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悠我絞盡腦汁回想。
可記憶里壓根沒有沈概的身影。
“什么時候啊……”
“你剛回國的那天,找不到迷迭,是不是有跟人問路?”
霍悠我艱難地張了張嘴,“你就是那個很像人販子的……”
沈概敲了下她腦門,“嗯,我本來就是人販子,只是花的時間比較長,才把你成功拐走了?!?br/>
“你當時無視我無視得還是很徹底的?!?br/>
“不,在樓上看你跳舞的時候根本無視不了,畢竟全場都沒有你矚目。所以,沈太太,什么時候再跳給我看看?”
霍悠我懷疑他兜了一大圈子就只是為了說這個。
老板正好上了螺螄粉,她埋頭吃起來,專心致志。
卻不影響沈概繼續說話:“我好像只看過你在迷迭的那一次而已,要不是那次,我也不知道原來我老婆這么多才多藝。真的不跳一下給老公看嗎?”
霍悠我差點咬到舌頭。
能讓他知道就怪了。
她一本正經地:“不能。”
沈概頗為遺憾:“那可真可惜。”
霍悠我咬著筷子,她好多年沒跳那么激烈的舞了,效果肯定大打折扣,還不如就讓他記著她曾經跳過的,給留下個完美的印象多好吶。
她暗搓搓地覺得自己可真機靈。
吃完螺螄粉,她給霍容也打包了一份。沈讓不吃的,不過家里還有個路楊,霍悠我拿捏不準他吃不吃,也就一起多打包了一份。筆趣閣
回到家的時候,霍容靠著路楊在看電視,哈欠連連。
沈概看到這一幕,臉色微變,聲音沉沉:“過來吃東西。”
聽到“吃”,霍容立馬從路楊身上扒開,沈概的臉色稍霽。
“爸爸,你們帶了什么回來呀?”
“螺螄粉?!?br/>
霍悠我換好鞋走進來,問路楊:“楊楊,你吃螺螄粉嗎?我給你也帶了一份,你可以和容容一起吃?!?br/>
路楊聞到味道了。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霍容已經拉著他過去了,“我好久沒吃了!媽媽我愛你!”
“你可以順帶愛一下你的爸爸。”沈概道。
“啊,對不起,我親愛的爸爸,我當然也是愛你的!”
霍容知道,爸爸是最難哄的,必須得哄好了才行。
路楊:“很喜歡吃這個?”
霍容:“是啊是啊,路楊你不會沒吃過吧?那你今天嘗嘗。”
路楊薄唇緊抿,看上去很是艱難,他點了下頭。
既然她喜歡吃,那他早晚逃不掉的。
霍悠我和沈概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些許不同尋常的曖昧。沈概想說什么,但還沒來得及說就被霍悠我給拉走了,“我們先去睡啦,你們吃完早點睡哦?!?br/>
她真是個好媽媽。
霍容去冰箱里拿了兩罐可樂,熟稔地遞給路楊讓他開。路楊打開一罐后就停了手。
霍容:“還有一罐呢。你不喝嗎?”
路楊把打開的那罐放到自己那邊,“你這兩天別喝冰的?!?br/>
“為什么?。∥也唬?!”
“到時候肚子又疼得滿地打滾?!甭窏钊嗳嗨念^,“乖,等親戚走了再喝,到時候帶你去吃冰淇淋。”
他給她倒了杯水,“喝這個?!?br/>
霍容撅起嘴,勉強答應。
奇了怪了,他們的記憶怎么那么好,沈讓記得,他也記得。
她把螺螄粉的蓋子打開,筷子也遞給他,“喏。”
路楊指尖頓了下,接過。
他見她吃得開心,蹙著眉吃了一口。
——也沒有那么難以入口。
霍容專心吃著,沒有抬頭看過他。
她的小心思正亂著呢。
聽說當年爸爸也不吃這個,是因為媽媽才入的坑。
兩人吃完后,霍容和路楊回了房間。
開門時,路楊側目看她,低聲道:“晚安。”
他的舌尖卷著那兩個字,霍容不自覺地覺得耳根有些燙。她匆匆道:“晚安晚安?!本脱杆訇P上了門。
路楊見她的門關上,才不緊不慢地進屋。
霍容抱著跟她一樣大的玩偶,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睡不著。
今天路楊太反常了。
兩人之間本來是有一層很厚很厚的窗戶紙的,可是這層窗戶紙忽然就被捅薄了。
Q大見嗎?
從小見到大了,Q大見了又會怎樣?要改變關系了嗎?
霍容不敢想。
-
第二天的早自習高二一班的班主任覃霜就帶著桑愿進了班級。
“同學們,我們班來了個新同學,是高一跳級上來的小妹妹,之前也跳過級,比大家都小,大家別欺負她哈,多照顧照顧。來,桑愿,自我介紹一下?”
桑愿溫溫和和地笑著:“大家好,我是桑愿,很高興跟大家做同學?!?br/>
看著就是個好脾氣的孩子。
覃霜喜歡極了。
底下響起了算是比較熱烈的掌聲。
尤其是男生,多少有些躁動起來。
好乖啊。
好漂亮。
看著就想寵著怎么辦!
沈讓前桌秦卓轉過來,一臉興奮:“你說我能不能去找老覃申請跟這新同學做同桌?。俊?br/>
沈讓剛從桑愿身上收回目光。聞言,踢了腳他椅子,“呵呵?!?br/>
秦卓嗤了一聲:“什么表情!我待會就去試試!太漂亮了,皮膚白的跟雪一樣,嘖,要是能跟她當同桌,那我一定好好學習!”
“閉嘴?!?br/>
秦卓哼哼著轉回去。
覃霜給桑愿指了個位置,“你先去那里坐一下,我們班明天換位置,到時候跟大家一起換。”
桑愿點點頭,背著書包走過去坐下。
跟沈讓就隔了一條過道。
沈讓偷覷女孩的側臉,揚了揚唇。他琢磨了下剛才秦卓說的話,覺得有幾分可行。
雖然按身高來說做同桌不太可能,但是可以試著做一下前后桌。
桑愿把東西收拾好,一歪頭就看到了沈讓。她朝他笑了下。
沈讓聽到了心跳的聲音。
是他的。
跳得很快。
他身側的拳頭悄然握緊,用盡渾身的力氣去控制自己沸騰的情緒。
他真的栽了。
-
沈讓是班長,一下課他就隨便拿了個手冊去找覃霜。
覃霜在安排座位。
座位看起來很好安排,可是做起來就知道不容易了。她安排了兩天還是沒敲定。
沈讓把手冊遞給她后,狀似不經意地道:“老師,新同學看起來有點害羞,你有想好把她安排在哪里嗎?”
害羞?好像是的。覃霜蹙了下眉,有些為難。眼前晃著沈讓的臉,她忽然有了主意:“你是班長,要不,你多幫老師照顧照顧新同學吧?”
沈讓嚴肅道:“我該做的,老師你放心。那就讓新同學坐我前面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覃霜頗為欣慰,“好好好,就這樣辦。你先回去學習吧,快上課了。”
沈讓腳步都有些飄。
他回到位置上,秦卓問:“你去哪了?”
對于出了主意的秦卓,沈讓難得給了個溫和的臉色:“辦公室。跟老覃商量了下座位表的事情?!?br/>
“嗯?商量出了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
-
次日,看到座位名單的秦卓差點感動哭了,就差直接抱住沈讓,“我他媽雖然是跟你同桌,但新同學是我們前桌啊。你是不是為了我才去找的老覃?感謝感謝,兄弟,這份情我記下了!以后有事你只管知會!”
沈讓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桑愿明明是坐在他的正前方,要說前桌也是他的前桌。
見桑愿在收拾新書,沈讓過去三兩下給她整好,幫忙搬到了她的新位置上。
桑愿感激極了,抱著書包跟在他后面,找到了新位置。直到沈讓坐在她后面,她才后知后覺:“咦,沈讓,我們是前后桌欸。”
沈讓淡笑:“嗯。”
秦卓不是個傻子,他驚愕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怎么個情況?
他好像……大概……似乎……懂了什么。
表情逐漸一言難盡起來。
他覺得他剛才的話可以收回了。
換完位置很快就開始上課了,從坐下開始,秦卓就用一種怨念深深的眼神看著沈讓。他活了十幾年,就沒見過這么不厚道的人。
沈讓推開他的臉,“好好上課?!?br/>
呵呵。
秦卓表示不想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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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課是數學課,高中的數學很多人學起來都挺吃力。尤其他們是實驗班,老師上的課難度比普通班的大很多,根本不顧念他們是新升上來的高二生,一節課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在哀天怨地。
沈讓暗搓搓地等桑愿跟他問點問題,可他觀察了她一節課,發現她聽得津津有味的,時不時晃過的側臉上甚至還掛著笑。
下課后她簡單翻了翻書,就收起課本,跟同桌手牽手去上廁所了。
沈讓嘆了口氣?;蛟S他是沒法通過幫忙解題而跟她親近一些了。
她并不需要幫忙。
從廁所回來后,還有點時間,桑愿慢悠悠地拿出紙筆,隨手畫著畫。
她的同桌饒柚無意中看了一眼,頓時神情由漫不經心轉為震撼,驚訝地“哇”了一聲,“天吶天吶你怎么做到隨便勾兩筆就能畫得這么像的?!?br/>
沈讓和秦卓都被吸引了目光。
她畫了只貓,慵懶地趴在地上看著人。
簡單的幾筆而已,已然有了輪廓,甚至有了神。
秦卓和饒柚看著畫,滿目贊賞,沈讓看的卻是她的側顏。
專心畫畫的桑愿又有了另一種魅力。
他們的位置在窗邊,窗外的陽光灑進來,襯得她更白,白得仿佛會發光,她小臉上細細小小的絨毛仿佛撓在了他心上,讓他心癢得不行。
等到上課鈴響起,桑愿對沈讓和秦卓溫溫柔柔地笑:“快回去上課啦?!?br/>
她也收起了畫,手上轉著筆,等老師過來。
沈讓看著她轉筆的樣子,簡單思索了下,也跟著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