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被打開之后,周財看得清楚,張雅馨的臉上同樣是驚訝和奇怪,并且那個信封,也被張雅馨奪了去,里里外外的翻找。
原來昨天晚上,蹲在自家臥室的地上,在抽屜里翻找東西的人,竟然不是張雅馨。
周財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不敢相信,昨天晚上睡那么晚,睡眠還很淺,家里竟然進了賊,不僅明目仗膽的守著兩個人,翻找臥室的抽屜里,竟然還敢回答自己的話。
如果當時,那個偷錢的賊,手里拿著兇器,又發現屋里的人醒了,還說了話,因為激動,又或者是求生的本能,想讓說話的人閉嘴,必然是先把兇器招呼到那個人的身上。
他感覺自己身體上每一根汗毛,都像是打了發膠一樣豎了起來,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他不敢想象昨天晚上假如那個偷錢的賊,真的目錄兇相,這個家將會怎么樣。
靈靈湊了上來,伸長了脖子探到臥室里看,周財抬頭看了他一眼,腦海里閃過了另外一個念頭,隨即就又盯著靈靈,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入室盜竊的賊,心理素質確實或許會很好,不然也不敢大半夜的潛入別人的家中,但就算是心理素質再好的人,可以快速的做出反應,處理一下突發狀況,偷不著東西,也能全身而退。
但他不會相信,有這樣一個賊,可以有這么大的膽子,在偷東西的時候,不僅肆無忌憚,在有人醒來之后,沒有驚慌,沒有逃跑,也沒有做出過激的反應,甚至到最后,還敢開口說話。
信奉里的錢,周財看張雅馨的表情就能夠知道,絕對不是她拿的,她若是真的想拿走這些錢,可以挑任何時候,更可以大搖大擺毫無避諱的拿走,而不會在大半夜里,想偷吃東西的老鼠,稀稀疏疏的。
晚上大吵了一下,既然自己沒有收拾東西,但家里的一小一大,可是把那些殘渣給清理了個干凈,再睡覺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到了后半夜,偷錢的賊,就算是智商不過關,觀察不夠仔細,也絕對不可能選擇這樣一個家庭,悄悄地進來。
這樣一想,昨天晚上那聲回答,又開始縈繞的周財的腦袋里,并且越發的清晰,之所以聽到回答之后,并沒有做出反應,實在是他以為聽到了張雅馨在說話。
靈靈和張雅馨是母女關系,長得像不說,聲音也是挺像的,雖然靈靈年輕氣盛,聲音大,語氣也挺強勢,但是1大半夜的,迷迷糊糊的這么一聽,還真的有可能,會把靈靈的聲音,聽成了是張雅馨說話的動靜。
至于在半睡半醒之間,摸了摸床邊,沒有找到張雅馨,很有可能是因為,臥室的床大,兩個人一人躺一邊的話,中間足足有一米多的空隙,摸不著人,其實很正常。
頭天晚上,靈靈說了很多的狠話,明顯像是破罐子破摔,這個時候,說不定她想要離家出走了,又或者是自己和張雅馨,所以在大半夜里,跑到了自己臥室當中,打開抽屜,又拿走了信奉里面裝著的錢。
越是這樣想,感覺就越是強烈,周財越是生氣,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養了十幾年的女兒,整天惹自己生氣不說,居然還會大半夜的偷自家的錢。
“昨天晚上,真的是有賊進來嗎?”周財控制不住自己,捏著信封的一個角,盯著靈靈的眼睛質問她。
張雅馨先是一愣,沒有明白周財是在說什么,本能的扭頭看了一眼靈靈,又看了一下周財,頓時就明白過來,周財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前因后果,又或者是昨天晚上睡著之后發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不過女兒說家里進了賊,而周財的反應卻不是那樣,她便聽了出來,周財對靈靈所說的家里進賊,并不相信。
在那一瞬間,她也是懷疑的,畢竟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早晨五點來鐘就得起床,這中間只有區區幾個小時的時間,不可能翻墻入室的小偷,會把時間掐的那么準,在一家人睡著之后把錢偷走,又在一家人醒來之前,再安然的離開,更何況自家的大門,雖不是如銀行一樣保險,但一般人想要把門打開,還是要費些功夫的。
周財這么一問,張雅馨也就跟著看向了靈靈,本能當中,他多少也有些懷疑,是不是昨天晚上其實家里并沒有進賊,那些錢是靈靈拿走了,她只是找了個借口,讓這些錢消失的天衣無縫。
靈靈也愣住了,不過她反應更快,自然就能夠明白過來老爸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嘩啦一聲,周財見靈靈把書包倒了過來,將里面所有的東西,全都扔到了地上,又把那個包翻了個底朝天,除了一些書和筆,確實沒有錢掉出來。
“怎么說話呢,肯定就是進來了賊呀。”張雅馨一看這架勢,趕緊打圓場,這事往小了說,就只是檢查一下靈靈的包,可如果是往大了說,那就是對靈靈的一種污蔑和羞辱。
十七八歲的小女孩,這個時候的自尊心是最強的,容不得半點兒的羞辱,即便是家里的爸媽也不可以,張雅馨是女人,也從那個年紀過來,對這種感覺自然十分的熟悉。
周財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并且揚言要報警,他是想嚇唬嚇唬靈靈,如果真的是她拿了,可以不拿回來,畢竟抽屜里的錢,可以裝進信封里,就說明不是很多,被靈靈拿走了,這個家也不會垮掉,不過最近錢花的實在是有些流水,先是在光頭老板那里,拿錢買肉,肉沒有拉回來,然后是李永波的敲詐勒索,接著又丟了錢,能把錢拿回來,自然最好不過了。
靈靈像頭驢一樣,倔強的厲害,始終不松口,對峙一番之后終于摔門而去,周財則是癱坐在地上,后背倚著床沿,像一個失魂落魄的老年人,手里緊緊的抓著那個信封,一臉的絕望。</br>