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好端端的秦王妃來這里做什么?還有這個秦王妃是什么人?
看出云拂曉的疑惑,秦嬤嬤笑著解釋:“秦王妃是我們姑爺的親姐姐,依奴婢看,今天秦王妃來這里,一定是來看未來弟妹的。”
秦嬤嬤還沒有說完那邊紫竹已經掩嘴偷笑起來,引得云拂曉朝天翻了翻白眼,嬌嗔的瞪了她一眼。
只是賀蘭御的親姐姐?她來這里什么意思?難道真的是來看她的?
不管她看不看中她,圣旨都已經頒布了,她已經無權更改,不過既然她要看她,反正看看也不會少一塊肉,就讓她看唄,想到這里云拂曉反而放下心來,神情輕松自然,又從容淡定的走了進去。
守在門口的丫鬟先給云拂曉行禮后,一邊打起竹簾,一邊往里面通報:“老太太,大小姐來了。”
和秦王妃坐在羅漢床上閑聊的老太太漾著笑臉,示意韓嬤嬤親自去迎云拂曉,給足云拂曉面子。
當云拂曉隨著韓嬤嬤進的老太太的屋里,大夫人、二夫人都已經在座相陪,而正中的羅漢床上除了穿著一身藏青色福字紋長衫,配暗綠馬面裙的老太太外,還有一名年約二十三四歲的年輕美貌女子,眉目之間與賀蘭御有幾分相像,只是她盈著淡雅的淺笑,整個人顯得優雅怡然,與賀蘭御的冷峻截然不同。
但見她穿了一件玉米色繡著玫紅芍藥花的對襟絲衫,滾了橘黃的亮邊,若隱若現的露出里面玫紅抹胸,腰際系了一條明藍色的腰帶,顯得那腰肢不盈一握,下身系了一條同色的同樣繡著芍藥花的百褶羅裙,羅裙上還罩上一層鏤空的雪紡,掛了一個葫蘆形的玉佩掛件壓著裙擺,手里挽著明紫色的煙羅輕紗,整個人顯得雍容華貴,卻不張揚。
她頭上烏黑如墨的青絲挽了一個圓形高髻,除了兩邊各有一朵珠花外,只有一條用一樣大小東珠串成的環形抹額垂在雙眉之間,與脖子上的東珠項鏈交相輝映,光彩奪目、吸人眼球。
云拂曉快走幾步走到老太太的面前,盈盈下拜:“孫女給老祖宗請安,給娘,二娘請安,給……”說罷望著上面的的女子不知道怎么稱呼。
“她是秦王妃,快給王妃磕頭。”老太太很及時的為她解圍。
“小女給秦王妃請安,王妃萬福。”云拂曉聽了,當下轉過身子,面向秦王妃就要磕頭。
“快起來,不要多禮。”秦王妃優雅的放下手中茶盞,不待云拂曉行禮,已經親自起身下了羅漢床將云拂曉攙扶起來,就這樣拉著云拂曉的手,細細打量起來。
原以為云拂曉會像一般大家閨秀般,害羞的低下頭去,但是出人意外的是,云拂曉沒有低下頭,依然淡雅如蓮的亭亭站立在那里,只是低眉順眼的任秦王妃看個夠,只是雙頰還是無法遏制的飛上兩抹緋紅。
“老太太,我本以為我的長相已經是頂尖的,但是今日見了云大小姐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才知道我這是坐井觀天,也怪不得我家那個冷面弟弟會開竅,要是我是男子,我也一定要娶云大小姐為妻的,長的可真俊,老太太您好福氣。”秦王妃拉著云拂曉的手變往羅漢床邊帶,邊笑道,說罷還拍了拍云拂曉的手背,就想拉著她在羅漢床上坐下。
而云拂曉則很適時的低下頭去,做不好意思狀,好像被秦王妃稱贊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其實暗地里云拂曉已經不知道朝天翻了幾次白眼了,她這個安京第一美人難道做假的?還有她長得俊和老太太的福氣怎么拉在一起了?
哦哦,是了,憑她的模樣能夠為老太太得到一個門第高貴的孫女婿,也是老太太的福氣,要不這孫女婿那里來?
“王妃過獎了,她只是一個黃毛丫頭,如何能夠和王妃的天人之姿相比呢。”看見云拂曉被秦王妃稱贊,老太太比自己得到稱贊還要高興,再看見秦王妃要拉著云拂曉一起坐,連忙扭頭示意韓嬤嬤:“給大小姐搬個錦杌子來,讓她也坐下一道說說話。”
“是。”韓嬤嬤急忙點頭,那邊已經有一聰明的丫鬟很機靈的給云拂曉搬了錦杌子,就安放在秦王妃的身邊,云拂曉曲膝謝過側著身子挨著秦王妃坐了下來。
“老太太,大夫人,你們也知道,我們姐弟的母親仙逝的早,而我也因為出嫁的早,沒有盡到做姐姐的責任,讓弟弟一個人在府里沒人照顧,沒人噓寒問暖,我就想盡早把云……我還是叫你拂曉好了,這樣親切些,你也不要叫我王妃了,就叫我大姐好了。”秦王妃很直爽很干脆不容云拂曉抗議就把稱呼定下來,而她接著繼續說道。
“我和父親商議好了,想盡早把他們的親事辦了,不知老太太和大夫人意下如何?要是老太太和大夫人沒有意見,明天我們就請官媒來下聘書,不過不要擔心,三書六禮我們一樣也不會少。”
秦王妃這么說已經給侯府很大的面子了,其實有了皇上的旨意,他們根本不需要來跟侯府他們商議,直接請了官媒過來訂下日子就行,因為有了圣旨,早已經在官媒那里備了案,不需要再多此一舉的按照習俗來。
只是為了不委屈云拂曉,她和賀蘭御決定還是按照習俗再走一次過場,給足云拂曉和侯府面子,所以她這么一說,老太太和大夫人那里有不答應的道理。
“有勞王妃跑一趟,我們真不好意思,其實王妃打發個人通知一聲就行了。”老太太很歉意的說道。
“老太太不要客氣,也不要內疚,其實我來還不就是想第一時間見見拂曉嗎?要是今天沒有見著,今晚我也別想睡個安穩覺了。”秦王妃很俏皮的眨眨眼,一點也沒有因為她是秦王妃而在老太太等面前稱大,和高人一等,反而更像老太太的孫女般,很俏皮的笑道,頓時把老太太惹的笑逐顏開,笑的見牙不見眼。
同時也把二夫人無視個徹底,也把二夫人氣個半死,她銀牙暗咬,氣恨不已,面上卻還不能表現出來,還得裝出一副很高興的模樣,在一旁陪著笑臉,只是在驟聞他們要把婚期提前的時候,目光閃爍了幾下,好像在算計什么般。
而她這些微乎其微的神情變化,要不是云拂曉特別注意,還真給她騙過去,只是一直知道二夫人不是那么好商議,并且陰毒狠辣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變的,要不也不會有那么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了,所以對她特別留心,也就留意到她神色的變化,而在心里有了一番計較。
秦王妃和老太太她們細細的說了一會話,秦王妃就借故告退,老太太和大夫人站起身子欲相送,秦王妃那里會讓她們相送,徑自拉了云拂曉起來一同往外走“老太太和大夫人請留步,讓拂曉送我出去就行。”
說罷不管老太太答不答應,拉著云拂曉就走,老太太和大夫人還是很盡責的送她們到院子門口,而云拂曉親自把秦王妃送到了二門出的垂花門前,秦王妃在上馬車之前,對著云拂曉眨眨眼,不著痕跡的往云拂曉手里塞了一張紙條。
云拂曉訝異的挑了挑眉,還是很迅速的把手攏回袖子當中,把那紙字條藏了起來。
等云拂曉借著更衣回到悠然院之后,屏退下人,才施施然的把字條拿了出來,紙條上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字,那字筆鋒峻拔,傲骨沉穩,落筆處力透紙背,觸手間幾乎可以清晰感覺到寫字之人落筆的堅決果斷和銳利,在收筆處但見鋒銳,與他的人一般,想不到他的字與他的人一般,透露出堅決、果斷和冷峻。
“人牙子,收李玲李珊。御。”只是他怎么知道府里一定會找人牙子買人呢?
就算是她的陪嫁也可以從侯府里的家生子里挑,就那么幾個人,還用到外面找嗎?
不過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云拂曉燦爛如金鉆的眸子微閃,一個主意從鬧黑飄過,她拿出火折子把紙條點燃,火苗一串,那張紙條一眨眼便成灰燼,她推開窗戶把紙灰往窗外一揚,被窗外的涼風一吹就無跡可尋,而她挨到傍晚給大夫人請安的時候,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女兒給娘親請安。”
“拂兒你來的正好,娘親正在給你挑陪嫁,你看看那些你覺得合適的,或者那些是你想要的?”大夫人說著把一本記著府里一概奴才的賬本放到云拂曉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