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財終于慢慢的醒來,渾身都在疼,只是腦袋疼的更加厲害,他不停地揉著腦袋,坐了起來,這時候才忽然想起之前發(fā)生的那一切。
一個冷顫,他幾乎要跳起來,迅速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坐在沙發(fā)上,身上蓋著一張被子,而這張被子里面,已經全都是水,自己的身上也都是水,不知道是因為熱的,還是本身有人灌了水。
仍舊在光頭老板的辦公室里,他一眼就看的出來,尤其是左邊的最里側,那里有一個門,打開那個門,就可以通往極致的寒冷世界。
“醒了周老板?感覺怎么樣?”光頭老板從老板椅里出來,來到了周財?shù)膶γ妫龅揭婚_始周財坐著的位置,笑呵呵的問他。
周財很不舒服,渾身上下又疼又癢,像是有無數(shù)的螞蟻咬來咬去的,輕輕一碰皮膚,就會有濃重的撕裂感夾雜著疼痛席卷而來,他不敢再碰,扯了扯被子,把身上又裹緊了。
“你想干什么?”周財清了清嗓子,撇了一眼光頭老板,不敢再直視,小心翼翼的問。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從冷凍區(qū)里出來的,他只是很慶幸,自己還活著,還能大口的呼吸,感受這個世界的冷與熱。
“你問錯了,不是我想干什么,不是你想要降價嗎?我就讓佛祖和你談了。”光頭老板笑呵呵的,對于之前那件事完全不放在心上,就好像他所做的事情,像是吃飯睡覺一樣稀松平常,根本不值得掛念。
周財輕聲哼了一下,如果這是在他的地盤上,被人在冷凍區(qū)關了那么久,他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人給大卸八塊了,然而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他不敢表現(xiàn)出來。
光頭老板開始拜茶盤上的那個佛像,微微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十分的虔誠,最后將一壺熱水澆到了佛像的腦袋上,佛像十分的配合,將所有的熱水全部吸收,又從嘴里吐出淡黃色的水柱,被光頭老板全都接在茶盞里。
“喝一口,神清氣爽,喝一口,百毒不侵。”光頭老板舉著茶盞,遞給了周財,嘴里還不忘了對這個茶瘋狂的贊賞。
這時候周財才感覺到自己嗓子疼的厲害,要是使足了全身的力氣,在大山上連著喊了半個小時,嗓子都要裂開了,再加上他想起之前的那種寒冷,于是就不再計較茶盞是否被很多人用過,趕緊接了過來,試了下溫度,一飲而盡。
光頭老板說的沒錯,這盞茶飲下去,周財感覺自己體內有一個冰山,此刻因為茶水的注入,冰山慢慢的融化,就連周身的那種痛感,也消失了不少。
不過即便是這樣,周財也絕對不可能原諒光頭老板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把一個人關在冷凍區(qū),那么長的時間,以至于意識都開始模糊,這屬于囚禁他人自由,甚至是謀殺,報警的話,光頭老板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僅僅只是一盞茶,他怎么可能原諒自己受到的這些傷害。
“佛祖和你怎么說?”光頭老板給自己倒了一盞茶,同樣是一飲而盡,坐在椅子上,用力的向后靠,一副愜意的樣子。
周財恨不得此時就沖上去,用自己的拳頭活活把這個光頭老板給打死,把自己關到冷凍區(qū)也就算了,居然還在調侃,像是當笑話一樣拿出來說道。
在別人的地盤上,尤其是這種敢把自己扔到冷凍區(qū)里,差點兒凍死的人做交易,周財明白了兩件事,第一就是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氣,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沖動,否則的話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傷害,這第二件事,就是絕對不可以傷害到對方的利益。
“我得回去了,晚了他們就著急了,咱還是按原來的價格吧。”周財把身上的被子扯開,從沙發(fā)上起來,小心地瞅了一眼里面的冷凍區(qū),只好是妥協(xié),不再要求漲價。
什么佛祖商量,什么冷凍區(qū),全都是光頭老板嚇唬自己的把戲,很明顯他不想降價,所以才采用這種方式,逼迫自己妥協(xié),周財相信,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在頑強,心再狠的人,也硬不起來了。
至于報警,周財膽子沒那么大,這些人單從敢把自己扔到冷凍區(qū)來看,一定不是什么善茬,自己如果是報警了,將這里一鍋端了,那么自己的家,自己的工作區(qū)域,永遠都不會在安全,他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因為這樣一個垃圾人,就要放棄原有的生活,所以報警,根本就不在選擇范圍之內。
“佛祖跟你說的?”光頭老板收住了笑容,一臉嚴肅的看著插上的那個佛像,隨即又抬頭看向周財,認真的問。
周財覺得有點惡心,光頭老板明顯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已經把自己整的那么慘了,還強行給他自己帶上高尚的帽子,不僅如此,還有逼迫自己同意這頂帽子。
“是啊,他告訴我不要降價了,還按原來的合作。”周財無奈地說,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回答的話,今天是走不了的,畢竟這對于光頭老板來說,算是一種信仰,十分的重要。
光頭老板終于又笑了,隔著中間的茶幾,抬手就要拍周財?shù)募绨颍裥值苤g互相鼓勵一樣。
看到光頭老板有所行動,周財頓時就心驚膽戰(zhàn)的,哪里還敢喝光頭老板進行什么近距離接觸,見他抬手,本能的往后退了一下,躲開了。
光頭老板有些訕訕,笑容丟了一些,但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左手拍右手,像是鼓掌一樣連著拍了好幾下,然后才說道:“那周老板就先回去吧,咱們繼續(xù)合作,一起共贏。”
周材像是得了特赦令一樣,重重喘了口氣,從茶幾后面走了出來,為了絕對的安全,故意的繞開了光頭老板,開門就走了出去,幾乎是頭也不回。
好在他的車還在門口那個位置停著,他幾乎就是一路小跑,打開車門鉆進了車里,擰了幾下鑰匙將車子發(fā)動起來,出了廠區(qū)一路疾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