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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225

    九玄媚狐伸舌舔了舔唇,霎時眼中也蒙上了一層血霧:“乖孩子,為父雖被封了金丹,也不是那般好欺負(fù)的。”
    胡雪兒正被打得撞在墻上,跟著小腿一蹬,已是再度急沖而回!
    只是這一次它卻沒能沖到九玄媚狐面前,而是被徐子青一伸手撈了住,將它的舉動遏制了。
    徐子青微微皺眉:“這是怎么回事?”
    他想道:莫非雪兒要為它娘親報(bào)仇么。
    九玄媚狐輕笑兩聲,目光投到胡雪兒身上,也是有一抹貪欲閃過:“天狐之軀乃是大補(bǔ),可惜被它逃走,如今被送了回來,不如你們將它給我,我也情愿付出些代價,把它換來。”
    徐子青一聽,就是怔住。
    他便覺有些不對,當(dāng)下一手按住胡雪兒頭頂,將神識送進(jìn)它的腦中,轉(zhuǎn)了一圈。到底是滴血認(rèn)主的寵物,即使還不能更好溝通,但這種法子用出,倒也能窺得一些。
    可這一窺探,徐子青就倒抽一口涼氣。
    那胡雪兒腦中除卻對徐子青這一番親近之意外,余下竟全是漫天食欲,一心一意只念著那九玄媚狐的心臟,恨不能立刻把它挖出,活活吞吃才好!
    按方才所聞,這兩只狐貍理應(yīng)是親生的父女,可如今看來,這哪里是父女,分明就是相殺的仇人!
    莫非獸類天性如此不同,竟要使父女相殘?亦或是有什么其他奧妙,讓他不能知道?
    心里有諸多疑問,徐子青再度看向九玄媚狐,卻見他雙目微闔,周身盡是一股子壓抑的饕餮之欲,想來對他的孩兒的肉身,也是貪戀無比。
    但約莫是為了取信徐子青,不多時,那媚狐就把事情原委道出。
    原來這九玄媚狐的確是被盤山妖王囚禁于此,可狐性魅惑卻自由,哪里會心甘情愿?故而盤山妖王一面將他內(nèi)丹封禁、鎖住他的肉身,一面又要讓人前來侍奉,不使他受到什么委屈。
    若是讓男子前來侍奉,以妖王的性情,是必然不肯,若是普通的女妖,他也信任不過,后來就派遣了貼身的寵妾前來。
    上一位侍奉狐王的,正是青狐胡楣夫人。
    盤山妖王待九玄媚狐的確不錯,首先派了胡楣夫人來,一是這位夫人本身很受他的寵愛,二來是胡楣亦是狐族,也是寬慰狐王的意思。
    不料九玄媚狐本來就媚術(shù)超絕,尤其同族之人,對這頂端的狐王更是心生崇拜,結(jié)果九玄媚狐還未如何操縱,那胡楣已是滿心癡迷,沉醉不已。
    狐王誘惑胡楣,自然也是要利用她來鉆鉆空子,可這一來二去的,胡楣就珠胎暗結(jié),對狐王更加死心塌地。
    九玄媚狐知道,倒是吃了一驚。
    需知如他這等異種,最是難以繁衍后代,何況還是一只普通青狐,竟也能懷上他的子嗣?后來他稍稍一探,就是欣喜若狂。
    徐子青聽狐王慢條斯理地說到此處,心里就隱隱有些猜測了。
    他亦感知身畔師兄殺意蠢蠢欲動,不由輕輕將師兄手掌捏了捏,以作安撫。
    云冽微微一頓,并不說話。
    不過他周身的氣息,也漸漸平緩一些。
    此時,并非是動手的時機(jī),而那九玄媚狐口中的言語,也有幾分用處。
    再說狐族龐大,頂端有幾個異種,天狐與九玄媚狐皆在其類。
    其中九玄媚狐為至淫之種,而天狐為至清之種,可想而知,二者即便身為同族,亦是天生的對頭。
    九玄媚狐能與普通狐族生出天狐來,不得不說乃是物極必反的結(jié)果,此二者相克相生,互為滋補(bǔ)。
    因此,天狐若能吞食九玄媚狐的心臟,則資質(zhì)、潛力、等級都將有極大的增長。幼體食之,能盡快度過幼年、步入成體;而成體食之,整個等階都會更上一層,甚至有更多的幾率覺醒天賦神通!
    反過來,九玄媚狐若能吞食天狐,效用亦是極為顯著的。
    如今狐王被囚,一身力量都使不出來,此時如若吃下天狐之軀,那借助這等力量,不僅能立刻沖破封禁、恢復(fù)原本實(shí)力,甚至可以更上一層!
    故而當(dāng)狐王發(fā)覺青狐腹中胎兒靈氣盎然,居然是天狐之種時,當(dāng)真便是欣喜若狂!為了避開盤山大王發(fā)覺,他更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領(lǐng),才能將這胎兒遮掩。
    只是天狐便是胎兒,也有些趨吉避兇的能力,胡雪兒在腹中孕育時也能察覺父體惡意,更有對父體的貪欲之心。
    它到底是至清之狐,對九玄媚狐的狐媚之術(shù)皆有抵抗之力,這一種能力,也短暫地傳給了母體。
    胡楣夫人對狐王愛慕極深,雖是不受術(shù)法干擾,心意也未變化,只是她后來察覺狐王對其腹中胎兒垂涎之意,登時驚慌失措。一面是深愛之人,一面又是至親骨肉,她兩個都不舍得,暗地里也隱隱有了一些籌謀。
    許是為母則強(qiáng)的緣故,她剛剛生下孩兒之日,靈氣極為旺盛,狐王因要遮蔽此事,便有個短暫抽不開手的時候,胡楣夫人竟是利用這個時機(jī),不顧產(chǎn)后創(chuàng)傷,利用了之前留下的后手,耗盡了人脈,終是帶著孩兒逃了出去。
    后來如何被莽獸追殺,如何躲避盤山大王派遣的妖獸搜尋,就都是后事了。
    直到最后胡楣夫人還是不能逃脫莽獸的追捕,慌不擇路之時遇上了徐子青。
    九玄媚狐說了這許多,將他與胡雪兒的異狀自是解說得一清二楚,可卻也隱藏了不少東西,都輕描淡寫地帶過。
    例如他與那盤山大王究竟是何關(guān)系,那位大王因何一定要囚禁于他?又說這狐王勾搭了盤山大王的寵妾,似乎也并未受到懲治……雖說看著像是那大王覬覦九玄媚狐美色,才如此行事,可不知為何,卻又讓人覺得有些微妙的異樣之感。
    在如此直覺驅(qū)使下,徐子青和云冽,都不能妄下結(jié)論。
    二人沉吟間,那狐王不肯罷手,再度開口:“如何,若是肯換,我自有好處奉上,必不會讓你們失望就是。”
    胡雪兒被九玄媚狐一雙血眸死死盯著,好似遍身生了芒刺,而胸中那股暴虐之意,又叫囂著要立時撲過去,活挖出他的心臟吃掉!
    它天性就很明白,眼前這一只與它有血脈之親的妖狐,就是它不死不休的仇敵,是它的獵物,也是它的大補(bǔ)之物。它更加十分清楚,只要能吃掉這顆心臟,它就能立刻長大不少,也能幫上它主人的忙了。
    兩只妖獸如此對峙,雙方滿眼獸性都幾乎要溢出來了,一個年幼,一個被禁內(nèi)丹,氣勢年幼的弱上一籌,依然寸步不肯相讓!
    徐子青見狀,皺了皺眉頭。
    此時可不是讓雪兒與狐王拼斗的時候,不過那狐王的要求,自然也不能答應(yīng)。
    當(dāng)下他便一口回絕:“雪兒已被我收作獸寵,恐怕要讓狐王失望了。”
    九玄媚狐瞳孔驀地一縮:“你不問問我的價碼?”
    徐子青搖頭道:“原則所在,不論價碼。”
    九玄媚狐深深看了徐子青一眼,眼里的血色,居然漸漸地消失了。此時他卻沒了方才那般獸性的表現(xiàn),反而同兩人剛見到他時那般,既是冷靜,又有誘惑,顰笑間就將七情六欲盡皆掌控起來:“也罷。”他挑眉一笑,“你們兩個倒是不同平常,尤其是……這位。”
    早在他再度提及要將雪兒換去吞吃時,不僅徐子青身上多出許多疏離,而云冽的殺意如劍,也再度將他鎖定。
    那殺意極為凜冽,直把狐王包裹其中,莫看他顯得十分鎮(zhèn)定,可他額角也生出絲絲細(xì)汗,能讓人看出他也覺頗為煎熬。
    徐子青緩緩撫上胡雪兒的脊背,慢慢把真元送入,將它安撫,漸漸地,它也逐步消除了一身戾氣,重新變得平和又靈動了。
    而胡雪兒再看向九玄媚狐時,雖無之前的猙獰神色,眼珠子卻也是連番轉(zhuǎn)動,很是活潑狡詐。
    那邊狐王對兩人說道:“這位修士七情凍結(jié),功法很是殊異。莫非……是無情殺戮劍道?”
    云冽看他一眼,神色冰冷,并無絲毫憐惜之情:“既然知曉,當(dāng)知此地便為汝葬身之所。”
    說完殺念更熾,眉心里劍意涌動,一徑迸發(fā)而出。
    “刷――”
    劍意如光,疾奔而行。
    那九玄媚狐眼中也現(xiàn)出一絲異色,立時說道:“魂燈!”
    “嗡!”
    電光火石間,那狐王長發(fā)被劍氣逼得飛揚(yáng),而劍意卻堪堪停在他的面門之前,距他要害之處,只有一分之遠(yuǎn)。
    且饒是如此,未及完全收回的意念也在他喉間劃出了一條淡淡紅痕,若是再深一絲,就要流出血來。
    九玄媚狐笑道,不慌不忙把話繼續(xù)說了下去:“盤山將我幽禁于此,還敢禁了外來神識,自然不會沒有保險(xiǎn)的手段。當(dāng)年他封禁我內(nèi)丹之時,已是趁機(jī)掠走我一絲元神,以極特別的手法煉制了魂燈,將我監(jiān)視起來。莫說我被人殺死,就算有半點(diǎn)損傷,他也能立刻知曉,趕到此處來。”
    言下之意,幸而方才云冽將劍意操縱巧妙,不然哪怕是只在狐王身上割破一點(diǎn)口子,也會立刻打草驚蛇了。
    云冽的目光,越發(fā)森冷。
    然而他卻把劍意召回,不曾再度下手。
    徐子青暗暗嘆了口氣,起意要說什么。但是下一刻,他卻忽然察覺到陌生的氣息傳入。
    同時九玄媚狐也立刻開口:“快躲起來,盤山來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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