,剛要去花園,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二公子,您這是什么意思?”
“你們抓了她。”
“她?”張理一頭霧水,“她是誰。”
陳崇州手肘一搪,撞得他踉蹌,“少他媽裝糊涂!”
保姆在陳家也工作過一陣,接蘇姐的班,主管西院和廚房。大公子儒雅,二公子斯文,都是溫朗俊秀、知書達(dá)理的男人,暴躁到這程度,她聞所未聞。
“二公子,您稍安勿躁——”
保姆要攔他,撲了個空,陳崇州跑向南院,“陳政!”
張理橫在前面,“您直呼父親姓名,太放肆了!”
“未經(jīng)我允許,擅自動她,你們放肆在先,我再如何放肆,你們也受著。”陳崇州發(fā)力一拽,幾乎拎起他,“張理,我念在你一輩子為陳家盡忠,容忍你多次,你是好日子過膩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是嗎?陳家的太歲爺。”露臺傳出陳政陰惻惻的腔調(diào),陳崇州廝打的動作驟然一滯。
窗紗緩緩升起,漢白玉壘砌的臺階之上,一張紅木茶桌,凹槽放置一壺烹煮的清茶,咕咚咕咚冒著氣泡,白霧彌漫,覆蓋院外的隆冬夜色,顯得昏黃而溫暖。
陳政對面坐著一個女人,正是完好無恙的沈楨,也一同看向客廳。
“叫啊。”陳政不疾不徐端起陶瓷杯,觀賞杯壁描摹的花紋,“不是很狂妄嗎,公然叫我的名字。”
男人打量沈楨,確認(rèn)她沒有受傷,“他們綁架你了?”他氣勢強悍,一股凜冽的敵意。
“混賬!”陳政扔了茶杯,刺耳的碎裂響,嚇得沈楨當(dāng)即站起。
陳崇州松開張理,襯衣包裹的胸膛急劇鼓起,好半晌才平復(fù),嗓音仍嘶啞粗重,“你綁她干什么,有陰鷙的招數(shù)朝我來,折磨一個女人,陳政,你六十五歲了,越活越不像個爺們。”毣趣閱
“逆子,你有規(guī)矩嗎!”
他不顧陳政的呵斥,只顧沈楨,她木然搖頭,“陳伯父沒有綁架我。”
陳崇州根本不信,陳政有多么歹毒,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包括陳淵,都不如他了解。
“他沒捆你手腕?”
沈楨依然搖頭,“陳伯父派車接我,說你也在。”
她原本是拒絕了,可張理熱情懇切,又一把年歲,她不得不給面子答應(yīng)。
車廂吊著不少黑色的彩帶,到處纏繞,她也問了張理,他說用來裝扮庭院。
沒想到經(jīng)過門衛(wèi)時,被保安當(dāng)成捆綁的繩索。
張理在一旁勸誡,“二公子,您誤會老董事長了。陳家與海外歸國的鄔家是世交,鄔世伯的長子娶親,老董事長親自為鄔家的長媳挑選見面禮,那姑娘與沈小姐年歲相仿,因此特意請沈小姐參謀賀禮,您又何必動氣。”
陳崇州忽然意識到,陳政在請君入甕,探一探他的底。
他盯著周圍的保鏢,“現(xiàn)在陳家的掌權(quán)人是我,不是陳政。你們記住,我厭惡別人碰我的東西,我的女人。”
保鏢面面相覷,深諳不能再惹惱他,沒有吭聲。
陳崇州走過去,將沈楨護到身后,怒火又撒給陳政,“你有完嗎?”
陳政眉頭緊蹙,抑制著脾氣。
“當(dāng)年喬函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陳淵情急之下,不惜斷絕關(guān)系威脅你讓步,你搞不定他,搬出江蓉以跳樓的把戲向陳淵施壓,逼他認(rèn)命妥協(xié)。”
陳崇州一手抱著沈楨,一手活泛筋骨,和保鏢搏斗的過程,他出手太瘋,著力也太野蠻,肩膀一收一放掄得狠,脫臼了一般,淤青腫脹。
“江蓉與我母親表面在陳家養(yǎng)尊處優(yōu),其實是你脅迫我們的籌碼,生母是我和陳淵的顧忌,在你手里捏著,無論刀山火海,只要我們保得住這條命,你吩咐我們闖,我們就要闖,為陳家蹚渾水。”
“你終于承認(rèn)了,故意設(shè)局演戲,送你母親逃出陳家,脫離我的掌控。”陳政輕笑,臉上露出一絲識破他的深意,“老二,你的確最像我,遺傳了我的心機與格局。”
陳崇州佇立在燈柱下,平靜了一些,“江蓉是陳家名正言順的女主人,未來父親兵敗山倒,她與陳家共存亡,給您陪葬,是應(yīng)當(dāng)?shù)南聢觥N夷赣H沒討到名分,不該攪進陳家的漩渦。”
陳政微微瞇眼,“你篤定我會敗嗎。”
“晟和集團對接海外的賬戶究竟有什么門道,父親心里有數(shù)。”
片刻的鴉雀無聲。
沈楨感受到腰間的手臂爆發(fā)剛毅如堅鐵的力量,她從沒見過這樣的陳崇州。
野性難馴,張揚痞氣。
一步步,制約著更為高深強大的陳政。
陳政審視他此刻的荒唐不羈,西裝歪歪扭扭,頸間的領(lǐng)帶也扎得凌亂,晃晃蕩蕩墜在胸口。
“折騰得夠兇,看出你是真急了。”他撂下杯子,主動緩和氣氛,“回房收拾利索再出來,像什么樣子。”
陳崇州摟著沈楨,目光像一匹出籠的野狼,絲毫不松懈。
陳政明白他的意圖,抬手潑掉沈楨那杯冷卻的茶,“隨你。”
他帶著沈楨一并回客房,推門的一霎,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后背虛虛抵住墻壁,蒼白的面容浮出汗。
沈楨轉(zhuǎn)過身,詢問跟在后面的保姆,“有急救包嗎?”
保姆點頭,“有的。”她越過沈楨,瞧屋里,“二公子傷勢嚴(yán)重嗎,需不需要醫(yī)生?”
“用不著。”陳崇州關(guān)了壁燈,打開臺燈,“外傷而已。”
保姆很快拿了藥箱進房間,沈楨接過,用棉簽蘸了藥膏涂在紗布,小心翼翼解開他衣扣,目之所及,一灘密密麻麻的淤血斑點,凝固在肩窩。
她指尖輕輕撫摸過那塊傷痕,他瞬間繃直。
沈楨一抖,收回手,“疼嗎?”
陳崇州閉著眼,薄唇緊抿。
不單單胳膊疼,脖子的筋脈,胸腔肋骨抻得也疼。
老宅的六個保鏢,有四個是江蓉娘家親戚,看似尊重二房,實際逮著機會公報私仇。
何佩瑜被逐出南院那天,保鏢把行李砸了,貴重的水晶瓷器,和田玉佛,砸得稀巴爛。尤其那尊佛像,江蓉很喜歡,是十年前陳政去海南出差,在三亞求來的,一共四十九名高僧開過光,他卻送給了何佩瑜,何佩瑜又愚蠢,住進老宅后擺在南院耀武揚威,江蓉看在眼里,如鯁在喉。
陳崇州揉著眉心,“皮肉傷,不礙事。”
沈楨的五臟六腑擰巴了一下,形容不出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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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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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