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珺晗看向他,問道:“蕭小道長,那依照如今的情況,可有將陳先生救回來的辦法?”</br> 蕭洞虛頓了頓,隨即說道:“據(jù)《周公夢法》記載,夢主也曾陷入夢境之中,后來是其師兄涉足其夢境,才將其拉了回來,不過這亦有后果,至來夢不成真,夢主的師兄錯過了時機,未能跟隨夢主一塊從中出來,神念也就此隨著大夢散去了。”</br> 蘇珺晗聽后卻覺不解,問道:“照蕭小道友這樣說,那位的師兄既然能進入其夢境之中,那就說明,這場大夢是的確存在的,可為何后面又會散去呢?”</br> 蕭洞虛道:“夢主在書中沒有對此有過解釋,大抵是因為傷心過度,不愿提及,這里也就少了許多內(nèi)容,我猜測,有可能這跟夢主本身有關(guān)系,一場夢如果是想一直維持,也是需要夢主相信或是愿意讓這場夢一直存在,其師兄喚醒了他,在夢主下定決心逃離這夢境的那一刻,那這場夢,也就破碎了。”</br> 蕭洞虛思索了一下,解釋道:“就好像規(guī)則一般,夢主就是規(guī)則,他若放棄此地,那結(jié)果就是在頃刻之間土崩瓦解。”</br> 老龍王聽的眉頭緊皺,搖了搖頭,說道:“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我最是聽不明白,你就直說,如今要做什么。”</br> 蕭洞虛說道:“應(yīng)龍君,我的意思是,如今的當務(wù)之急,如何找到陳先生的夢境在哪里,再則,就是誰進那夢里,而且,這一趟,極大可能是有去無回的。”</br> 蘇珺晗拍了一下老龍王,說道:“你說話小點聲,嚇到這位小道友了。”</br> 老龍王撇了一眼蘇珺晗,說道:“就你會裝溫文爾雅。”</br> 蘇珺晗聽后無奈一笑,搖了搖頭。</br> 這臭泥鰍最是沒個得行。</br> 蘇珺晗隨即問道:“照小道友的意思,也就是說陳先生的夢境,不在這里,而在別的地方?”</br> 蕭洞虛點了點頭,說道:“夢由心起,信而化世界,入而成洞虛,夢法中記載,似夢主與陳先生這樣的情況,夢境都會在現(xiàn)實之中化身一方小世界,會有入口,一般而言,入口會在修士的識海之中,但是,我卻并沒有在陳先生的識海之中有所發(fā)現(xiàn)……”</br> “藏起來了?”</br> 老龍王眉頭一挑。</br> 蕭洞虛點頭道:“會有這種可能,書中夢主曾經(jīng)就將夢境視若珍寶,藏進過寶盒之中,只是后來覺得不便,又放回了識海里。”</br> 蘇珺晗聽后摸了摸下巴,說道:“這般夢法,實在玄妙難解。”</br> 蕭洞虛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br> 說實話,他也有些參不明白這夢法的玄妙之處。</br> 書中關(guān)于起夢的說法也很是模棱兩可。</br> 只有一句:“一切,由心而起。”</br> 夢源于心,僅此而已。</br> 三人商議許久,卻都沒有什么頭緒,蕭洞虛在其中盡管起了很大的作用,但亦是無法從根源上找到陳先生將夢境藏在了哪里。</br> 老龍王看向蘇珺晗問道:“要不要將此事告訴那王丫頭?”</br> 蘇珺晗頓了頓,想了想后道:“先不說吧。”</br> 老龍王點了點頭,也覺得應(yīng)該如此。</br> 老龍王揉了揉眉心,說道:“我最是不喜動腦,這可是把我磨的好生頭疼。”</br> “少說這些,還想仔細想想,如何找夢境為妙。”</br> 蘇珺晗眉頭緊皺,思緒不斷。</br> 老龍王砸吧砸吧嘴,看向了那床上的陳長生,說道:“你說說這,之前的時候他也沒說半個字,這會從哪里去找去。”</br> 蘇珺晗聽后卻是忽的一頓。</br> 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床上昏迷的陳先生。</br> 他的目光看向了蕭洞虛,問道:“蕭小道友,你說,若是我們直接問陳先生,有可能問出來嗎?”</br> 蕭洞虛聽后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yīng)了過來。</br> 一點就通。</br> 蕭洞虛的也看向了床上的陳先生。</br> “如是其中記憶有所保留,說不定真的能問出來……”</br> 二人對視了一眼,頓時就有了方向。</br> 老龍王卻是一臉不解,挑眉道:“你們在說什么,為何本君聽不明白?”</br> 蘇珺晗看了他一眼,嘲諷道:“讓你多讀書,你要去種地,你還是去別處玩吧,現(xiàn)在本君要去忙了。”</br> 老龍王眨了眨眼,捏起碩大的錠子放在蘇珺晗的面前。</br> “你信不信本君一拳下來,能把你八條尾巴都打斷!”</br> “莽夫。”</br> “一身騷臭,還好意思說我。”</br> 蘇珺晗懶得理他。</br> 蕭洞虛在一旁卻很是為難,他哪敢說話啊。</br> “蕭小道友,咱們先將陳先生喚醒吧。”</br> “好。”</br> 蘇珺晗與蕭洞虛來到了窗前。</br> 二人以神通法力將陳先生喚醒了過來。</br> 當陳長生睜開雙眸,那眼神之中卻是空洞無比,看向周遭的時候也是一臉茫然,面對面前的人也是陌生無比。</br> “陳先生?”</br> “陳先生?”</br> 蕭洞虛與蘇珺晗呼喚著,試圖喚醒陳長生的理智。</br> 可卻是得其反,陳長生的反應(yīng)很是激烈,翻了個身就要往外跑。</br> 好在及時的被蘇珺晗給攔住了。</br> 陳長生的目光轉(zhuǎn)動,顯得很是不安,他嘴里胡亂嘮叨著,也沒人聽的懂。</br> 蕭洞虛與蘇珺晗對視了一眼。</br> 隨即蘇珺晗開口問道:“陳先生,先生!先生你醒一醒,先生你可還記得,之前將夢境藏在了哪里?”</br> 陳長生依舊嘀咕著一些聽不懂的話。</br> 二人茫然,不知如何是好。</br> “先生!”</br> 蘇珺晗的話語忽的大聲了起來,說道:“夢境在哪?!”</br> “夢在哪……夢在哪……”</br> 陳長生忽的一怔,嘴里嘀咕了起來。</br> 蘇珺晗眼前一亮,借著追問道:“對,夢,先生你把夢放在哪里了?仔細想一想,想一想……”</br> “夢?什么夢?什么先生?”</br> 陳長生的話語極快,猛然間便頭疼了起來,口中發(fā)出了嘶聲,抱著腦袋開始晃動了起來。</br> “啊!”</br> 陳長生的口中發(fā)出了痛苦的慘叫聲,本能的驅(qū)使著他去撞墻。</br> 被蘇珺晗攔下后,他便掙扎個不停。</br> 在猛烈的掙扎之下,頓時就暈了過去。</br> 蘇珺晗見此長嘆了一聲。</br> 蕭洞虛張了張口,說道:“狐君……”</br> 蘇珺晗擺了擺手,不禁有些頭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