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br>
我離婚的事,對李曉蕓沖擊很大。</br>
她似乎有點過不去這道坎兒,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會跟我死磕。</br>
就比如說,那天我們在網上聊天。</br>
我們最初的話題明明說的是,李曉蕓才把我媽送上飛機,因為我媽要來北京看醫生,她眼睛不太好,我這回要帶她去北京的大醫院做一圈檢查。</br>
結果不知道為什么,李曉蕓話鋒一轉,就問我最近咋樣,還好么,接著就嘆氣。</br>
我說:“你嘆啥氣,想說啥說吧。”</br>
李曉蕓立刻問道:“不是,我就真的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離,生個孩子,你想要的什么沒有啊!”</br>
就像李曉蕓不懂我一樣,我也不懂她的邏輯。</br>
我說:“都已經離婚了,我們不討論這個話題了好么?”</br>
難不成還要我跑回去復婚?</br>
李曉蕓又轉戰到我個人身上:“我覺得你去了北京以后,變了好多,變得很奇怪!”</br>
我無力道:“哎呦你就別再批評我了,能不能鼓勵鼓勵我呢?”</br>
李曉蕓這才收手:“好吧,你別傷心,大不了從頭再來,總有一個男人在等著你。”</br>
男人?還是算了吧!</br>
我開玩笑問:“誰?閻王爺啊?”</br>
我和盧家凱一起到機場接了我媽,那一路上,我媽都對著盧家凱笑,特別古怪。</br>
等回到家里,盧家凱又搬著我媽的行李放到屋里,我媽笑得更開心了。</br>
我媽說:“家凱,一會阿姨請你們出去吃個飯。”</br>
盧家凱說:“阿姨您別跟我客氣啦,我一會還有事,我明天再過來接您去醫院。”</br>
我媽有點詫異:“哦,不耽誤你上班吧?”</br>
盧家凱忙說:“不耽誤,我都請好假啦!”</br>
我媽又流露出那種越看越中意的眼神。</br>
直到盧家凱說:“阿姨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休息,想去哪兒玩,想吃點什么,您就讓可可和我說,這幾天全程陪您!”</br>
我媽笑開了花:“好好,誒,快回來,來拿點臘肉回去做著吃。”</br>
盧家凱擺手:“阿姨我就不拿了,您就放這兒吧,我想吃了隨時來找可可就好了。”</br>
這話說的是有那么一點曖昧,只是我和盧家凱熟了,大家都覺得沒什么,只是架不住毫不知情的我媽,聽了多心。</br>
這時,我開口了:“我送你下去吧,順便去趟超市。媽你先自己收拾啊,我馬上回來。”</br>
我媽說好。</br>
然后,就目送我們出了門,嘴角的笑容就一直沒散。</br>
下了樓,我和盧家凱走進小區。</br>
我實在忍不住,就把我媽的窗戶紙捅破了:“就我媽那眼神,估計把你當我男朋友了。”</br>
沒想到盧家凱反倒挺大方:“沒問題啊!阿姨開心就行,要不要我再好好演一下你的男朋友,讓她徹底安心啊?”</br>
聽到這話,我心里是高興的,但我嘴上還得硬著:“我謝謝你啊!”</br>
說實話,相比起我身邊以前那些男人,盧家凱的確不錯。</br>
結果沒想到,我正這么想著,對面就走來一個女孩子,又瘦又高又美,尤其那兩條腿,簡直了,連我身為女人都忍不住嘖嘖稱奇,這男人看了還不得喜歡死啊?</br>
奇怪的是,那女孩一直對著我們笑,還迎面走上來。</br>
我正納悶兒,盧家凱就快走了幾步,越過我,很快和那女孩手拉手了。</br>
我去……什么情況?</br>
我在原地石化了。</br>
盧家凱還回過頭來說:“來,介紹一下,這個是陳可。”</br>
那女孩的聲音又柔又嗲:“我知道了啦,家凱總跟我夸你,你好可可姐,我是柳夏夢,和家凱在一個小區。”</br>
一個小區?近水樓臺?</br>
我有點詞窮:“哦……你們這是……”</br>
盧家凱說:“沒來得及跟你說呢,我倆,上周才……這是我女朋友啊!夢夢!”</br>
我卻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劈得外焦里嫩了。</br>
“啊……夢夢你好你好。”</br>
我剛打完招呼,這兩人就膩歪地站在我面前你儂我儂,看得我實在承受不住。</br>
我立刻說:“我去超市了啊!”</br>
柳夏夢說:“啊?可可姐,再見!”</br>
盧家凱也說:“著什么急啊,那明天見啊!”</br>
直到我走出老遠,再回頭一看,盧家凱和柳夏夢還靠在一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像是藤纏樹,樹繞藤,半天也挪不出小區口。</br>
我登時氣涌如山,直哆嗦,這會兒看那女孩又怎么都不順眼了,瘦得跟麻桿兒似的,也不嫌硌得慌!</br>
我一個沒忍住,就拿出手機,給盧家凱發了信息。</br>
“有病啊你!”</br>
有這么一種女孩,上學的時候大家都遇到過,所有女生都討厭她,她沒女生朋友,但所有男生都喜歡她,爭先恐后地獻殷勤。</br>
是的,這種女孩就叫綠茶婊。</br>
女人看得見綠茶婊,男人卻看不見,這是一種神奇的生物。</br>
我回到家里,開始打掃衛生,我媽一個勁兒在耳邊嘮叨。</br>
“家凱是哪里人啊?我好像以前就聽你說過他。你們認識很多年了吧?”</br>
我說:“嗯,跟我一個大學,同一屆的。”</br>
我媽說:“那多好啊,知根知底的,都了解彼此。”</br>
我停下動作,沒好氣:“我不了解他。”</br>
我媽還被蒙在鼓里:“我看人家家凱對你真是不錯。”</br>
我“呵呵”兩聲。</br>
我媽說:“你別擦了,挺干凈的呀,以前沒發現你這是,有潔癖了?”</br>
我說:“我一直有潔癖,惡心人的事見不得。”</br>
我媽聽不懂:“說什么呢?出去吃飯去啊?你去換個衣服?”</br>
這時,我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我媽拿過來一看,立刻激動地遞給我。</br>
“家凱的家凱的。”</br>
我接過電話,沒好氣的問:“怎么了?”</br>
再一抬眼,我媽正盯著我,沒辦法,我只好走進洗手間。</br>
然后,我又問了一句:“不陪女朋友,給我打電話干嗎?”</br>
盧家凱上來就問:“你給我發的那個什么意思啊?你怎么了你?”</br>
我說:“沒事,有感而發。”</br>
盧家凱立刻說我:“神經病啊你,又不著急回家,也不跟夢夢打招呼就跑了,你不喜歡夢夢啊?”</br>
我在心里冷笑:“我哪有資格不喜歡別人啊!”</br>
盧家凱卻說:“夢夢跟我夸了你一路呢,她好喜歡你的。”</br>
看,就是這種女生,男人那種單細胞生物是get不到她們的隱藏屬性的。</br>
我說:“哦,謝謝她喜歡我。”</br>
盧家凱又開始說我:“你能不能不陰陽怪氣的,太莫名其妙了,你到底怎么了!”</br>
我說沒怎么。</br>
盧家凱說:“那你現在不說,以后也別說。”</br>
呵呵,我心里的醋瓶子都要打翻了。</br>
可我怎么說,怎么承認?我不要臉了么?</br>
于是我嘆了口氣,說:“……盧家凱我警告你,不要在我素顏沒打扮的情況下給我介紹陌生人。”</br>
盧家凱立刻樂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陳可你有病啊!你是女明星啊?你素顏還能看!”</br>
我覺得更生氣了。</br>
我媽在北京看病的事,全是盧家凱開車幫忙料理的。</br>
等我媽看完病,要打道回府了,那天,還是盧家凱開車來送。</br>
在他來之前,我還在囑咐我媽:“媽你回去拿著這邊的診斷書,李曉蕓給你聯系了一個眼科醫生,按照這邊的治療方案,你先試試。定期再來北京復查。”</br>
我們一起拿著行李往外走。</br>
我媽這時說:“好,你看,家凱已經來了。”</br>
我媽手指著的方向正是盧家凱,他靠著車,在等我們。</br>
我沒好氣地揮了揮手,結果從盧家凱后面,浮現出了柳夏夢的臉。</br>
今天的柳夏夢,打扮的比前幾天還好看,軟萌萌的。</br>
我看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br>
該死的直男!該死的綠茶婊!</br>
去機場的路上,我和我媽坐在后座,柳夏夢坐在副駕駛座上。</br>
我媽左看看,右看看,沒看懂。</br>
我想,我不能告訴我媽,那是盧家凱的女朋友,不然我媽念叨的,催的,還是我。</br>
嗯,盧家凱這個擋箭牌還是得先用著。</br>
于是,就在盧家凱介紹的時候,我把他的話打斷了:“這是家凱的妹妹,夢夢。”</br>
柳夏夢竟然也沒覺得尷尬,扭過頭軟萌萌的和我媽打招呼。</br>
“阿姨你好……”</br>
加糖加甜的聲音直接酥軟了我媽。</br>
我媽說:“哎呦,你有十八歲嗎?”</br>
柳夏夢回答說:“哎呀哪有那么年輕呀,我年紀都好大了,我都二十六啦。”</br>
我媽說:“那看不出來,也就十八。”</br>
我瞟了我媽一眼,說:“媽你瞇一會吧,休息休息眼睛,到了機場我喊你。”</br>
柳夏夢趕緊把自己副駕駛上的靠枕遞到后排來。</br>
“可可姐,這個給阿姨墊著吧。”</br>
我接過:“好,謝謝。”</br>
“不客氣~”</br>
我瞪著她坐的副駕駛座,那里以前是我的位子,現在被人占了。</br>
可我還得憋著氣不能發作,讓自己看上去心平氣和一些。</br>
直到晚上,我媽已經上飛機了,盧家凱拉我一起去擼串。</br>
當然,還有柳夏夢。</br>
柳夏夢這才問我:“可可姐,為什么說我是家凱的妹妹啊?”</br>
她這句話問的特別真誠特別柔和,絲毫聽不出一點責怪,就是單純的問問的神態。</br>
我吃著毛豆,輕描淡寫地說:“我剛離婚,我媽心理壓力大,看不了別人成雙成對的。”</br>
柳夏夢恍然大悟: “哦,這樣啊,可可姐,你別難過,你條件那么好,追的你都排隊了吧!”</br>
我在心里呵呵呵。</br>
“排隊?是的,排我隊的人,比旁邊賣兔頭的門口排隊的人還多。”</br>
盧家凱問:“哪兒賣兔頭呢?”</br>
我說:“隔壁右拐那家,很有名的,每天就做一鍋,賣完就關門。”</br>
盧家凱說:“那我去買點啊!好不容易來一趟。”</br>
柳夏夢立馬可憐兮兮地拽住了剛起身的盧家凱,聲音發嗲:“怎么還有人吃兔肉啊!太殘忍啦!”</br>
我已經在心里笑翻天了。</br>
我也裝腔作勢起來:“是的呀,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愛!”</br>
誰知柳夏夢完全沒聽出來我是在戲謔她。</br>
柳夏夢對盧家凱說:“我屬兔了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吃我呀?”</br>
靠,盧家凱可不就是想吃你嘛?</br>
我快被惡心吐了,趕緊喝了口啤酒,咕嚕咕嚕咕嚕壓壓驚。</br>
盧家凱這時還在說:“兔肉其實還挺好吃的。”</br>
柳夏夢說:“哎呀你不要講了,眼淚都要出來了!”</br>
說著,就流露出一副好怕怕的感覺,靠著盧家凱的肩膀上。</br>
盧家凱立馬展開憐香惜玉:“好好好,不吃了不吃了。”</br>
我放下啤酒,高聲喊:“服務員,來杯綠茶!”</br>
服務員問:“啊?綠茶?飲料行嗎?”</br>
我說:“都行,綠茶就行,給這位先生來一杯。”</br>
盧家凱一臉茫然:“給我要綠茶干什么啊?”</br>
我來勁兒了:“吃兔兔配綠茶,這才是盧家凱的最愛啊!”</br>
盧家凱更懵了:“什么意思?”</br>
我接著拿他開涮:“你快過生日了吧?我送你塊表!”</br>
盧家凱這才有點明白我的話:“不用,我去年買了塊表!”</br>
自從我離了婚,就懶得回家,不愛回家。</br>
我寧可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吃泡面,看看書,聽聽音樂,等到晚了回到家里,倒頭就睡。</br>
那天,我又在辦公室里加班了,我手邊就有一碗泡面。</br>
張影兒給我端咖啡進來的時候,我說:“你快回家吧,別陪著我熬了。”</br>
張影兒跟了我這么久,也是個聰明姑娘,她看我電腦都關掉了,旁邊放了一本打開的書,又有泡面,大概就明白了什么。</br>
然后,張影兒從兜里拿出一張卡。</br>
張影兒:“可姐,樓下開了一個美甲美睫店,這是他們送咱們的會員卡,你一會去看看?現在流行嫁接睫毛,就不用每天涂睫毛膏了,特別省心。”</br>
我抬了抬眼:“是嗎?這個發明太好了,聽說現在還流行半持久眉,就省得自己畫來畫去了,有時間我也紋一個去。”</br>
張影兒說:“這個主意好啊,十點關門,我先去預約一下哈!”</br>
我說:“好,半個小時以后我下樓。”</br>
離婚了沒有下家,身邊的閨蜜、哥們兒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我實在不想去打攪別人,只能活得像是個縮頭烏龜,躲在美容美發SPA店里,縮在各種書籍各種電影里,以前那些我沒時間去做的事,現在全都做完了。</br>
從害怕孤獨到接受孤獨,再到享受孤獨,我也終于明白,人生的路,一個人來,一個人走,有緣同行就珍惜,無緣同行也不要放棄信心。</br>
向前看,向前走,管它前面是什么,最壞的結果還能比現在還壞嗎?</br>
2</br>
幾天后的一個晚上,我又去美甲店做美甲。</br>
剛一坐下,我和坐在旁邊的女人就互看一眼。</br>
然后,我和服務員溝通:“我要11毫米的那種的。”</br>
服務員回我:“好的。”</br>
沒想到旁邊的女人,突然一只手就抓住了我,把我嚇了一跳。</br>
那女人喊:“陳可!”</br>
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她竟然是藥梅。</br>
我也喊:“藥梅!”</br>
藥梅說:“媽呀,咱倆多少年沒見了啊,怎么在這遇上了!”</br>
我也說:“你這換了個發型,我都沒認出來你!”</br>
藥梅擺擺手:“嗨!不做了不做了,咱們找個地方聊天去吧!喝點酒去?”</br>
我立馬答應了。</br>
藥梅穿著很Lady的小裙子,踩著小高跟鞋,還背著Dior的包包,整個人都顯得優雅富貴,扭著小腰走在我前面。</br>
她領我去了她的工作室。</br>
她說:“這是我的一個工作室吧,也算是個小會所,什么都有,還珍藏了幾瓶好酒呢,一會嘗嘗。”</br>
我四處看了一下裝修,和她現在的打扮一樣優雅富貴。</br>
“好,這兒裝修的挺有感覺的。”</br>
藥梅開始炫耀:“那是,找了個大設計師弄的呢!這幾把椅子,黃花梨的!”</br>
門口的前臺小妹見我們來了,立刻起身迎接藥梅。</br>
藥梅頓時又換上了一副女老板的姿態,腰桿立得很挺,說話底氣十足,十分官方。</br>
“Lisa,這是陳總。”</br>
前臺小妹說:“陳總您好。”</br>
我說:“你好。”</br>
藥梅又說:“去把我的藏酒拿幾瓶過來。”</br>
前臺小妹很快去了。</br>
再看藥梅,儼然一副成功女性的典范,工作室的墻上,還掛著藥梅新出版的小說的廣告。</br>
作者名字叫什么“卜妖氼”?</br>
我覺得自己可真是沒文化:“上面水下面人,這個字怎么念啊?”</br>
藥梅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樂不可支。</br>
她說:“還是念梅!大師給算的,大師說藥梅這名字聽著不吉利,所以改名叫“不要沒”。”</br>
我恍然大悟:“所以這叫不要沒?!這三個字還挺有網感的呢!”</br>
藥梅說:“你可說對了,我的書,中文網點擊率前三呢!”</br>
我和藥梅聊著天,她的坐姿越發得隨意起來。</br>
直到那個前臺小妹拿著酒出來,藥梅又趕緊合攏了剛才開叉的腿,優雅地保持微笑。</br>
藥梅對那小妹說:“你再去給陳總拿一套我的書來,送給陳總。”</br>
前臺小妹問:“要限量版的那套嗎?”</br>
藥梅說:“對,限量版。”</br>
見到藥梅人前人后反差這么大,切換自如,我竟有點忍俊不禁。</br>
等前臺小妹拿書的功夫,我又環顧起前后左右藥梅的大幅海報,這些照片拍的確實不錯。</br>
我問:“你怎么當起美女作家啦?”</br>
藥梅又叉開了腿:“現在文化產業多掙錢啊!”</br>
我說:“可是寫小說,也沒那么簡單吧?”</br>
藥梅笑道:“你知道槍手嗎?只要肯花錢,什么水平的槍手都能找到。我這個槍手就不錯,正給我寫著第三本小說呢。”</br>
這時,前臺拿了一套限量版小說過來,遞給藥梅一只簽字筆后又離開了。</br>
藥梅打開扉頁開始寫:“我給你來個限量簽名版哈!”</br>
藥梅大筆一揮,提筆忘字:“惠存的惠是哪個惠來著?”</br>
我說:“歡迎惠顧的惠。”</br>
藥梅又問:“那是哪個惠?”</br>
我一陣無語:“就是……哎呀咱倆別客氣了,給我簽個名就行,你送我的,我肯定惠存。”</br>
藥梅:“行。”</br>
等我倆在她的小工作室里酒足飯飽,都有點微醺了,藥梅也不再穿著那雙高跟鞋,干脆脫掉了光著腳盤腿坐在我面前。</br>
然后,她酒后吐真言起來:“高飛這個王八蛋,他說肯定離婚娶我,結果我這邊懷孕了,發現他又勾搭新來的實習生,狗改不了吃屎!”</br>
高飛要不是好這口,當初也不會和藥梅搞到一起。</br>
我問:“那孩子你就給他了?不要了?”</br>
藥梅負氣地說:“不要了,沒法要,我就是傻,居然信了他。我信佛,不能打胎,就生下來吧,高飛他老婆也不能生,他也一直想有個孩子,說實話高飛那人,除了感情混亂,當領導當兒子當爸爸,都挺好。”</br>
我聽到藥梅的話,也跟著嘆氣。</br>
藥梅說:“嘆什么氣呢!不合適就扔了,趕緊再去找更合適的。”</br>
我問她:“那你現在怎么樣?找到更合適的了嗎?”</br>
藥梅說:“找到了,要不我怎么能過成現在這樣啊,福建的一個老板,我以前的事他都不知道,一直投資我包裝我,對我特別好,就是離得太遠了,他的企業還在福建,經常見不到面。”</br>
有錢又不經常見面?</br>
我有點遲疑:“那他……”</br>
該不會也是已婚的吧?</br>
藥梅倒是痛快地說:“今年離婚,正談判呢!等他離了我可能就去福建了,北京也沒啥意思了。”</br>
我下意識問:“萬一又離不了呢?”</br>
藥梅甩甩手:“無所謂了,就是再難受一回我也不怕了,反正再辜負我,我就把他也從我的歷史清單里,抹掉。”</br>
然后,藥梅舉起杯,還是當初傻傻的土土的笑臉,看著我。</br>
我一下子說不上是心疼還是羨慕,只好也舉起了酒杯,看著她。</br>
藥梅猛地喝了一口酒,擦擦嘴。</br>
藥梅說:“這也不過癮啊,你等著。”</br>
她拿起手機,頓時又是那副優雅的語氣:“Lisa啊,陳總想吃泡椒風爪和鴨脖子,再來點毛豆吧,你去樓下超市買些上來。”</br>
我:“……”</br>
至于盧家凱和綠茶婊柳夏夢,我們后來還真的就這個問題討論過一次,結果是又一次不歡而散。</br>
談話哪天,我們就坐在我家里,看電視,吃著鴨脖子。</br>
盧家凱問我要不要喝啤酒。</br>
我果斷拒絕:“不喝,喝酒腫臉胖肚子,我最近養生呢。”</br>
盧家凱取笑我:“知道自己年紀大了唄?那給你啤酒里加點枸杞唄!”</br>
我說:“滾!”</br>
盧家凱又說:“一會夢夢回來了我們再做飯啊,你先墊吧著。”</br>
我說:“哎……娶了媳婦忘了我啊!哎?你和這個詩情畫意的夢夢怎么聯系上的?”</br>
盧家凱笑嘻嘻地:“就是我幫客戶去寵物店接狗,就遇見了,她說有些注意事項要和我叮囑,就要了我微信,回去給我發了好長一段注意事項,我一看,這女孩真細心。”</br>
“然后呢?你就追人家了?”</br>
盧家凱說:“沒有,我就把這事給忘了。然后有一天晚上我洗完澡躺床上了,準備睡覺,就聽見我微信響了好幾聲,我一看手機,是她,連續撤回了三條微信。”</br>
我又問:“然后呢?”</br>
盧家凱說:“我尋思這是什么意思?過了幾分鐘看她也沒動靜,我就問他,剛才發了什么?她趕緊和我道歉,說發錯了,就聊了一會,她說大晚上的打擾我休息了,向我道歉,說要請我吃頓飯。”</br>
呵呵,這手段,高,我怎么就學不會?</br>
但同為女人,我深知柳夏夢的套路:“人家都這么說了,你哪里好意思,所以你第二天就請人家吃了頓飯,沒過幾天她又說要還你一頓飯,于是你們又見面了,再然后一起約看電影,你來我往的,就在一起了。”</br>
盧家凱問我:“你怎么知道?”</br>
我立刻脫口而出:“綠茶婊基本套路啊!但是這個深夜連撤三條微信的新招數,我給她個五星好評。”</br>
真的,值得點贊!</br>
盧家凱開始說我:“你看你,就是對夢夢有成見。”</br>
我說:“當然了,只有女人看得見誰是綠茶婊!男人都瞎!”</br>
然后我在心里說,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對她有成見呢?問題在我么?</br>
盧家凱開始護短:“綠茶婊怎么了,為了靠近我想點辦法,這不是挺讓人感動的嗎?說明人家喜歡我在乎我啊!”</br>
直男,翹尾巴了。</br>
我說:“嗯,今晚我也扒拉扒拉單身優秀男人的微信,來個群發,深更半夜,連撤三條!”</br>
盧家凱突然說:“對我女朋友,你稍微客氣點客觀點,行不行?”</br>
我動作一頓,這才意識到我終于作到盧家凱的底線了。</br>
他的底線就是柳夏夢。</br>
我沉默了。(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