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東臨坊,陳長生身旁的聽雨劍也不再隱藏,而是顯露了出來,跟在陳長生的身側。</br> 鐘正元對此表現的有些驚愕,從一開始他就從未發現過這柄劍的存在。</br> ‘竟然藏的這么深……’</br> 但此時此刻哪有這么多問題,鐘正元也不再多想,跟著金光追去。</br> 金光將他們二人帶進了一座山中。</br> 過了一片山谷之后,隨即兩人便發現了數十妖氣。</br> “在西南方。”鐘正元道。</br> 陳長生點頭答應了一聲,隨即便朝著妖氣的來處尋去。</br> 鐘正元緊跟其后,一邊說道:“一會要是碰上的妖怪厲害,陳先生你可得護著我點,鐘某雖然算卦厲害,但卻不會除妖啊。”</br> 陳長生聽后愣了一下,問道:“你修行這么多年,就沒學過些神通術法?”</br> 鐘正元咳嗽了一聲,說道:“各行皆有所長嘛,鐘某不擅斗法也是沒辦法的事。”</br> 陳長生無奈一笑,說道:“行吧,屆時躲陳某后面就是了。”</br> “多謝陳先生。”鐘正元說道。</br> 指引著二人的金光逐漸暗淡下去,兩人隨即便在那山谷之中見到了一座宅院。</br> 所有的妖氣,皆是從那宅院中而來。</br> 兩人居于暗處,對那山谷中的宅院都覺得有些驚愕。</br> 陳長生皺眉道:“此地四面環山,崖壁陡峭,人如果想要進來難如登天,估計這些妖怪在此地盤踞了不少年了。”</br> 鐘正元說道:“竟還修了個宅院,這是真把自己當人看了。”</br> 他看向陳長生,那柄仙劍就立在陳長生的身側,寒光四溢,一眼看去,他便知道這柄劍非比尋常。</br> “直接殺進去?”鐘正元問道。</br> 陳長生向那宅院之中看去,說道:“先看看再說。”</br> 此時此刻,那山谷中的宅院里熱鬧非凡。</br> 觥籌交錯之間,這些化為人形的妖怪喝著美酒,好似在慶祝著什么。</br> “我就說那兩個人好騙吧,還是大王厲害,高啊,實在是高啊。”</br> “喝酒喝酒。”</br> 杯酒下肚,這群妖怪喝的面紅耳赤。</br> 而在那正堂之中,正端坐著一位身著黃衫之人,此刻正拿著筷子夾菜,彬彬有禮,與這滿院的妖怪顯得格格不入。</br> ‘黃山’亦是在那院中,他低著頭,心中似乎藏著什么事,總感覺心不在焉的。</br> “老狗,你今個演的著實是厲害。”</br> 黃山見對方送上杯來,他也舉起杯來碰了一下。</br> 他強擠出一抹笑意,說道:“我不行的,要是沒有大王,我們今天說不定得吃大虧。”</br> 黃山將那杯中之酒盡數喝了下去。</br> 他展露了一下杯子,示意自己喝完了。</br> 一旁的妖怪調侃道:“哎喲,學的還有模有樣的,我說老狗,你現在這樣子還真像個人啊。”</br> 黃山打了個哈哈,說道:“久了也就會了嗎。”</br> 坐在正堂上吃菜的那位黃衫公子忽的開口道:“都別喝太多酒,晚些都還得回去。”</br> “是,大王!”</br> “敬大王一杯!”</br> 黃衫公子和煦一笑,隨后舉起杯來,與院中數十只妖怪同飲。</br> 這滿堂妖怪什么都有,狗妖、牛妖、蛇妖、兔妖,無一例外的都是成精化形的妖怪。</br> 能將這一群牛鬼蛇神聚在一起,倒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br> 暗處觀望的陳長生收回了目光。</br> 他不禁說道:“這群妖怪吃的還挺不錯。”</br> 鐘正元聽到這話頓了一下,問道:“陳先生還想去蹭飯不成?”</br> 陳長生聽到這話頓了一下,說道:“也不是不可以。”</br> 話音一落,他便起身朝著那宅院走去。</br> “嗯?”</br> 鐘正元愣了一下,問道:“你去作何?”</br> 陳長生頭也不回的道了一句。</br> “蹭飯。”</br> 鐘正元本想起身跟上,但想了想還是待在了原地沒有上前。</br> 他一個卦師,上前去湊什么熱鬧。</br> 他只是有些搞不清楚陳長生腦子里在想什么。</br> 真去蹭飯?</br> 聽雨劍緊跟其后,陳長生一路朝著那山谷中的宅院走去。</br> 宅院內正堂中的黃衫公子忽有所感,他放下了筷子,看向了門口。</br> “叩叩叩……”</br> 一道叩門聲響起。</br> 宅院內忽然間安靜了下來。</br> “嗯?”</br> 桌前化為人形的妖怪們皆是停下了手里的事,目光朝著那門口望去。</br> 有的妖怪手中拿著酒杯,有的妖怪嘴里還嚼著東西,這一切皆是愣愣的望著門口。</br> “叩叩叩……”</br> 敲門聲再次響起。</br> 這一次,在場的所有妖怪都皺起眉頭。</br> 黃山看向那門口,他手臂一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br> 正堂中的黃衫公子開口忽的開口道:“有客至。”</br> 他抬手一招,那宅院的大門應聲而開。</br> “咯吱……”</br> 大門緩緩打開,只見一位青衫先生立于門口,他的身旁還懸著一柄仙劍。</br> 陳長生望著那正堂中坐著的黃衫公子,說道:“陳某可否蹭個飯?”</br> 當這道身影落入這些妖怪眼中的時候。</br> 現場的氣氛一瞬間沉默下來。</br> “快跑!!”</br> 隨著院中的某只妖怪驚呼一聲。</br> 頓時間現場忽的亂作一團。</br> 在場的二十余只妖怪化出原形,四處逃竄。</br> “啪嗒……”</br> 有被打翻的桌子,飯菜散落一地,那桌上的杯子落在地上不知道碎了多少。</br> 陳長生抬起手來,聽雨劍入手。</br> “借法于劍。”</br> “封!”</br> 言出法隨,一瞬之間,一道道法力化作一道牢籠一般將這整個宅院都給罩了起來。</br> 但凡是想出去的妖怪,全都被逼退了回來。</br> 在那一瞬,現場的妖怪慌不擇路,不知該往哪去。</br> 唯獨那正堂之中的黃衫公子面色平靜,舉起酒杯示意那門口處站著的青衫先生。</br> “坐下來喝一杯?”黃衫公子說道。</br> 陳長生的目光凝視著這尊妖怪,說來也奇怪,他開了法眼,竟還是看不出這妖怪的原形,估計這妖怪修為不淺。</br> 他忽的笑了起來,道了一句:“正有此意。”</br> 陳長生痛快上前,在那正堂中擺著的桌前坐了下來。</br> 院內忽然間也安靜了下來,那二十多只妖怪躲在角落處,不敢出聲。</br> 黃衫公子舉起酒壺,給陳長生面前的酒杯添上酒水。</br> 他打量了一眼那柄仙劍,道了一句:“劍不錯。”</br> 陳長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br> 他此刻反倒有些不太明白,這妖怪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br> ————</br> ps:最近失眠的厲害,更新不如以前快了,還望書友多多擔待。入睡困難的老毛病了,也有三四年了,書友們平時盡量也少熬夜哦,最好少窩在家里,多找朋友玩一玩,保持心情愉悅,失眠可難熬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