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放心了,“那你快去吧。”</br> “……”</br> 陸家,陸今棠已經在等顧笙了,傅書珩沒在,不知道去了哪里。</br> “吃了早飯沒有?”陸今棠順手關了院門。</br> “吃了。”</br> “那行,你喝一碗酸梅汁吧,我煮的。”</br> “嗯。”</br> 等陸今棠把酸梅汁端出來,兩人進了客廳,顧笙才道,“昨天晚上你怎么在那里?”</br> “我收到消息,上面讓我在城外接應一個人,我等了一天都沒等到,天色漸晚,我又不知道他應該是從哪一個方向過來,只能回城來等。”</br> 可是回城也沒等到,他猜想,可能是那人很謹慎小心,已經自己悄悄回城,所以,他就趁著夜色在城里尋找。</br> 據爺爺所說,那個人身上帶著很重要的情報,國家耗費了幾年才拿到的。</br> 不能有任何閃失,他才大海撈針!</br> 陸今棠不會對顧笙說謊,他把一切都和顧笙說了。</br> “你呢?你為什么會在那個小巷子?”陸今棠也順口問道。</br> 他就是好奇,那條路,不是笙笙回家的必經之路。</br> 甚至還繞遠了很多。</br> 陸今棠的話在顧笙的心里過了一遍,她已經有了猜想。</br> 同樣,除了自己穿越和身帶系統的事情,顧笙也不會騙陸今棠。</br> 系統和穿越的事情,太過駭人聽聞,現在不能說。</br> 小玖知道是因為她們有共同的秘密,哪怕她不說,小玖也全部猜透,這才不得不隱瞞!</br> 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或許未來的有一天,她會坦白也不一定。</br> 當然,這是以后的事情。</br> 現在沒有定論。</br> “你接應的人,或許我知道在哪里。”顧笙看著陸今棠,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br> 陸今棠眼神一定,有些詫異,“真的?所以你昨天晚上……”</br> “嗯,我救了一個人,在安頓他,可能是你要接應的,也有可能不是,你要接應的人,知道名字嗎?”</br> 陸今棠點頭,“知道,姓周!周荀!是燕京周家的人。”</br> 燕京周家的人是京都的老牌家族,清末就存在的,祖上還做過官,資本雄厚,哪怕是戰亂年代,也保全了家族的百分之八十。</br> 無論是財富還是人!</br> 而且,他們還是堅定的愛國之人,從始至終,都在支持國家的建設。</br> “可是叫周荀?”顧笙眼波流轉。</br> 陸今棠笑著,“正是,他被你救了?”</br> “嗯,你不是有一次問過我,我的功夫是怎么來的嗎?”顧笙突然說道。</br> 陸今棠挑眉,“和他有關?!”</br> 他的驚訝毫不掩飾。</br> “嗯,多年前,他在小河生產大隊牛棚的時候,我就救過他一次,為了感謝,他教了我很久的功夫。”別人都以為她的身手來自于她媽。</br> 但只有陸今棠知道,她的身手深不可測,絕不是她媽教出來的。</br> “他運氣真好,這一次又遇到了你。”吐出棠失笑。</br> 顧笙點頭贊同,“確實,如果這一次他遇到的不是我,那就不會這么幸運了,丟了性命都有可能。”</br> 隨后,顧笙把遇到周荀的事情給陸今棠說了一遍。</br> 陸今棠的神色鄭重起來。</br> 他站起來,面色微緊,“笙笙,必須把他和那三個人盡快送會京都,遲了恐會生變,并且……”</br> “并且可能會拖我們下水!”顧笙接過他的話。</br> “嗯。”</br> “他果然在執行了不得的任務。”</br> 陸今棠沒說話,無聲的點頭。</br> 兩人對視一眼,一同往外走去,他們必須馬上把人安排走。</br> “你能聯系到其他人?”顧笙壓低聲音。</br> “什么?”</br> “就是送他回京都的人。”</br> “能!”</br> 得到肯定的答案,顧笙不再說話,兩人呢用多久就到了安頓周荀的宅子里。</br> 他們兩個身手都不俗,周荀沒聽到動靜,只是在聽到敲門聲的時候猛然警惕起來!</br> “誰?!”他握緊拳了床邊的木棍。</br> 顧笙壓低聲音,“周叔,是我,我來給你送點吃的。”</br> 周荀心頭微松,卻沒有完全放下警惕,“進來!”</br> 顧笙點頭推開門進去,她和陸今棠一起,兩人動作迅速的把門反手關上。</br> 一回頭,周荀都快起來了。</br> 他警惕的盯著陸今棠。</br> “周叔,我是陸今棠,我爺爺讓我來接應你!”陸今棠看到他緊繃的面色,趕緊說道。</br> 周荀詢問的眼神落在顧笙身上,顯然!比起陸今棠,他要相信顧笙一點。</br> 顧笙發現他的眼神,點頭,“周叔,他說的沒錯,他是陸今棠,是陸老爺子的孫子!”</br> 陸老爺子,周荀是知道的,且他在陸老爺子的手底下呆過幾年,只是他沒見過陸今棠。</br> 聽到顧笙的話,他心里信了八分。</br> 顧笙看到他松動,對陸今棠點頭,“你們兩個聊,我出去看看嘛三個人怎么樣了。”</br> 她是有意避開。</br> 很多事情,自己不能卷進去。</br> 不給陸今棠和周荀反應的機會,她已經出去關上了門。</br> 陸今棠有些無奈。</br> 外面,顧笙也沒有偷聽的意思,她去關著那三個人的房間。</br> 推開門,三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br> 六月的天,哪怕下雨也冷不到哪里去,他們躺一躺沒關系。</br> “嘖,你制毒的天賦果然比制藥還要強。”統子說道。</br> 顧笙不理會它話里的嘲諷,檢查了一番,確定三人都沒醒過來的跡象,才又出去重新關上門。</br> 她在院子站了一會兒,陸今棠就出來了。</br> “笙笙,我要去聯系人,周叔說他想和你說幾句話,我過會兒就回來。”陸今棠笑著道。</br> “嗯,你去吧,這里交給我不會有事的。”</br> “好,你小心點。”</br> 這話的意思,如果有情況,先保證自己無虞。</br> 顧笙莞爾,點頭。</br> 陸今棠離開后,她進了周荀的房間,“周叔!”</br> “坐吧。”周荀還是躺在床上。</br> 他的傷很重,如果不是他意志力堅強,換成一般人,現在肯定都還在昏迷。</br> 顧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是個擦干凈的木板,應該是陸今棠動的手。</br> “顧笙,算上這一次,你已經救了我兩次!”周荀神色鄭重,“兩次都是救命之恩,我會報答的,陸今棠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的家庭住址,如果你需要幫忙,盡管給我寫信!”</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