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相信，洗時可留一指不洗，出痘時其指必多。你們五位姐姐如用比方，或?qū)⒋ň氉蛹颖叮蠹s三十個也就夠了。”眾人聽了，個個歡喜。蘭音道：“一年只洗十次，是指小兒而言；我們年紀(jì)既大，恐十次藥力不到。據(jù)我拙見：一年共有三十六個除日，莫若遇除就洗，諒無洗多之患。況妹子生成是個藥材，幼年因患腹脹，何嘗一日離藥；今又接上煎洗，這才叫作‘里敷外表’哩。”</br>
    秦小春道：“妹子聞得世間小兒出花，皆痘疹娘娘掌管；男有痘兒哥哥，女有痘兒姐姐，全要仗他照應(yīng)，方保平安。今你五位姐姐只知用藥煎洗，若不叩祝痘疹娘娘，設(shè)或痘兒姐姐不來照應(yīng)，將來弄出一臉花樣，不獨婉如姐姐那句擇婿的話要緊，并且滿臉高高下下，平時搽粉也覺許多不便；倘花樣過深，還恐脂粉搽不到底，那才是個累哩。”紅紅道：“閨臣妹妹府上可供這位娘娘？”閨臣道：</br>
    “此是廟宇所供之神，家中那得有此。”若花道：“婦女上廟燒香，未免有違閨訓(xùn)，這卻怎好？”閨臣道：“上廟燒香，固非婦女所宜，且喜痘疹娘娘每每都在尼庵。去歲妹子海外尋親，亦曾許過觀音大士心愿，至今未了。莫若稟知母親，明日我同五位姐姐央了嬸嬸一同前去，豈不一舉兩便。”紅蕖道：“妹子意欲求簽問問哥哥下落，明日如果要去，妹子也要奉陪。”閨臣當(dāng)時稟過母親，與嬸嬸說明。好的緊鄰白衣庵就有痘疹娘娘。</br>
    到了次日，史氏帶著唐閨臣、洛紅蕖、陰若花、枝蘭音、廉錦楓、黎紅紅、盧亭亭來到間壁尼庵。有個帶發(fā)的老尼，名叫末空，將眾人引至大殿，凈手拈香，拜了觀音。紅蕖求了一簽，問問哥哥下落，恰喜得了一枝“上上”吉簽，這才略略放心。末空又引至痘疹娘娘殿內(nèi)，一同參拜，焚化紙帛。閨臣道：“請問師傅：</br>
    寶剎可供魁星？”末空道：“間壁喜神祠供有魁星。彼處也是尼僧。諸位小姐如要拈香，不過一墻之隔，小尼奉陪過去。”閨臣道：“彼處魁星可曾塑有女像？”</br>
    末空道：“這卻從未見過。小姐如發(fā)慈心，另塑一尊，卻也容易。諸位女菩薩適才拜佛，未免勞碌，且到里面獻(xiàn)茶，歇息歇息，再到各處隨喜。”史氏道：“師傅見教甚是。”</br>
    大家來至禪堂，一齊歸坐。道婆獻(xiàn)茶。末空一一請問姓氏。及至問到洛紅蕖眼前，把眼揉了一揉，又望了一望，登時垂淚道：“小姐莫非賓王主人之后么？</br>
    我家徒弟要訪駱者爺下落，一連數(shù)載，杳無音信，那知天緣湊巧，今日竟得小姐到此！”洛紅蕖見老尼之話不倫不類，惟恐被人識破行藏，忙遮飾道：“師傅休要認(rèn)錯！我雖姓洛，乃水旁之‘洛’，那知駱老爺下落。”末空道：“請問唐小姐：此地唐探花是你何人？”閨臣道：“是我家父。”末空道：“卻又來！當(dāng)日唐老爺未中探花之時，曾在長安與敬業(yè)大人、賓王大人結(jié)拜弟兄，我的丈夫曾經(jīng)目睹。今二位小姐恰恰同至小庵，非賓王主人之后而何？小姐何必隱瞞，我豈為禍之人！況小徒就是駱公子之妻，今雖冒昧動問，豈是無因。”紅蕖見話有因，慌忙問道：“令徒姓甚名誰？如今在么？”末空道：“此人之父，乃太宗第九子，人都呼為九王爺，因滅寇有功，曾封忠勇王爵。素與駱老爺相交最厚，故將郡主許與駱公子為妻。此女現(xiàn)在小庵，名喚李良箴；因恐太后訪察，就從外祖之姓，改為姓宋。”紅蕖道：“師傅此話錯了。我同駱府雖非本家，向有親誼，他家之事，也還略知一二。駱公子雖系九王府中郡馬，郡主久已亡過；后來雖有欲續(xù)前姻之話，因王爺并未生有郡主，彼此旋即離散，至今十余年，何嘗又與王府聯(lián)姻？</br>
    此話令人不解。”末空道：“原來小姐不知此中詳細(xì)，待我慢慢講來。</br>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