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么一說就證明了一切都是云拂曉的主意,而她只是從犯,且又能成全她愛護弟妹的美好名聲,真的是說的比作的好聽。
“放肆,你這是欺負我不得王爺的看重,欺負我不再是王府的當家主母嗎?欺負我在王府沒有地位可言嗎?竟然敢說謊騙我,我就算不是當家主母,卻還是王府的王妃,要處罰你們,還是隨心所欲地,來人,給本王妃掌嘴。”王妃把剛剛端的茶盞往茶幾上重重一擱,“碰”的一響,聽的眾人一驚,王妃發怒了,站大少奶奶身邊的兩名丫鬟聽了一驚,嚇的縮了縮脖子。
而站在王妃身后的兩名嬤嬤,其中一名聞言立即大步走了出去,走到二少奶奶的面前,高高的舉起右手,再狠狠地甩下,而她的嘴里則畢恭畢敬的說道:“請二少奶奶原諒,奴婢不得不遵從王妃的命令。”
“啪!啪!”的兩聲清脆的巴掌聲,那名嬤嬤狠狠地在二少奶奶的臉上甩了兩巴。
當那巴掌迎面揮來的時候,二少奶奶身體條件反射的就要避開,但是在電光火石的瞬間,她回過身來,當即一咬牙,閉上眼迎了上去,這下子二少奶奶的臉上就多了兩道醒目是五指掌印,可見那嬤嬤的勁道是用十足的,只是二少奶奶在巴掌甩到臉上的時候,用了巧勁,順勢泄了力道,只是表面看起來嚴重,嘴里切一丁點事也沒有,否則就憑這嬤嬤的力道不掉牙齒才怪。
而二少奶奶為了更讓王妃相信,最后一巴掌的時候,更是裝作被打的摔了出去般,摔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來,她好不容易在兩名丫鬟的攙扶下跪起來,就宛如一只小綿羊一般跪伏在王妃面前:“母親息怒,媳婦知錯了,媳婦以后不敢了。”
“被人追殺還當著一眾侍衛的面撕開衣服救人,這叫無事?這樣敗壞我們王府的聲譽,這樣不知廉恥還說沒事,是不是要被人當場抓殲在床才叫有事!”說著王妃再次一巴掌拍在茶幾上,指著二少奶奶厲聲呵斥。
這事在她有意的散布下,她就不相信王爺他們不知道,她就不相信整個行宮的人不知道,她就是要云拂曉身敗名裂,就算賠上王府一點名聲也在所不惜。
“你還有什么話說?你們沒我吩咐不準停,給我繼續掌嘴!”現在就差二少奶奶的供詞,只要二少奶奶作證,證明云拂曉那個時候,確實是衣冠不整,確實是衣不遮體,她就有本事讓王爺休了云拂曉。
王妃說完就滿懷希望的望著二少奶奶,希望二少奶奶能夠領會她話里的意思,只要坐實了云拂曉真的衣衫被毀,露出了肌膚,那讓她就可以以不潔的罪名休了云拂曉。
但是她卻沒有想過,云拂曉可是皇上賜婚的,一般的七出罪名,(七出:不順父母,為其逆德也;無子,為其絕世也;淫,為其亂族也;妒,為其亂家也;有惡疾,為其不可與共粢盛也;口多言,為其離親也;竊盜,為其反義也。)包括無所出都是不能休棄的,因為云拂曉這個正室沒有孩子,并不代表妾室也沒有,她這個正妻是可以在妾室那里收養一個的,所以就連無后都不能休妻,何況只是衣衫不整,又不是全身光溜溜的給人看到,這算什么不潔啊?
這些二少奶奶懂,只是現在盛怒中的王妃能聽的進去嗎?并且聽她的意思是要她坐實云拂曉衣衫不整,要是不順著她的意思說她一定會再讓婆子打她的。該怎么說呢?
二少奶奶微瞇眸子,瞳孔微縮,向著身側的丫鬟使了一個眼色,她就以害怕的俯跪姿勢,神情唯唯諾諾的小聲說道:“回母親,當時媳婦害怕的不敢細看,不過三弟妹為了幫丫鬟止血,好像撕了一些衣服,只是媳婦當時太過驚恐看的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母親可以問問媳婦身邊的丫鬟,她或許看到。”
而那名丫鬟也是聰明之人,她當即接口稟報:“回稟王妃,當時奴婢陪同二少奶奶因為太過害怕,躲了起來,后來被侍衛所救,當我們隨著那些侍衛回到三少奶奶身邊的時候,奴婢看到三少奶奶撕了衣裙為她的丫鬟包扎,接著三少爺就來了,當時在場的有很多侍衛看到,奴婢絕無半句虛言,請王妃明鑒。”
地上還留下零碎的布條,她可以肯定云拂曉當時一定是撕了衣服為李珊包扎的,只是這些卻不是她親眼所見,她就憑著地上留下的破碎布料來說的,不過看當時那些護衛背過身子的模樣,她也能想到云拂曉肯定是撕了衣裙,否則那些侍衛不會背過身子,所以她才敢那么篤定的說道。
而上座的王妃聽到那名丫鬟的供詞之后,陰冷的眸子微微瞇了瞇,嘴角抿起一抹得意的譏諷,哼,她倒要看看云拂曉還怎么申辯。
“你確實看到三媳婦為了幫丫頭,當著一眾侍衛的面撕開衣服?”為了保證一定能定云拂曉的罪,她再次確定。
只是話里模棱兩可的話,讓人聽了不是滋味,什么叫當做一眾侍衛的面撕開衣服?這不是要敗壞云拂曉的名節嗎?
“奴婢確實看到三少奶奶撕開衣服。”一咬牙,那名丫鬟點頭肯定的回答。
“來人,給本王妃把三少奶奶找回來,再給本王妃通知王爺和大少爺說要緊事商議,請他們速速過來。”王妃直接跳過賀蘭御,她想先把云拂曉的罪名定下,到時候就輪不到賀蘭御不遵父母的命了,要是他敢不遵,那么她正好可以定賀蘭御一個不敬父母之罪。
王妃的令才落下,就見兩名婆子匆匆的跑了出去,而在院子的一個不顯眼的角落,一道黑影也迅速的離開。
其中一名婆子接的任務是去找三少奶奶云拂曉,只是她那里知道去哪里找三少奶奶呢?當即愁眉苦臉的一路詢問而去,不過也不知道是她運氣好還是云拂曉回來的快,她還找不到一刻鐘就碰上趕回來的云拂曉和李玲李湘湘。
“奴婢給三少奶奶請安,三少奶奶,王妃有請,請速回去。”她偷偷的偷看了云拂曉一下,就恭敬的行禮。
“嗯,我知道了,現在就回去。”云拂曉聞言挑了挑眉,對于王妃為什么找她,她很好奇,不過卻知道絕對沒有好事,只是她才不怕她,有什么盡管放馬過來。
“回王妃,三少奶奶回來了。”那名婆子率先一步向王妃稟報。
“傳。”王妃很威嚴的冷聲叫道。
“媳婦給母親請安。”云拂曉神情云淡風輕的緩緩走了進去,神情恭敬又不卑不亢的行禮請安。
“三媳婦你可知錯了?”王妃輕輕的敲著茶幾,那沉重的突突的聲音在大廳回蕩,使得大廳彌漫一種壓迫的氣氛,她神情嚴肅,目光犀利又陰狠的盯著大廳當中,神情不驚不燥又淡然的云拂曉。
云拂曉就那么冷然宛如一株空谷幽蘭的站立在大廳當中,一雙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正泛著粼粼波光,目光中透露出堅定果斷,和不卑不亢,她望著王妃神情很不解的問道:“回母親,不知道媳婦犯了什么錯了?”
“你連自己犯了什么錯也不知道?”王妃聽了當即一拍茶幾,聲音嚴厲的呵斥。
“媳婦不知道犯了什么錯,請母親明示。”云拂曉依然不卑不亢的回答,沒有因為王妃的暴怒而露出一丁點的膽怯。
“第一,你沒有稟報本王妃就私自出去,是為不敬,第二,當眾露體是為不潔,如此不敬不潔就該被亂棍打死,本王妃念你年幼無知,并且看在老太太的份上,只是休了你,來人給三少奶奶準備休書。”王妃說完有點得意的挑起一邊嘴角,眼底露出一抹得色,嘲諷的看著云拂曉。
休書,休書就算要給也是相公給妻子,還沒有聽說過母親給媳婦的,云拂曉聽了差點笑了出來,她嗤之以鼻的連話也不想說,看來王妃是高興過頭了,有點語無倫次了,不過她卻不能不說。
“不知道母親聽了什么人的話?竟然這樣的敗壞媳婦的名聲。”當即云拂曉一臉憤色的問道,好像被人冤枉不憤。
“她都親眼看到了,還不是真的?人證都在這里,你還有什么解釋?”王妃理直氣壯地沖著二少奶奶的丫鬟一指,神情說不出的得意,她就要看看云拂曉還有什么話說。
“媳婦明白母親為什么聽也不聽媳婦的解釋,也不問問媳婦到底怎么回事?就聽信他人的話,就定媳婦一個不敬不潔的罪名,母親難道不知道以訛傳訛嗎?還是這其中有什么媳婦所不知道的緣故?”云拂曉黑珍珠般的眸子里,閃爍著滔天之怒,最后轉為一層暈染的墨跡一般,她冷冷的直視著王妃,渾身上下因為怒氣而形成一股堪比寒冬藍月還要冷的氣息,只把周圍的人凍的宛如置身冰窖之中,手腳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