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接過王木木手里的紙條，停頓了一下，用手捋開，低頭掃了一眼，褶皺的紙條上，有淚痕浸濕的痕跡，泛著微黃，歪歪扭扭的寫了幾行小字。
    “飛，老單來這里找我了，兩選一，股份和姜禮我知道這意味什么，但我真的沒辦法，養(yǎng)兒防老，我媽生我，將我撫養(yǎng)成人，但作為兒子，我卻自私的，不滿她自己對人生的選擇，因為我繼父，我離家出走十多年，從未跟她過過一天生日，從未跟她吃過一次年夜飯，甚至她離開人世的時候，我都沒有機會，在病床邊上，說一聲我對她的思念，談一談過去的種種，飛，人生短短幾十年，有些東西無法彌補，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到過去，，她已經(jīng)魂歸天堂，人世間的牽掛莫過于我和姜禮，而等待我的將是，銅墻鐵壁，鋼絲鐵網(wǎng)的十多年牢獄生涯，我廢了，飛，，但姜禮還小，他很努力，他還有前途，不應該攙和到我們這個骯臟的世界里，他承載著我的希望，我們母親在天堂的惦念，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背叛了你們，背叛了我為之付出十多年光陰的凱撒，很嘲諷的選擇了，我一直認為不存在的親情，我沒臉在見你們，飛，原諒我這一次的自私，股份我轉(zhuǎn)給了張衛(wèi)東，這是我唯一能做的xx年xx月xx日，深夜11點四十五分零二十三秒，峰峰留字。”
    大康看完，嘴角抖動了一下，扭過頭擦了擦濕潤的眼角，默然的將紙條扔在了桌子上，我和王木木，分別看了一眼，心里都堵的難受，不是為了失去雞腸子的股份而難受，而是為了雞腸子充滿悲劇的人生而難受。
    沒人怪他，沒人埋怨，他更沒有背叛和做錯，。
    屋內(nèi)壓抑無比，王木木直愣愣的坐了半天，突兀伸手，擋住了眼睛，渾身無聲的顫抖了起來，喉嚨里發(fā)出沙啞的聲音，淚水浸濕嘴邊的胡茬，咬牙說道：“我真特么怕，腸子想不開多大點事兒，沒了沒了，這個傻b，不見我干jb啥，，。”
    “張衛(wèi)東，也參與了這事兒，張璐收到的恐嚇照片和子彈，肯定也是他送的，，張衛(wèi)東繼承了麻臉的二十，加上腸子的百分之十三，手里已經(jīng)掐了百分之三十三。”大康扭著頭，看不清表情，但聲音挺生硬。
    “我他媽就弄不明白了，老單苦哈哈的干了半天，股份都整張衛(wèi)東手里去了，他啥也撈不著，圖啥呢。”高東摟著王木木的腦袋，插在自己懷里，抬頭沖著我們問道。
    “老單手里也有百分之二十。”我沉默了半天，仰面看著天花板，淡淡的說道。
    “什么，，，。”
    大康和福鑫，還有高東同時驚愕的問道。
    “北京，老單在北京肯定拿了百分之二十，。”我語氣非常肯定的說道。
    “嗨王，能把股份賣給他，，。”大康不可置信的問道。
    “公司不是嗨王自己的，情況都一樣，哪里都有自己輻射不到的地方，中間肯定有人操作這事兒。”我喘著粗氣，腦袋脹的生疼。
    “這么說凱撒外面跑的股份，已經(jīng)過半了。”
    “沒錯，從今天開始，凱撒改姓了。”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放佛身體都被抽空，猶如一灘爛泥，軟趴趴的靠在椅子上
    遼陽，夜巴黎夜總會，老單，玉果，張衛(wèi)東，單輝，暴暴，還有祥子和之前被磊磊挾持的那個壯漢，幾個人一起坐在了辦公室里。
    “一個人，拿了把槍，抓著你腦袋訓了一通話，訓完走了，你是想告訴我這個么。”老單面無表情的看著單輝問道。
    “不是槍，是微沖。”單輝低頭，咬牙回了一句。
    “人你倆領來的，。”老單扭頭看著祥子問道。
    “噗通，。”祥子和壯漢從沙發(fā)上，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哥我是給他領來了，但他一進來，我就叫人拿槍了。”壯漢臉色蒼白，語氣極快的說道。
    “沒事兒，我能理解，你出去吧。”老單嘴角肌肉抖動了一下，聲音平淡的說道。
    “大哥，我真不是。”
    “我說我能理解，讓你出去，。”老單直接打斷，再次重復了一句。
    壯漢眼神不停在屋內(nèi)掃了兩變，哆哆嗦嗦的站起來，就要推門走出去。
    “哎，你以前跟趙雷玩的，你叫啥來著。”老單插著手，突兀張嘴問道。
    “李李金龍。”壯漢回過神，磕巴的回了一句。
    “嗯，去吧。”老單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隨后看著跪在地上的祥子，語氣無比柔和的說道：“人不是你領來的，你這是干啥，快點起來。”
    “大哥，事兒我沒辦好。”祥子額頭冒著黃豆大的汗珠，低頭說道。
    “哦，那結果呢。”老單停頓了一下，暗指趙雷的結局。
    “結結果是好的。”祥子點頭說道。
    老單摸了摸下巴，拿起水瓶子，擰開喝了一口，隨后連續(xù)點了點頭說道：“結局，是好的就行，，小輝，明道國際那套房子鑰匙在你那兒吧。”
    “嗯，在我這兒。”
    “祥子，一碼歸一碼，你辦了該辦的事兒，我就讓你拿該拿的東西，咱誰都跟誰別客氣，慢慢來，夜巴黎一年咋地也掙個千萬，我一個人肯定花不了，大家都得跟著沾吧沾吧，這套房子你先住著，回頭跟小輝辦過戶，肚子里那點東西，直接消化了，跟屎一起拉出去，有問題沒，。”老單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
    “我明白大哥。”
    “嗯，你先出去，我們聊點事兒。”老單放下水瓶子回了一句，笑著沖祥子說了一句，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祥子抬頭看了老單半天，從老單的眼睛里，看出了柔和的目光，和藹的神色，這是一個好大哥，慣有的目光。
    幾分鐘以后，祥子推門離去，他心里猜想著，老單這是要軟禁他，但這已經(jīng)是驚喜的結局了，最起碼不是
    “你有啥想對我說的么。”屋內(nèi)，老單盯著玉果半天，玉果出言問道。
    “呵呵，，剛才那個先出去的，叫啥來著。”老單笑了一下，趴在玉果耳邊問道。
    “李金龍。”玉果重復了一句。
    “哦，呵呵，給人領回來了，還沒跑，人還行，也沒啥大腦，可以用一用，不能讓他閑著，先給他個活，看看辦的咋樣。”老單齜牙小聲說道。
    “你幾個意思。”
    “趙雷的事兒不能漏，漏了顯得我太狠,還沒風度，所以祥子得沒，。”老單拍了拍玉果的大腿，聲音平淡的說道。
    “嗯。”玉果沉默好久，緩緩點了點頭。
    “時間在長點，方法在委婉一點，等大家適應了祥子已經(jīng)不再夜巴黎，再去做這個事兒，我的意思，你明白么。”老單囑咐了一句。
    “不用你說，。”玉果皺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