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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殿下,快來!

    太子殿下不理她,折烏卻繼續(xù)在那里小聲的夸起來。
    “殿下,韓先生好厲害啊。她說的話都好有道理。”
    折烏覺得靈山書院里全是寶。韓先生自然是個寶中寶——她其實還想夸昭華夫人,但人家已經(jīng)去世一百多年了,她是個沒文化的,已經(jīng)用“厲害”形容了韓先生,再想不出比“厲害”更好的詞來,于是便閉口不言。
    又打了個轉(zhuǎn),問起來,“殿下,您之前認(rèn)得韓先生嗎?”
    ——她的話真是越來越多了。
    太子殿下倒是不覺得聒噪,只覺得她這般壓著嗓音小聲的說話,調(diào)子軟軟糯糯,如驕陽幻化成的光羽,飄進(jìn)了他的耳里,導(dǎo)致耳朵有些癢。再見她好奇的雙眼盯著他看,他就忍不住側(cè)了側(cè)頭,讓耳朵好受些,最后移開眼,道了聲:“啰嗦。”
    折烏就乖乖的跟在身邊繼續(xù)走。殿下是個海底針,得習(xí)慣。
    不過,太子殿下跟韓先生倒是真見過幾面,他是太后養(yǎng)大的,韓先生是太后娘娘口中的“苦命人”。
    韓先生要和離的事情,還是通過太后娘娘的手和解的。太后娘娘是個十足的操心性子,拉著韓先生的手抹淚,“可憐見的,你膝下無子,被沈家詬病,怕是已經(jīng)傳出閑話來了。若是再和離,嫁人之事怕是難上加難。”
    韓先生無所謂道:“難道我嫁人,就是為了繁衍子嗣的么?”
    太后被反問的心里一梗,那幾天都睡不好,常常落淚,對著太子殿下道:“她如今年輕不懂事,被她父親教的直來莽去,可老了怎么辦?膝下沒個孩子送終,以后到了閻王爺那里,都沒人給她燒紙。”
    太子殿下彼時還小,卻覺得韓先生未必就稀罕那送終之人。
    這世上千百種活法,有太后娘娘這種希冀子孫滿堂的,也有韓先生這種不屑子嗣的。都是自己滿意的活法。他也有他的活法,小小的太子殿下抽出自己的寶刀,端著圓乎乎的臉,他要去練刀了。
    太后娘娘后來也時常也招韓先生進(jìn)宮說話,就怕京都的人欺負(fù)了她。
    可但凡出門打聽打聽,也知道韓先生之威名,沒人敢給她使絆子。所以這個什么栗先生的,太子殿下根本沒看在眼里。
    如小婢女所想,只要人在,丙字院就在,太子殿下也覺得,只要韓先生在,再留下兩三個志同道合的在,便是也夠阿烏歷練的了。
    他不是很在意那十幾個人突然轉(zhuǎn)去別的院子的事情。
    想到這里,他又專門停住腳步教導(dǎo)道:“阿烏,友不在多,在于志同道合。”
    折烏乖乖站穩(wěn):“阿烏知道的。”
    嘴里說著明白,心里卻是完全不太懂靈山書院里的事情,更不懂一個院子里只有三個人是個什么事情——畢竟當(dāng)年村里最難的時候,就只有一個人,老秀才也繼續(xù)教下去了。
    讀什么,不讀什么,都是自己選擇的,沒什么奇怪。她覺得自己明白這個就行了。
    韓先生也是如此想的!姑娘家,學(xué)詩文,通古今,學(xué)琴棋書畫,陶冶情操,興趣所致罷了。她不會要求喜歡詩文的姑娘學(xué)騎射,也不會要求喜歡騎射的姑娘學(xué)琴棋。有些人天生適合內(nèi)宅,有些人便可以握住烈馬。
    可栗先生卻這般去告訴姑娘們:她們只能在后宅里,她們握住烈馬韁繩是錯的,是要跟她這個先生一般被拋棄的,她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韓先生就是當(dāng)年和離的時候都沒受過這種氣。
    她高聲道:“栗蓮華,你從中作梗,我不與你計較,可你跟山長提議廢棄丙字院又是什么道理?”
    她話音未落,現(xiàn)在周圍的其他先生和姑娘們便俱是一驚。
    剛剛,她們只是以為栗先生與韓先生不對付,搶了學(xué)生而已。如今,怎么又提及了廢棄丙字院?
    自然,也有人狐疑:栗先生一向八面玲瓏,雖然與韓先生形同陌路,可按照性子,不該是這般將事情做絕之人。
    韓先生心中怒火沖沖,忍到現(xiàn)在才說出來,已經(jīng)是忍到了極致。
    栗蓮華這人,她熟悉極了。書香世家出身,嫁的是當(dāng)今圣上的堂弟肅王的兒子,即便肅王只是個閑散宗室,卻也算的上是皇室之人,憑著這個身份,各家夫人也賣她幾分面子。WwW.ΧLwEй.coΜ
    可讓她短時間內(nèi)說服如此多的武將家姑娘改學(xué)其他院門,也不是簡單的。
    韓先生心中自有一筆賬。
    她很明白,對于京都的夫人們而言,女兒最重要的還是嫁人,之前丙字院她掌著,以后能搭上的是青州韓家和太后娘娘。之前在丙字院里的姑娘們,大多是母族跟韓家和太后有牽扯。只是本次小考后,這些姑娘俱都到了年紀(jì),回家備嫁去了——嫁的還都不錯。
    韓先生在其中做了媒的,牽了不少紅線,勞心勞力給她們選擇最合適的夫君。
    喜歡的騎射的,便四處打聽家世簡單,志同道合的人家,想要主持中饋的,也送她們上青云路。
    所以,這次進(jìn)丙字院的姑娘們,便多了起來,經(jīng)過她考核的,足足有十幾位,韓先生喜笑顏開了好幾日——即便是嫁人前這短短幾年的時光,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是以后想起來,也是無憾的。
    誰知今日,就給了她這么一個大的驚喜。
    甲字院里,那幾位本該去丙字院的姑娘,對上跟韓先生的眼神,都立馬低下了頭。她們都是聽家里的,哪里曉得里面還有這種曲折。不過,有些倒是聽母親說過這是怎么回事。
    說是這位栗先生,親自拜訪了幾家,也不知說了什么話,便讓母親們改變了主意。
    于是俱都安靜的站著,跟鵪鶉似的。
    這事情,鬧的很難看。
    但韓先生有自己的底氣,栗先生也有自己的氣勢,她顯然有了準(zhǔn)備,聽韓先生說要去宮里,便淡淡的點頭,“那便走吧。”
    韓先生心中的涼氣一下子冒了上來,猜測也基本證實了。
    ——栗蓮華顯然是有備而來。
    她是早就已經(jīng)跟宮里通過氣了。
    太后不在皇宮,她與誰通的氣?皇后?
    韓先生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并不愚蠢,她幾乎瞬間就想到了,這是早就挖好坑讓她跳進(jìn)去。
    但是她仔細(xì)想了想,又覺得不對。
    韓先生跟栗蓮華一向不對付。她瞧不起栗蓮華那股“人淡如菊”的傲氣,栗蓮華也瞧不上她這股“莽氣”,兩人一向是進(jìn)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間,就有了這么一個大的動作?
    栗蓮華不該是這般主動莽撞的人。
    不對勁。
    韓先生皺起眉頭,“栗蓮華,你想做什么?”
    栗蓮華不想做什么。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韓先生,“不過是覺得丙字院人少罷了。如今除了靖難候兩個姑娘,聽聞只有一個姓折的姑娘了?”
    她道:“一共三個人,這么個院子,何必再堅持下去呢?”
    栗蓮華主動走了幾步,“走吧,韓先生,這就進(jìn)宮吧。”
    進(jìn)宮,面見的便是皇后娘娘。
    韓先生臉色有些不好起來。
    她這個暴脾氣,其實跟皇后的關(guān)系也不好。更別說,皇后娘娘跟太后娘娘不合,已經(jīng)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情了。
    她深吸一口氣,雖然臉面難堪,卻準(zhǔn)備拖延時間,“進(jìn)宮便進(jìn)宮,不過,要叫上山長一起去。”
    栗蓮華嗤笑一聲,“山長出門了,怕是近幾日回不來。”
    韓先生暗罵山長個老狐貍,心中卻還是不愿意放棄。
    不過,只要丙字院有學(xué)生,就廢不掉,她就能留住!
    她抬起頭,希冀著一一看過周圍的一眾甲乙丁院子的姑娘,看的她們都后退了一步。
    其實,她們都沒想到,栗先生的主意是廢棄掉丙字院。這些姑娘們天之驕子,生在世家,彎彎繞繞多,即便昨日還跟韓先生打過招呼,也曾經(jīng)上過一兩堂韓先生的騎射課,可是家里沒出面,她們不敢說出任何話。
    這事,是上面人的爭斗。
    沈染皺起眉頭,跟韓琪對視一眼,倒是想給韓先生說幾句話,可她們到底是甲字院里的姑娘,不好參與。
    在場的人,便剩下靖南候家的兩個劉姑娘是丙字院里的人。
    韓先生看過去,一字一頓的道:“只要這丙字院里,還有一個人,我便能教一日。”
    她說的鈧鏘有力,問,“玉姐兒,云姐兒,你們可愿意繼續(xù)跟著我學(xué)?”
    劉天玉跟劉瑞云點頭。
    劉瑞云被她爹慣著十多年,哪里受過這種氣,道:“韓先生,我昨日到書院之前,就曾聽祖母譏諷……祖母告誡說丙字院只剩我們姐妹與阿烏三人,學(xué)生只覺得奇怪,并未當(dāng)回事,以為先生知道,昨日便不曾說與先生聽,誰知先生竟不曉得,如今,更是厲害,有人還要廢棄掉這丙字院!”
    她大聲道:“丙字院留存一百五十年,學(xué)生實在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廢棄掉!”
    韓先生大聲道了好,拍掌道:“只要有你這句話,先生我萬死不敢讓這院子在我手里被廢掉。”
    她們二人說的激盎,底下不少人聞之落淚,都是姑娘家,比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栗先生,她們更喜歡直爽的韓先生。
    可是,她們不敢說話。世族姑娘比普通姑娘底氣大,卻也更明白話不是代表自己,而是家族。
    眼見韓先生和劉瑞云說的痛快,栗蓮華淡淡的笑了笑,道,“玉姐兒,瑞姐兒,可靖南候家的老夫人卻昨日晚間跟我說,要拘束著你們找婆家了,你們大字不識幾個,將來主持中饋,難道還要仆婦們教著認(rèn)字么?”
    底下,幾個人笑了出聲。
    劉天玉尊師重道,不好直言相懟,可是劉瑞云卻是個潑辣性格,瞬間就道:“那又如何,難道我們姐妹將來嫁了人,事事要親為嗎?那還養(yǎng)著那群仆婦做什么!”
    她話說的漂亮,可是奈何栗蓮華卻深諳其道,她不欲跟個小姑娘爭,直接道:“你家祖母與我商議好的事情——你們學(xué)的是尊師孝順,難道還要自己做主么?”
    劉瑞云還要再說,可韓先生卻及時拉住了她。
    小姑娘家家脾氣爆,脾氣上來了不管不顧,但是靖南候家卻招架不住肅王府。再者,一個孝道就能壓制住這兩個姑娘。
    她再次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前面有一場硬仗要打。
    “那便走吧。”,她依舊不怯的對栗蓮華道,“去宮里,去見皇后娘娘和……皇上。”
    栗蓮華絲毫不懼,她轉(zhuǎn)身,帶著一股得意從人群中穿插而過,學(xué)生們自動給她讓道,那一瞬間,她覺得多年來被韓先生壓制的郁氣好像就要散去……只是,走出人群,她卻看見一個背著弓箭的少女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她。
    她的相貌,像極了甲字院的折蔓。
    栗蓮華首先看向折蔓,“你的姊妹?”
    折蔓呆呆搖頭。她其實也震驚,可她很確定,折烏不是定北侯家的人,也不是她們折家宗族的人。
    “只是長的像罷了。”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過,她還專門回去跟嬸母說過,可是嬸母說既然不是宗族之人,便是湊巧了。
    她便也沒有繼續(xù)探究這位力氣好像很大的折姑娘家世。
    一個寄身別家的姑娘,最懂得審時度勢。
    折烏也點頭,“先生,我找韓先生還弓來了。”
    栗蓮華知道,這怕就是那個她沒來得及跟她家里人打招呼的姑娘。不過,這并不妨礙她要做的事情——一個云州鄉(xiāng)下來的,難道還能上天么?
    她也知道,今日這姑娘被韓先生叫家里人過來一談了。要談些什么,她自然知道。無非是好好練習(xí)弓箭什么之類,可這些學(xué)會了,有什么用?
    她便道:“你們韓先生有事情,至于你——丙字院今日就要被廢棄掉了,你還是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怎么轉(zhuǎn)去別的院子吧。”
    折烏立馬瞪大了眼睛!
    害怕!
    她第一日來書院,就弄壞了先生的弓箭,早早的回去了,還沒開始學(xué)東西。
    第二日來,丙字院都要沒了!
    她恐慌的朝拱門外喊,“殿下——”
    ***
    里面一眾小女娘,太子殿下不愿意進(jìn)去。他今日之所以來這一趟,只是為了見韓先生。到了甲字院門口,他停在了不遠(yuǎn)處,然后,就聽見了折烏恐慌的叫喊聲——殿下——
    她從沒這般恐慌過!
    太子殿下眼神一凜,飛快的走了幾步,待進(jìn)了院子,就聽她喊:“殿下——栗先生說,丙字院就要沒了!”
    太子殿下:“……”
    他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他神情倒是松緩了,但滿院子的姑娘們卻是又驚又喜。沈染最先走過去,歡喜的道了聲太子殿下,最后將眼神看向了折烏。
    她就道這人,總覺得有幾分熟悉,她似是見過的——這不就是那日在書鋪見過的,那個小婢女么?
    她怎么可以進(jìn)靈山書院讀書?
    但她不能問,太子殿下最不喜歡的便是聒噪的人,沈染也有自己的驕傲,她不允許自己嫉妒一個婢女。
    但太子殿下依舊是沒有搭理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他此時,望向的是折烏。
    “阿烏,出了什么事情?”,聲音低沉冰冷,聽的栗先生心中一顫。
    她突然覺得大事不好。
    “太子殿下。”,她喊道,“這位折姑娘……是您的那位……那位……”
    她是何種聰慧之人,瞬間想到了傳聞中的,那個太子府里的侍妾。
    栗蓮華的心中浮起一股荒謬之感。
    ——見過送女兒讀書的父母,卻沒見過送侍妾來靈山書院的太子。
    如今真是……見識到了。
    她僵硬住嘴臉,太子殿下卻難得的接了一句話。
    “阿烏是孤親自挑選的侍衛(wèi),天資聰穎,便送來韓先生這里。”
    ——侍衛(wèi)?
    ——女侍衛(wèi)?
    普天之下,就沒聽過這般好笑的借口。
    栗蓮華就想,太子殿下這不是欺負(fù)她不敢說破折烏的真實身份,而是將她當(dāng)成了傻子。
    滿院子靜寂起來,沒人敢說話,還是韓先生笑意再也忍不住,道:“好,好,好!”
    “殿下盡管放心。”,她眼尖的看見了折烏手上的朱砂痣,笑意更深,“殿下,阿烏說,她給我還弓來了?”
    太子殿下就道:“阿烏,將弓打開,給韓先生看看。”
    折烏心中就舒了一口氣。
    殿下還在說要韓先生教她,那她就是還有書讀的——總算不是把書院讀廢了。
    她退后一步,將那弓盒放在地上,然后將太子殿下昨日給她的弓拿出來。
    “先生,您的紫薇弓,出自寒山先生的手,殿下說,這把天狼弓,是出自寒山先生的師傅之手。”,她羞愧道:“學(xué)生愚鈍,弄壞了您的弓,還望先生不要生氣。”
    韓先生接過弓,又道了三聲好。
    這才看向太子殿下,“殿下,如今卻是不巧,栗先生說,我這丙字院里,怕是沒有人了,便要廢棄掉,我正要進(jìn)宮說理去,殿下可要一起去?”
    太子殿下就抬眼看了看栗蓮華。
    那眼神,清清淡淡一斜,卻讓栗蓮華生出一股寒意。
    她是皇室中人,自然知道一些,肅王世子私自跟她說的一些,關(guān)于太子殿下這個人的事情。
    她突然就有些不知道要不要繼續(xù)進(jìn)宮了。
    廢棄掉丙字院的事情,其實并不是她的主意。她只是一個閑散宗室的肅王世子妃,韓先生卻是青州大吏的女兒,她雖然不屑她的粗魯不堪,卻不到萬不得已,不愿意跟她正面交鋒。
    誰知皇后娘娘卻將她叫到了宮中,如此一番吩咐,讓她不得不做了這罪人。她也曾問皇后為何要這么做,但是皇后娘娘卻閉口不言,栗蓮華也不問了,只去做——做這事,她也高興。
    誰知,臨到一頭了,卻碰上了太子殿下。
    她哪里敢跟太子殿下說這是皇后娘娘的主意,但是,她若是不說,今天這事情,怕是過不去了——太子殿下送人來丙字院讀書,結(jié)果,丙字院沒了,這說出去,也是要打臉的。
    她猶豫再三,“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太子殿下站的穩(wěn)穩(wěn)的。
    并不搭話。
    他看向的還是折烏。
    “阿烏——”
    折烏嗯嗯點頭。
    太子殿下道:“你去丙字院里自己練字,下午桑啟會來接你。”
    折烏歡快的點頭。
    太子殿下這才邁開腳步,轉(zhuǎn)身朝拱門處走去。
    韓先生愣在當(dāng)?shù)兀恢肋@是什么意思——這孩子自小就不愛說話,心思是最難猜的。
    折烏就推推韓先生,“先生,殿下讓你跟上。”
    太子殿下說了嗎?
    管他呢。韓先生嗤然看一眼還愣住的栗蓮華,大聲道:“走啊——怎么不走了?”
    這聲音,響亮的很!折烏就很喜歡這般的說話聲,她也催促道:“先生,殿下不喜歡等人。”
    栗蓮華僵硬的身子動了動。
    真是!真是倒了大霉了!
    若是知道這怪物插手,她是打死也不會接皇后這個茬的。
    ——當(dāng)今圣上養(yǎng)出了一個怪物,太后娘娘接手去養(yǎng)。結(jié)果他的親生母親卻偏心四皇子,讓太后十分不滿。太子殿下自小,也與皇后不親。但皇后娘娘在太子殿下面前,卻從不敢說什么。
    栗蓮華每次都只能在事后聽皇后罵一句孽子,除此之外,卻是什么也不敢了。
    如此,怕是到了宮里,皇后娘娘并不能守住自己的底線。
    栗蓮華深吸一口氣,心中顫顫巍巍——皇后就算再怎么樣,也是太子的親生母親,可她摻合進(jìn)了這事情里,怕是無論原因如何,回去也難逃肅王爺和丈夫的指責(zé)。
    那才是她最難受的。
    韓先生看她臉色,瞬間明白了她心中所想,道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
    栗蓮華深深看一眼韓先生,走了。
    待兩位先生走了之后,兩個劉立馬來圍住折烏,“你是太子殿下的侍衛(wèi)啊!”
    折烏很喜歡這個稱呼!她點頭,“我是。”
    她背著自己的弓,道:“我們走吧。”
    劉瑞云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去哪里?”
    折烏笑起來:“丙字院啊。”
    劉瑞云:“可丙字院……還沒說能不能留住呢。”
    折烏理所當(dāng)然:“但是太子殿下說,讓我到丙字院里練字啊,這自然是留住了。”
    她還給兩個劉不斷的說自己的信念:“殿下說過的事情,都會做到的。”
    “沒有殿下辦不到的事情!”
    太子殿下,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全身好像籠著一層光芒,表情認(rèn)真,似乎在發(fā)著什么誓言,讓劉家姐妹情不自禁的也跟著夸了一句,“你說的對,太子殿下會留住丙字院的。”
    作者有話要說:嗷嗚,以后,正常的更新都在凌晨3點哦。其他時間,皆為捉蟲。
    ——
    今天的六千字,三千字是補(bǔ)償夾子拖到晚上11點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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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的,作者君欠你們的是,一更作收破1000,兩更營養(yǎng)液破200hhhhh。
    嗯,欠三更,這周補(b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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