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雷震子、呂洞賓,三人一同朝那妖怪殺去。</br> “妖孽受死!”</br> 黃衫公子心中大駭,往后退了數十步。</br> 他再次祭出黑塔,擋于身前。</br> 黃衫公子抬起手來,將那妖力送入黑塔之中,道了一句:“黑塔助我,鎮其三人!”</br> 妖力是用了,但那黑塔此刻卻沒了半點反應。</br> 他眉頭一皺,心中忽的有些慌張了起來。</br> 怎么會沒有反應?</br> 他只得加大妖力,送入那黑塔之中。</br> “黑塔助我,鎮其三人!”</br> 黃衫公子再道一聲,卻是依舊不見那黑塔有半點反應。</br> 此時此刻,呂祖之劍已然直逼他面門而來。</br> 黃衫公子心中一驚,連忙躲閃。</br> “叮!”</br> 一聲脆響,純陽之劍將那黑塔打飛出去,落在了一旁地上。</br> 陳長生見此一幕抬起手來,見那黑塔招入手中,看了一眼后便將其藏入了袖里。</br> 黃衫公子再一轉頭,卻見一柄三尖兩刃刀朝他攻來。</br> “轟隆!”</br> 又見一道雷法從他頭頂落了下來。</br> 此刻的他已然避無可避!</br> 身后三尾包裹住他,欲施遁術逃離此地。</br> “想逃?”</br> 陳長生開口便道:“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封!”</br> 先生一跺腳,天地之地傾瀉而出。</br> 黃衫公子被打了出來。</br> “錚!”</br> 三尖兩刃刀與純陽之劍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br> 再無退路可言!</br> 黃衫公子低眉看了一眼橫在面前的兩柄劍,他也清楚的明白,自己沒可能翻身了。</br> 塵埃落定!</br> .</br> .</br> 黃衫公子抬起頭來,看向走來陳長生,此刻的他有些狼狽,被長劍架著脖子,不敢動彈,再沒了最初的囂張氣焰。</br> 陳長生緩步來到黃衫公子的身前。</br> 接著便聽陳長生開口便道:“你是獾(歡)吧?”</br> 黃衫公子聽后不禁一愣。</br> 顯然,陳長生說對了。</br> 《山海經》第二卷《西山經》中有言:西水行百里,至于翼望之山,無草木,多金,玉。有獸焉,其狀如貍,一目而三尾,名曰獾,其音如百聲,是可以御兇,服之已癉。</br> 陳長生揮袖而過,一旁的雷震子三人化作金光消散而去。</br> 獾妖愣了一下,問道:“你不殺我?”</br> “殺了你又能作何呢?”</br> 陳長生說道:“城隍已死,陰差已故,這些又該讓誰來彌補?”</br> 此刻的獾妖顯得有些狼狽,他望著陳長生,臉上忽的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br> 獾妖忽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想想我也敗的不冤,這般神通,我又如何能敵。”</br> 陳長生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什么。</br> 躲在遠處的鐘正元見那妖怪伏誅,他心中也松了口氣。</br> ‘不愧為陳先生。’</br> 鐘正元心中其實也有些好奇陳長生使的神通,那被請來的四人各有法寶,各有神通,好像本身就是活的一樣。</br> 這著實讓他大開眼界!</br> 陳長生道:“你若識趣,便莫要抵抗,入我劍中。”</br> 獾妖無奈一笑,說道:“我還有得選嗎?”</br> 陳長生抬起手中的聽雨劍,開口敕令。</br> “天地妙法,封妖于劍。”</br> 話音一落,獾妖被收入了那仙劍之中。</br> 陳長生收起劍來,隨即看向了走來的鐘正元。</br> “陳先生果真道行高深!”鐘正元笑道。</br> 陳長生說道:“宅院里還有些小妖,勞煩鐘先生先看著他們一會。”</br> 鐘正元愣了一下,問道:“陳先生這是要去哪?”</br> “我回一趟東臨坊。”</br> 陳長生道了一句,隨后便御起仙劍,就要離開這里。</br> “不是,陳先生……”</br> 鐘正元倒是想攔一攔他,不曾想眨眼之間陳長生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眼前。</br> 鐘正元駭了一聲,看向那宅院。</br> “合著鐘某竟成了個獄卒了。”</br> 鐘正元無奈笑著,隨后便去那宅院門口守著去了。</br> ……</br> 陳長生御劍回到了東臨坊。</br> 轉眼見就到了東臨坊城隍廟,雖說此地已經沒有了城隍,但是香火依舊不斷,進門之后便能聞到些許檀香。</br> 進了城隍廟后,陳長生便將獾妖放了出來。</br> 獾妖打量了一眼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城隍廟內。</br> 他問道:“你帶我來這做什么?”</br> 陳長生看著他道:“東臨坊差一個城隍。”</br> 獾妖愣了一下,忽然間反應了過來。</br> “你不會……”</br> “要我來做城隍吧!”</br> 陳長生看著他道:“有什么不行的嗎?”</br> 獾妖張了張口,搖頭道:“我乃妖物,如何能坐城隍神位?先生莫不是在開玩笑?”</br> “我沒開玩笑。”</br> 陳長生說道:“城隍之責無非是庇佑坊間,你雖為妖,但一樣也可以做這些事。”</br> 獾妖覺得陳長生有些異想天開了,他指著自己道:“我是妖!”</br> 卻忽見陳長生抬起手來。</br> 那一掌忽的朝著獾妖的額頭拍去。</br> “嘭。”</br> 獾妖的目光瞪大,在那一瞬間,他的妖魂竟是被那一掌直接打了出來。</br> “你……”</br> 獾妖看向了自己的妖身,又看向了如今脫離肉身的自己,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br> “以后你就不是了。”</br> 陳長生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獾妖的妖魂。</br> “等等……”</br> 獾妖欲要拒絕,可下一刻,他便被硬塞入進那城隍神像之中。</br> “你的肉身,陳某就收走了。”</br> 陳長生說道:“借身于城隍神像之中,你也無需擔心魂飛魄散,你雖沒有城隍神位,但往后一樣也要行城隍之責,需在此地庇護東臨坊三百年,圓滿之后,陳某便還你肉身。”</br> 獾妖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這比封印他都還要難受。</br> 陳長生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是喜歡跟陳某論善惡嗎,做個城隍正好,多的是善惡給你辨,但凡辯的不對,便記你一過,三百年內超過三次,那便再加三百年!若超過十次,陳某便直接斬了你!”</br> 獾妖無奈一笑,說道:“先生難道不是強買強賣?”</br> “你要明白你如今的處境。”</br> 陳長生面色平靜,說道:“你應該感激陳某給你這個機會。”</br> 獾妖一時語塞,其實若論起來,的確是這位先生開恩,不然他可能在山谷的時候便死在劍下了。</br> “還有你手底下的那群小妖。”</br> 陳長生說道:“沒有陰差,他們便是陰差,還有……”</br> “你們不是愛演戲嗎,那就把這場戲演好,要是露餡了,一個加一百年,你自己掂量著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