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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錯過

    陳崇州擦拭沈楨眼角的淚,“去陪三叔?!毙?,對馬博平頷首,“馬院,借一步。”
    馬博平跟隨他出去,一隊醫護人員也離開。
    沈楨在原地又怔了許久,跑回病房,撲在陳翎身上,“三叔——”
    陳翎被她壓得喘不過氣,卻舍不得推開,“你反射弧也太長?!?br/>     “三叔。”她自下而上仰視他,視線里,是他刮得干凈的下頜,胡茬底是淡淡的青色,他唇色極淺,吸煙少,又不飲酒,常年健身的體魄,即使數月不進食,削瘦了許多,依然剛毅結實,寬厚如初,“給你擦身,傷口涂藥,換病號服——”沈楨掰著手指,“都是我。”
    男人沉默片刻,“擦身。”
    “崇州是男人,他力氣大,沒我輕,會弄疼三叔?!?br/>     陳翎噙著一絲笑,“不像話。”
    她嘟囔,“只擦了四肢和臉,其他部位是顧允之擦?!?br/>     他緩過精神,抬手蹭她面頰,“又哭了?怎么這樣愛哭,像一只小花貓?!?br/>     男人的手干燥微涼,掠過肌膚,密密麻麻的粗繭,“三叔,我是不是克你,自從你認識我,你是不是很倒霉?”
    陳翎思索了一秒,“是?!?br/>     “難怪你上次受傷,讓我離你遠點?!?br/>     他笑著,“你不是離遠了嗎,這回不關你事。”
    病房外的腳步聲來來往往,房中溫暖安靜。
    沈楨長發鋪在他臂彎,柔順瀉下,窗下的皎潔與她脖頸裸露的雪白相融,散發清澈的冷光。
    陳翎慶幸于自己的蘇醒。
    這一刻明亮美好,美好到他不記得那場血雨腥風如何殘酷,在生死邊緣又如何艱辛,歷經八個月的對峙與苦難,盡數粉碎在此時。
    “喜歡鎖嗎?!?br/>     她沒出聲。
    “不喜歡?”
    “只要三叔平安活著。”
    陳翎笑意更濃,“答應你?!彼菩南乱?,虛虛實實扣在她隆起的腹部,只一觸,迅速收手,“五個月了?”
    她吸溜著鼻涕,邀功討賞一般,“三叔,你要當爺爺了,你高興嗎。”
    “閉嘴,沈楨?!?br/>     陳翎屬實拿她沒轍,半昏半醒間,聽到這句,差點背過氣。
    他輩分高,事實上,只比陳崇州年長七歲。
    老大讀高中,他也剛從警校畢業,同樣的意氣風發,熱血輕狂。
    但好在有沈楨無休無止的胡言亂語,吵得他不得安寧,終歸是醒了。
    雪色與她皆在,何嘗不是命運賜予的柔情。
    她端著碗,用勺子喂他喝水,“三叔,你初戀女友探望過你?!?br/>     陳翎動作一滯,看向沈楨,“她來過。”
    “回憶了你們曾經的故事,一起讀警校,你分配到長安區局,你提分手,她哭得傷心?!鄙驑E一指窗臺,“那束蔫兒了的百合,是她送的,我沒扔,我天天澆水,澆了一個多月了。”
    陳翎偏頭,花瓣已是枯黃腐爛,辨不清原本的模樣。
    青春時代一別,十五年了。
    沈楨一手托腮,一手掖他的被角,“三叔,前三嬸無名指沒戴鉆戒,小拇指戴了?!?br/>     陳翎擰眉,“什么意思?!?br/>     “離婚啊?!?br/>     他不語,神色淡漠。
    “前三嬸說,她要是嫁給你,她沒有勇氣面對深愛的男人負傷,犧牲,心里有你。”
    “什么前三嬸。”他莫名逗笑,“沒結過婚。”
    陳崇州從院長辦公室回來,他擁住沈楨,“不是困了么?睡一會兒?!?br/>     她明白他們有話講,走到外間的會客廳,合住門。
    陳崇州坐下,“馬院交代了后續康復治療的方案,建議您留院?!?br/>     “多久?!?br/>     “兩至三個月,確保清除顱內淤血,以及取出您體內陳年的鋼釘。”
    陳翎嗯了聲,“有后遺癥嗎?!?br/>     “間歇性的失聰,失明,骨痛。尤其骨痛,復發時渾身關節骨骼生不如死。”陳崇州摁住他手背回血的針管,“您不能再折騰,身體不允許?!?br/>     “老了。”
    沈楨念叨他老,他不服。
    或許他是老了。
    昔年崢嶸歲月,在云南邊境的雨林,伏擊黑k,七天七夜吃生肉野果,飲河水,天氣又潮又陰,蚊蟻咬得沒一塊好地兒,槍林彈雨,霧瘴毒蛇,荊棘叢生,夜晚一百米的能見度,實打實的真本事火拼,那樣艱苦的環境硬是扛住了。
    “我問過鄭野,那位法院副院長的夫人,年初離婚了?;楹缶凵匐x多,始終不睦,沒有子女?!?br/>     陳翎面容無波無瀾,“我知道?!?br/>     “您知道?”
    “沈楨告訴我,她鉆戒戴在小指,象征單身?!?br/>     陳崇州驀地發笑,“人小鬼大,平時也機靈,眼尖得很?!?br/>     他吃力移動,試圖坐起,“老二,扶我起來?!?br/>     陳崇州在他背后墊了枕頭,姿勢靠得舒服些,“行么。”
    陳翎倚著,長呼氣,“行?!焙冒肷?,再度開口,“你的心思,我明白?!?br/>     陳崇州調慢輸液的流速,沒接茬,“流得太快,心臟不適?!?br/>     “你和倪影,有可能嗎?!?br/>     他指尖停在輸液管上。
    “即便沒有沈楨,回得去嗎?!?br/>     陳崇州緩緩垂下手,“我理解您?!?br/>     “你不理解?!标愻嵬虼皯?,“我二十六歲出任臥底,沒打算抽身成家。男女之事七情六欲,誰都有情不自禁,可強行抑制,也就抑制住,不再需求了。你大哥重名利,你重自由,每個人有各自的考量。”
    陳崇州緘默良久,“退二線吧。”
    “太早?!彼麚u頭,“梧叻落網,他的大馬仔逃匿了?!?br/>     梧叻當初就是黑k的大馬仔,后來陳翎鏟除黑k,梧叻順理成章上位,這行暴利,多得是亡命之徒,緬泰邊境又亂,盤根錯節之下,惡勢力層出不窮。
    一旦從南三角偷渡入境,后果是源源不斷的清剿,犧牲,循環。
    陳翎退了,有經驗的老警力必然頂上,又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失去丈夫,父親,兒子,支離破碎。所承受的悲慟,遠超過孑然一身的他。
    “當年我向郭老師請調重案組,任職一組刑警,沒想過自保。老二,人人自危,人人自保,危及的群體會更廣,光明與正義,需要犧牲和無畏?!?br/>     陳崇州凝視他,“您這次暴露真容,在邊境藏不住身份。”
    他笑了一聲,“幕后指揮,調兵布局,帶隊拘捕,一線不僅僅是臥底的戰場?!?br/>     “三叔?!标惓缰莶碌绞裁矗澳幌蛴蟹执?,從前,以后,我一樣敬重您。沈楨也希望您安然無恙。”
    陳翎注視他,“錯過的,這一生便錯過了,分寸是應當的。至于沈楨,照顧她后半生是你作為丈夫的責任,無論三叔在何處,都會為她出頭,男人不仁不義的毛病,你不準有。”
    陳崇州也注視他,“三叔放心?!?br/>     ***
    趙志凱給趙霽九安排了四日的相親,一日見十個。
    有二代子弟,有官宦世家,也有普通背景的績優股,憑自己拼出一番天地,百萬年薪,私企高管,精英律師。
    這類群體,極其容易滋生周海喬二號。
    榨干了岳丈家,翻臉無情,滿腹陰謀算計。看重自身財富,要跨越階層,外面安置著紅顏知己。
    趙霽九的第十個相親對象趙翰生,正是這號貨色。
    趙翰生在名媛圈,是鐵打的釘子戶,皮相中上,舍得買禮物討歡心,斯文憨厚。
    他專門談富家女,據不完全統計,外市的,甚至外省,他談過二十來個了。
    有四五個,一度談婚論嫁的程度,可惜他騎驢找馬的行為曝光,都吹了,勾搭著千萬身價的,又巴結億萬身家的,最終竹籃打水。
    臨市有一家姓范的,做衛浴生意,大品牌的馬桶、洗手臺,出廠有瑕疵,他低價收購,銷往三四線的地級、縣級市,成本低利潤大,發家了。
    范家的長女和趙翰生訂婚當天,無意在他電腦郵箱發現一封文件,陳列了當地所有未婚富家女的家庭信息,嗜好,居住小區和工作單位。
    于是分道揚鑣。
    范家不甘女兒被耍,揚言報復他,趙翰生慌不擇路,逃到本市定居。
    他能言善辯,學歷高,職位也體面,在本市的小富豪圈混得風生水起,之所以搭上趙家這趟線,也是那圈子的一位太太蒙在鼓里,介紹給趙夫人。
    趙翰生很懂得展示個人優勢,開門見山自曝學歷,世界最頂級的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金融學雙碩士。
    趙霽九隨行的司機很滿意,她嗤笑,“我是德國名校的碩士呢,在上流圈,有學位不稀奇。”
    對方愕然,“趙小姐的學歷是碩士?”
    她故作驚訝,“花錢買學位,鍍鍍金而已,趙先生不了解我們圈子的規則嗎?”
    趙翰生一噎,“名校的學位可以買嗎?”
    趙霽九若無其事,“趙家在柏林的銀行存儲了一千萬歐元,又購置了一套價值數億歐元的洋宅,學位自然是任我挑。”趙霽九嘬著吸管,“我母親要買博士學位,我沒同意?!?br/>     他訕笑,“趙小姐出身名門,不是我這種階級有資格比擬?!?br/>     “你有自知之明就行?!壁w霽九點頭,“階級差距大,婚姻無法和諧,我訂購一個七位數的愛馬仕包,你供應不了我,我只能朝娘家伸手,那嫁你有何用啊,我養你嗎?你一不英俊,二不年輕,我養你圖什么呀,當慈善家啊?!?br/>     趙翰生接觸過的千金不計其數,屬趙霽九最難搞,筑起城墻,無路可攻。
    表面白幼甜,實際心眼兒蠻清晰,對圖謀不軌之徒,識破后殺人誅心。
    趙家的女婿果然不易當,他尷尬,“打擾了,趙小姐。”
    礙于顏面,趙翰生主動到前臺結賬,被告知趙霽九是vip客戶,一律記賬。
    他臊眉耷眼走出會館。
    這家綜合性會館位于南城區中心,一樓是御廚餐廳,二樓是演藝大廳,三樓是私人劇院。
    一樓分出八個區域,每個區域以金絲楠木的花雕屏風隔斷,上方鑲嵌水晶流蘇做房頂,籠罩其中富麗堂皇,缺點是隔音差。
    差到隔壁的陳淵,全程心無旁騖聆聽趙霽九長達四個半小時的相親過程。
    沒一個靠譜的。
    李哲為他斟了一杯酒,不由也笑,“這位趙小姐,談笑風生間摧毀一個鳳凰男,比沈小姐要潑辣。”
    陳淵轉動著酒杯,一言不發。
    趙志凱夫婦在商場精明老辣,物色的相親對象委實不入流。
    估計是趙霽九追他鬧得滿城風雨,趙家急于平息笑柄,頗有實力的青年俊杰統統入選了,攀高枝的鳳凰男也趁機鉆了空子。
    司機一頭霧水,“小姐,您哪有碩士學位啊,您考藝校還差二十分托關系呢,太太得知您胡謅,肯定罰您?!?br/>     趙霽九切著盤內的牛排,“你不出賣我,她不會得知。”
    司機無奈,“今天的十個,您一個沒瞧上嗎?”
    她不吭聲。
    “小姐,人無完人,有能力的沒家世,有家世的心性紈绔,放眼省名流圈,陳家大公子的確才貌雙全,可他...”
    趙霽九沒胃口吃,棄了筷子,“又提他!我不是放棄了嗎?!?br/>     司機張了張嘴,“您再耽擱下去,更沒幾個能入眼的男人了。”
    這時,趙夫人的電話打到司機這里,他接通,那頭問,“什么進展啊?!?br/>     司機看了一眼趙霽九,她雙手合十,一副拜托相。
    “在約會...和秦家的公子?!?br/>     她松口氣,癱在椅子上。
    “秦家明?他條件最出色了?!壁w夫人喜不自勝,“讓他們單獨相處,你在場,秦公子怎么有借口表現自己,你快撤,秦家明會親自送她回趙家。”
    司機掛斷,趙霽九心不在焉打呵欠,“我再吃一個小時,自己打車回。”
    “那單獨相處的結果呢?”
    “嫌我太蠢。”
    司機哭笑不得,“糊弄得了夫人,糊弄不了先生,你哪里蠢?”
    趙霽九又點了一份水果沙拉和法式鵝肝,司機前腳剛走,后腳進來一個男人。??Qúbu.net
    男人的座位在4號桌,途經趙霽九的2號桌,他駐足,胳膊環住她身軀,往懷里帶,“喲,趙二小姐,真巧啊,不認得我了?”
    趙霽九冷眼,“胡鋒,你干什么?”
    胡家是暴發戶,09年居住的城中村拆遷,和三十多戶留守村民持有一千六百平米的土地,雜七雜八的補償款共計4.2億。
    胡鋒的老子心黑,在村里是一霸,獨占了這筆款,一戶只給了20萬封口。
    然后搖身一變,做起建材批發的買賣,成為市里小有名氣的富豪。這茬在13年敗露,胡家樹倒猢猻散,胡鋒老子也判刑,彼時胡鋒在西班牙留學,躲過一劫。
    去年,胡鋒賣掉西班牙的房產,回國開酒吧,雇傭了一批小嘍啰盯場子,平日吆五喝六的。
    “我老子那時去趙家提親,趙志凱拒絕了,我可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啊。”胡鋒手腳不老實,朝趙霽九的衣領探,低頭吻她臉。
    “胡鋒!”她玩命廝打,有侍者過來制止,被胡鋒直接撂翻,“少他媽插手——”
    話音未落,他一愣,詫異扭頭。
    陳淵手臂一橫,禁錮住他肩膀,驟然發力,胡鋒栽個踉蹌,半邊身子過電似的,那股強悍的力道勒得他倒抽氣。
    “胡公子。”陳淵撒手,“多年未見,下九流的做派更勝一籌了?!?br/>     胡鋒瞪大眼,“陳淵...你沒在香港?”
    陳淵在趙霽九身旁的空椅上落座,點燃一支煙,“我在你眼前,意外嗎?!?br/>     趙霽九看著他,“你偷聽?”
    他吞吐煙霧,“光明正大?!?br/>     “你——”
    “陳家垮了,你母親蹲大獄,你還有心情英雄救美啊?!焙h不屑睥睨,“準備傍上趙家的二小姐,再創陳家的輝煌嗎?”
    “放肆?!崩钫芤荒_踢中胡鋒的腿,“陳大公子是萬文集團的董事長,瞎了你的狗眼!”
    胡鋒顯然不知情,“萬文是你的?”
    陳淵眼色示意李哲,后者招呼餐廳保安,“立刻報警,有流氓企圖侵犯女客。”
    他嚇得面色煞白,“陳淵!咱們無冤無仇,你未免太多管閑事了!”
    “陳家是衰是敗,輪不著你定義。不過陳家的男人最看不慣下三濫?!标悳Y撣了撣煙灰。
    胡鋒猛地站起,抓住桌上的刀具,猝不及防刺向陳淵,趙霽九見狀,幾乎本能傾身護住他,擋在前面。
    陳淵瞳孔瞬間猛縮,奮力一推她,抬腳踢在胡鋒的腰腹中央,這一下又狠又準,胡鋒哀嚎倒地,飛出半米。
    李哲擒住他,“胡鋒,猥褻加故意傷害,你等著去里面受罪吧!敢對陳董動手,你是活膩歪了——”
    陳淵一把拽住趙霽九,驚魂未定,“你有???”
    被他一扯,她失手打碎桌沿的那只水杯,“你管我干嘛?我不糾纏你了,你清清靜靜多好?!?br/>     陳淵惱了,“我問你擋什么?那是刀!你以為鬧著玩嗎?”
    “我不欠你人情!”趙霽九眼眶通紅,強忍眼淚。
    他闔目,竭力平復情緒,沒再理會她,緊接著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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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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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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